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非得要他出声不可。「昨晚叫哑了嗓,出不了声?」
守娆争无奈地闭一下眼,润了润喉咙才道,「多谢皇子殿下在我的茶水下媚药。」
媚药溶于水中也不至无味无色,但他至少知道在娆罗f炽热的凝视下不喝光会有何后果。不外乎是以什么什么来威胁他,因此他选择乖乖就范。
声音果真带点沙哑,昨晚叫坏了。可听在他耳中别有一番勾起欲望的性感。「别都怪在媚药上。」
「你知道吗?昨晚你连哭的声音都很可爱,教人忍不住欺负你。」娆罗f没把心思放在批阅的奏招上,索性推开,「一直叫着要弄坏了、不要了,却在我面前自己抚慰。如果我没有抓住你的手,就有场活春宫可欣赏,你说是不?」
磨墨的动作突然止息,长指稍微用力收紧。
但,连这小动作都是酸痛的。啊他当然知道昨晚有多激狂,自个儿有多淫荡。他只是不想被提醒。
「说的是,七皇子殿下。」尽力显出不在乎,他把语气放得很恭敬、很冷淡疏远。
娆罗f也不急,反正争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玩物。不急着一时三刻要摔碎他的自尊心。
他要保持那高傲的自尊就任他去吧,这样才有夺取的价值。他最喜欢的就是争的倔,一身傲骨。
转着毫毛笔,他有了好点子,「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多少次让你叫我的名字,你就是叫到变调了也不肯,不知今晚如何?争,你够高。站着做一定很舒服。」
用力闭了闭眼,守娆争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忍受他的粗言。
他是个皇子,外表如此端庄有礼却轻易说出放荡的话,而担任侍卫需具备的条件也不过是增加他苟合时的乐趣。
娆罗f的长指一拨,毫毛笔再转了一圈,他忽道,「今晚用毛笔来玩,你觉得如何?」
就疑惑为什么这个守娆争是怎样玩、如何侵犯都不会腻。但肯定有让他厌倦的方法,肯定有一脚踢开争的一天,他正在等待那一天,而争,比他更积极去寻找方法。
毛笔啪一声跌于书案上。
仿佛算好时辰般,门外有影子迎前,禀告,「嚣狄将军求见。」
「宣。」娆罗f说罢,双手一推桌沿站了起来,无预警地握住了眼前人的下巴强吻!
守娆争还不习惯无理的侵略,反抗一下,才记起自己并没有筹码,于是顺从地张嘴任他掠夺痛快,「嗯……嗯嗯……」
没有闭起的双眼直视进娆罗f火烫的眸底,他错觉连自己都要烧着了。
他不想输,才不要输。
混合的唾液色情地滑下颈项,濡染他的制服衣领。
他能听见军靴子的咯咯声正在接近书房,但娆罗f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吸卷着他的舌头直至他快腿软……彼此眼睛的交缠仿佛一场战争,一直到军靴之声在房门前停下,他终于放开了他,他的脸已是红得不像话。
「殿下金安。臣下有要事禀告,请允许进房详谈。」
忙不迭与他拉开距离,守娆争立即举起衣袖想抹去唇边残留的湿……
岂料娆罗f用力抓紧他的手,一瞬间,脸与脸贴得极近,「在我叫他进来之前、或之后,我甚至可以在这儿上了你。」
他松开箝制,守娆争立即抽走自己的手,狠狠抹唇。
「下次我吻你时,记得把眼睛闭上。」娆罗f眯起凶悍而美丽的眸,拂袖转身,回到书案后,「去开门吧。」
守娆争整理一下散乱的衣领,依然服从地拉开书房门扉。
外头两人踏进来,为首者向他点头微笑。
他就像任何一名尽责却无趣的侍卫般,脸无表情,没有回以笑容。
娆罗f一命令一动作,他不做少、更不能做多。
就因为他仍是七皇子的侍卫。
与玩物。
第一章
你看到了吗?
那株淡然微笑着的赤色堇……
娆罗f很俊美。
这是大家不用强调或推翻的事。如果有谁这样做的话就是太无聊了。
仿佛有某种不可抗力,通常俊美仿若神祗的人都集万千宠爱在一身,而娆罗f也不例外,受天神眷顾似地,他一出生便什么都不缺,可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典范。不过即使没有他,还是有上千万人奉承他的父亲,远远轮不到他去孝敬。
他的父亲是当今娆罗国的皇帝。
而他,金光缠身的七皇子殿下,如此美妙的称谓。
说穿了,他俊美无俦的容貌是必然的。
即使帝皇长得很不堪入目,但和貌似天仙的妃妾打了平和,生出来的好歹不会是什么怪物。
可幸,他的父皇并非什么大凶大恶之相,相貌平庸。所以他一生出来就拥有遗传自皇后的倾国美貌,如特意造出来的玩偶一样关在雅宫内。
虽说娆罗并非能媲美中原的泱泱大国,可人口少说也近千万,是为繁荣富庶、令周遭小国马首是瞻的国家,而其全国皆兵的风气、庞大的军事力量让那朵赤色花儿的国徽无人不识不晓。
人民对连看一眼也有难度的皇子殿下没有特别敬慕,要说的话,倒是一股惧怕和不停的猜测――
皇上所生的子嗣绝不止他一人,众皇室子女中娆罗f排位第七,可是最近这些年来,病死或意外身亡的讣闻陆续赶至,其他皇子都散尽死光了,只剩他一人。
何时那尊精雕玉琢、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陶瓷娃偶,竟在无人夜深动起来了……
并逐鹿问鼎帝位了?
雅宫
房中传出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那是男子的低喘与女子的娇吟。
不用猜,里头上演的一定是火辣辣、热腾腾的画面。
除了房内浑然忘我的两人,值得留意的是本应清空的位置却站了一位男子。
男子由始至终都像尊动也不动的石雕般站在房门外,一径儿嗯嗯啊啊的声音似乎也没有骚扰到他,看来是早习惯这戏码了。怪哉,他的发是银的,不留神看还真以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修长坚挺的身形却不容错认地显示出他的年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床板嘎嘎吱吱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而他也缓慢地睁开眼睛。
那眼神如鹰一样的锐利、令人退避三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名美艳惹火的女子款款步出,她的脸上丝毫不显羞耻之色,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经过银发男子面前。
待女子走远,淡漠的侍卫轻移无声的步伐,步进房内。
房内凌乱不堪,也是意料中事。
只是那里凌乱却突显了身处其中的青年何其夺目抢眼,他正是当今的七皇子――娆罗f。
娆罗f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瀑般黑发,也没有责怪贴身亲卫突然步入的无礼,他甚至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不请自来了。娆罗f先是仰头打了一个小呵欠,再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本应不用他做的小活儿,他等不及宫女来就自己动手了。
什么都穿妥后,他才发现缺了些什么,对,是那件重得令人头昏的袍子。左顾右看之下,他看见外袍正正散落在银发男子的脚边。
他开口吩咐道,「争,袍子。」
被称作「争」的银发亲卫充耳不闻,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看他。
娆罗f看到这一幕不怒反笑。对、对,争说过他来是做护卫,不是来当他的仆人的。
看他多么的有骨气呀……
「守娆争,你端的架子可比我还大了。」竟连皇子殿下也叫不动他?
他也没有急着,就这样款款步到他的面前,不顾身分地蹲下来捡袍。
意料之内的是他的腰几乎只弯下一点点,守娆争就比他更快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他俩始终是君臣,怎可让皇子向自己鞠躬?他的腰一定要折得比皇子殿下还低。
娆罗f笑了,这是不是所谓一物治一物?他自有方法治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刚刚不是还很有骨气的吗?他早就清楚这个守娆争是个食古不化,只会守着狗屁伦礼的八股。
一点情趣也没有,最惨是他天天要对着这副木嘴木脸,把他给闷惨了。
「起来。一大早就行这么大礼我担待不起。」
守娆争的职责是世袭的,世世代代都负责做储君的死士。从小就灌输这种八股不入流的思想,也难怪会被养得像块冰了。
娆罗f披上绣上赤花的沉甸甸白袍,赤色董就是他国家的徽号。他昂首阔步向前迈进,国家重担犹如背上的赤色堇般缠绕不放。
守娆争跪在地上,直到袍角在他眼前晃过才起来跟上。
亦步亦趋,不多不少维持三步之遥。
守娆争的发过肩了。
那道形影不离的影子跟在他身后都四年了,由最初的万分不自在到现在不用说就知道他在身旁,他要习惯守娆争就像守娆争必须习惯他蛮横的主子一样,这可能是大家不情愿又必须遵守的交易。他一直都知道守娆争的傲骨超然,争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告诉他这一点。
但从守娆争十九岁那天行成人礼,单膝跪于他面前表示效忠的那一刻起――
他还记得守娆争垂下双眸,割断留了多年的红发交到他手上,以诚恳认真的语气说道,『臣下的命交托娆罗f皇子殿下,愿意效忠殿下一辈子。』――所以,他的命,他收下了。
他要他生就得生,要他死也不可犹豫。
即使他早知道他的亲卫打从心底不喜欢他,但那又如何?
守娆争还是为了他而将原本彤红的发蚀成灰白。
那是一种宫内特制的药剂,能在极短时间内将原本的发色腐蚀到一点不剩。当然,那也是种鲸吞自身的痛苦,他听说把一个人的五脏绞碎也比不上那种苦,那本就是宫内惩治重犯的极刑。
他年岁尚少的时候就见识过了,父皇在他懵懂不知时就逼他看着守娆轩――争的父亲被蚀发的过程,这只是表示忠心的一项必经仪式,在储君的眼中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尤其皇储的侍卫更需要彰显承诺他们的忠诚,只要一次背叛,即将坐上的皇椅就会拱手让人。
他更看过重犯受刑时痛苦到在地上打滚,五官绞曲、泪流满面的悲惨摸样。
但奇怪地,守娆争接受蚀发时连眉也没有皱一下,如他的父亲一样。即使到了现在,他还不清楚选上守娆一族到底是因为他们自成一派的高超武艺,还是享受观看他们代代相传的艳红发色变白、发誓效忠的残酷过程。
那仿佛是皇储专享的其中一项秘密奖赏、一个承诺,代表着向九五之位又迈进了一大步;代表拥有了历代只服侍皇帝的守娆族人,便是得到了右手剑、左手盾。
继位储君的祝福、守娆一族的诅咒。
他想,守娆争和守娆轩一是有过人的意志力承受庞大痛楚,那似乎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必经的仪式跟考验;一是硬不如娆罗皇族如愿,目睹到他们苦不堪言的表情。呵,守娆一族就是如此硬骨。
守娆,守护娆罗皇室的意思。他们还源用古早皇室赐予的姓氏,像种最尖锐又无比贴切的讽刺。
「我怀疑你一年有没有说够十句话。」前往大殿的途中,娆罗f头也没回地道。
反正他的护卫一定在他身后。他走、他走。他停步、他停步。
守娆争没有回答。
而他也没有预期争会应话。争总是在强调他的工作只是以性命保护他。
既然连命也可以给他,陪他说一两句话会怎么样?他不明白,而争也没有让他明白,仿似与他说话是示好的表现,是狗狗在讨骨头,他从来不屑做。娆罗f不懂武术,他不须懂,守娆一族附属娆罗皇室,争的武功可以对付刺客就成了,反正他父皇登基了四十多年,身上也没一条伤痕,这全都要归功于守娆家族,他们的名气比起娆罗两字有过之无不及,困在这个国家,不、也许困在他身边是种浪费。
「我听说绂雯说进宫了?」娆罗f问,勾起淡笑。
绂雯说,本朝最年轻的臣子。只听名字便觉得他是聒噪主人,而事实上他也是。
绂雯家世代都是平庸的老百姓,就只有他当上了官员,获准在大殿上畅所欲言。他需要人才,而绂雯说绝对胜任这个角色,他不止口齿伶俐、还聪明得可怕。
娆罗f发现那道渐渐熟悉的白衣身影即使与他们相隔一段距离仍可看到。「这不就来了。」
娆罗f稍微加快了步伐,守娆争也踏着无声的脚步跟上。
显然,绂雯说也老早发现了那两道人影,「七皇子殿下金安。」
「起来。」今早不用上朝,能在大殿外遇见绂雯说教他格外意外。
该多防着这个人了,这年轻的臣子从不与宫中众臣交恶,在朝中被齐声赞好,大赞他处事手腕娴熟,多个党派也有意收纳绂雯说作门下食客。就不知绂雯说有哪通天本领?这个绂雯说三天两日就往宫里跑,大大收揽人心。
于绂雯说,要不收降,要不铲除。
「谢过俊美的皇子殿下。」绂雯说一勾起笑,清秀的脸就添了光亮。
他一下扬开搁在手中的扇子,悠然地和这小皇子打着交道。
娆罗f愉悦了,若他手下有了这类圆滑懂世情的人,必能减少行事上许多磨擦。「油腔滑调。」
「看皇子殿下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臣胆敢猜测殿下今早享过美人恩。」
「蒲柳之姿。」娆罗f扬手,那种姿色的床伴他不愁没。
「殿下说的是。试问世上有谁能与皇七子不食人间烟火之绝色匹敌?」精致的黑玉骨扇子置于绂雯说的手中,仿似有生命的拨啊拨。
「你的嘴总是沾过蜜。」
「恕臣愚钝,不甚明白殿下的话。臣下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绂雯说忽然又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扇子一下猛收。蓦地,一名守殿侍卫快速迎前,打断了他们的你来我往――「禀七皇子殿下,茔凄国郡主求见,已在大殿守候了一段时间。」――娆罗f拨手,先打发侍卫离去。
「七皇子殿下的吸引力依然无远弗届。」绂雯说适时说了一句奉承话。
听到要去应酬女人,娆罗f有点不耐烦。「那不如你代本殿去,如何?」
「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