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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愿意到我的手下做官吗?”

第 99 章

“你很有胆色,打仗也很勇敢,愿意到我手下做官吗?我可以保证你不受皮肉之苦,还能享受美女和骏马宝石。”

高凌的回答让小四骤然瞪大双眼,只见十皇子微微含笑颔首:“我愿意,大将军阁下。”

楼兰大将笑了:“很好。你叫什么名字?”目中的光芒却瞬间冷了下去。两旁的战将也都投来鄙夷的眼光。

高凌却视若无睹,直视大将军双目,再次微笑着说了一句话,顿时,那楼兰大将和他身侧一位貌似参赞的官儿面色变了,除了小四尚自不解外,其余人都面露困惑。高凌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这回除了小四,帐内所有人都动了容。因为高凌第三句话是用维族语言说的:“阳明王朝五品校尉萧白携六品侍卫石小四见过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孙贺阁下。”

那大将神情难以形容,皱着眉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回的汉语却不再生硬,并且伸手亲自解开高凌身上的束缚。

高凌活动一下捆得酸麻的手腕和肩膀,扶起小四为他解开绳索,这回用了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孙将军,我被俘的时候就发觉不对了,先不说楼兰的军队是怎么冲过王爷和骠骑大将军的防线来到这里的,俘虏我们的楼兰兵虽然服饰盔甲是楼兰的,但是战马臀部和蹄铁上的烙印却是西疆军特有的标记;军士们交谈用的也是维语;到了营帐,传令兵甚至说的是去禀报骠骑孙将军,楼兰并无骠骑将军这个官职,只有我阳明朝安疆王帐下才有一位当今圣上亲封的骠骑大将军孙贺;还有,刚才我第一句说的是楼兰话,在座的除了你和另一位大人,其余的都没听懂吧?而用维语再说一遍,帐内的各位全都听懂了。如果是楼兰军,这合理吗?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是西疆军改扮的,目的就是配合岳副帅考验我们!”

孙贺神色轻松下来,哈哈大笑:“聪明!你是历届受训人员中最快看出破绽来的。你叫什么?萧白?”

“是,在下萧白,五品校尉。不久前是户部文书。这是我表哥石小四,户部侍卫。”

“得罪了,请坐!”孙贺大手一挥,早有人搬了皮垫子请他们坐下,并奉上水和食物。

二人早已饥渴难耐,毫不客气地喝完一大皮袋水,高凌抹抹嘴:“请问孙将军,前线是大胜了吧?王爷和您一起班师了吗?我想见他。”

“王爷不在这儿,他和我各带人马分头围堵你们这帮草包。”看高凌失望的神情,孙贺嘴角上弯,刀削般坚毅的脸上也现了少许暖意,“急什么,我这路还有两拨草包没找齐,最晚明天中午就能收拢齐,带回岳副帅那里评估,你们自然就可以见到王爷了。”

这一晚直到天边发白,高凌才在疲累和兴奋中睡去,袁峥回来了,虽然孙贺不肯透露战况究竟如何,但看军容军仪和各位将军的神情,绝不会是个败仗!明天!明天就能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了!真想立刻就飞到他身边……追问孙贺自己考核算不算通过了,骠骑大将军却不肯正面回答,只说是岳副帅才有权决定草包的去留,自己只是协助他完成这最后一项科目的考核。那些被“杀死”和“俘虏”的兵们擦净了身上脸上的“血迹”,也都在嘻嘻哈哈地享受轻松时光。

第二天中午,收集齐了八只草包的孙大将军带队向营地进发,草包们有兴奋的、有垂头丧气的、也有后悔不迭的。高凌归心似箭,远远看到营地上方帅字旗高高飞扬,人喊马嘶热闹非凡,一人多高的袁字大旗迎风招展,兴奋地满眼放光。再看小四,也是神采飞扬。

传令兵飞骑而来:“孙将军,王爷和岳副帅正在帐内,请你也过去。”

孙贺吩咐草包们:“回你们自己的驻处,等待评估决定去留。”一夹马腹疾驰而去。所有人各自回营。

高凌看看帅帐外看似松散实则严密的戒备,想了想,勉强抑制住直闯的冲动,拉了小四往自己帐蓬去:“走,去看看陆光宗和尚清这关过了没有。”

帐蓬内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一些衣物、几个人的随身物品和一小捆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药草。陆光宗仰天躺在铺上,望着帐顶出神,脸上还残留着忿忿的神情;尚清换回了自己原来千夫长的服饰,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依然肉乎乎的脸上青青紫紫,嘴角处更是肿了一大块,隐隐有血丝渗出,看上去显得更胖。抬头见二人笑着进来,尚清揉揉鼻子:“萧白,小四,你们过关了?”

“不知道,我们俩都被活捉了,不过被萧白看出他们假冒楼兰军,戏就没能演下去,也不知道算不算过关。”石小四兀自兴奋:“你们呢?”

尚清低了头:“我们大概明天就要被送回京了。”

一直没动的陆光宗恨恨地:“真他妈缺德,居然用这种方法试探人心!”

小四好奇地问:“你们也被活捉,然后用金银美女来收买?”

“不是。”尚清摇头,“我们都“战死”了。”

高凌忽然问道:“尚清,你们演戏时反抗得很厉害?连脸上都伤成这样。”

“不是,胖子脸上是刚才被姓鲑的混蛋打的!”回答的是陆光宗,只见他双手双腿不动,上身直直坐起,“真他妈的小人!狗眼看人低!”

“到底怎么回事?”

尚清摸了下嘴角伤口,疼得脸上肌肉一抽搐:“没事儿,已经不怎么痛了。”

陆光宗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原来,袁峥要比孙贺早一个多时辰到达营地,同样放了草包们假,陆光宗回帐蓬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收拾到一半,鲑阳戈带着几个同伴来串门,见到此景,以前受过陆光宗欺负的几人不由冷嘲热讽几句:“祝陆大公子明天回京一路顺风啊;羡慕陆大人可以回京享福了”之类,陆光宗本就一直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说了退出的话,如今不想惹事,只得咬牙忍着,谁知鲑阳戈这家伙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陆光宗,你都淘汰了还这么拼命,爷可怜你,指点一条路让你留下,要不要听?”

陆光宗动了心,停了手里活儿抬头看他,只见姓鲑的一脸不怀好意:“你不是皇贵妃娘娘的远房外甥么,算起来和太子爷也是表兄弟,皇亲国戚啊,咱太子爷和袁王爷交情深厚,你拿这层关系去王爷那儿求个情,说不定就能留下来建功立业了呢!”

陆光宗面红耳赤,青筋暴出,猛地扔下手里的东西:“放你娘的屁!老子的从五品校尉是考武举,凭真功夫得来的!婊子生的才靠女人裙带关系!”

这下打击面太广了,兵部的将军们有几个家里没后台!众将摩拳擦掌:“姓陆的混蛋太嚣张了,嘴里不干不净,哥们儿一起教训教训他!”四五个人撸袖子齐上,陆光宗丝毫不惧,拉开架势迎战。

打得正酣,帐蓬帘子一掀,收集了一小捆药草的尚清进来,看看情景不对,赶紧来拉架,可惜没人听他的,自身功夫又不够强,被打红了眼的鲑阳戈一拳揍到脸上,顿时眼泪鼻血齐迸。

陆光宗急了,咬牙准备操家伙,尚清拼命拦着,这时有怕事的人把甘宁叫过来了。甘宁作为太子亲信,在这帮人中说话还是有份量的,等他连吼带骂地把所有人赶走,帐蓬内已是狼藉一片,那捆防蚊虫的药草也早被踩得乱七八糟。

听完事情经过,高凌问了问来闹事的都是哪几个人,点点头,在自己行李中拿了个小包袱往外走:“帐里闷,我出去走走。”见陆光宗似乎要跟过来,笑笑道:“陆兄放心,我不会去闹事,自会有人教训他们的。”转身走了。

陆光宗望着他清俊挺拔的背影一愣,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萧白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可到底不一样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高凌悄悄摸到放养战马的地方,成群的战马低头吃草,身处军营包围之中,几个马倌儿安详放心地聊着天。袁峥的坐骑追风独领风骚,旁边三丈处没有同伴敢来和它抢食。高凌食中二指放到嘴里,打了个呼哨,追风立即停了吃草,双耳直竖。又是一声呼哨响起,竟往高凌藏身处而来。待马到近前,高凌一跃而起,飞身上了马背,往不远处的小山包跑去。

马倌大惊:“快来人啊,不好了,有人把王爷的坐骑抢走了……”

帅帐内,刚刚说完前线经过的安疆王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正要问草包情况,就有小兵来报:“王爷,刚才有人抢了您的坐骑追风跑了,已经有人追过去了。”帐内几员亲信大将俱都好奇: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拐了追风?那家伙除了王爷可是六亲不认的!袁峥却笑了:“有意思。岳崧,孙贺,你们继续,我先看看去。”

一般马的脚力根本无法追上追风,何况又是先跑了一段时间。高凌策马冲上小山包,回头看看还在几里地外的一队追兵,跳下马背,拍拍马脖子上的鬃毛:“好追风,辛苦了,就在这儿吃草,等你主人来找我们吧。”汗血马长嘶一声,硕大的马头在高凌肩头亲热地蹭蹭,然后才低头吃草。高凌笑着躲进了附近的山凹。

众人看着王爷的坐骑独立山坡吃草,一副安详的模样,却也不敢直冲上去。且不说没人降服得了这匹烈马,万一把它惊跑了可就糟了;也不知道盗马贼有没有居高临下地设伏呢?正迟疑间,安疆王骑着另一匹马赶到:“都回去吧,没事,有人和本王开玩笑呢。”袁峥笑看手下犹犹豫豫地离开,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了上去。

第 100 章

伴随着一声清朗带着笑意的“看招”,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安疆王头也不回,弯腰探手,搂了偷袭的人后腰,背起来连转几个圈子。偷袭者的双拳变成了紧抱他的脖子,双脚也缠上他的腰:“啊……哈哈……快放我下来,袁峥……”从宽厚的背上滑下,高凌双手仍不舍得放开那人的脖子,仔细打量面前久别的人:“袁峥,袁峥……”温暖厚实的唇压下,思念已久的熟悉味道铺天盖地涌来,淹没了高凌的神智,一切辛苦委屈都可不计,只要有你相伴左右。

深长的一吻结束,袁峥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粗糙的手指抚着心爱之人绯红的脸:“小凌,你受苦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磁性诱人。

年轻的面庞神采飞扬,黑眸泛着宝石般光泽:“还好,我只要想到当初你也受过这种罪,就不觉得委屈辛苦了。”

“小坏蛋,就想看我出糗。”袁峥苦笑,抓住了不安分地要扒自己衣服的手:“这么猴急?晚上喂饱你,现在不行,乖啊。”开玩笑,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王爷在野外行苟且之事,一旦山下那帮家伙冲上来的话可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谁知高凌剑眉倒竖,一脚重重跺上了安疆王的脚面:“烂人!你才猴急,一见面就让我喘不过气来!”脸色更红,“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你说过多一条伤疤就接受我处罚的!”

安疆王笑得舒畅,揽了爱人就地躺下,看着蓝天上悠哉的白云,压低了嗓门:“根本没有仗打,我到哪去受伤?”

“啊?”高凌惊讶地瞪大眼,“怎么回事?”翻身趴到了袁峥胸口。

袁峥正要细说,不远处传来一个洪钟般的大嗓门:“王爷!你在哪?”

那声音让高凌下意识地混身一紧,太熟悉了,正是草包总教头――副帅岳崧。袁峥了然地紧搂一下怀里的人,在他额际留下个安慰的吻:“这几个月很辛苦吧,想不想报复回来?”

高凌眼睛一亮:“真的?当然想!”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袁峥看他脸上慢慢浮起后来被其他手下称之为与自己很像的笑容,忽然有一丝后悔在心头升起,觉得该为自己的副手祈求一下真主保佑。

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凌急急关照一声:“别说我在这儿,我还要参加晚上评估的!”一溜烟爬起来藏到了山凹里。

袁峥心中好笑,想,既然玩了,就让你玩到底吧。坐起身扬声叫道:“岳崧,我在这儿。”

岳副帅大步奔来:“王爷,你没事儿吧?谁这么大胆敢……”说到一半顿住了,袁峥衣襟凌乱且半敞着,身上满是未拍掉的草屑。岳副帅住了口,脸也沉了下来。

安疆王却似毫不在意地招手:“岳崧啊,来来来,刚才没来得及问你,这批草包收成怎么样?”

“一帮纨绔子弟,合格的最多十来个吧,还没全部统计好,孙贺正在整理名单。”

“哦,那你说说萧白算不算过关了啊?”

岳崧站着没动,阴着大黑脸:“王爷,萧白虽然体力不是很好,但他聪明乐观,有韧性,不服输,不骄不馁,尤其可贵的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从不以官职和能力来横量其他人是否有交往价值。”

这几乎是最高评价了,袁峥心花朵朵开,却也难抑心底泛起的阵阵心疼。

岳崧的脸色却不好看,瞅了一眼附近唯一能藏人的山凹:“但是,”袁峥一愣,岳副帅黑着脸接着说:“属下不喜欢这个人。”

袁峥诧异:“为什么?”

岳崧没正面回答:“王爷,萧白他只是殿下手下的一个小吏,即使再优秀也没资格得到老王爷留下的唯一一件贴身物品!”

“我爹留下的?你是说那条腰带?”

“是。殿下车马劳顿却只在嘉峪关休息了一晚上就走了,属下与他擦身而过,十分遗憾。”岳崧有些忿忿不平。

袁峥莫名:“这和你喜不喜欢萧白有什么关系?”

岳崧似乎想瞪他一眼,又没敢,脖子梗了梗:“王爷,实话对您说了吧,十殿下对我有恩,当初要不是他在金殿上据理力争,我就要被调去沿海抗倭,说不定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猫儿那天告诉我,殿下为此得罪了姓秦的,还险些被暗害。如今到西疆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小人暗欺。”

岳崧一口气说到这,也没管袁峥脸上神色如何,继续说下去:“这批草包我根本也没用心削,只除了萧白,我对他特别严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次换袁峥吃惊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当初您怎么练我和阿贺的,我也照此做一遍罢了,您想知道具体的,用不着听人嚼舌根子,尽管问,我绝不隐瞒。再有两个时辰就要评估了,有些事属下去和阿贺再商量商量,您还是在这儿休息会吧。”说完再次扫一眼山凹,抱抱拳大步离开。

袁峥立于坡上,看岳崧高大挺拔的背影下山而去,挥手带走了仍在山脚徘徊的下属们。胸口最后一块大石落下,砸得心尖子颤颤地疼。

司擅不用说,在他心里,说不定高凌的地位早已超过自己;沈捷廷是早就臣服在高凌一次次民政建议的书信往来中了;孙贺也诧异于萧白的文武双全冷静勇敢;现在岳崧这根最硬的骨头也摆明了态度,只等真相大白,便有好戏看了。

一双仍稍显细瘦却已明显有力的手臂从后紧紧抱住袁峥,唇在颈后有意无意地摩擦,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裸露的皮肤上,激起阵阵酥麻:“小凌,你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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