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忽然指着墓碑边说:“咦,那边怎么会有一个洞?”
高照容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真看见墓碑后隐约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来。
冯润似是有些害怕,又敌不过心中的好奇,战战兢兢的向那个洞口走去。
高照容微微皱了一下眉,在她身后叫道:“润,莫去。危险。”
冯润像是着了魔一般,不理会高照容的呼唤,直直的向着那个洞口走去。她走到洞口边,似是脚下一滑,便尖叫着跌进了洞里。
高照容明知那是计策,打算不理会她,转身便走。只是走出去几步,她又忍不住被自己的好奇给留住了脚步,她想:“以我的身手,冯润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拿我奈何?我便去看看,冯润到底要干什么?”想到这里,她也走到了洞口边。
高照容探出头去,看着那个洞口里面。只见里面黑黝黝的,通向未知的深处,周围白雪皑皑,这个洞口处却从里面吹出来阵阵暖风。
高照容对着洞口大声的呼唤着冯润,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好一会儿,高照容才隐约听见冯润的微弱呼救声:“容,救救我。我摔伤了脚,如今不能动弹。”
高照容想:手边没有火把,如何下去。她的理智告诉她自己:现在最明智的办法,是她立刻返回水月庵中找了人,带着火把来救冯润。可是若是冯润真的摔伤了,一个娇弱的女子在冰天雪地中,等高照容叫来人,恐怕她都已经冻死了。
☆、第九十一章墓地惊魂(下)
高照容想起冯澜。虽然她曾想救她,最后终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高照容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扶着滑溜的边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初时,她的眼睛还未适应这洞中的黑暗,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过了一会,往里走了些,她渐渐看清楚了周围。原来她踩在一个在石头中凿出的通道上。通道是窄窄的阶梯,一直往下延伸,不知道伸向何处。若是站在洞口,一不小心踩空了,便会滚下去,收不住势的一直滚到底。
高照容看着黑黝黝的通道,吹着似有似无的暖风,心中有些发虚,停下了脚步。可是转念一想,她却又觉得好笑起来。别人到墓穴里觉得害怕是因为怕里面鬼,如今她自己到自己的墓中来,难道也怕鬼吗?想到这里,她便扶着潮湿的石壁继续往下走。一边走,高照容一边大声的说:“润儿,你坐在原地莫动,我来了。”
冯润似是躺在阶梯的底部弱弱的应了一声。
走了快一刻钟,才走到了尽头。高照容在阶梯的尽头没有看钱冯润,却看见一扇大开着的石门。风便是从石门后吹来的。高照容不想再进去了,她站在门口大声的叫着:“润儿,你在哪里?”
只听见冯润的声音从石门里面传来,她说:“这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个门。我方才一直滚到石门里才停下,伤了脚。我还害怕,我好痛,快来救我啊。”
高照容叹了口气,咬咬牙走了进去。只是她一进去,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原来这是墓室的正室。正室的四壁点着明晃晃的长明灯,将墓室中照得一片透亮。墓室的中央摆着一个大大的黑漆檀香木的棺椁。高照容正在细细的打量,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一看,石门吱吱呀呀的关上了。
高照容心中一惊,忙回身扑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石门已经关严实。她用力推门,可是门却丝毫不动。她又用尽全力的去推了推,推得自己满身是汗,精疲力竭,厚重的石门却依旧毫无反应的静静立着。
冯润的声音隐约从门外传来,她冷冷的说:“高昭仪,这个门你是打不开的,莫要浪费精神了。那时,冯太后怕花木兰没死从里面逃出来,悄悄让人改了这个门。这个门只能从外面开关。不用害怕,我没想伤害你,我不过是借你的金身一用,召那皇上前来。你便在这里面,委屈几日。这墓室中有贡品,也很暖和,你饿了吃些东西,闷了便看看墙上的画。等皇上来了,我自然放你出来。”
高照容叹了口气,她昨日一看拓跋宏送点心到水月庵中,就知道拓跋宏这是在给她惹祸。今日果真应验了。高照容说:“冯润,拓跋宏早就已经不在乎我了,我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弃妇。拓跋宏把我送来这水月庵中,数月不闻不问便是证据。你即便是杀了我,他也不会理会的。”
冯润笑了笑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是有办法让他来。你便当时帮我。这样不但我能回宫中,还能让你重新见到皇上,岂不是对你我都好。你便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高照容站在石门里听着冯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心中不由得懊恼起来:自己怎么这般的心软,又着了冯家人的道儿。如今进来了,也只能稍安勿躁的好好呆着了。现在只能期望冯润说的是真话,等到拓跋宏来了,她便会放自己出去。
高照容转身接着打量墓室。墓室的正中央的墙上画着一个女子。高照容看着这个女子,心中一震,那分明就是花木兰。画上的花木兰既不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也不是凤冠霞帔娇媚动人,而是穿着一身的男子的短装。画上的她年纪尚小,梳着男子的法式,手里拿着马鞭,仰着脸俏皮的笑着。高照容看着自己的画像不由得鼻酸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元宏,将元宏抢回花家村时的样子。原来在他心中,对她最初的样子记忆如此深刻。
高照容看着画上写的字,那是拓跋宏的笔迹:兰,吾爱。
高照容揪着自己的衣襟往后退了一步,泪水流了下来。她觉得一阵头晕,扶着傍边的石柱才站稳了。她看着明晃晃的长明灯,心想:灯既然亮着,这墓室中必有通气口,不会气闷,为何自己会觉得头晕?自己这阵子都是这般犯懒,头晕,确实是很不对劲。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几个月该来的东西都没有来。她扶着额坐了下来,细细的想了想。自己这几日觉得头晕恶心难道是!!!!
高照容咬着嘴唇,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怎么办?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若是生下了孩子,她便真的走不了了。可是这是她与宏的骨血,难道真的要她狠心的将孩子弄掉吗?若真是这样,这次倒是个好机会,借着冯润将自己关在墓室中,将孩子弄掉,便说是惊吓过度,即便是拓跋宏也无法责怪于她。拓跋宏只会迁怒于冯润,她正好借机给冯润一点惩罚。
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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