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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项上挂一串名家雕刻的贝石雕为荣。

这个渔村渐渐发展成为繁华的城镇,因为濒临艾叶堡,被称作艾叶镇。

富有的自由商人,龙骨坚实的货船,珠宝店,贝石雕加工坊,渔民的海鲜市场,酒馆和旅店,即使他们所依附的艾叶堡五年前惨遭洗劫,人们也能立刻投靠新主人,艾叶镇在城堡之下很快恢复往日的繁荣。

镇子最南边靠着船坞有一个小小的贝石雕加工坊,海里打捞起来的贝石摆进高档珠宝店前先在这里做初步加工。贝石雕是艾叶镇的特产,加工坊数不胜数,提起“深蓝之爱”同行却都交口称赞。

加工坊光线昏暗,门上挂着“深蓝之爱”的牌子,黄铜的门牌上用花体字写着“乔卡斯特”。

加工坊桌上堆放着各类贝石雕作品,完工的放在一头铁盒子里,原石散乱的摆在桌上,失败品满地都是。靠着小窗户是一张旧木桌,六十岁的乔卡斯特拿着小刀细心雕刻一只贝石雕手镯。他眯着眼睛,把镯子上每一颗石头都雕刻成一朵夏天开的花。

他的孙子欧文凯斯特正推门进来,一脸兴奋:“老爷子,你看我带什么人来了?!”

他刚刚二十岁出头,金色短卷发,海水颜色的眼睛,性格热烈而活跃,不愿意被阴暗的加工坊束缚,梦想着成为一名骑士。

“这是柯尔来的马戏团,住在我们家,愿意每天付一个金币。”

老技师不感兴趣:“让他们住旅店,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你来帮我把这些原始打磨成菱形。”

站在欧文凯斯特身后的青年男子突然上前一步,站在老技师面前。

这是一为长相俊美的男子。黑色波浪形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睛略微有些眯起,看人时总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他穿着一件质地优良的亚麻衬衫,衬衫上挂着粗金表链。

男子突然弯腰,单手捂肩,夸张的鞠了一躬:“为卡斯特先生精湛的技艺――我去过很多地方,每个地方您的贝石雕作品都广受称赞。人们都说不同的光泽决定原石的价值,可是我认为制作者的心血才是成就贝石雕珍品的关键。”

半小时后,莱恩带着自己的马戏团成员顺利的在“深蓝之心”店铺后面找到一间空屋安顿下来。

晚饭的时候莱恩陪老爷子喝蜂蜜酒。

“我叫莱恩,莱恩布莱克。请允许我给您介绍我的马戏团,这位是我们迷人的竖琴手,有北方森林公主之称的西西莉亚。她曾为王室独奏过……”

打杂的比尔小声问两个小丑中的一个:“老大这么吹牛没事吧?”

小丑打了个哈欠:“没事,他都吹一整天了。要知道老大昨天为止都不知道贝石雕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喝酒的时候莱恩一直注意到一同坐着的欧文卡斯特。他除了艾叶堡外面的新鲜事有兴趣之外,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莱恩也给他倒了一杯酒:“不高兴?”

“不关你的事。”

老技师喝多了,欧文也喝得不少。莱恩拍拍他的肩膀:“或许告诉我会有用处。”

“为什么?”

莱恩确定青年喝多了,轻声笑道:“因为我被命令用生命来保护你。”

“我想加入皇家骑士团。”青年把酒杯哐当放在桌上:“我讨厌艾叶堡,我讨厌贝石雕,我想做一名骑士!”

晚上回到房间,竖琴女人问莱恩:“如果安斯艾尔王子想加入皇家骑士团,那我们是不是很难办?”

莱恩伸了个懒腰:“不,我接到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安斯艾尔王子安全,至于他想不想加入皇家骑士团,这不管我们的事。”

他从行李里翻出一小沓雪白的纸开始给安德尔森写信:“宝贝,我知道如果我为保护别人而死,你一定会吃醋,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小心翼翼的说,今天灯泡生日,所以不要pia我……

另:今天把幽灵棋手定制印刷的番外发到网上去,欲看请携带避雷针。

再:兴网传媒你就是个渣!!!!!!!!!!!!!!!!!!!!!

☆、熟睡后的秘密

安德尔森醒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做起来自我检查后,发现除了嚼了精灵树皮后头昏昏沉沉外没有任何不适。身下也没有和莱恩做后常留下的白浊。

床头整齐的叠放着一套乳白色宽松长袍,布料柔软,织工精巧。

他刚穿到一半,旁边突然有人提醒:“布兹先生,请不要动旁边的杯子。这个房间任何东西都请不要随意乱动。”

安德尔森手触电般从床头的白瓷杯上缩回来,衣服还只套到一半,看见前额半秃的管家托着早餐餐盘站在面前,袖子擦着脑门上澄亮的汗珠。

安德尔森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别人说,东西不能随意乱动。

他问:“赛斯……不,侯爵大人,不是经常带女人进来吗?”

管家把餐盘放在窗口的橡木长桌上:“仅限于床,其他地方不让碰。曾经有人女人吵着想要放在书架上的那朵干枯的玫瑰花――天知道女人们都想要些什么!――她被侯爵打了耳光直接从房间里拎了出去,身上衣服还没还得及穿。我从来没见过侯爵这么盛怒过,后来那个可怜的女人再也没在艾叶堡出现过。”

“那麻烦您给我换一个地方住?”

管家有些为难:“侯爵吩咐您就住这里。”

安德尔森知道城堡下面有地牢,自己没有被扔进那里已经是运气了,不应该再有多少要求。

只是赛斯的做法未免太变态了。

老管家犹豫啊犹豫:“侯爵有个习惯,每天早上必定来这里站站,下午会过来喝下午茶。”

安德尔森问:“那我该怎么做?”

“您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提醒一下。”

早餐是火腿、面包配卖酒,不过已经过了餐点,赛斯想必上午是不会过来了。管家走后,安德尔森查看书架――里面的书卷和纸摆放方式和当初一模一样,纹丝不乱,仿佛当年那场大火没有烧到这个房间。他当然清楚自己东西的摆放方式,也有把握不引人注意的放回去。所以当下午三点赛斯推开房门的时候,安德尔森正在聚精会神的读一卷羊皮纸药书。

房门轻微的响了一声,瓷器碰着桌面的叮当声,红茶的香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来自康沃尔的上等白瓷茶具,黄铜托盘下衬着提花桌布。

靠窗坐的年轻人手指划过书页,喃喃道:“满月的时候用龙舌兰水兑精灵树皮煎制整晚……”

浅金色头发很细,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中仿佛自然而然的有一圈光晕。因为才生了病,脸显得格外消瘦,看的赛斯有些心痛。

鼻梁挺直,灰蓝色的眼睛依旧安静如初。

他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清了清嗓子:“喝茶。”

安德尔森讶然抬头。

赛斯重复了一遍:“喝茶。”

安德尔森当然不会喝,赛斯突然伸手绕过他的肩膀,挟起面前人往上提起。赛斯毕竟是久经沙场,安德尔森扔了书反身一拳,打空了,拳头打在立起的摆钟上,钟摆发出沉闷的一声长响,他痛得眼前发白,背死死的抵住窗户。

他有些惶恐,不知道赛斯突然要做什么。

然而赛斯只是掰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嘴,左手稳稳端起温热的红茶,送到他嘴边。

“喝。”

茶水顺着嘴角流下去,在脖子上流出一条红色的细线,把胸前的白色布料洇上红点。

茶虽然是好茶,赛斯放手的时候,安德尔森捂住胸口咳得很厉害。

他后悔当初这个人还没有投靠皇家骑士团之前没有跟他把马术和剑术都学好。指关节还在痛,妈的刚才那一拳不该打歪。

“茶里有什么?!”

赛斯没有答话,他坐在安德尔森对面的床上,叠起腿顺手拿了一份文件翻看(老管家送了一大叠文书进来摆在床头)。

他不是不想回答安德尔森的话,而是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本来有更温柔的方式让他喝下,本来不想弄成现在这种样子……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

其实他只是想看那个人,那张脸,再一次端起那套茶具。阳光落在他身上很美,可是炸毛起来却像一只野猫。

其实他只想好好和他说几句话。

哪怕知道是个冒牌,哪怕知道是场幻觉。

半天只问了一句话:“一直看着我,你在看什么?”

安德尔森耸耸肩:“我曾经以为我理解一个人,后来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幼稚。”

“哦。”

“我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剁成肉酱喂巨龙!”

“哦。”

“你怎么还不走?”

赛斯换了一份文件看:“你希望我走?”

安德尔森冲口想说废话,忍又忍,低头翻一本草药书。赛斯也就继续翻文书。

就这样有耗着,下午就快过去了。赛斯突然说:“我们做个交易。我如果把你交给陛下,你是死路一条。”

安德尔森有气无力:“我知道。”

“可是我可以以皇家骑士团的名义把你扣在这里,城堡内部你是安全的。”赛斯的声音竟然有些紧张:“你知道我和兰开斯特勋爵生前有过很深的误会,对此我感到遗憾。所以我希望你能住在这里……。”

“让我成为他的替身来弥补自己的负罪感?”安德尔森冷笑:“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对他宣誓效忠,然后利用他的关系出卖了整个艾叶堡。包括你前主人,安德尔森兰开斯特在内,所有人都死了。然后你把这个城堡占为己有……或许我错了,你一开始就打算背叛,从未把他当做过主人。当时他还是个孩子,一心一意相信你的忠诚,当然被背叛的下场也很惨烈。”

“不是吗,埃尔伯德侯爵?”他挑起一边眉毛,故意把重音放在“侯爵”上。

赛斯握住羽毛笔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沉默了很久:“如果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安德尔森渐渐感到眼皮沉重,他靠着窗户,手支着头,开始恍恍惚惚。

“我有点困。”

他感觉到赛斯走过来,迈开长步,无声无息。长椅在地面上拖拉的声音,有人揽过他的肩膀:“要不睡会儿?”

“你在红茶里加了什么?”

“没有,你想多了。”赛斯把人放倒在膝盖上,用手理理他散下的金发,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轻柔得像抚摸稀世珍宝。

安德尔森思维散漫开来:“龙蛋。”

“对,你的龙蛋在我这里。”赛斯声音很低,仿佛怕吵醒濒临睡眠边沿的人:“平民私藏龙蛋是犯法的,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你说得够多的了,要不要听我讲故事?”

他低头俯视怀里渐渐不清醒的人,笑了笑,拂开挡住他前额的头发:“其实,你们自由党人不是第一个想出这种方法的。我发誓为柯帝士效忠的第二天,他给我看了一个少年……跟安德尔森一模一样的脸。他问我,你的主人还活着,后悔吗?他在我面前召唤来他的金翼龙,把那孩子当做龙的食物。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个月内就恢复得不见痕迹?他看我的眼神没有仇恨,笑声轻快得像五月的风铃草……”

安德尔森努力皱起眉头企图捕捉他说了什么:“所以我恨……贵族……”

赛斯怜惜的抚平他皱起的眉:“我觉得你很像他,非常像。看我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对草药的热衷……如果那天你在我面前再坚持一分钟,说安没死,我就信了。少爷也不喜欢贵族,他痛恨自己的出生。我初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孩子,私生子。公爵漠视他,公爵夫人苛责他,两个兄长耻笑他……那时的少爷像一只叛逆的小猫,城堡里得人他谁也不相信,谁也不接近。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走开,我不需要保护,也不需要怜悯。”

安德尔森依稀记得这些事情。

公爵不关心这个一夜情后生下的孩子,公爵夫人看见他就像看见蟑螂一样脸色难看。安德尔森记忆中小时候的衣服一直小一号,穿着他两个兄长的旧衣服。城堡的花瓶被两个哥哥撞碎了,公爵夫人永远只会指责“又是安那个淘气鬼!”

他拒绝参加社交季节骑马打猎的活动,比起贵族小姐他更亲近下等人。

很长一段时间小安德尔森总是溜出城堡到艾叶镇的药材铺子上去帮忙,或者和流浪的小孩一起听镇上头上插羽毛笔的代书人讲故事。

代书人帽子上插的羽毛笔很有讲究,插一支代表能读写丹顿的通用文字,两支代表会西方沙漠蛮族的文字,三支还能看懂北方弗翠兰德山民们的符号。安德尔森记得艾叶镇上那个代书了帽子上都是羽毛笔,看上去像一只大白鸟。

艾叶镇的孩子都不知道这是公爵的三少爷,管他叫城堡里做事的安。

他的沉默和逆来顺受让公爵夫人心里不安,因为不安而更加厌恶,因为厌恶而加以虐待。

当她的两个亲生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骑士小队时,她同意丈夫按照丹顿的传统,给十五岁的私生子指认一名骑士,这就是流浪骑士赛斯埃尔伯德。

在所有的黑暗中,赛斯像一束阳光,照亮的小安德尔森的心灵。

“不需要保护,也不需要怜悯,啧啧,那不是孩子的眼神――而是艾叶堡未来真正的继承人。”赛斯把发现膝头的人已经沉沉睡去了,霞光落在白皙的脸上,只有睫毛微微颤抖,静谧如同油画。

他把安德尔森抱起来,放在床上,褪下他长袍露出修长的后背。

赛斯以一种朝圣者的姿势单膝跪在床上,把火热的长吻烙在他身上。

要说红茶里什么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里面有加了剂量经过精确计算的精灵树皮,可以让人逐渐陷入睡眠状态而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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