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微微点头,你且思考,我去去就回。
嵇雪眠起身,抖擞了衣袍,把自己彻底裹在衣裳里,看似极是畏寒。
这样的天,太阳烈的很,风却是凉的。
嵇雪眠觉得自己骨缝都在抖,一双凉薄的手扯住缰绳,一脚踏上马腹上的脚蹬,翻身上马,不待庞英反应过来,已经疾驰出了老远。
庞英默默地看着他,对于嵇雪眠的一言一行,他也并不是总看得明白,像是云雾遮罩,就像他一意孤行从京城跑来南疆,哪怕京中良将最少,也不算没有。
可他像是不放心,所思所想皆是这姓宣的江山社稷,捉磨不住,看不分明,他向皇帝请愿的时候,足足请了三天,皇帝才肯应允。
然而为人臣子,忠孝至上,嵇雪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本该一手遮天的人偏偏谦虚谨慎,做得毫无纰漏,哪怕有传闻他和摄政王滚到一张被子里,也让人肯相信眼不见不为实。
妄自猜测首辅大人的心思是重罪,庞英终究是放下心,没有出声喊住他。
林渊的马却是跑向兰慎的,兰慎迎上林渊,二人丝毫没注意他们的主子在做什么。
嵇雪眠被马颠的骨血快要倒流,视线却异常清明。
他眼瞧着段栖迟驾着马跑去了树林,不知又有什么花招,还是说
这就死了?
嵇雪眠摇头,把这种不合理的想法甩出去。
心里却是忍不住这么想,毕竟他那一箭着实狠辣,半分情面不留。
这片树林准确的说,是一片野桃花林。
循着马蹄声,嵇雪眠追过去,看见段栖迟就站在一棵树下,把马拴在树枝上。
听见嵇雪眠的马越离越近,段栖迟没有回头,这时候舍得关心我了?
嵇雪眠道:你想多了。
段栖迟笑笑,看向远处,是风筝,刮树上了。
春天是放风筝的季节,小孩子的风筝刮到树上也正常。
母亲,我风筝呢?
别着急,咱们过去摘下来
孩子肯定要来摘风筝,嵇雪眠不想被孩子看见段栖迟流血的场面,翻身下马,一边抽了一下,果断把两匹马赶走。
这坡上的野桃花树开的茂密,嵇雪眠不假思索,一把将段栖迟推进树丛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嘘,别说话。
段栖迟的声音很低,像是呢喃,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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