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犹清看向他。
所有人都以为你喜欢男人,但你又对男人压根没有兴趣,摄影、旅行、工作占据了你半生,好像爱在你面前,从来都是没必要的。
你拍摄这个世界,但风景永远都是别人,你说记录这个世界,你说旅行是你觉得最理想的生活方式,但照片里你永远一个人,你记录自己了吗?你现在真的觉得这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吗?贺嘉琛轻吐了口烟雾,递给他一支烟。
理想中的生活?
以前确实是,但现在,夏犹清不知道了。
夏犹清:不抽。
烟被丢入垃圾桶,贺嘉琛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幽暗的火星灭了,你看,连抽烟也是,就算没灵感再烦躁,你也不会碰这种东西。
抽烟会上瘾,我不喜欢让我失控的东西。
贺嘉琛笑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灵感,或许是在提醒你该找点其他的东西滋润生活了,比如,谈恋爱。人不可能一辈子理智的,总要失控那么一次。
或许吧。夏犹清又喝了一口酒,性感的喉结微动。
震耳的音乐和杂乱的人群吵得他烦躁,对被人围观也毫无兴趣,酒吧里实在无趣。
他回家趁着酒精麻痹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凌晨又突然醒来,没有缘由。
他深夜开车在北京转了一圈又一圈,漫无目的,像是找不到方向。
最后,夏犹清开车去了山顶,坐在车顶上,深夜的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整个天空黑且空旷。
风好像吹走了他整个灵魂。
忽然间,夏犹清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一切可以追寻的方向、愉悦还有充实,仿佛透支了生命中的全部热情,活在一种虚无的茫然之中,整个灵魂变得荒芜和空荡。
荒芜、空荡。
外人眼中向往而羡慕的洒脱人生忽然间变得了无生趣。
后来,他离开北京,在机场看见最近的一趟航班,去往星城。
夏犹清去参加潜海、赛车、蹦极、攀岩等极限项目,寻找各种能够刺激他的方式,但他好像对这个世界越发地没有了真实感。
直到那天遇见谢秋节。
他那颗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心很突兀地、不可自抑地跳了一下,一切声音远去,整个世界无比寂静,但又不可言说地生动起来。
车缓缓停下。
谢秋节轻轻拍了拍躺在自己腿上的人,醒醒,到了,该下车了。
夏犹清不动声色地往谢秋节怀里蹭了一下,迟缓地睁开眸子。
下车,从后备箱接过行李。
谢秋节跟司机付款,车辆远去,他看向夜色中站得笔挺的夏犹清,像是有些落寞,发生什么了,这次出门你好像很累。
夏犹清没说话。
谢秋节沉默一会儿,过去要推他的行李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