于成从窗户中看出去,院子里种着一株玉兰,一株桃花。此时花都开过了,两株树枝叶茂密,在阳光下静静的立着,仿佛两个江南美女举着伞亭亭而立。于成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这里如此的熟悉和亲切,原来是拓跋宏特地将这里布置得和花木兰家一样。于成看着那个桃树,仿佛还是多年前在花家村,那个少年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桃花时一般。
于成垂下了眼帘,扬起了嘴角,若是拓跋宏对她不好,自己便有那理由带她走。可是如今拓跋宏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要如何呢?!
于成忽然幽幽的开口说道:“兰儿小时候,也摔过一次。”
拓跋宏本坐在床边看着花木兰,听见于成忽然这么说,便回头看着他。
于成抬眼看着窗外笑了笑说:“她小时候,虽不像现在这般无法无天,却也是个胆大调皮的丫头。那日花叔叔又出门了,只有我们三个在家。桃树上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只鸟儿做了个窝,她非要爬上去看看。我见那枝干极细,恐怕承不住她,便不许她去。谁知道她趁着我中午午睡之时,自己一个人偷偷爬了上去,然后从上面摔了下来。她摔了之后便昏睡不醒,吓得我和大婶要都失了魂一般。那是大夫也和太医说的一样。我们俩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两日,她终于醒了。她醒了之后看着我第一句话竟然是:成,原来那是只小黄鹂。”
于成摇着头苦笑道:“她便是如此,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不是伤了她的心,万事不往心里去。即便是再疼,她也是咬着笑笑。但是,若是真伤了她,她便会决然而去,没有回头之时。”
拓跋宏转回头,看着此时安静得让他害怕的花木兰,心中酸痛起来的:这些日子,他为了保全她,在人前故意疏远冷落她。他道是她明白他的心,他道是她粗枝大叶,不会在意,如今看来他还是伤了她。
花木兰忽然喃喃的说:“娘,娘。”眼角流下泪来。拓跋宏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泪,握紧了她的手。
于成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便是那伤了她的心的人。我若真是那一夜死了,她便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了。可惜没有。”于成苦笑了一声接着说:“可惜我成了她的杀母仇人,可惜我真的伤了她的心。从她知道这些的那一刻起,她对我,便永远只能是远远的看着了。她也永远不会再对我有任何除了兄长之外的情谊了。”
拓跋宏忽然明白了予成为什么会和他说这些。他俯身将花木兰抱起,搂在怀里,吻着她,在她耳边说:“兰,醒来吧,我错了。我以为你知道你在我心中与别人不同,你便会体谅我。我忘了,既然我会嫉妒吃醋,你也会。”
于成忍住心中的酸痛,转开了头,不去看他们,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若对她好,我便永远只是远远的站着。你若对她不好,即便她不愿意,我也要来带她走。”
宫女忽然进来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澜夫人来问,午时了,您要用膳吗?”
拓跋宏听见冯澜来了,心中有些不快,说:“你们把午膳端到漱兰宫中来,我与予成可汗就在这里吃饭。让冯澜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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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花木兰从前殿回来后便觉得头晕目眩,她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去。她梦见了许多,她母亲,予成,还是元宏的拓跋宏。她似是心力憔悴一般,反反复复的做梦,怎么也醒不过来。
花木兰觉得耳边总是有人在呼唤她,吵得她无法安睡。她终于被吵醒了,不情愿的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窗户中透过来的阳光刺得她眼睛一眯,她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窗口站的人。那人背对着她站着,她有些疑惑:为何那人看着如此像于成,难道是她还没有醒,还在梦中吗?!
☆、第五十三章哪里来的美男子(下)
花木兰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眼前那人还在,确是予成没错。
于成听见身后有了动静,忙回头查看,便看见花木兰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他。
于成惊喜的回身走过来说:“兰儿,你醒了?!”
那日匆匆一瞥,花木兰也没有看清楚。今日花木兰才有机会仔细的看看他。于成似乎又长高了些,身材也健壮了许多,脸上的线条更加刚硬,像是刀削斧砍一般的轮廓,越发显得霸气了。他英俊的脸,丝毫没有削弱身上的彪悍气质,即便是站着不动,也透出威严的王者之风。于成站在阳光中,就像多年前每个早晨叫醒花木兰时一样,朝着她微笑,让花木兰一阵恍惚。花木兰眯起了眼睛,盯着他。
于成想起太医的话,心中紧张起来:难不成她落下了病根?为何只是恍恍惚惚的看着他。于成快步走到花木兰身边,捉住她的胳膊问:“你觉得怎么样?为何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莫不是真的伤到了脑子?!”
花木兰张张嘴,觉得口中干涩,她指了指桌上的茶水。于成忙端了一杯水给她,花木兰连喝了几杯才停下。花木兰喝足了水才望着于成,奇怪的问:“成,你为何在这里?那个醋坛子竟然准你进来看我?”
于成听见她说堂堂北魏的皇帝是醋坛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摇着头叹息说:“他原本是打算将你关起来,关到我离开之日。没想到你晕了,他一着急,没想清楚便放我来了。”
花木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包,说:“我晕了?我睡了多久?”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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