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裴洲呼吸颤抖,终于明白到言语能够将人刺伤到什么程度了,他这样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却比之前的针锋相对还要让他感到痛苦。
而他此刻,却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因为这个无法证明。
该怎么说?
对他的痛苦而视而不见的冷漠难道会是爱吗?
一次次的伤害和怀疑难道会是爱吗?
如今才对凌然说自己爱他,凌然大概只会觉得他的爱,未免也太不值钱。
裴洲感觉喉咙处像是被堵住了硬块,他看着凌然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之前那么说,只是因为生气。”
他盯着凌然的眼睛,声音艰涩:“我只是生气你那天的话,凌然,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凌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他盯着裴洲的眼睛,说:“很奇怪,听你说这一句话,我居然觉得有一点解气。”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那一番话。不过放心,我那是在说气话,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过你,私生子算什么,现在看看我自己的情况还不如你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可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容,说完这一句就移开了视线,说:“我想睡觉了。”
裴洲看着他瘦削苍白侧脸,忍不住伸出了手,犹豫了半晌才落在他的被子,替他将折角的被子抚平,说:“我晚上来看你。”
凌然感受到了,眼睫重重地颤抖一下,却始终没有说话,动了动脑袋,将脸埋进了更深的枕头里。
等到关门声响起,凌然才睁开了眼睛,他拿起旁边的手机,然后给宋文辉的电话发了一条消息。
——我接受您的意见,愿意出国,也愿意配合发声明主动脱离宋家,不过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如果有哪一天我的亲生父母来找我了,请您告诉我。
那边宋文辉很快就回了消息,简洁明了的几个字。
——好,我会安排。
裴洲从医院出来,驱车进了不远处的一家餐厅,他一走进去,侍应生就迎了上来,问:“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裴洲没有停下脚步,说了句“找人”就径直往着最深处的包间走过去,一直到到了倒数第二间,他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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