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归,旁人只会道一句有情有义,记着原配。在以孝为天的现在,刘阿么注定弱势,不管刘掌柜怎么无情,只要他能迷途知返,他就是旁人赞叹的良人。不然,也不会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俗语了。
刘庄想得很清楚,刘掌柜没有亲人在世,除了他和他嬷嬷。甚至马上过继的小儿子,更是继承了刘家的香火。刘掌柜活着,或许他们能这样装糊涂,可死了,也是得进刘家祖坟的。要是刘掌柜对着他们恶言相向,歹毒无情,他们还能对着他狠一些。可人家苦苦讨好,事事迁就,恨不得现在掏出一颗心出来给他们。
这样的人,让他们怎么做。有前事在旁,软了,对不住亲人,狠了,对不住良心。怎么做怎么错,刘庄和方致远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能这么糊涂着,只要刘掌柜不打搅到刘阿么,他们让一步也是能让的。
刘庄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老大,再看看睡在他旁边的老二,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他生了孩子,才能真正明白孩子对着爹么的意义。所以,对着刘掌柜心肠才软了几分。
既然刘庄决定了,方致远也没什么异议。两个人说一会孩子的事情,刘庄突然说道:“阿远,咱们的孩子还没起名呢。大名,咱们慢慢想,可小名总得有吧。不能老是老大老二的叫着啊。”
方致远其实在孩子没出生前就开始想着名字了,可翻来覆去,用他脑中的所有知道的名字也都能挑出不好来。所以,到了现在,孩子出生了,他们还没把孩子的小名字定下来。
刘庄试着说道:“今天是腊八,吃腊八粥,老大叫小豆子,老二叫小枣子。这样和小团子一样,都是吃的,又好记。”说着望着方致远。
方致远一听嘴角有些抽,他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怪怪的呢。还没开口说话,刘阿么从外面端着吃食进来了。
刘庄见了刘阿么忙说道:“嬷嬷,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正好阿远给孩子取小名呢。”说着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本以为刘阿么一定赞成刘庄的话了,没想到刘阿么却是说道:“小豆子,小小硬硬的,不好不好。还有小枣子,一身红,人家还以为咱家的是个哥儿呢。我说阿庄,今天早上你舅舅给我想的两个名我觉得不错,你听听。”
刘庄一听也是,忙看向刘阿么,连方致远都好奇了,他舅舅会给两个宝宝取什么小名。刘阿么说道:“这老大呢就叫小冬瓜,老二呢,就叫小西瓜。冬瓜常常的,胖嘟嘟的,以后咱家老大也肯定长得又高又大。而西瓜圆滚滚的,咱家老二以后也能长得像西瓜那样壮壮的。”
方致远一听冬瓜西瓜,头一反应却是自己做的西瓜帽。他心中嘀咕:这冬瓜西瓜,真的不是他舅舅小心眼记仇给出的名?方致远隐隐觉得自己真相了,看着两个可爱的宝宝,方致远内牛满面,宝宝,都是爹的错啊!
刘庄听着还行,就问道方致远说道:“阿远,你觉得这两个名字怎么样?”
方致远一听,忙想了想,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他硬着头皮说道:“要不,咱们也别急,等我好好的找找书,看看其他,再给咱家的孩子起名字。虽然是小名,可也不能不好听,不然,孩子长大了还不得怨咱们不上心啊。”
刘阿么和刘庄一想也是,也就没提这个话题了。可方致远却是自己头疼了,取名真是太难了。他一边陪着刘庄一边想着名字,都把脑袋要想空了,也没找着什么合适的。
最后,不负责的方致远写了几个小名字,每一个读给两个宝宝听,看他们笑了就定哪个。方致远想的好,以后他家两个宝贝蛋要是嫌弃名字不好听,那他可以说,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赖不了别人。
刘庄也觉得有趣,就随着方致远闹腾,当然,小冬瓜,小西瓜,小豆子,小枣子,这几个名字也都在上面。最后,方曾和陈墨也来凑趣,给了几个名字。方致远趁着两个宝宝喝完奶,正是有劲的时候,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读。
结果,两宝贝老大选了福生,老二选了福远,倒是默契的很。这名字是方致远拿进去凑数的,没想到就被两个小家伙给选上了。刘阿么一听,特别开心,为啥,这福生和福运可是他友情提供的,这小孙孙选名字都选他起的,这得和他有多亲啊。
其他人也觉得福生和福运挺好的,寓意好,名字还普通。老辈人都说贱名好养人,方致远觉得虽然土是土了些,可比起刘阿么给的其他狗剩什么的,他两个宝贝还是很有品味的。
小名取好了,大名就是方致远自己起了。想来想去,方致远给老大取名方世乾,老二取名刘世厚,众人听着不错,就定下了。因为老二归了刘姓,刘阿么心情极度的亢奋。
抽了个时间回了刘家村,把福运直接落户在了自己名下,开了祠堂,入了族谱,刘阿么这才安心下来。刘家村虽然是个小村子,但是以前排外,几乎外姓人很少,村里大多是同一个祖宗。相比于林家村这样的村落,他们那儿更有讲究,有祠堂有族谱。这也是刘兴他们为什么视刘阿么他们家的家产为自己的,因为家中无后,多数都会被村子里的族老分给近亲,保持这脉的传承。这样是早年方曾能买到刘家村六亩地的最大原因,刘二爷情愿卖了家产,也不愿意便宜了旁人。
刘阿么瞧着自己儿子族谱后面记下了福运的大名,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他这一辈子就图个团团圆圆,可惜没求着。他儿子去的早,又只留下个哥儿,虽然他一样疼,可一想到自己儿子在他死后就没了香火,他是整夜整夜的不服气。
现在这样,刘阿么觉得圆满了,孙子找到了好人家,儿子有了小孙孙,他这一辈子受的苦受的累都值了。刘阿么看着儿子的牌位,摸摸眼泪,笑着说道:“儿啊,你看你有了孙子,咱阿庄和他家的当家对我可孝顺了,你是个没福气的,去的早。不然,肯定是个享福的命。儿啊,别担心阿么,你早些投胎转世,安安心心的去吧。我和阿庄好着呢,等带大了小孙孙,阿么就去找你。你来世啊,生个少爷命,做个福气人。阿么就不求了!”
不出半天,刘家村就全知道刘阿么家有小孙子了,不管几家欢喜几家愁,看着刘阿么都要说几句好话。刘阿么给几个相熟的人家送了红鸡蛋,邀了他们去参加自己两个孙子的满月酒,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而这边,方致远抽了个空,带了份红鸡蛋去了刘掌柜这儿。刘掌柜这几天精神不错,他已经问过黄阿么了。刘庄生了两个小子,长大好,又壮实,一想到这两个小孙孙,刘掌柜就觉得高兴。
方致远来的时候,刘掌柜在铺子里忙着对账。南边那儿有货过来,刘掌柜在招呼他们。见方致远来了,就想丢下手里的活招待方致远。方致远忙罢罢手,表示可以等着,刘掌柜这才先把人打发走了。
刘掌柜看着方致远是一脸喜色,没等方致远说话,就说道:“方家小子,你的药丸在南边卖的很好,一瓶子能卖到一千个大钱,带过去的都卖完了。这次我给你带了不少的特制小瓷瓶,你呆会看看。以后,这药丸就放在我这卖,保管价格不会低于南边的价。”
方致远一听也很开心,对着刘掌柜说道:“刘掌柜,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我那边还剩下一些,如果卖的好,明年再做。”
刘掌柜和方致远说了些事情,方致远把红鸡蛋递给他说道:“阿庄生了两个小子,老大叫福生,老二叫福运。福生已经落在了刘家了,嬷嬷这些天特别开心,你放心吧。”
刘掌柜楞了楞,接过方致远手中的东西,说道:“真的!”几乎有些急切的向着方致远求证。方致远点点头,肯定的说道:“福运已经如了刘家族谱了,你放心吧。”
看着刘掌柜,多下的话方致远也不想说是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谁也不能避开。
☆、98·遇见
知道药丸好卖,方致远心头松了口气。想想家里的两个宝宝,他又去镇上买了些东西带回去。虽然家里的宝宝他们现在还小,可一点也不妨碍傻爸爸方致远给他们买东西的兴致。正好,再过些日子孩子做满月,有些东西就可以顺道带回去。
刘阿么在家照顾刘庄,福生和福运两个宝宝经过半个月之后,已经长开了。眉目很像方致远,鼻子和嘴巴却像刘庄。皮肤白白嫩嫩的,看着唇红齿白,长的却是壮实。方致远大呼神奇,每天都要臭美一下,因为他的基因,所以他家宝宝才能生的这么帅。每每引得刘阿么要笑骂他一顿才算消停。
刘阿么没事就开始做针线,虽然家里给他们准备了很多衣裳,可刘阿么就喜欢给他们做。虎头鞋,虎头帽,两个小宝宝恐怕天天戴新的都要戴十天半个月才能戴完。
小团子对着两个弟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辈分上小团子已经荣升为叔叔了。可他见着两个小家伙还是“弟弟”,“弟弟”的喊,大人们纠正了几次无果之后,也就随着他了。腊月事情多,备年货,请吃杀猪菜,做豆腐,做年菜。絮絮叨叨的,刘阿么被两个宝宝跘着,这些事情只能陈墨一个人做。
于是,方曾和陈墨帮忙在家做事情,小团子被打包过来交给刘阿么带。刘庄被禁在屋里不给出来,要是按他话,他现在身体杠杠的,半点事情都没有了。也就是不需要做月子了,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刘庄从出生到现在,有意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的感觉到睡觉和休息成了一种困扰。
方致远向刘阿么求情,才让刘庄下床走走,可要是想出房门却是不许的。刘庄带带三个孩子,倒是也不闷。特别是小团子,现在正是能说会道,好玩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却聪明,一教就好,很是让方致远过了一把先生瘾。刘庄在旁边听着也能乐上半天。
小团子跟着刘庄后面很开心,很简单,因为他爹么怕他小奶牙不结实,糕点,果子都是限量的。而方致远怕刘庄在屋子里闷的无聊,买了许多好吃的在屋子里。要是哄不住小团子,刘庄一般都是美食诱惑。所以,小团子特别喜欢跟着刘庄,一度还让陈墨这个做阿么的有些吃醋。
方家没养猪,可架不住人缘好。征兵的时候,方曾给交好的人家送银子上门,那些能和方曾玩的来的,性子总和方曾有相似的地方。这不,每年到了年底杀猪的时候,就有几家送了不少猪肉过来。
方曾和方致远都不用再买肉了,不过,鉴于福生福运的满月酒在正月初八,方致远和方曾还是去村子中买了一头猪杀了冻着。刘阿么想着家里添了丁是喜事,一高兴,还让方致远搬了二百斤的糯米做糍粑。
林信林正两家也送了不少的豆腐豆干,刘阿么叫了林信家的和林正家的帮忙做糍粑。正好那天林双也在,破天荒的,林双积极主动的要帮忙。去了方家,刘阿么还惊讶了一下,林双收了一季稻子,已经很体会种方曾田地的好处了。
现在他们住在沈家村,虽然屋子破了些,可佃了方曾的地种,不仅能管一家三口的温饱,而且还有余钱给大胖上私塾,加上他存下的私房钱,这样下去,过上三四年,也能攒够给大胖成家立业的银钱。
赵勤也知道能种沈家这边的地是靠了林双和大舅子们的关系,对着林双是含糊的很。在沈家村住下,有没了两个老的和老二家纠缠,家里生活还能凑合,他很是听林双的话,再也不敢拿架子了。
林双巴结着方曾,自然也是知道方致远添了两个孩子。他特地的带了十个鸡蛋过来说是看月子。虽然礼轻,可他家就那个条件,刘阿么也不计较。听着林双捧了几句他家小孙孙,乐呵呵的带着他去了屋子里看了看刘庄和两个孩子。
倒是林信家的和林正家的,一开始还以为林双又要给他们丢份了。看着林双做的不错,心中稍稍放下了心。这一段时间,林双对着娘家很是巴着,每次回娘家好歹不空手,虽然只是些玉米棒子,野果子,可也让他们心里舒坦多了。
所以,这次他们嬷嬷让他们带着林双过来的时候,他们才没怎么推了。看完刘庄后,刘阿么几个人就开始做糍粑了。糯米是个稀罕物,比白米还要卖的贵些。乡里只有田多的农户才种上一两亩地留在过节过年用。
两百斤的糯米让林双瞪直了眼睛,他手脚真做起来还是蛮快的。几个人忙了一下午,才做好了糍粑。刘阿么留他们吃饭,他们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留下。最后,刘阿么给他们每个人带了二十个糍粑和一碗自己卤的猪头肉回去。
林双跟着拿了东西,心里乐的很。没想到做了半天活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这糍粑和肉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心里也更加确定了方曾和方致远两家的富裕,下定决心要和这两家打好关系。以后,赵家那么是指望不上了,方曾虽然是大胖的表舅,可好歹也沾亲带故的,可比旁人要强多了。
而这边,过年之前,方致远把家里的西瓜霜给刘掌柜送去。再买了些年货,虽然刘掌柜不缺,可他对着他们一直大方。这些东西就当回了情,有些事情太理所应当,就已经是愚蠢的开始了。
刘掌柜这边正好把西瓜霜卖的银钱算给了方致远,他一分钱没拿方致远的,西瓜霜一共卖了五百六十两,刘掌柜都给了方致远。方致远给刘掌柜留了两百两,自己拿了剩下的。
刘掌柜拗不过方致远,心底也没底气和方致远争辩。只是收了银钱,话里话外都是打探两个孩子和刘阿么的事情。方致远给他稍稍说了下,刘掌柜听到时而笑了时而皱眉,俨然十分投入。
过了半响,刘掌柜看着方致远说道:“方家小子,我也不瞒着你。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哪天一闭眼就去了,趁着现在能动能说,我就把事情给你说一下。”
方致远看着刘庄很是严肃,斟酌开口道:“刘掌柜,请说。”
刘掌柜看了看,说道:“我年轻时候做了错事,老了终究有了报应。你和阿庄能不计前嫌的看看我,已经是你们心地好,念着旧情了。我在南边打拼了三十年,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可也算小有身价。我怕我死了,你们不清楚的家产,被人哄骗了。我想和你们事先交代一下。”
刘掌柜看着方致远要推辞的举动,忙堵住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愿意要我的家产,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份产业本来就是阿和的,现在由阿和的孙子继承名正言顺。我一辈子没对得起他和他阿么,现在就剩下这些东西了,要是不能留给阿庄和两个小孙孙,我怕我死不瞑目啊。方家小子,就当我求你了。”
刘掌柜说动情,方致远却还是说道:“刘掌柜,说实话,银钱哪个都喜欢。可要看能不能拿,你一辈子挣的银钱我们要是接收了,却对着你不闻不问。这也说不过去,可也是接你过去照顾,却又是心中过不去那个坎。更怕嬷嬷受不住,你看,我们不能一边拿着你的好,你们又对你忘恩负义吧。”
刘掌柜听着说道:“我自己当年做的孽,所以该有此报,和你们无关。我是刘家人,你们是我在世上的唯一后人。我辜负了你们嬷嬷太多,就想着过世后,起码能把挣下的家产给你们,总算我这个做长辈的能给我小孙孙们一份家产我心里也能宽松些。哎,方家小子!”
方致远觉得自己再说什么就觉得矫情了,人家给你送银子,你还死命的推。所以,他只能说道:“刘掌柜,我们先不说这个,看着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等过上半年,他们大些,我再抱过来给你看看。过年的时候在下面可能不上来,年礼就给你带来了,你别介意。”
刘掌柜知道这个方致远给他面子,也没说什么,和方致远寒暄了几句就放他走了。
方致远赶着骡车回林家村,因为走的是近路,骡车就快了些。快到方家门口的时候,他瞧着自己家不远处有了黑影在走动。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可一想乡下也有些心思不好的,不要再打着什么坏主意啊。
毕竟,他家离着村里较远,一般人家来他家哪会在附近转悠不回去啊。这么一想,方致远就赶着车往那边瞧瞧。没想到,一看却发现,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多年不见的李富。
李富这几年日子越过越不好,小儿子病怏怏的,沈贵没了家产,整天的赖在他家里。虽然沈贵也算一个劳动力,可家里只剩两亩地,却要供四个人吃喝拉撒,还得余下钱给小儿子买药。
李富的日子过的更为艰难,对着沈贵和冯梅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特别是冯梅,一看到沈贵,一想到现在日子这样艰难,都是冯梅那张欠条害的。李富对着冯梅就没了好脸色,脾气大起来,一度对着冯梅拳打脚踢。
沈贵一开始还和李富闹腾过,不过,在李富威胁把他赶走之后,他就不敢做声了。可李家的日子还是越过越穷,李富眼看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知道也干不了几年活了。他冷眼瞧着,沈贵是个连亲阿么被欺负都不敢吱声的,以后指望他养老也没戏。
小儿子倒是不错,可身子骨不行,李富清楚能把他平平安安养大就是福气了,根本也指望不上他。思来想去,李富害怕了,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老无所依,一想到这个,李富就担忧害怕。
正好,这个时候听到方致远生了两个孩子,还把其中的一个小子跟了夫郎姓。李富是又气又悔,当年怎么迷了心窍把孩子给了方曾。不然,现在他也是有孙子的人了,虎子和他夫郎怎么也得巴着他孝顺他。
李富是知道自己大儿子的,心肠软,对着他这个爹的话很是很听的。到了年底,家里的日子更难过了,看着病歪歪的小儿子,李富想想带着二十个鸡蛋想来和方致远套套近乎。
他也不打算让方致远养了,知道有方曾在,他是指望不上方致远养的。可等他走了,他的小儿子总得要人照顾。李富就想着,再怎么样,方致远和他家小儿子总是兄弟。他先去给方致远低个头,真等到他死的那天,托他照顾小儿子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所以,李富带着鸡蛋来了林家村。方曾的屋子他认得,可越走到这边,李富的脚步越沉。他想到了方升,那个没什么温柔风情的哥儿。也想到了当年,方致远最后见他时发的毒誓。
李富一回想起方致远对着他说的那句话:“生不入李家门,死不入李家坟”就有些心虚。他也怕进了方家被方曾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修理一顿,这么犹犹豫豫的,就在方家的屋子附近徘徊,拿不定主意了。
☆、99·惆怅
方致远远远瞧着李富,花白的头发,弯曲的后背,洗的发白带补丁的衣裳,面上再也看不出以前白白胖胖的影子。四十岁未到的人就如同六十岁似得苍老。脸有菜色,一看就是气色不好,营养不良。
方致远想起了他第一天到这个世界上来见着李富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春风满面,手中有方升走后留下的家底,又有心上人在怀的喜悦,对着方致远的第一次对话就是怪方致远惹了沈贵,惊扰冯梅的养胎。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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