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可是当他站在这片土地上,还是能感觉到刻骨的悲伤。
他不敢再久留,起身将那朵小野花别在了衣襟上,随后蹚着齐膝深的野草,缓步离开了幽谧的崔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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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刚走出最外重的大门,就听到不远处的勒马声。
抬头就见一名身穿玄青窄袖袍,罩着皂绢甲的青年跃下马,朝他大步奔了过来。
那人身材挺拔清俊灵秀,正是许久不见的萧祁。
萧祁陡然看到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大步冲上来使劲拍着他的肩,大声道:“小谢,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的?西北到洛阳的道路通了吗?”
谢珺也是满面激动,反握住他手臂道:“我是混入雍伯余的军队,偷偷过来的。你这两年一直都据守在小平津关?还要负责守帝陵?都没去过别的地方?”
萧祈有些汗颜,亲热地挽住他手臂,低声道:“这在旁人看来是个苦差事,可我也是为了活命呀!韩崧那个狗贼代表南军把皇帝给出卖了,我身为南军将领左右为难,萧家才跳出火坑没几年,我要是投靠了反贼,将来新皇登基清算起来,鬼知道要遭什么殃。可败局已定,我也反对不起来,只得收拢了一帮兄弟,跑到北邙山去守帝陵。燕王那人最是道貌岸然,他不仅没有派人来帝陵抓我,还跟我约定只要我的人马不干预洛阳战事,他就不予追究。”
“那你怎么又成了小平津关的守将?你舅父呢?”谢珺问道。
萧祈叹了口气道:“过世一年多了,我表兄当年因私放大皇子李绗回河内,被燕王给斩了。没办法,那一堆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拾。”
谢珺正欲安慰,他却突然兴奋道:“我刚听说燕王被雍伯余给杀了,现在洛阳城中大乱,我准备派人去探一探呢!对了,你知道青兖联军的盟主是谁吗?”
谢珺摇头道:“我离开洛阳三年多了,这才过来没几天,只听说他们打到虎牢关了,并不清楚具体事宜。”
“是阿琨,”萧祁道:“他岳父不太中用了,如今他和几个内兄掌管了青州军。”
谢珺精神为之一震,停下脚步问道:“陆家如今还效忠于韩王吗?”
萧祁道:“那还用说?大卫但凡还有一个君子,必是阿琨无疑。谁都会造反,唯独陆家不会的。别忘了,他伯母可是卫室大长公主。”
“那兖州呢?兖州如今是谁当家?”谢珺追问道。
“卢太尉长子卢义临。”萧祁道。
萧祈拉着他去了行馆,两人把酒言欢,不觉忘了时辰。
待到暮色四合,谢珺突然想起雍伯余,忙道:“我有个朋友还在元嘉大长公主墓前,可否着人去探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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