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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有权利原谅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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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现在拢共四百七十几户,家家户户拿低保,外村的有好些个想进来,老子都给他打回去了。幸好特么的这口子没开啊,不然十里沟村再过上几年,搞不好特么要变成实十里沟乡。一群狗东西,干活的时候影子都没有,要分钱了来得倒快……

前几个月我不是在董事会上投你的反对票,不让你把活儿交给西南那边嘛,那也是没办法,村子里那群懒鬼是屁都不懂,不瞎闹唤,可老年协会那群老狗他们会算账啊,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怕自己官帽丢了,现在想想,还不如让他们闹一下,老子直接找个借口给他们弄去判个几年。村里头这些年,那些女的被拐进来,全特么是这群老逼崽子在接应……

去年路通了后,有几个女的跑出去了,过了一阵子又跑回来,现在不跑了,老家那边的日子还不如这边好。现在这边经济条件好了,你这个药厂一弄,种植园一弄,那些分包到几亩地的,每年干上几个月,等地里有了收成,一亩地能拿大几百。外面的人现在想进来都不让了,派出所也不给上户口了。你说你家这事儿吧,作孽是够作孽的,可特么我昨晚上想来想去,觉得好像又没那么简单。那些女人自己跑回来的,你说这又怎么算?”

国庆节第二天清晨,天色刚亮,江森在和梁玉珠、马瘸子还有张楠道别后,八点不到,就马上动身前往瓯顺县,吴晨一路随行,路上还在说个不停。

这个文化水平有限的大头兵,还是容易被表象所误导。

江森闭着眼睛,淡淡说道:“一码归一码,女人跑回去,也不代表怪她们的人没罪。上了户口的,愿意住在这里,就住在这里。家里的那些男人,该判刑也特么照样判刑。

昨晚不是说了嘛,怎么把人从山沟沟里捞出来?思路一定要活,不拘泥于一个方向。。买卖人口特么的本来就是重罪,再加上非法拘禁、故意人身伤害,哪个罪名不够坐十年八年牢的?先把人弄到牢里头去,再把他们的本地户口销了,关他个十来年,好好改造。

等他们出狱,再给安排到乡里或者县里的廉租房,每个月送点米面油,给个两三百块的饭钱,养到死不就好了?扶贫也扶了,救人也救人了,治安环境也有保障了。要是出来了还搞事,那就接着关,等再出来,年纪最少也七老八十了,还能怎么搞事情?

你说,村子里头,有多少人够判刑的?这些该判的都判了,村子里还能剩几个?你们乡里再引导一下,每天在村子里散布点小道消息,今天说要泥石流,明天说要发山洪,村子里那些人有了钱就会怕死,到时候你再推出一套青山村廉租房计划,要没人开发、我来开发,弄一个小社区,一平方卖两百,再跟他们说明年就能长到两千,狗日的分分钟给他们安排掉。等他们从村里出来了,再想回去?那特么不是白日做梦?”

吴晨听得一愣一愣,“你这就是个想法,落实下来那得好几年吧?”

“没事儿,你们干你们的,我做我的。明年县里、市里开两会,我好歹也是政协委员,写个提案,吼两嗓子,能推动就推动,推不动我也没损失。

反正老子都出来了,现在户口都落在瓯城区了。

以后只要二二制药一直有利润,我就盯着点十里沟。可哪天要是二二制药黄了,我把公司一转手,拿钱走人,你觉得到时候,十里沟村现在剩下的那些人,他们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能做成也好,做不成也好,十年也好,三十年也好,我反正是已经出了自己该出的力,仁至义尽,问心无愧,现在洋鬼子都觉得我特么是个圣人……”

江森闭着眼,那语气懒洋洋的。

明明说的是自己,却又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奥运会结束还不到两个月,欧美那边,依然拿着“奥运冠军的人权问题”当借口,向中国方面施加各种压力。美国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高举道义大旗,一边同情江森,一边制裁中国企业;中国这边苦苦抵抗,各种委曲求全兼韬光养晦,一边阻止美国人借机掀桌,一边抓紧推进拐卖妇女儿童的立法工作,还得控制舆论,不让这件事波及到其他问题上,同时对江森还要既严防又得安抚。而江森自然脑子清醒,从来不给国家大局拖后腿,偌大的社会影响力,根本不带任何节奏,自然也就不给外国势力搞事的机会。这么识大体,自然不管办什么事儿,都能顺顺利利。国家体育功勋奖章也好,紫荆勋章也好,都不是白拿的。

能在这种高度复杂的舆论旋涡中,同时吃到国内外两边的好处,还不得罪任意一方的人,江森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真特么是人设平衡性天下无敌。

而且,也多亏他足够努力。毕竟如果没有曲江省高考文科状元这个光环,他未必能有现在这么稳。如果他单纯只是一个四肢发达、运气不错的运动员,却没有沪旦高材生的这层保护壳,外界对他的印象,恐怕也不见得能像现在这样,好到完全挑不出刺来。

学历代表的高智商,金牌所代表的野兽般的体魄,再加上脸……

正是这三样东西的叠加,才构成外界对他“干啥都行”、“干啥都对”、“干啥都可以成功”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心态。再加上童年遭遇带来的完美受害者身份,以及奥运八金冠军所成就的无上荣耀,才能让所有方面的人,在他身上,达成最大公约数的共识。

虽然从一开始,让全世界、全社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共识,并不是江森的本意,他甚至压根儿没策划过,一切只是顺其自然。可现在回想起来,从他重生到今年,整整五年时间,他没有一天后退和畏惧过,总是一直在朝着自己的目标,付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作为一个非典型的,自己也不说不清的到底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江森对自己今天所取得的成绩,感到绝对的满意。他给自己打101分,多出的那一分,纯粹拿来骄傲。

九点半,江森所坐的小巴车抵达青山村,换成大巴车。

大巴车里,又涌进来一大群乡里的领导,跟他一同前往县城。

一路上,江森又从这群人嘴里,听说了不少值得唏嘘的事情。就因为他身世的事情,县里刚来还没两年的岳书记,奥运会后就被免职了。

帮过他不少忙的乡派出所的牛所长,还有县里公安局的大佬,也都纷纷被处分。

东瓯市方面对十里沟村拐卖妇女事件的反应速度和动作力度,都比江森想象中要大得多。除了青民乡之外,整个东瓯市南部和西部困难地区,乃至在张凯的推动下,整个曲江省,都在犁地一般,彻查相关事件。江森刚才在路上跟吴晨说的那些法子,居然压根儿都不用等他提案了,好多事情,省里和市里在八月份奥运会结束后,就已经开始在弄。

“老周!老周!”大巴车里,邓方卓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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