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殿内氛围一时有些沉闷,这时太子的人总算是主动站了出来……
皇帝也不知是累了不想继续纠缠,还是当真对主动请缨的人满意,没怎么犹豫就允了。
于景渡沉着个脸,表情十分难看。
在告退的时候,他甚至僵在原地险些忘了朝皇帝行礼。
于是当日下了朝,讨论宴王的人反倒比讨论案子的人还多。
“陛下到底还是猜忌宴王?”有人小声问道。
“不是说他身子不好吗?兴许是真的。”
“你们没看到宴王的面色吗?下朝时险些失了礼。”
“父子俩心存隔阂,宴王又是这种冷硬的性子,依我看……开了春等宴王殿下的病养好了,估计又是被打发回边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着倒是无人看好于景渡一般。
毕竟这位难得回京,还没住几日就去了清音寺,还是选在祁妃忌日前后去的,这任谁都觉得他是为了和皇帝置气,也难怪皇帝对他没有好脸色。
就在朝臣们纷纷揣摩君心之时,于景渡正在御书房帮皇帝磨墨呢。
“也难怪你这身子能耗成这样,自己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皇帝略带责备地道:“如今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司天监的人说,过几日说不定还会有寒潮。你这身子长途奔波,能受得了?”
于景渡沉默地磨着墨,也不辩解。
“儿臣只是眼看没人想去。”半晌后于景渡才道。
“没人想去说明不是好差事,你就更不该往上凑了。”皇帝道:“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冠礼都行了,开春治好了身子,也该考虑成家了,竟还这么冲动。”
于景渡手上动作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不过皇帝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继续就他成家这件事情多说什么。
“你在清音寺这些日子如何?”皇帝问他。
“儿臣每日参禅打坐祈福,并无别的事情可做。”于景渡道。
皇帝提笔沾了点墨,状似随口问道:“我儿都替谁祈福?”
“母妃。”于景渡道:“还有我朝百姓,和父皇。”
皇帝闻言眼底顿时染上了笑意,却还是佯装不悦道:“就不曾为你的兄弟们顺便祈个福?”
“儿臣在这世上没别的在意之人,若是硬着头皮帮他们祈福,心却不诚,只怕反倒亵渎了佛祖。”于景渡道。
他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一旁的内侍来福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但皇帝却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反倒忍不住轻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