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还有最后一次驱毒。”聆言不死心的想要进去,也不是为了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想看她一眼。
与其往后磕磕碰碰,不如早分早散了好。
弄蝶想得入神,这遽然响起的敲门声竟会让她心头一颤,下意识的认为外面不会是道长吧。
“道长,我说了你生病了,你之前还吐过血,你这样怎么替我驱毒。”
他愣在原地,记起两人在行云馆里的争吵,他因为心魔乍现,说过一些难听的话,她是余怒未消吗?
“叩叩……”
“我回去疗伤,明晚再过来。”聆言一颗心跟无根浮萍一般,难以踏实,心有所思便脚步如拖铅球。
“等下……道长!”
弄蝶不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聆言便知无可能了,她确实在生气。
聆言极快的转回去,眼睛盯着那栋紧闭的菱格雕花红木门。
“我这便传书给宁通真人,她几日前与魑魅斗法也受了内伤,若是调整好后,应当会尽快赶来的。”
尽管隔着一层门板,彼此也看不见,可聆言还是听得那声音不咸不淡的,并不是真的在关心他的身体,只是……婉拒。
反正道长这样的人物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怎么会轻易动情,只是出于善良同情她,出于责任而承担下这一切。
nb “算了,还是我明日启程去仙鹤观找她吧,不然等她来回折腾,估计又要花费更多真气。”
“我明天护送你去仙鹤观。”
“疗伤要紧,不必费心安排。”
夜里辗转反侧,忧虑难眠,弄蝶熬到天微亮才有睡意。可是不能睡,她今日是要去出发去仙鹤观的。
毫无精神的起来梳洗,趁着天色还昏暗,她偷偷摸摸的抱着包袱出门去。殊不知横梁有一白色物体晃晃悠悠的作动着,然后展翅高飞,一只指甲大小的纸鹤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弄蝶花了两日时间赶到仙鹤观,可惜那宁通真人也在疗伤。足足等了个余月,宁通真人才有精力替她驱毒。
阴毒已散,‘淫蛊’已解,熬了这么久的时日,身子总算痊愈到跟正常人那般,她认为该回苗疆了。
两旁的松树绿阴如盖,铺着薄霜,阳光一照便绿得像翡翠。
弄蝶还是跟来时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下山的台阶。时值冬日,山上的天气很冷,偶尔起风时寒气直钻皮肤,让她边走边打冷颤。
弄蝶心事重重,走得便极慢,想着这一个多月不见道长,为何他这次完全不寻来了?可他来了又怎样,她总归不想再面对他。
真的不想见面了吗?弄蝶不自觉的停在山脚偌大的地坡中,百尺空荡了无生灵,只有她一个人失落的望着来时的那条路。
少了她这样的累赘,那不挺好么,从一开始道长便是想要负责而已,这次蛊毒、阴毒全都如他所愿的康复了。五个月来的不离不弃,悉心关照,他已经做足本分了。
她不会再回头去寻他,就算不舍得,也不想再走那么辛苦的一条路了。早在父母的身上就看见过感情的艰难苦痛,可她偏偏也沦陷下去,最初遇见时时告诫不得动心动情,最后还是伤心欲绝的逃离……
除了感情不能勉强之外,还有一道冥冥中便注定着的天壑不能跨域。那便是:他是长生不老的,而她只有几十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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