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有点着急,固执地塞到谢秋节手里,你收下吧,求你了。
谢秋节头疼,他讨厌这种全是干巴巴文字的书,他又不会看,破天荒地解释:我是理科生。
我知道。吴郁小心翼翼地看他,今天是我生日,我送你那些东西你从来没收过,就收这一次行不行,就一本书,你放在家里也不会很占位置的,拿回去当摆设就行,好不好。
就算我生日愿望了,你收下吧,求你了。
犹豫良久,谢秋节收下了,然后说:生日快乐。
吴郁笑起来了,谢秋节印象里他第一次笑那么纯粹,没有低垂着头躲避谁的目光,没有说话时眼神左右闪躲,没有畏畏缩缩小心翼翼。
那天后,吴郁再也没出现在谢秋节面前,鲜少的几次碰到谢秋节也只是躲着。
谢秋节后来才知道,学校里关于他也是同性恋的传言不攻自破。
只是那是很久之后了。
直到下个学期,谢秋节偶尔见过吴郁几次,他似乎过得越发抑郁,整个人精神状况都不太对劲。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谢秋节从食堂吃完饭回教学楼,刚走进教学楼。
砰
身后一声巨响,一个人从楼顶跳了下来了,好像还有血溅开来的声音。
啊!
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他听见无数的尖叫声,转身,看见一个瘦弱的男生,蓝色的校服,他的脸和胳膊全是伤痕,一摊血在他身下漫开。
红色,血红色,鲜血蔓延。
谢秋节仿佛石化一般静静站着,四周慌乱,脚步声、尖叫声、嘈杂的人声,那声巨响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砰的一声又一声,夹杂着细声细气的男音。
谢谢你。
我、我不打扰你,已经跟得很远了
那个,我是文科班的,叫吴郁。
今天是我生日,我送你那些东西
嗡嗡嗡
谢秋节耳朵里忽然开始出现尖锐的嗡鸣声,他下意识伸手摸自己耳朵,眼前是那片血红色。
然后他看见校领导们过来了,好像在大声呼喊,所有的学生嘴在不断地张合,但是没有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他好像又听不见了。
彻彻底底地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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