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不要!作者:文艺
第75章
高照容听了,在心中暗想:“这次,我再不能如过去般,随便便的便饶了他们。我也要拿起乔来,叫他们知道,我也是不好欺负的。”
高照容睡到第二日早上才睁开眼。她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拓跋宏的怀里。原来拓跋宏抱着她睡了一夜。她立刻悄悄的从拓跋宏的怀里挣脱出来,轻手轻脚的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便命人拿来了笔墨。然后她端坐在桌前写了一封罪己书。她用苦练一年的左手,端端正正的写着。罪己书中,说她自己容貌平常,德行缺失,又常惹太皇太后和皇上生气,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待在宫中,请求皇上和太皇太后将她贬为庶人,放她回高丽。她刚写完,拓跋宏便醒了。
拓跋宏睁开眼,发现自己怀里的人不见了,立刻一脸紧张的翻身坐了起来。他正要唤人进来,却看见高照容好好的坐在桌边,松了一口气,脸上显出欣喜来。
只是高照容一见拓跋宏醒了,便立刻上前跪在榻前,将罪己书双手举高,呈到拓跋宏的面前,一边流泪一边说:“臣妾粗陋,惹皇上不高兴了。皇上若不喜欢,便治臣妾的罪,再不要拿圣体安危来吓臣妾了。”
拓跋宏心中有些愧疚,伸出手要去扶高照容。高照容却伏低了身子,躲过了拓跋宏的手。拓跋宏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你若真想做那庶人,我便成全你。只是你想要回高丽,怕是不能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高照容等拓跋宏出去了,才站了起来,拂了拂自己膝盖上的尘土,淡淡的吩咐说:“上早膳来。”吃完了早膳,高照容又吩咐说:“若有人来,便说我身体不适。除了冯太后,别人一概替我挡了。”
冯太后昨夜想了想,也有一种可能,有人嫉恨高照容,所以才找人假扮高照容,将冯熙揍了一顿,并将高照容与花木兰扯上了关系。然后她和拓跋宏便会对高照容起疑,从而生出试探高照容的心思。若是试得好,高照容即便安然无恙,也会对拓跋宏和冯太后心生怨恨;若是试得不好,高照容要么就会被当成花木兰杀了,至少也会被误伤。不管怎么样,做此事之人都有好处。
冯太后想到这里,不由得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布下的一颗好棋,差点就这么被自己亲手毁了。冯太后一听说高照容醒了,便立刻带着人来看高照容。
冯太后进到高照容帐子中,一眼便看见高照容还歪在贵妃榻上,脸色还是不太好。冯太后心中也有些内疚,她微微一笑说:“照容醒了。”
高照容一见冯太后进来,忙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冯太后忙按住了她说:“你便好好歇着吧。不用将这些虚礼了。”
高照容低着头不出声。冯太后叹了口气说:“孩子,我知道你怨我,竟然拿你的性命安危来试探你。只是你不知道,这宫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不得不多个心眼。况且几日前我那孙侄儿冯熙被人打了,而且有人向我禀报说冯熙是你打的。”
高照容满脸惊愕的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有那力气?”
冯太后说:“我也奇怪。所以,昨日便想试一试你。如今看来,是有人嫉妒你的容貌和皇上对你的宠爱,而做的局。他想把我们和皇上都套进去。让我们苦心经营付诸东流。我也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高照容哭着说:“太皇太后可是觉得照容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若是太皇太后不喜欢照容,便将照容送回高丽去吧!不要让照容留在这里让太皇太后心中不舒服了。”
冯太后陪笑着说:“没有。照容多想了。我知道这次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只是,你也不要再闹了。皇上那里你也适可而止吧,不要再这般使小性子了。”
高照容流着泪,似是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冯太后命人将带来的补品放在了高照容面前说:“你便好好的将养着,别的不用多想。其他的自有我替你撑腰。”
高照容谢了恩。冯太后见高照容已经被自己安抚好了,而且高照容还是识大体的,便满意的点头起身走了。
拓跋宏气呼呼的回到自己营帐。他恼怒的在营帐中走来走去,吓得营帐内的侍卫都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拓跋宏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帐内各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因为高照容生气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他苦笑了一声,她确实和花木兰很相似,她们总是能轻易的惹恼他。
这次围猎便在高照容受惊之后草草的收场了。拓跋宏倒是没有将高照容贬为庶人,但是他似是赌气一般,再不见高照容,也不去高照容的营帐中。
高照容每日在车中,看书,自己与自己对弈,反而乐得清闲。一行人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回到了平城之中。
回到平城之后,拓跋宏依旧没有再来漱兰宫中,连每日磨墨都不叫高照容去了。
漱兰宫里又清净了下来,连盯着花木兰的人都少了。高照容等到夜色深沉,便换上了黑色的男装,决定去冷宫中查看一番。她贴着墙角小心的前行,躲过了巡夜的侍卫,终于到了冷宫中。
高照容站在冷宫中,有些诧异的看着一尘不染的桌椅和干干净净的庭院,倒是比花木兰在时还干净。她在冷宫的院子里面踱来踱去,想着那日的事情。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她立刻闪到大樟树后躲了起来。
那人连灯笼都没有打,慢慢的从大门走到了院子中间。他踩着结了冰的厚厚积雪,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月儿在云中静静的穿梭着,这时忽然露出头来,将原本黑暗的院子中照得一片通透。院子中的雪在月光下发出晶莹蓝光,那人的浅色衣衫在月光下也似带着荧光一般,熠熠生辉。
高照容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来的人竟是拓跋宏。拓跋宏默默的垂手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大门敞开的大堂。高照容屏息站在树后,也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