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关了不说,也有驻军在城墙上巡视。他们从敌营到城根的这段距离已经极尽凶险了,一个不好就腹背受敌,此时再想翻墙进城,则更是不易。
但即使不易也要做!
“我先上去。”这次换韩量打头。
众人守在城墙拐角的阴影里,看著韩量用著壁虎游墙的功夫小心地攀了上去。等到了上面,韩量往反方向扔了个小石头子,惹得站哨的人转头的一瞬间,点了他的昏睡穴。用那人的枪支撑著昏睡的身体半依靠著墙头站稳,韩量向下面的人招了招手。
从始到终,韩量都猫在阴影里,他们进城是来帮朱允傻模可不是来给燕王送机会的,所以一切要粉饰得完美才好。
下面的人得了韩量的讯号,迅速的攀了上来,不敢用轻功飞纵,怕惹出太大的动静招来守城的官兵。即使这样,他们时间仍然非常紧。
“快,下一队人马上就过来。”刚刚韩量弄晕岗哨上的人前,才有一队人寻过去,相信下一队人马上又该过来了。
众人迅速从城墙的另一边滑了下去。等进了城里,才发现不时的有军队巡过,竟是全城戒备了。
“这怎麽办?我们直接进皇宫吗?”
“小皇帝的留言里,让我们去君安客栈。”韩量道。
“我们走。”因著来过一次,这京城对韩陆二人来说并不陌生,要找地方也容易。於是变成秋云背小何子,韩量探路,陆鼎原断後。
等到了君安客栈,众人翻墙进了院落,才发现果然这客栈有问题。
且不说一般客栈这时候早就熄灯休息了,就说这城都封了,谁家客栈还门迎客啊?!可是这家客栈不但门未关严,就连柜台上都还留有一盏灯火,虽然灯光调的很暗,但是韩量他们还是能看出来,那灯光後,有一个人持著肘睡在柜台里。
“掌柜的,我们要住店。”韩量走近前,轻声说道。
掌柜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天色,也不慌张,居然带著一脸的惊喜。
“请问客官要那间房?”
“要最西边的天字号上房。”韩量笑了。
“客官,天字号上房在东面,西面没有。”掌柜也陪著笑,笑得眼睛都眯了。
“哦,没有啊,那大字号圭该有了吧?”韩量改口。
“公子贵姓?”掌柜问。
“韩,韩陆。”韩量答。
“韩公子,可把您几位给盼来了,小的都等您小一个月了,请随我来。”说著,掌柜的出了柜台,领著众人往里面走。
“你家主子……”韩量想问,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这就想办法通知主子,您一行一路也劳累了,先歇歇吧!”掌柜的亲自将众人安顿下,便退走了。
此时寅时将尽,众人原想著怎麽也得等上两三日,便也就安心休息。却没想一大早,才下了早朝的朱允杀闱鬃怨来了。
“你怎麽亲自来了?”韩量嘴里虽这麽说,但看朱允山门後左右四顾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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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经等了你们快一个月了,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朕也犯不著派李景隆去议和。”朱允山摘下的纱帽随手递给身後的德保。
他们出发才不过十来日,朱允珊驼乒袢炊妓档攘怂们近一个月,可见这事恐怕是朱允膳扇巳パ八们时,就已经都安排好了的。
“战事紧张,我们不敢走水路,也不敢骑马。”韩量说的很平静,但他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天下已乱,人心浮动,这一路上并不好走。
“只要你们来了就行,今天你们就随朕进宫,明天一早就带文奎走。後天朕就让李景隆开城门。”朱允稍谧辣咦匝傲烁鑫蛔幼下。
“这麽急?”陆鼎原没想到如此赶。
“再等,燕王被朕使计挡在对岸的大批军队就渡过江来了。”朱允扇嗳嗝纪罚长时间的不得安寝加上茶饭不思,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竟是比他那时在广寒宫里受伤最重时还要萎顿上几分。
“你……还要打?”韩量皱眉,没想到朱允傻饺缃袢跃墒窍刖∈照馓煜碌摹d压炙们在城外看到的燕军数量并不多,也才让他们穿越的如此容易,原来竟是朱允傻募颇薄d且簿褪撬担传闻叛变的陈u其实也是朱允傻男母沽耍浚
“……”朱允商裘伎聪蚝量,不说话。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如果一定要这天下,那你一定会失去一些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韩量又将之前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朕难道不是已经失去了吗?”朱允煽嘈Γ以为韩量说的是飞影。
“也许还没完全失去。”韩量知道朱允伤档姆捎埃但他说的却是朱允傻拿,只是此时韩量也未点破就是了。
“当真?”朱允商闻韩量的话,眼睛呼的一亮。
“自然是真。”韩量展眉一笑,也不在这事上纠缠,只道,“我们准备一下,这就随你进宫,你稍等。”说著,几人离开。
“皇上,您看,那几人里,会不会有影大人?”德保当然也是深知朱允傻男乃嫉模在他看来,飞影善於易容,极有可能换成任何一人的脸。
朱允梢∫⊥贰!坝忻挥心训离藁够崛喜怀隼绰穑俊
闻言,德保也不再说话,安静等待。
半个时辰後,四人再进来,却已经换了模样。朱允烧趴谟言,却终於还是忍了下去,那人不是,他再清楚不过了。德保却夸张的瞪大双眼,半天没明白怎麽回事。
原来,四人中有两人换成了飞影平时惯用的那张脸,也就是飞影一直在皇宫里用的那张。另一人,也就是陆鼎原,并没任何改变,而小何子则做了一副典型的太监打扮。
“有什麽用意吗?”朱允晌剩明白对方不会平白这麽做,也不会只为了看他的笑话。
“你当真确定我们两人没有一人是飞影?”易容成飞影样貌的韩量笑道。自己也就算了,朱允删尤涣几乎没见过两次面的秋云也不会认错,实在难得了。秋云怎麽说也是秋宫仅次於飞影的高手,又长年在飞影手下办事,学起飞影来,几乎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没想到这都骗不过朱允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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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朱允纱虮乔缓叱鲆簧算作回答。
韩量讨了个没趣,也不在这件事上再逗弄朱允桑直接干脆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我们三人和你进宫,鼎原在外接应。我学不像飞影没关系,有人问就说是双胞胎就成。秋云扮作飞影的样子跟在你身边,晚上直接将文奎接出来,也不用等天亮了,趁夜就走。好在我们不用过江,飞影会安排人接应我们的。”广寒宫与京城同在长江以南,自然不用过江的。
“飞影就在城外?”朱允赡抗庾谱频囟18韩量,好似前面的话都没听见一样。
韩量回头看向一直负责和秋宫联络的秋云,秋云摇头。“影老大只说安排人接应,没说是谁。”
韩量耸肩,如实以告,“我们也不知道。”
朱允纱鬼将眼里的失落掩下,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波澜不惊。“走吧!”
众人分两批进的皇宫,德保带著秋云和小何子是堂而皇之从大门进的,三个人里两个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守门的将领连问都没敢问就放行了。反而是朱允珊秃量,做贼的似的飞檐走壁进去的。熟识所有侍卫巡逻路线的朱允纱著韩量绕过了所有的人,居然也安然抵达了朱允傻那薰。
“你干嘛回自己家还跟做贼的似的?”韩量咂舌。
“家?呵呵……”朱允煽嘈Αu饫锘故撬的家吗?有个家的样子吗?各方势力的眼线遍布,带著面具做人,时时刻刻都不得放松,没有自己爱的人,马上连儿子都要送走了,有人的家是这样子的吗?有比他还窝囊的皇帝吗?
正这时,德保等人到了。“皇上,奴才将人带到了。”
“进来!”声音从寝宫内传来,竟好似朱允纱用焕肟过一样。
一个时辰後,小太子被宣了来。“父皇,早朝後您说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朱允煽粗自己的儿子微笑,拉到面前来看了又看,手还不停地将小文奎从头摸到肩。
“父皇,众臣还在御书房不肯走。”文奎皱眉,总觉得今日的父皇有些不大寻常。
“你们出来吧!”朱允煽匆部戳耍摸也摸了,知道这样下去总也没个够的时候,於是低声招呼众人。
从屏风後,鱼贯出来三人。小文奎张大嘴,刚要出声,被朱允杀攘烁鲟渖的手势,便生生把那声“师父”压了回去。
怎麽会有两个师父?确切的说,是一个像师父的师父,一个不像师父的师父。朱文奎眼睛都看直了。
“傻孩子,忘记你师父最擅长的是什麽了?”朱允傻蜕提点,这种共同回忆谈论著同一个他们都爱著的人的感觉很妙、很妙!
“啊!”易容。朱文奎瞬间明白了。“不过还是怪怪的。”每次师父看到他,眼睛里都有像揉碎了的星光似的温柔闪亮,可是这两个带著师父面孔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陌生。
“呵呵,连你也看出来了?”朱允尚Γ又狠狠揉了揉儿子的头,“他们没有一个是你师父。不过,让他们带你去找你师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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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师父?”朱文奎小脸一亮,刚要说好,却突然记起什麽,反问了句,“父皇也同去吗?”
孩子单纯的一句话,却将朱允晌首x恕f涫抵钡较衷冢朱允梢不姑痪龆ê谩7牌江山,他舍不得;可放弃飞影,那是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终於获得的挚爱,他又如何舍得?
“父皇现在忙,等闲下了……”
“父皇能有闲下的时候吗?”难得的,一向规矩懂事的朱文奎打断了父亲的话,说完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抱歉,父皇,儿臣不是故意……”
朱允砂诎谑郑也明白儿子说的是事实。自从文奎和他一起上朝这些日子以来,不要说自己,就连小小的文奎都不得闲,有些算计不过他的大臣,进而改往文奎身上施压,弄得小孩子也不胜其烦。好在太子人虽小却性格极坚韧,人又聪明,不懂的事绝不乱开口应承,竟也没给他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奎儿,和他们去吧!见了你师父好好听他的话,等过些日子……也许父皇很快就可以去找你们。”无论是去接他回来,还是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甚或是,只余灵魂守著他们,总之很快!
“儿臣知道了。”
“走吧,去收拾收拾东西,今夜就动身。”
於是朱文奎领著做太监打扮的小何子,还有扮作飞影的秋云,堂而皇之的去了自己的寝宫。
等晚膳前,宫里巡逻的侍卫换过一班,朱允捎至熘德保和扮作飞影模样的韩量大模大样的去了太子的寝宫,说是要和太子一同用饭。
在此去之前,朱允稍和韩量密谈过半个时辰。
“你希望我帮你对付燕王朱棣?”韩量问。他不能不这麽想,谁让朱允梢求他把太子送出去後,再折返回来的?
“对付四叔,或者,助我金蝉脱壳。”朱允扇嘀眉头,心乱如麻。
“怎麽讲?”
朱允刹乓开口,却被突来的一阵心悸阻了下去,原打算闭上眼忍过去,却没想到被功力深厚的韩量发觉了不同。
韩量一手搭上朱允傻穆觯一会儿过後,皱眉道,“你怎麽会作下这病根?小何子给你的药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明明都快好利落了。”
“不碍的。”朱允晌匏谓的一笑,“我如能过了这劫,左右这也不是什麽大事。”如果得了天下失了飞影,这点痛又怎麽比得上他失去飞影的痛?如果他放开这天下,得了飞影,能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这点痛又算得了什麽?倘若他过不去这劫,死在这里了,痛不痛的也就不知道了。
“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犹豫什麽?难道这天下,当真比自己爱的人更重要,当真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权利就那麽让人欲罢不能吗?”韩量几乎要掀桌。
“呵呵,”朱允尚Γ“权利?与权利并担的是责任。下至黎民百姓,上至文武百官,我可以说不要这江山就不要了,可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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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量不说话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朱棣接管後的天下是怎麽样的百官遭殃民不聊生。可是这不是他或者朱允赡芨谋涞模留,朱允梢膊还就是个死!他韩量还就不信历史能够随意的因为谁而改写。
“况且,先皇爷爷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
说道这个,韩量就有话说了。“是不是你当皇帝这个江山也是你朱家的,你别忘了和你抢江山的是你亲叔叔,是你皇爷爷的亲儿子!”
说到这儿,朱允煽嗫嘁恍Αj前。亲叔叔来抢亲侄子的江山,可笑不?可叹不?可悲不?
“就算我要走,甩手不要这个江山了,我也不能降,而只能死!”
“你……”
“先听我说完。”朱允墒疽夂量稍安勿躁,“以我叔父的多疑,我如果和他说,我这个皇帝不做了,让位给他,我去云游四方,他心中一定存疑,并对我百般不放心,与其不得安宁的让他整日寻隙置我於死地,还不如我先诈死,让他安心,我也可得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