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重生之母仪天下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2节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重生之母仪天下作者:黄兰淮

第12节

焦然看着庄艳秋的手,忍不住嘴角勾起微笑,感觉真是好极了。他顺势拍拍庄艳秋的手,“咱们现在就启程,晚上便能回到‘太阴城’,你尽管放心好了。”

庄艳秋的视线在焦然的手上停了停,脸家颊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粉红。糟了,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又在肉胎的刺激下动情了,一下子勾搭了两个男人。而且,其中一个,正是比他还年轻,百岁都不到的少年郎焦然。

关健是,他和焦然当初是以朋友相交的。他……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仅占了不懂事的少年的便宜,还亲手毁了对方心中那‘纯洁’的友情。

庄艳秋难堪地以手遮面,发出后悔的低吟。

“艳秋!你喜欢乘什么赶路,我这儿有飞行画舫一艘,火精兽拉的车一辆,毛羽毯一条,百花团座一个……”焦然列举了十来种飞行法宝的名称,示意庄艳秋从中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庄艳秋被那么多的飞行法全弄得头晕眼花。他目前连一种飞行法宝也买不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就选跑得最快的吧。”庄艳秋干笑着道。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柏崖山’这个是非之地。

之前的那艘飞行画舫再度现身。焦然带着庄艳秋进入到画舫中,设下方向和目的地,这艘画舫便自动升空,向着东北方一路飞去。

庄艳秋坐在画舫的船舱里,假装闭目养神。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焦然。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勾搭别人而生出愧疚的,不管焦然怎么厉害,年龄在那里放着,他对他做的事……是不对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催发属于焦然的胎。庄艳秋私下里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那更加会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趁着焦然在外面甲板上查看天气,庄艳秋探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当他看到那颗淡绿色的小小肉球时,他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完了!焦然拿了些珍藏多年的花蜜进到船舱来,看到庄艳秋不断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关心了一句:“你没事吧?不要把脑袋敲疼了。”

庄艳秋沮丧地抬起眼来看他,“对不起啊,焦弟。”

焦然不解,“你说这个做什么?”哪里对不起他了?是他焦然该说对不起才对,不,还得加上一句谢谢你。

庄艳秋不知道该如何向焦然解释,干笑两声把脸转了开来。事情怎么和他当初预想的完全不同啊!他宁愿招惹的是像敖灵、独山步那样的人,也不想祸害像焦然这般无知纯情的孩子,自然,还有像断前辈那种高人。

对了,断隽呢?

庄艳秋没看到断隽的身影。焦然带着他在‘天枢城’停留的意图肯定是为了等断隽,如今没等到便带他离开了,难道是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前辈呢?不等他了?”庄艳秋问。

焦然思索了一下,不打草把断隽要去做的事告诉庄艳秋,找了个借口道:“他有事去忙了。”

庄艳秋胡乱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焦然误会了他的表情,嘴上忍不住问道:“艳秋是担心断兄?”他自己没意识到说这话的口气有多么的酸。

庄艳秋也没听出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根本没主意焦然和他说的话,一心想的是怎么样和焦然分开。

在他看来,断隽的‘有事’完全是借口。大约他遇到的几个男人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所谓的男人的‘劣根性’,他也把断隽的离开看成了是‘必然’事件。毕竟断隽的毒已经清除,完全不用和自己呆在一起。这个判断从他看到自己左手肘那道细小的伤口时,就更加确定了。断隽只取了他曲池穴的血用以克制‘乞风’,还不能说明问题呜?

断隽的离开让庄艳秋松了口气。紧接着他自然地开始思索:焦然什么时候会走?

“焦弟,不如你把我送到城里,租辆马车送我回家吧。你好不容易回了自己家,怎么也得回去看一看,就不用管我了。”庄艳秋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到。

焦然听出他想把自己支开的意思,略感到有些失落,“艳秋!以你我的关系怎么能说出这般客套话语。难道……你是在怨我昨夜的孟浪行为?

庄艳秋迫不及待地希望焦然不要提起昨夜的事,哪晓得这小子这么的沉不住气,主动开口了。庄艳秋惭愧得脖子以上的部位全都化作一片粉红。

“艳秋!”焦然主动抓住庄艳秋的手,诚恳地表示:“我不是那等登徒浪子,昨夜之事完全是……”

“你休要再说。”庄艳秋忙租止他,顺便抽回自己的手,很是着急,“昨夜的事是我不对,是我自己的体香有异,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的,我不怪别人,都是我的错,所以……我自己会承担事情的后果。”

庄艳秋生怕从焦然口中听到让他触不及防的话语,赶紧抢先一步把话说明白。意思很请楚:昨夜的行为不用焦然负责。

焦然本想表明自己愿照顾庄艳秋的心意,一听他这番话,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噎了回去。

还真是天下奇闻啊!想不到他堂堂‘柏崖山’山主,挥挥手便能招来无数男女,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的焦然,头一回尝到了被人拒绝的滋味。

关键是他连表白的话都没说出口,便被对方急不可耐地给拒绝了。听听庄艳秋那话,可劲儿地贬低自己,什么叫‘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如果他不是知道这人的心思,听到这话的同时绝对会生出嫌隙。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庄艳秋那糟糕的名声会这么快便名扬天下了。一般人恨不能拼命遮掩自己的‘丑事’,这人却是竭尽全力地‘自轻自辱’。

“艳秋要承担后果?”焦然盯着他那心虚的脸微微笑笑。

庄艳秋点点头,眼神虽然很想闪躲,却是在用力克制自己不要逃避。

“那……”焦然赖皮地再度抓住庄艳秋的胳膊,并牢牢抱住晃了晃,“那艳秋便对我负责吧!

嘎?

庄艳秋傻眼。

第九十五章枯木峰’险境

焦然憋着笑意,故作可怜地皱起眉头,“艳秋你看……我虽成年几十载,于情事之上……还是头一回呢。无缘无故与你行了夫妻之实,心里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不负责任的人,没想到艳秋主动承担责任,相比那些敢做不敢当的家伙你这可算是大丈夫行为。艳秋……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要好好待我……我还小……这种事懂得不多,你别欺负我。”

如果断隽在身边听到焦然这般睁眼说瞎话,肯定会又气又怄。老不死的妖怪竟然堂而皇之地装弱扮幼,吐你一脸都不为过。

庄艳秋本就觉得愧对焦然,如今被人抱着求‘负责’,他除了傻眼便是一种觉得当下谈话方式很是不对的错觉。

不是。这本来应该是他求负责的,怎么现在立场颠倒啦?不对不对,他也是男人,被求负责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庄艳秋一时间脑袋都被搅得稀里糊涂了。

“艳秋……艳秋你说话啊。”焦然温和的声音唤醒了庄艳秋的部分神智。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焦然,被对方眼中那晶亮的神采给刺激的良心难安。从庄艳秋的角度来看,焦然此刻完全是一副信赖并依赖他的样子。

拒绝的话还没在脑中里自组成形,便被那‘纯洁’的眼神给击成粉碎,一片片地散落在脑海中,再也无力被捡起。

庄艳秋自己遇到的男人都是渣,如今要他对着个失身于自己的少年做出同样‘渣’的事,他……他做不到啊。

“那个……意外时常会发生……”他试图最后一次劝说这个年轻人,希望他明白,这件事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影响力不并不是那么大。最起码绝大部分人的意识中,完全可以当做是一时情切发生的‘误会’。只需要不那么较真,过不了多久便会把这件事自动遗忘。

“艳秋,你不知道我家家教甚严,打小便被教导这种亲密之事不能随便,若是你不肯对我负责的话,我回家肯定会被族中戒律长老打断双腿,一辈子关在苦牢里的。”焦然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摸了摸庄艳秋的手臂,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庄艳秋那劝说的话没能及时说完。听了焦然的话他根本不能继续说下去。

哎!!庄艳秋心里一阵苦涩。没想到他也会有‘劣根性’。看来,他一向秉持的不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正确的决定。也幸亏他一开始就没对任何男人有要求,如今换位一下,他有点儿能理解不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下,任何强求的一方对另外一方来说,都是‘负担’啦!

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即便是‘负担’,他既然说了要承担后果,咬牙也得把这负担给扛在肩上。

庄艳秋敛眉,郑重其事地拍拍焦然的手,“你别担心。一开始说了是我不对,我愿意负责。只是,焦弟你毕竟年少,若是将来你长大了成熟了,说不定会后悔今日匆忙做出的决定。”

焦然还想说话,被庄艳秋给拦下了,“这样吧!在你没真正长成人之前,我会对你负责。今后你若改变主意,不用告诉我随时可以走。”

焦然愣神地盯着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这种话的庄艳秋。似乎在这人心里,这些事根本不会引起他任何的情感波动。而他所谓的负责……听起来冷冷冰冰,更像是刻板的义务,没该一点感情。

焦然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断隽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年轻人。

“怎么样?”庄艳秋自觉这个打算是很好的,特意反问焦然一句。

焦然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间根本无话可说。

有关焦然的事,庄艳秋很快便释然了。他虽然急于摆脱焦然,却也不是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的人。他会在焦然要求负责时担负起责任,等到对方遇到真命天女时,卸下责任便是了。

这般年轻有才的少年郎,等他将来见识到这世间更美好的‘风景’时,自然便会觉得今日之言行有多么的幼稚狭隘了。

这是庄艳秋内心坚定不移的念头。连那些活了几千岁的修行者都是如此,何况一个百岁都不到的‘孩子’?

一时间画舫中的气氛比刚才古怪了许多。庄艳秋闭目养神,焦然则在一旁静静地揣摩庄艳秋这个人。

画舫从南向北而去,一直飞翔在‘柏崖山’山脉之上。在经过一片寸草不生、峻石嶙峋的山峰之上时,天象突变,刹那间由万里无云变作阴云漫天,且那些滚滚而来的乌云瞬息间便堆积到了正在行驶的画舫四周,空气变得滞涩,气流紊乱地蹿动之下,原本平稳的画舫来回颠簸了几下后,自动从中心往船体四周漫射出一层结界,护住画舫。

船身颠簸之际,焦然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站在船头,迅速地打量四周。

只见那涌动而来的乌云一层层地堆叠起来,随着叠加的层次越来越高,一种淡灰色似有生命般的物体游动于层云之中,往船体喷出阵阵带刺鼻气味的酸雨来。

一见那酸雨,焦然心惊肉跳。赶紧低头往下看去,见下面那座山峰正是寸草不生,怪石凌乱的‘枯木峰’,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他设定的方向是偏离了这处‘柏崖山’禁地的,怎么会自行转向了这个地方?

那酸雨碰触到结界,结界表面泛起一串串的水泡,很快便融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继而滴落在船体之上。即便这画舫乃上品飞行法宝,也经受不住这酸雨的侵蚀,只是被侵蚀的速度比结界慢了许多,可是架不住这种‘滴水穿石’般的力量,若是再不躲开的话,这艘画舫便只有被融化干净这一个下场。

焦然两步冲回到船舱内。

庄艳秋躲闪开一滴差点掉落在他身上的酸雨,见到焦然忙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点茬子。”焦然面色凝重。上前一把抓住庄艳秋,“你先入我‘药王洞’中。”

不等庄艳秋多问一句,焦然已经把庄艳秋给收进‘药王洞’内。同时,他收起了这艘画舫,并在自己身上设下了五道防御结界。

虚光闪烁,画舫消失,焦然独自一人出现在那层云的夹缝之中。

因为距离那厚厚的云层较近,酸雨的威力比之落下之后更强劲些,那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不要命地砸在焦然身上,轻而易举地穿破三道防御结界。

‘枯木峰’乃‘柏崖山’禁地,向来都是寸草不生,与它旁边郁郁葱葱几座山峰相比,这里就是不毛之地。这里的天象与之旁边的天象皆有不同,常常刚刚还一片艳阳天,转眼便会下大雨。且这雨是具备腐蚀性的强酸雨,一落地便会侵蚀下面的山谷土地。这种下酸雨的规律也是捉摸不透的,曾经有‘柏崖山’子弟们长年累月守在附近便是为了观测酸雨的降落时间,试图寻找出规律来,偏偏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一点儿迹象都没捉住。

因这酸雨,‘枯木峰’被‘柏崖山’完全隔绝出来,不许任何人靠近。可即便如此,每年都有不少行于此地,尤其是靠近‘柏崖山’山脉行走的百姓和修真会无缘无故地葬身于此。

焦然深知这地方的奇怪,并不敢掉以轻心。身上的结界只能阻挡一会儿,他得趁着这点儿功夫赶紧脱离头顶那片层云的笼罩。

脚下施展了个千斤坠,焦然的身体急速往下方坠落。在快要接近‘枯木峰’时,他停下下坠的速度,换了个方向打算脱身。

只是,这千斤坠的法术解除了。焦然的身体却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吸附了一般,根本无法变向。

头顶一股强悍的吸力扯着他的身体,试图把他往层云中再度拉回。而脚下也突然冒出一股古怪的力量,抓住他的两条腿用力地把他往下方拖拽。

焦然释放出好几枚炼丹成功后收集的丹雷,向着上下各投两枚,丹雷闪着五彩霞光,游蛇一般舞动着避开上下的空气,形成短暂的爆破。焦然只感觉身体松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再度被来自下方的拉力给卷住了半个身体。

他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力量一直卷住了他的腰肢,盘旋在他的丹田附近,那是一种充沛的、活跃的阴灵之气,酥酥麻麻地几乎能穿透他的肉身,钻入他的体内。

豆大的汗珠一下子从焦然身上漫了出来。他有一种被超强高手窥视,并准备对自己进行捕捉前的发毛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发在这一刻根根倒立,一丝丝的冷气清清楚楚地从毛孔里快速冒出。

这是焦然活着多次,经历过无数次死亡以来,感受最深的一次濒死的经验。他从前并不觉得自己‘混元后期’的修为很低,这一刻他生出一种犹如‘掌中蚂蚁’般的困顿感来。他的修为……真的很低、很弱!

他面对过许多的天仙,包括像士元尊那样的上仙也是有不少的。那些人也从未给过他这般强悍到震颤心神的威压。焦然在这短短的几个瞬息的功夫,脑海里走马灯一般把他那复杂而漫长的生命给回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庄艳秋的身上。

眼神一下子换发出凌厉的倔强来。他堂堂焦然怎么能像个废物一样不争不斗便死在这处?不!他不能就这样认输,即便是拼着毁掉元神,他也得为他的孩儿寻一条活命之路。

他的孩儿还是个未成形的小肉球,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识过……焦然想到那颗淡绿色的小东西,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是啊!他死没关杀,那是命中注定的,可他不能让庄艳秋和他肚子里的孩儿命丧此处!

焦然一下子焕发出强大的求生之念。

一、二、三、四、五、六……他在一瞬间的功夫里连着提升元神之力,直接到达‘白炽’阶段,他周身的气流被游动着的白色火焰给充分燃烧着,整个身躯在虚化的火光中扭曲、拉伸、摇摆……‘药王洞’从他的墟鼎中被剥离出来,件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炸开,以焦然的身体为中心,无数波浪般的气流高速舞动着,向着上下两个方向衍身出两阵强力波动,抵抗着那两股吸力的拉扯……焦然的身体被冲击力波动向外弹开时,已经被他剥离出的‘药王洞’也被顺势弹了出去。

焦然无力地支挣着眼皮,看到‘药王洞’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嘴角微微勾了个细小的孤度。不管怎样,只要‘药王洞’能完好无损,里面的庄艳秋便会平安无事。

只是,在他的眼皮快要闭合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从‘枯木峰’峰顶忽然钻出一只黑亮的枯藤来,卷曲扭动着,以极快的速度追上‘药王洞’寄生的那块玉石,在焦然拼命想喊出声音阻止之际,枯藤一把勾住玉石,炫耀性地从焦然残破的身体旁扭摆了几下,收了回去。

艳秋!!焦然在心里大叫一声,气竭力尽,昏死过去。原本飘在半空向远处飞走的身体顿了顿,往下方灾去,在快要狠狠地撞向地面时虚空浮现出一只翠色的大葫芦,托住了焦然破烂的肉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常青峰’的方向飞去。第96章保护小爹爹的五禄‘枯木峰’的强酸雨来时无规律,去时也毫无征兆。约莫在焦然那奋力一搏过去后不久,雨势减弱,很快的一阵不知打哪儿吹来的风在半天空胡乱蹿过,云消雾散,天象又恢复如正常时候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在这座寸草不生,全是土石的山峰之中,此刻正有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年轻人被困于其中,仰望着头顶那几乎只看得到一星半点的亮光,一脸的茫然。

庄艳秋是在焦然最后一刻心念大动时,被自动从‘药王洞’里放出来的,只是时机稍微晚了点儿,他被放出来时,人已经被那从‘枯木峰’中钻出的黑色枯藤给卷入到山体之中,急速下坠……等到他镇定下来,他人正站在一处昏黑的空间里,脚下的地面软绵绵的,就像是踩着一堆棉花似的,四周的空间很是宽阔,他能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吹来的风,只是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他一时间看不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抬头用力往上看,也只能看到明暗不定光线随时在变幻方向。

庄艳秋试着走了几步,脚底下发软的地面让他很不适应,差点儿没被自己的脚步给绊倒。忽然踢到一块石头,那石头被他踢飞出去,撞到地面,隐隐绽放出青色荧光,看到那点亮光后,庄艳秋连忙快跑几步,将那块石头给捡起来,送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好好地看了看。

石头上有一种淡淡地药香味,且上面刻着二分为三的葫芦标志,庄艳秋认出这是焦然的东西,想来,这便是刚刚收纳自己的那个‘药王洞’了。

举着那发出荧光的石头,庄艳秋借着那点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判断的没错,他所在的地方大得出奇,放眼望去一点边际都没有,不仅如此,除了不时吹过来的风,入眼所及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真奇怪!

庄艳秋纳闷地转了几个圈。如果他没猜错,他应该是被一只枯藤卷入到山体内部,可这个地方一块石头都没有,并不像是山里的样子。更让他想不通的是,那只抓了他的枯藤同样是无影无踪。

不信邪的庄艳秋小心翼翼地往一个方向走去,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要不是他走得口干舌燥,双腿发软,还以为自己一直就在原地没有移动呢。

再走了一刻钟,他又一次抬头看了下头顶那点点光亮,挫败地叹了口气,原地坐下,不打算再浪费体力了。

庄艳秋的修为虽然不高,这会儿靠着笨拙的方法也确定了自己要么是进入了环境,要么是被抓入大能者开辟的小空间中,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身处某种阵法里,无论是以上哪一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随遇而安。

放松下来的庄艳秋静坐片刻之后,从袖里摸出焦然送他的药丸,吃了一颗,暂时压住肚中的饥饿感。待饥饿感稍减之后,他试着用神识去感知胎儿们的状态。

这一探之下,庄艳秋大惊失色。

他肚中的八枚肉胎催发了七枚,彻底激活了五枚,此刻那催活的五枚,除了隶属断隽的那一枚状态还好之外,其余四枚皆出现了很强烈的‘虚化’症状,这说明胎儿的营养很是不足,灵气已然几乎消耗殆尽。

庄艳秋不断地以神识去触碰前面那四个胎儿,小肉球们一点也没有从前活泼得样子,感应到爹爹的神识后只是虚弱地散发出微光,很快便收敛了光芒,弱弱地起伏一下。

“大福、二财、三元、四喜!”小爹爹一个个地呼唤着肉球们,再得不到那些小东西的回应后,庄艳秋吓得收回神识,双手捂住嘴巴,战栗地发起抖来。

怎么回事?他只是有两日没找到机会查看他的孩儿,原本精神奕奕的胎儿们怎么就虚弱得这么厉害?庄艳秋蜷缩着身体,用尽全力抑制着自己慌乱的心理,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思索这事发生的原因。

身体冷,心虽然跳得厉害可心里也是冰冷一片。

庄艳秋回想着自己这几日遇到的事,唯有那次闻着那阵难闻气味之后引起的强烈反应让他惴惴不安。他也是从那之后没能找机会检查胎儿们的情况的。

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他被困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要是出不去的话,这几个胎儿会不会出大问题?

一想到闲云道人曾告诉他‘虚化’症状拖延太久之后,肉胎有可能因为缺少营养而干涸致死,他就心疼得厉害。

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即便是之前老得快死时,他也没这么害怕。他不敢去深想那个画面,是他这个当爹爹的没注意保护好孩儿们,才会让他们陷入这种生死存亡的困境中。

庄艳秋眨了下眼皮,让无意中糊满他整双眼的泪水顺势滚落。他无力得捧着肚子失魂了一阵,想到自己当初决定留下胎儿并催活他们、抚养他们时立下的决心和保护他们的誓言,庄艳秋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强行撑着地面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

他得出去!他得给孩儿们找营养剂。坐在这里吧眼泪流干也没用,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试一试,给自己的孩儿们寻到一个希望。

庄艳秋的腿还有些软,可他的意志力比之前坚毅了许多。没人能帮他,从他打算自己养这些孩子时,便注定了这是他要独自肩负起的重担。今后也许会遇到更多像现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他如果没有力抗到底的决心,还不如早早地跟着未成形的孩子们一起踏入新的轮回。

心里一旦坚定了,眼里的世界也会更清晰。

庄艳秋这会儿没了最开始落下来时的那种茫然无措,一心想着怎么出去,反而觉得这个未知的环境中,有一些并不是很未知的因素。

就比如,始终围绕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的风。那些风感觉像是从四面八方杂乱无序地扑过来又散开去,可当他静下心来,放松身体,并释放出所有的意识去认真追寻那些风的风向时,才发觉东南方向有点儿问题。

庄艳秋调整方向,向着东南方缓缓走去。之所以这里有问题,是因为他刚刚才感觉到相比其他地方的风,这个地方的有点儿怪异。

这种怪异他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只是单纯感觉到不对劲。

朝着东南方再度走了小半个时辰,这一次略微有些不同。庄艳秋越走越是能清楚地感应到这个方向的空气流动很古怪。

有空气的流动便成风。可这里的空气流动不是横冲直撞的,走得时间长了之后才能感觉到,从头顶和脚底有两阵锐利的空气缓缓逼近,已然化成尖刀般的外形,如同两排钉耙般一点点压缩着,袭向穿行在其中的庄艳秋。

庄艳秋清楚地感受到那逼近的两排风刃,如果此时快速退走也不是没机会。可越是古怪说明这个方向有问题,他要是推开了,说不定就是损失了一次自救的机会。

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做好了。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如果这是条死路,孩子们应该也不会埋怨他这个做爹爹的吧。

可惜他不懂御风术,不然的话,也能稍稍抵抗一下那上下夹击他的风刃。

思及此他的丹田内一阵暖意涌动。‘嗡~~’的一声,在庄艳秋坚定而忐忑地往前迈出脚步时,从他的身上扩散出一阵白玉色的灵光来。

灵光中渗透出强烈的风性灵气,稍显稚嫩地弥漫开来,随后涌动着改变形状,一上一下两道薄薄的风盾挡住了庄艳秋的身体,将他牢牢保护在其中,护着他抵抗那下压、上挤而来的两排风刃。

庄艳秋惊讶地看了看脚下,又抬头瞟了一眼头顶。这两道风盾上面的气息他很熟悉,和断隽身上的源出一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丹田,就在他孤注一掷往前走时,从他的丹田钻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白玉色肉球来,那肉球一部分冒出体外,一部分还连接在庄艳秋的体内,保护小爹爹的正是这个现如今最有精神的小东西。

“五禄!!”庄艳秋眼眶微微发热,唤了一声那个小肉球。

小肉球欢快地动弹了一下回应了爹爹的呼唤。

庄艳秋看到它很勉强地维持那两道风盾,因为灵气耗损的关系,很快的它身上那层灵光就变浅变淡了,可那有灵智的小东西仍然在坚持着。

他是因为感觉到爹爹的需要自动挺身而出的,就在庄艳秋懊恼自己不会御风术时。小东西虽然也不懂御风术,可他毕竟自带天生强悍的风性灵脉,又有一颗想要帮助爹爹保护兄弟们的心,种种刺激下让他做到了现在这一程度。

庄艳秋心里又感动又难受,他双手捧住挂在他肚脐外的白玉色的小肉球,加快脚步飞奔起来。

不知道肉胎擅自脱离‘母体’会有什么后果,庄艳秋生怕连累了他的五禄,咬紧牙关没命地往前跑,嘴上劝说着那个胆大的小东西,“好孩子!五禄,你快回爹爹肚子里。爹爹没事的……爹爹跑得很快的!”

五禄没有听小爹爹的话。他能感应到那上下压迫而来的风刃正在挤压、穿刺他那两道薄薄的风盾,随着爹爹移动的速度加快,两方的力量也在增加,他不能现在解除风盾,这是他下意识拥有的反应。

庄艳秋也感觉到那两道力量在加强了,他听到头上有‘咔嚓咔嚓’细小的碎裂声音。

手心里那颗小肉球仍旧在持续释放他所有的灵气,只是原本温暖的体温流逝得严重,就像是在手里捧了一只正在融化的雪球。

“不!”庄艳秋大喊一声,将五禄的肉球小身体往丹田里送。可那小东西尽管没有肉身,脾气倔得厉害,就是不肯在这种时候听从爹爹的意思。

第97章秘密宝洞

庄艳秋咬住牙齿什么也不敢多想,奋力地狂奔。与其在这种时候分心去担忧,他还不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逃离这里,不辜负五禄对他的保护。

又是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起,庄艳秋听着那声音只觉得快要疯掉了。他知道那是风盾在碎裂的声音,他的孩儿早就达到极限了,就是不肯放弃。

一直以来他的前方就是一片看不清的黑雾,忽然间,黑雾有了尽头,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古朴的小门。

庄艳秋看到那扇门时,眼睛里闪烁着灼灼光亮。

眼看着出路就是前方,只要他再快点!再跑快点儿!就能带着孩儿们离开了。

‘嗡~’的一声,两道风盾同时消失。庄艳秋趁机将那个擅自出体的小东西给送给回丹田。

上下两排风刃同时推挤过来,他佝偻下腰来,强忍着脚板被刺穿的疼痛脚下用力一点,身形横着飞出,在两排利刃所营造的窄小夹缝中,身体像只断翅的蝴蝶一样,狼狈地向前飞出,在快要落地被扎成刺猬前,踩着那尖利的风刃再度借力,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在两排风刃彻底切合之前,他一头撞向那扇古朴小门,血流出来的同时,小门打开,他的身体连同那扇门一道消失在这个空间中。

‘噗通’一声庄艳秋重重地跌落在地,幸亏他用肩膀缓冲了一下,没撞到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抱着受伤的肩膀,庄艳秋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

许久之后,他的呼吸才逐渐平缓。

此刻他浑身上下一身的冷汗,而且严重脱力。他试着想动一动,发觉自己的一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这一切都是因为刚刚太过刺激的危机解除之后,带来的后果。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