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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荣挣脱不开──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一点都使不出全力。

嘴唇被碾压,口腔里被肆虐,钱荣感受到了庄九身上压过来的怒气,心底深处悠悠叹了一口气,双手不再用来抗拒挣扎,却是顺著男人的背脊,揽了上去,渐渐抱紧。

第一次,在庄九面前软化下来。

不远处的花坛边上,云幽嘴角弯弯地看一眼布青竹,布青竹摸摸下巴,看一眼身边的苍墨,苍墨笑笑,看看苏思宁,苏思宁轻咳一声:“我们,还是先回大厅去吧?”

布青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挑眉笑道:“听说九爷已经成亲,家中还有娇妻一位,如此看来,九爷果然是个风流之人啊。”

云幽扯扯他的衣袖:“九爷是和银松堡联姻的吧?”

“嗯?”布青竹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云幽转身对苏思宁嗔道:“你连我也没有告诉。”

苏思宁轻笑:“他们自个儿都还没有理清感情,我就不好凑热闹了。”

“哎呀呀,那我家小妹的事,不是让九爷为难了?”布青竹有点懊恼的样子。

“应该不会,”苍墨说,“九爷大概还要谢你。”

布青竹挑眉,想想,笑著点点头。

第七章

庄九和钱荣踏进大厅,倏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堂上已经坐好的四人笑盈盈地看著他们,似乎在等他们先开口。

“咳,让各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落座後,庄九拱手道。

“无妨,”布青竹摆手道,“今日我与云幽拜访,并无要事,倒是九兄的家务事,较之为重呢。”

庄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扭头冲钱荣嘴角一弯,再转头道:“似乎布兄已经知道了?”

布青竹含笑点头:“青竹先前不知,多有冒昧之处,还望九兄见谅。”

“哪里哪里,是我们隐瞒在先。”庄九摆手。

坐在庄九旁边的钱荣看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谦虚有礼,终是没有忍住红了一下脸──苍墨与苏思宁自然是不会主动说明他与庄九的关系,如此一来,便是只有方才在花园里的一幕……钱荣一手掩面,忍住叹气的冲动,这下子,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布青竹继续说:“想必这几日青竹小妹让九兄为难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庄九继续假笑,心说你才知道啊……

“既然九兄与,嗯,‘夫人’互助互爱,相敬如宾,”布青竹接著说,“那小妹也不应该再掺和才是。九兄不用在意小妹,理当如何就如何。”

布青竹这番话无疑是道明了他的态度,庄九立刻笑道:“庄九承蒙布小姐厚爱,只是无奈庄九早已发过誓,此生只娶一妻,爱他敬他,不离不弃。”

庄九只是如此说,布青竹夫妇二人不明真相,只是点头称赞,苍墨苏思宁纵知真相也不多言语。钱荣闻言,却恍然了一下,从开始到如今,庄九一直说著这话,他初时自然不会当真──庄九初时也未必是真言,但是现在呢?话语未变,意思却重重叠叠,从庄九心里到嘴里说出来已经转了多少个弯,进到他心里去又是多少个弯。这麽想著,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隐隐的笑容,似是无奈的妥协。对庄九,也是对自己。

庄九要缠便缠,他也是一个大男人,既然已知双方心意,何苦扭捏?

此後,步青莲未曾再出现,大概是她哥哥把事情讲了清楚吧,如此知情达理的女子,也是值得更好人家托付。

庄九“一家四口”来了江南有了小半月了,可谓收获颇丰,首先是与布家达成了协议,其次是九王夫夫二人感情渐笃,稳定升温中。俩小儿完全没有参与公事,自个儿玩得非常开心。

然而,得陇望蜀说的就是庄九──他觉著他和小钱二人怎麽也算是两情相悦了吧,怎麽就不能水到渠成,早日把洞房花烛夜给补上呢。

庄九在为这个目标努力著,对小钱的调戏也在升级著。

深夜,庄九依然以睡不著为借口,挤到钱荣床边,吵著要聊天。

钱荣坐起来,抓抓头发,问了一个似乎困惑了他很久的问题:“你是不是其实是想睡床?你想睡床你早说嘛,你当初又不说我怎麽知道你是想睡床呢?我睡贵妃椅也没有问题的,本来按身份就是应该我睡贵妃椅或者打地铺的,当时你又非要跟我谦让。一个王爷睡贵妃椅确实不太好,嗯要麽还是我去睡外边你来这里睡吧?”

庄九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挪,看来钱荣真的炸毛了。但是知难而退从来不是庄九的风格,他一般都是逆风而上。

“其实我想说,要麽两个人一起睡床吧……还可以一起聊聊天啊什麽的。”庄九眨眨眼说。

钱荣看著他,半天後脸部表情抽跳一下:“庄忆柳,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庄九突地就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脸,仍旧坐在床沿上,看著地上的月光,愣愣的样子。

钱荣看他不太对劲的样子,虽然知道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但心尖儿上却还是软了下来。抬手轻轻碰触他放在床沿上的手,轻声问:“嗯?”

庄九手指动了动,算是回应,但仍旧没有转过脸来。

“……你上来吧。”钱荣终於说道,暗骂自己没事心软,招狼上床,一边往里挪。

庄九才看看他,笑笑:“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说罢脱了鞋上了床,抓著方才钱荣碰他的那只手一直没放。并肩坐在床头後,庄九并没有开口,只是抓著钱荣的手玩。一根一根指头地数,从指间到指根的连接处,再回到圆润整齐的指甲,再摩挲长期练武握剑形成的老茧。

钱荣由著他玩了会儿,才开口:“想好了要说什麽要怎麽说了吗?”

庄九笑笑:“那先说说我的名字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当然你例外。你什麽都是例外的。”

“……很多人也不敢叫你的名字。”钱荣对庄九的类似甜言蜜语很有免疫力。

“嗯,知道为什麽吗?”庄九将自己的右手五指插进钱荣的左手,十指交握,“我生母的单名有一个柳字,是先皇最宠爱的柳妃。可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我活了下来,她却没有。”

钱荣狠狠地弯了五指,牢牢握住庄九的。简单的两句描述,却让他的心倏然揪紧。

“所以我叫‘庄忆柳’,”庄九淡淡说,“带著一个男人对他深爱的女人的爱意,和对一个致那女人於死地的孩子的恨意。”

“……”钱荣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使你母亲怀孕的是你父亲,你没有选择。你没有过错。”

庄九歪歪头:“……是吗?其实,先皇早已驾崩,我也成年多时,幼时的事,孰是孰非都不重要了。或许,正因为那样,我才能被磨练成今时今日这般……”

“这般没脸没皮?”钱荣挑眉。

庄九也轻轻笑笑:“当今那位是我的大哥,曾经的太子。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在我还是小童时,他就娶了好几个妃子。其中有一个,来自四川的,性格不若其他女子那般或温吞或矫揉造作,非常直爽和洒脱,尤其好打抱不平。”

钱荣静静听他说,看著他脸上回忆往事时带著的淡淡笑意。

“我因受先皇的刻意冷落,而难免遭到其他兄弟姐妹的排挤和欺负。然後某一天,突然跳出来一个面若桃花却横眉竖目的女子,护住了我。从此,我便被她照顾著,直到她怀了孕,生了皇子,身体变得虚弱,最终在一个桃花烂漫的时节与世长辞。”

钱荣听他淡淡述说著前尘往事,心里紧得有些疼,另一只手也覆上两人交握的手,没有动作,只是握著,半晌,才淡淡地开口:“是十三殿下的娘?”

庄九点头:“十三天资聪颖,但一开始不懂得藏拙,吃了一些苦头,虽然後来也有所收敛,但是毕竟锋芒毕露过,所以被很多人防著。偏他父亲跟我父亲不一样,失去所爱之人的原因相近,我父亲怪罪於我,他父亲却移爱於他,结果致使多人妒恨,几欲铲除。”

“十三殿下又是怎样想的,对於那个位子。”钱荣轻轻道。

“不清楚,那小子心思也重。”庄九道,“随他想怎样都好,只要他有那个能耐。我现在是保他,但不可能保一辈子。”

“嗯,反正,别把你儿子带坏就成。”钱荣嘴角噙著浅浅笑意。

“是我们的儿子。”庄九不满地撇嘴。

钱荣翻个白眼。

“说说你吧。”庄九兴致勃勃地提议,一扫先前的淡淡忧伤。

“你以为如果你说你没有把我完完全全地调查过,我会信吗?”钱荣又白他一眼。

庄九讪讪一笑:“也是……那个,对不起……”

“……我是个孤儿,被老银松堡主收留,老堡主看我能文能武,便著手培养成当家堡主的副手。”钱荣终究还是说了,虽然是几句话带过。

“听你亲口说出来的感觉果然不一样。”庄九笑道,“当初我是听说苍堡主身边有几个能人,想著会是哪个出来与我交手呢……”

钱荣挑眉看他。

庄九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会是能言善辩心思缜密的公孙济呢,还是稳重大气潇洒不拘的木修呢?结果却是心狠手快又一丝不苟的那个……”

钱荣倏地抽回手,对得起那句“心狠手快”。

庄九看著突然空了的手,无辜地嘟了嘴:“……是人家最欣赏最想要见面的那个嘛……”

好在是月光下,钱荣的脸红了红也没让庄九看到,然後利索地翻身躺下,扔下俩字:“睡觉。”

“诶……”庄九抓抓头发,无奈也跟著躺下,觉得手放哪里都不合适,最後搭在了钱荣的腰上。

“拿下去,不然剁了它。”钱荣只淡淡说了一句。

庄九立刻拿下手,对著钱荣的背,苦著脸。

“小钱,”庄九试探地唤道,“连黄大夫都说你虚火旺盛需要泄……”

“原来你还是更喜欢睡贵妃椅吗?”钱荣咬著牙问。

庄九满心不甘却只能乖乖闭嘴。

钱荣也撇了撇嘴,他其实也不想这麽地,额,扭捏作态。只是……

夏天的天亮得早,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钱荣便醒了过来。把腰上的爪子拿开,钱荣坐起来。身旁的男人也醒了,揉揉眼睛,很是放松的神情。

“让我下去。”钱荣说,嗓子带著清晨独有的低哑,“我要去晨练。”

“哦。”庄九也坐了起来,翻身下床,“一起吧。”

清晨的风带著一丝惬意,很快便吹散了最後一丝困顿。两人去了後院的那片竹林,在地上随便捡了竹枝便比划起来。对於切磋一事,两人都很是专注和认真,完全不同於平时的嬉笑怒骂。钱荣主攻,庄九主守,旨在提升庄九对敌的自保能力。

劲风带著竹叶飘落,衣袂纷飞,是别有意趣的另一种美景。

两人直练到太阳初生,才稍稍停歇了下来。

钱荣擦擦汗:“你方才为何有些迟缓,不若平时那般敏捷?”

“那麽你又为何急躁?”庄九反问,手上的竹枝一时没丢,便对著空气挥了几下。

钱荣一时无语,哼了一声。

竹林深处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有个石桌石凳,两人边往那方向去,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你为什麽躲著我?”思索了片刻,庄九索性开门见山。

“躲你什麽了?”钱荣不解。

庄九扯扯嘴角:“装,接著装。”

“……”

庄九便又嘴角一弯,靠近他耳朵边:“为什麽不让我碰你……”

钱荣一个激灵,闪开半步,瞪著他。

“总要给我个原因啊,”庄九非常不满,“看的著吃不著有多痛苦你不知道吗?”

“……”钱荣撇撇嘴,“反正,我才不要像主子那样,常常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的……”

庄九顿住,嘴角微微抽搐:“……”

钱荣也觉得有些别扭,便继续往前走。两人没有走已经有的路,而是一直在竹林里穿梭,拨开前面的枝叶,便是那林中空地了。

然而──

钱荣的身影堪堪顿住。

庄九差点撞上他的背,正要疑惑,却从枝叶间隙看过去──那石桌边已经被人占了,白衣黑发,身形柔弱……

“方才,方才……”钱荣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带著一些颤抖,“我们说话的声音大不大?”

“……大。”庄九老实说。

尤其是在清晨的竹林,只差没有余音缭绕了。

钱荣掩面,嗷……

两人自然是直接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无语,钱荣面上凝重甚至带著些凄然。庄九倒无所谓,反正,某些话,又不是他说的……

直到早饭时候,才又见了苍墨,和苏思宁。

苏思宁面上仍旧一贯的淡淡神色,看不出所以来,钱荣心中愈加忐忑,他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想要那少年主子给他个痛快,但又不敢直接问出口。

好在吃完早饭两家人马便又各自散开各自行事了,钱荣的心才稍安。

庄九有些不解:“至於这样担心吗?”

钱荣白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算了,你不知道。”

庄九扯扯嘴角。

下午,庄九提议去游湖,钱荣想著正事也办得差不多,便点头答应。庄怡和庄恐也一起跟著,很是开心。

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俩小儿在船尾看鱼。俩家长在船舱里喝茶聊天,无非是些琐事。

钱荣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庄九纵然有些不满,也拿他莫法。

船到了湖心时分,钱荣从船舱望出去,突地看见另一艘船上,站著银松堡的人。

“原来堡主他们也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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