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赵天骁咬咬牙,鼓起勇气想要把上次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然而他又被打断了。
梦星,你怎么了?季冬生撩开垂柳,从岸边踱步而来。
赵天骁的眼神一下子就不满了起来。
又是这个男人,他们两个一起同居,一起直播,明明这么亲密了,为什么还没把哥哥保护好。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怨他来抢走。
掉进湖里了,没什么大事。乔梦星尴尬的把遮挡视线的发丝别在耳后,浑身都湿漉漉的,夜风一吹冷得很。
季冬生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对方身上,像在半山别墅那样紧紧的搂着他。
赵天骁冷哼一声:哥,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
你认识,还用我介绍?乔梦星不想让赵天骁和这些灵异的事物牵扯上,但他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赵天骁能看见季冬生了。
乔梦星裹着大衣惊诧的抬头,而季冬生用手点了点他衣兜里的那个石柱。
在湖里的声音不是幻觉吗?这东西到底和季冬生有什么关系?
今天就先这样吧,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乔梦星想先把赵天骁哄走再说。
我不,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不放心,我得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赵天骁皱眉,神色里满是不赞同。
你是哥哥,还是我是哥哥?乔梦星瞪了一眼。
赵天骁知道自己阻挠不了对方,只能恨恨的给季冬生一个警告的眼神。
有什么麻烦就打我电话。留下最后的语句,赵天骁便离开了。
乔梦星松了口气,他被冻得有些发抖,拉紧大衣后才上了停在校门边的车。
怎么回事他掏出石柱,别跟我说这跟你没关系。
季冬生道:真的是意外。
乔梦星直视着他,等他解释清楚。
我刚刚去追捕那个黑袍法师,没想到他还留了后手,他把那个人偶重新拼起来,来了个调虎离山。
那这石柱是什么?
季冬生顿了顿,他道:等下你就知道了,先回家把湿衣服换掉吧。
乔梦星点头,但是心里却萌生出了一点戒备。
他刚刚可是差点就归西了,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车子从有些偏远的碧月区行驶到了市中心,两人回到了熟悉的公寓,准备先收拾一下自己。
直播在乔梦星被救上来之后就关闭了,扣扣安静的待在茶几上,被季冬生戳来戳去。
浴室里,温暖的热水将乔梦星身上粘腻冰冷的感觉全都洗净,他关上莲蓬头,取出毛巾擦去头发上多余的水滴,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才来到客厅准备详谈。
没想到季冬生比他还积极。
走吧。
乔梦星疑惑:去哪儿?
跟我来就知道了。
季冬生牵着乔梦星的手,把他领到了公寓的顶楼,在天台上,城市繁华夜景一览无余。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打破了寂静。
你看见了什么?季冬生问道。
高楼大厦。
季冬生笑了:我看见的和你可不一样,这是一片由痛苦组成的深海。
说罢,他俯身亲吻了一下乔梦星的耳垂。
乔梦星一惊:你干什么。
听到了吗,小到加班,失眠焦虑,大到疾病折磨,爱人逝去。所有人的灵魂都像是溺水者一样呻吟哀嚎。
这么一说,乔梦星才发现自己听到了许多人类的哀嚎声,这声音逐渐汇聚起来,从河流变成了海洋,来势之凶几乎要把乔梦星溺死。
季冬生及时的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那些哀嚎声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了。
只有你,像是渴望呼吸一样呼唤着我的名字。所以我来了。
乔梦星望着季冬生的眼睛:别和我来这一套,乌鸦是不是最擅长花言巧语。
不是乌鸦!季冬生哼气,和乌鸦才不是同一个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你跌入湖水里,正好占据了痛苦绝望和濒死这三种状态,所以才能呼唤到我的本体。季冬生伸手。
乔梦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石柱给他了。
这就是咯。他晃了晃石柱。
你到底是乌鸦精还是柱子精乔梦星默默道。
都说了不是乌鸦!季冬生叹了口气,反正没人信仰了,你就当我是野仙吧,虽然我一向看不起野仙,但实际上我也没和人家差多少。
他拿出一根绳子,这还是在永青大学买的呢。
季冬生学着上次乔梦星的动作,把这个小石柱栓起来递了过去。
这是神柱,古时候人们用来供奉的东西。上面凝聚着信仰,说是我的本体也不为过,只要有了它,我就可以暂时凝结实体,你一定要带在身边。
说的像专属守护神一样。
差不多,因为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信徒。
说到这里,乔梦星忽然想起自己淹没在湖水里时听到的声音。
你是不是趁机把我坑了?乔梦星狐疑的望着这个石柱链子,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信徒了?
你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趁人之危
才不是!
季冬生不愧是骗子鸟,他把自己是主谋这件事隐瞒的干干净净,因为他觉得害自己的宝贝落水,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乔梦星性格比较敏感,也许会因此丧失对他的全部信任。
季冬生不敢赌。
但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去填补,他要保持小心,不能露馅。
你到底是什么啊,居然还有人崇拜你。乔梦星把石柱收起来。
啧,这算不算瞧不起人。季冬生道,黄皮子都有人拜,拜我怎么就不行了。
所以你其实就是个落魄大仙儿。
你说是就是。
贝加尔湖畔的死亡与痛苦之神,曾经风头无两,现在居然堕落到和黄皮子精较劲的地步了。
在上个朝代,两国人民可是天天祈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