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枕套都换了新的,季星回身上的睡衣也是新的。
他的后颈处贴了一块膏药,拉扯着他的皮肤,有些紧绷。
季星回时常在事后后悔,他仰着看天花板,一脸无悲无喜。
周克云这个混小子,真就把他往死里弄,禽兽不如。
季星回在心里骂他。
背后不能说人,季星回刚骂完,被骂的这位就出现了,周克云穿戴整齐,手里拿着手机,看样子是刚刚结束一个电话。
周克云很自然地走过来,坐在床边,摸了摸季星回的脸,很温和地问:醒了多久了?
季星回看他烦,没好气地扭过脸:刚醒。
实在不舒服的话,晚上不要去了。周克云模样认真。
那你昨天不知道操我操轻点?季星回嘟囔着,因为生气所以话说得很粗俗。
周克云听了居然还笑,眼睛弯了弯,很没诚意地说:抱歉,忍不住。
季星回气得伸出脚踹他,结果还没碰到人,就被周克云一把捉住了。
纵欲过度本来就腿软,被周克云这么一捏,季星回半边身子都软了。
还挺有精神的。周克云笑着说。
季星回不跟他扯了,他口渴得厉害:给我杯水。
周克云放开他的脚踝,站起身,家里是木质楼梯,季星回听着周克云的脚步声,突然觉得很安宁。
周克云手里除了水杯,还拿了一个大鸭梨。
季星回不用他扶,自己坐起来,接过水杯,很大口地喝。
周克云拿了垃圾桶和水果刀,坐在一边削梨。
周克云削梨水平很高,一圈一圈,削完了也没有断。
季星回呼出那口屏住的气,没头没脑地说:断了会倒霉的。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周克云利落地切下一块梨,递到季星回嘴边。
季星回懒懒的,张嘴就咬,嘴唇和周克云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季星回没察觉,十分认真地咀嚼,第二口把剩下的梨都叼走了。
甜吗?周克云又削一块喂他。
季星回点头,梨子汁水丰沛,甜味透心,喉咙也没那么难受了,他脸也松下来。
一个梨切完四刀就不剩什么了,周克云把最后一块喂给他,然后把刀放在一边,无比自然地吃掉了剩下的核上仅剩的一点肉。
季星回盯着他,想起小时候奶奶也总是这样,削苹果削梨,外面的果肉全给他。
奶奶去世后,再也没人这样对他。
季星回眼角发酸,又舍不得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