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后收,她便跟着走。
秦恕淡淡凝视着她烧红的小脸,脚尖一拦,神志不清的岳金銮便踩上他脚背,踉跄着扑了过来。
秦恕张开手臂,接了个满怀。
“你发烧了。”
岳金銮耷拉着眼皮,蔫蔫点头,“困……”
秦恕拍拍她的背,“好,睡吧。”
岳金銮虽然发热,可身上却觉得冷,靠在秦恕怀里睡了一会,惺忪睁眼,把冰凉小手塞进他怀里。
然后像小猫一样团着手,“要捂手手。”
秦恕“嗯”了声,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捂了,睡吧。”
岳金銮小声抽了抽鼻子,“要一直捂着噢……”
·
岳金銮烧了一宿。
宴会上发生的一切都被如实传到皇帝耳中,听见沈问兰羞辱岳家、与江犁雨的婢女绣绣泼岳金銮冰水时,勃然大怒,岳贵妃在旁边劝着都没用。
岳金銮醒来的时候,据说沈问兰与江犁雨已经被罚了。
婢女绣绣被打了发卖出府,江犁雨再抄几千卷佛经,至于那个沈问兰……
听说其父被降职外放了,一家子除了她的祖父母,一个也没能留在京城里。
皇帝偏心岳金銮,岳贵妃不能偏心。
等岳金銮病好了,岳贵妃便罚她跪着,又请了一个教习礼仪的姑姑,在她耳边念经。
岳贵妃罚她并非为了江犁雨与沈问兰,是因为她对太子口出不逊。
虽然太子已经装好人在皇帝面前为岳金銮说过情,但岳贵妃却不能一味纵容。
岳金銮跪在殿外。
年尾了,天气冻的不行,姮娘怕她再着凉,在她身下垫了厚实的羊毛毯,支了好些炭盆与汤婆子煨在四边。
羊毛毯上还放了张檀木螺纹小茶几。
茶几上有新鲜的柑橘,还有点心蜜饯与柚子茶。
岳金銮的手捂着袖炉,不高兴剥桔子,灯草坐在她身侧,一瓣瓣掰开喂她。
倒不似罚跪,反似赏雪。
岳金銮跪着跪着便坐了下来。
膝盖疼。
殿里,皇帝为岳金銮说情的声音,与岳贵妃无奈的声音一沉一浅。
她估摸着,顶多再有一刻钟,姑母便会看在姑父的情面上让她起来了。
皇帝来了,眉寿宫大门口有侍卫守着,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墙头突然冒出两个黑乎乎的脑袋。
秦恕爬上墙头,袍角被一只肉乎乎的手拽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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