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依你。”她此刻四肢酥软,正懒得动弹,就势蜷在他怀里,抱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又缠着要了几次,缱绻入骨,温柔旖旎。
怀真早上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恬静睡颜,顿时心情大好。纤指拂开他鬓边乱发,在他俊挺的眉目间吻了吻,这才抽身而起,给他盖好锦被,出去洗漱了。
不一会儿,她又坏笑着进来了,手中拈着一支细细的朱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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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醒来时,怀真早已离去。他的衣物整整齐齐叠放在枕畔,上面用发簪压着一张花笺。
昨夜的激烈欢爱让他心头郁气尽皆散去,此刻神清气爽通体安泰。
他伸手取过花笺,待看清她留的字迹时,不由得面红耳赤。忙起身掀开薄衾,低头瞧了一眼,正对上一个颤巍巍的圆脑袋,瞪着两只绿豆大的红眼睛,朝他咧嘴笑……
她这一身画功,从来就不知道用在正经地方,只会变着法子的捉弄他。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上嗅着她的气息,心底泛起无尽的柔情蜜意。
在他心中,她永远只有二十岁,所以无论做出多幼稚顽皮的事,都不会太意外。
每逢除夕,宫中最盛大的节目当属驱傩逐疫。
即选中黄门子弟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共百二十人为侲僮,白衣赤袴元衣朱裳,在除夕夜的大傩礼中配合方相氏,以桃弓苇矢将灾疾恶鬼逐出禁中。
其次便是封井祭拜、赐屠苏酒、终夜守岁等。
怀真在大傩礼结束后,和李晄一家用过年夜饭后,便出宫回了将军府,结果到了门口才知道谢珺去城外军营慰劳官兵,几个孩子都去陪母亲过年了,所以偌大一个府邸,竟然只剩下她一人。
“殿下,要不要派人去给大将军传话?”回内院的路上,贴身婢女问道。
“大晚上的,就不必折腾侍卫了。”怀真伸了个懒腰道:“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刻,我独个儿呆着,你们也不用侍候,自己回去守岁吧!”
和往年一样,前堂已经设好了祭品,龛上奉着三座神位,分别是帝妃和葭葭。
每座神位前皆附有一副小像,乃逝者昔日形貌,然而葭葭面前所附的却是一个总角幼童的模样。
负责整理擦拭的都是她身边的心腹,众人自然知道她供奉葭葭的缘由——因为葭葭救过她的命,可是谁也不明白为何那画像是何用意。
怀真在神龛前焚香告祭罢,又默默陪了一个多时辰,刚走出来就看到桃枝在等候,见她出来忙上前禀道:“玄鹤道长请您去庭中。”
说罢给她披上斗篷,又塞了只手炉道:“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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