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忙道:“是妾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怀真已经起了逆反心理,不愿再听,冷下脸道:“时辰不早了,嬷嬷还是回去歇息吧!”
秦姑鼻子一酸,突然起身跪在了她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道:“殿下,忠言逆耳,请您一定要听我说完。”
怀真慌忙站起身道:“我们之间,何须行此大礼?您快起来,我听还不行了?”
秦姑却执意要跪着,“谢家是泥沼,您切不可一时冲动深陷其中。殿下,殿下,如今您是本朝唯一的长公主,陛下最器重的亲妹妹,您的婚事要隆重盛大,而不是悄然无声。家和万事兴,可谢家却是一捧散沙,姐弟四个人四条心,就算抛开董萧两家的旧怨不提,这也绝非佳偶。”
她紧紧握住怀真的手,语重心长道:“远的不说,就说您的姑母,元嘉大长公主当年的未婚夫仅是一名武官,和如今的谢家三郎官阶不相上下,可她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永嘉长公主是皇太后所出,她的驸马是当时的太尉张自己陆铉。陆铉虽说时运不济英年早逝,但是官至镇南候,也算做到了武官的巅峰。而且陆家上下和睦,镇南候逝世后,他的兄弟子侄皆对永嘉大长公主礼敬有加。即便是当年鲁王作乱,也没人敢对永嘉府不敬。”
怀真叹了口气,扶起她道:“嬷嬷的意思我明白,如今整个府上,恐怕也只有您一个人会为我的将来做打算。”
秦姑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叠声道:“有殿下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怀真扶她坐下,起身走到案几前挑亮了灯花,笑盈盈道:“嬷嬷既然知道那么多谢家的事,不妨跟我多讲讲?”
她说着又走了回来,伏在秦姑肩上,像是幼年时等她讲睡前故事的模样。
秦姑心头一软,揽住她的肩道:“当年先帝陛下因为您桀骜不驯,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都驱逐,我本来以为今生都见不到您了。天可怜见,竟然让我又回到了您的身边。这几年来,我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殿下。”
怀真也有些触动,叹道:“当年是我太傻,只顾一时痛快,却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秦姑大为纳罕,自打重逢后,她就发现怀真像变了一个人。
但她们私下里却少有说话的机会,如今这般推心置腹还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