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受过欺负,这是头一回被打这么重。
甚至在恍恍惚惚的某一瞬间,他脑子里不经意地晃过今早威胁过他的砖头。
他现在怀疑,如果他当时没去给杨睦捡眼镜,那砖头是不是真会砸到他脑袋上。
贺堇长腿一跨到他身前,俯身拎起他的衣领,“小花你丢哪了?”
贺俞脑子里犯晕,还没反应过来,如实说了话,“……从阳台扔到外头地上了。”
贺堇眉尖一拧,低身凑近,语气冷硬,“你真该庆幸,我现在是你亲哥。”
说完,他将手一松,站起身。
他前世亲爹和小三私奔,家里孤儿寡母,要没点脾气,早被那群亲戚的恶言恶行吞吃了。
贺俞一跌回地面就不停咳嗽,话倒说的连贯,“说不定没死呢!还有你凭什么打我!”
贺堇的手正搭在门把手上,闻言松开,回头检视一圈,走到一个玻璃展柜前,拿了一个手办出来。
贺俞刚疼清醒,抬眼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够呛,“你干嘛!”
贺堇睨他一眼,打开窗,抬手丢了出去。
然后回头道:“出去找找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没坏呢。”
贺堇说完,转身就要走。
身后贺俞破口大骂,“他妈的贺堇你神经病吧!你知道我一个手办多少钱吗!你一个破王八能比?!”
贺堇回过头,顺手掏了个更大的手办。
“再骂我还扔。”
贺俞一下噎住了一样,噤声。
不知道是不是停的太急,还冒了个嗝声。
贺堇笑了一下,很无辜似的把手办往回放,“我现在下去找小花,要是小花没事,我看心情还能赔你个手办,要是小花死了,你这一柜子……”
“就等着陪葬。”
“……”
良久,贺俞瞅着贺堇的背影回不过神,大气没敢喘。
他突然想起自己跟着混的高二年级的一大哥说过,这社会上有一些黑/社.会的地盘他们是不能去碰的,不然非死即伤。
他行走江湖十几载,突然就体会到了这一点,连看着自己那一整柜子珍品的目光都有些颤颤巍巍。
大开的窗卷席进刺骨的凉风,将两边帘幔吹得呼啦作响。
贺堇下了楼,打着手电在阳台外的路边找了一大圈,才在更远一点的绿化带里找到了小花。
由此可见贺俞扔的时候使了多大劲。
小花找到的时候手脚还在动,贺堇松了一口气,将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龟甲裂开一小片区域,露着血色,鼻子有点磨破,暂时没发现其他外伤。
贺堇捧着龟回了屋,安慰了几分钟,又百度了半小时这伤怎么治会不会死,最后因为缺医少药,还是决定等明天一早就送去宠物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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