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低垂着头,心口说不出的憋闷,到底是谁不讲理?
段栖迟叹气,指尖无奈贴住他的又红又涨的滣角,轻轻搓了两下,满是安抚的意味。
你我都不讲理,对吗?
嵇雪眠视线下移,段栖迟离肩胛骨下面几寸的距离被自己的箭扎的极其深,现在都还在流血。
所以更不讲理的人到底是谁?
嵇雪眠头昏脑胀,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
母亲,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
嘘不要打扰别人。
为什么?哪里有人呀?
他们在风里呀,走吧,宝贝。
树顶的风筝被那位母亲轻巧敲打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几枚树叶飘然零落在地,春树开了满枝的白桃,花瓣飘落,坠在段栖迟肩头。
桃花被血染红,美的凄烈,沾上他一身的血气,仍旧笑的愉悦惬意,竟然像个恶鬼。
嵇雪眠被这个想法惊到。
他强行沉敛着心绪,低声倾告道:王爷,只要你肯归顺朝廷,不再生事端,我愿意不再为难。
两双眼睛对上,段栖迟看进他那双矜傲清冷的凤眸,黑白分明的瞳仁却不自觉染上了一丝迷乱。
只因为自己。
段栖迟突然觉得肩上的伤不那么钻心了。
只要南疆归编,我势在必行。
段栖迟一字一顿说着话,矜傲的眼却把眼前的人深深刻在眼眸里,哪怕是你,我也绝不放行。
嵇雪眠的神情却比他冷漠万分,你就一点都不听劝吗?
段栖迟心中一震,亦是不肯放过,难得问他,那你听我的劝吗?
嵇雪眠淡然一笑,你想劝我什么?
段栖迟盯着他冷情的脸颊,心里莫名生怨,劝你辞官归乡,你肯吗?
嵇雪眠只是笑,不予回答。
段栖迟叹了一声,所以,至少要让我活着护你回京城吧?司伶,你别怪我。
御林军错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循来,越来越近。
嵇雪眠想起身,被他按住肩头。
他再也无法挣脱,无法逃离段栖迟的禁锢。
段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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