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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雁亭嘟起嘴,有些忿忿的瞪了席龙一眼:「你这人忒不通情理,我想把话给绕过去,你就偏要绕回来。好吧,告诉你,我的婚事吹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高兴什么?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好好儿的,怎么能吹了呢?」席龙说着意外,但面上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意外,只不过左雁亭心里正难受,因此也没注意到。

当下把缘由简略说了,两人又说了些话,席龙见左雁亭始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告辞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就到了初夏时分。

左雁亭一直没有找出那个妈妈所说的王爷,最后他忽然醒悟,暗道是了,我真蠢,那必然是韩家要退婚,又找不出什么正当理由,便随意胡说了一个来骗我,我竟然还当真了。

因想到这些,也就不去为这个烦心了。只是听说韩家小姐已经又订了亲,是宰相大人的孙子,成婚的日子也定下了。他心里未免有些失落怅然。

左家父母哪会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好在左雁亭在商圈里也算是有些名气。不是因为他的经商能力,而是他的俊秀斯文和满腹诗书很受那些商贾们的羡慕喜爱。有许多大富商想把女儿许给他,只不过却难有能与左雁亭匹配的女子,因此左家一直都没有同意。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从韩家退婚之后,左家父母一直憋着口气呢,如今见人家女儿都定亲了,他们再也沉不住气,恰好这时有个富商遣人上门提亲,对方的女儿倒也算是才貌双全,因此左家父母就答应了,征得左雁亭同意后,第三日就把三十二抬的聘礼送了过去。

对方看上去也对这门亲事十分欢喜,不到十日时间,嫁妆也送了过来让左家人过目,最后定在一个月后的十五成婚,虽然仓促些,但他们都是商人,门路多,一应东西想必也都能置办齐的。

左雁亭重又恢复了神采。虽然他没看过那女子的长相,但是听人都说是不错的。何况他之前心仪韩三小姐,却并没有情根深种,如今对方既然都要成婚了,他也就丢开了手。

再者,从那些街坊的言语中推断,这位小姐的品貌也是不俗的,想到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生活,他便从心里觉着幸福。

席龙这些日子跑得很勤。左雁亭知道他的用意,无非是见自己伤心,所以故意多来开解自己,他心中暗暗感动,面上只做不知。如今亲事定了下来,心头大石也算放下了。

恰巧这日席龙又来了,他便道:「多谢你这些日子过来陪我,只是我如今已经又定了婚事,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你以后也可以少跑几趟。」

席龙面色一沉,其中的不悦连左雁亭都感觉到了。不由得一愣,脱口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席龙面色立刻恢复如初,假装生气道:「是啊,我自然不高兴。每日来你这里,我赠了多少好茶好点心吃喝。如今你心情恢复了,倒少了我一条赠吃喝的路子,我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左雁亭让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席龙见他笑了,方松了口气,因又问道:「这回是哪家的姑娘,可是比韩三小姐的家世还要好吗?」

「不是,是茶商林家的二女儿,听说也是才貌双全的,哦,只是……听说而已了。」左雁亭的脸忽然红起来,脑袋也不自然的低了下去,似乎才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羞人。

化名席龙的龙锡默默看着他,手不自觉的握紧:或许,真的是该行动的时候了,他……还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渴望得到一个人。

当下又闲聊了几句,龙锡就告辞了,临走时买了一方造型古朴优雅的端砚,让左雁亭又小赚了一笔。

心情很好,左雁亭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发现原来天是蓝色的,路上的行人们也是那样可爱。真奇怪,这几个月里,怎么记得天好像是灰蒙蒙的呢?行人一个个看上去也觉面目可憎,看来心情果然是能影响眼睛的。

因为要准备成婚的事儿,所以左雁亭在父母的要求下暂时关闭了书香斋,恰巧那一天席龙过来了,他便让对方缺什么都买一些回去,自己要等成婚之后才能再回这里做生意。

其实这样做,他是有私心的,毕竟像席龙这样的大主顾可只有一个。万一在歇业期间,他跑去别家,又觉得别家的东西好,从此后不来光顾自己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因为成婚而失去这个大客户。

席龙却只是微微笑着,听他说歇业,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或者惊讶的情绪。

左雁亭再三叮嘱他成婚那日要来喝自己的喜酒。最后席龙似乎是不耐烦了,半开玩笑的道:「好了,我记着了,想让我去,也总得你能顺利把新娘子娶过去才行。」

左雁亭忍不住就捶了他一拳,愤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被退婚一次就够倒楣了,我就不信上天不开眼,我虽不是像你这样生于富贵之家,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好歹也算是中上品貌,也读过几卷书,身上倒还不全是俗气,怎么让你说的好像就娶不到老婆似的。」

席龙呵呵一笑,也否言语。两人又喝了几杯茶,他便拿着买好的笔墨纸砚走了。这里左雁亭又坐了一会儿,见没人上门,就关门回家。

第二章

一路上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家。然而进了屋,就发现父母的神情不对。左雁亭还不等问,便看见堆在左边厢房里的一大堆箱子,冲过去一看,才发现那赫然竟是自己家送去林家的聘礼。

再笨的人,看见这些东西,也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更何况左雁亭并不笨,而他也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

只不过这一回林家做的比韩家还要过分,韩家最起码还先遣人来知会了一声,第二日才把聘礼送回,他们家倒是直接就把聘礼送了回来。

「亭儿别生气,伤了身子不值得。那林家的二女儿是个没福气的,谁知道这时候得了那急病呢。」奶奶走过来,搂着呆滞的孙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急病?这么巧?奶奶,你别瞒我,那林家到底为什么退婚,孙儿要知道,孙儿不伤心,孙儿只是……有些奇怪。」

左雁亭握了握拳头,白皙俊秀的面庞上,青筋隐隐迸出,然后他豁然转身,对父亲道:「爹爹,我们家做生意,从来讲究光明正大诚信经商,到底是为什么,这些人先后侮辱我们,这次的亲事,不是他林家上门提的吗?为何最后反悔的也是他们家?」

左父叹了口气,摇头道:「儿啊,什么也不用说了,虽然那林家是以女儿暴病为由退的婚,但我私下里听说,他们其实是攀上了兵部侍郎的大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兵部侍郎的二公子,竟然去林家提亲,兵部侍郎啊,那是正二品,林家是商人,见利忘义也不出奇,哪里还会顾及咱们是什么感受。」

「兵部侍郎?」左雁亭愣住了,失声道:「那林家不过有五六间的茶铺而已,兵部侍郎家怎会甘于和他结亲?」

左父叹了口气道:「我也疑惑,听说是那二公子无意间见到林家小姐,喜欢上了,但这只是别人说的,真正是怎样的,谁知道呢。」

兵部侍郎?正二品。左雁亭苦笑一下,那样的人家不是他们家能够抗衡的,甚至……连讨回公道都不能,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啊。

想必爹娘和爷爷奶奶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只能阴沉着脸色面对这一屋子的聘礼吧?

想到这一层,左雁亭反而看开了,强作笑容安慰了父母和爷爷奶奶一番,又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房换了衣服,晚上还特地多吃了一点饭菜,以示自己真的是不在意。

然而心里怎么可能平静。第二日出了门,发觉有许多人在暗暗的看着自己,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虽然听不真切,但也明白他们必定是在说自己这个被退了两次婚的倒楣蛋。

左雁亭忽然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很不需要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但一想到自己在那些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子,他又怎么可能云淡风轻。

走了小半刻钟,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了,硬生生停了脚步,然后向白云寺的方向而去,反正书香斋已经挂了歇业的牌子,现在自己忽然又开业了,反而才会更让人疑惑吧。

来到白云寺,他却没进寺门,而是一个人顺着寺院围墙绕到了后山。这里虽是半山腰,却奇妙的有一个湖,每到春日,京城里的贵人们总喜欢带着二三家人,来这里度过悠悠一天闲暇时光。上一次他得遇韩三小姐,也是在此处。

想到韩三小姐,左雁亭心中更郁闷了,暗道自己真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到这里来?因就想回身下山。谁知一转身,却见一个娉婷女儿就站在他的身后,不是韩三小姐还会有谁?

又在此处相遇,实在出乎左雁亭意料之外,一时间倒愣住了,待想到要打招呼时,却见韩三小姐已经是盈盈一礼,面容上带了几分哀愁,配着楚腰纤细,更加楚楚可怜。

左雁亭匆忙回礼,不知道为什么,见韩三小姐似乎并非对自己无情,他心里便没有怪对方的意思了。

「奴家听闻公子又遭退婚,不知传言可是真的?」

左雁亭还不等说话,韩三小姐已经忍不住了。古代男女大防是最厉害的,她是在庙中看到左雁亭,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所以意气之下方来见他,若让人知道了,是会被唾弃的。

左雁亭面色一僵,用最大的力量支撑着自己挺直腰杆,慢慢道:「小姐身处深闺,消息倒灵通。」

韩三小姐美目中一下泛出泪光,又是盈盈一礼,哽咽道:「公子之事,实非奴家之意,家父母也为此抱愧,此实乃万分无奈之举,还求公子见谅。奴家有一良言相告,公子切记切记。」

她说完,看看左右无人,便飞快的低声道:「公子若家有余财,趁早离开京城,奴家不知你和九王爷有何恩怨,然而你在京城一日,想必亲事都无法顺遂,不如离了这里,或还能求一个夫妻白首子孙满堂。」

话音刚落,韩三小姐便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庙中。只余下左雁亭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没错,左雁亭是傻了。韩三小姐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砸得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如果说那个韩府妈妈的话不值得相信,是为了他们的退婚找理由搪塞。今日韩三小姐冒险来私会自己,总不会只是为了来骗他吧?

何况看她美目泛泪面容哀戚,显然她对自己,的确是有一丝情意的,或许此时她也正处在被逼的无奈中。那九王爷身为亲王,韩家就算是公侯伯府,也的确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是……只是自己实在不认得这号人物,倒去从哪里找这原因。

左雁亭脑子里乱哄哄的,几乎没了自己的魂魄,只是依靠着本能往回走。

走到前山的时候,忽见台阶下来了一小队官兵,看见他,为首的就嚷起来:「太子殿下在此,闲人回避。」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方侍卫,我今日来寺庙不过是临时起意之举,莫要扰民。」

左雁亭虽然不爱八卦,但也是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据说当今圣上生了二十多个儿子,活下来十六个。除了十岁以下的那两三个,其他莫不是一身武功。

是因为大内高手不遗余力调教的关系吧,这些太子亲王什么的武功都是登峰造极,所以皇帝和太子王爷们出来的话,除非必要,否则是不微服的,也不用太多人保护,不会封锁街道什么的,因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嘛。

因此左雁亭也不慌乱,只是规矩的向旁边一避,偷偷拿眼看去,就见当中一个身穿白色滚龙绣袍的英俊公子,他身边跟着两个俊秀的太监,以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左雁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总觉得这个管家有些眼熟。只是不敢盯着看,眼见那太子走到面前了,就连忙将头低下来。

只听太子低声笑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老九了,他这几日做什么呢?上香这种事情,不说亲自来以示诚心,倒派你过来。」

「老九?」左雁亭的心脏忽然剧烈跳起来,一双白皙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竖起耳朵,听那管家模样的人怎么回答。

果然,就听那管家陪笑道:「我们王爷也时常说要去探望殿下和各位王爷,只是最近有些事情,就耽搁了。今日他在府里,只说要去那个什么书香斋,奴才出来的时候还没动身,这会子大概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吧。」

太子皱眉道:「书香斋?是什么地方?若不得空,就下次来也是一样的,做什么又要你代他过来?」

「其实这倒不是让奴才来代替上香,奴才哪有这样脸面,主要是送香油银子过来的……」那管家恭敬回答。

一行人去得远了,而左雁亭的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他的手紧紧拽着山崖上一根青藤,瘦弱白皙的手背上,冒出两条青色的血管。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九王爷龙锡。席龙?好,果然瞒得他好苦。席龙席龙,可不就是龙锡倒过来的名字吗,他真是愚蠢啊,竟然到现在才会想到。

左雁亭一路飞快的下山,他的心脏如同要跳出了腔子一般,怒火已经完全的淹没了他,淹没了理智。

难怪他听到自己要成婚,似乎都没有什么替自己高兴的表现。难怪每一次他都向自己打听女家是谁?难怪那一次他听说自己和林家二小姐订了亲,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难怪韩家不得不退婚。难怪林家一个小小商户,竟然能攀上兵部侍郎……

一连串的难怪都快将左雁亭烧着了。他活到二十三岁,从来没有像这样大步流星的行走过,事实上,如果不是仅剩的一点可怜理智还能考虑到自己身子弱,考虑到身为读书人的那一点斯文形象,他相信自己会一路疾奔回书香斋的。

回到书香斋,看到自己锁的大门,才明白今日没开门,席龙,不,是龙锡,他必定来了,看见门关着就离开了。

小小的挫折并没有让左雁亭冷静下来。他一路打听着,终于来到洛王府。门口的侍卫们一见这个漂亮的公子哥儿红着眼睛要往府里闯,都连忙拦住。偏偏左雁亭倔强的不肯解释,只是红着眼要冲开侍卫们的阻拦。

「都让开都让开。」恰巧一个小厮出来了。左雁亭认得他,有时候他就会跟着龙锡去自己的书香斋,只不过次数很少。

那小厮其实也有些发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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