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醒来时,他已经被冲上一处浅岸了。
唔嘶
程锋检查了一下伤势,大为头疼,幸好宋羊帮他在膝盖、手肘、胸口等地方把衣服加厚了,才避开了致命伤。但他全身上下也有十几道血口,失血严重,最遭的是左腿似乎骨折了。
程锋用随身带着的药简单处理了伤口,便蹒跚地爬上岸,在林子里找了个山洞,生火休息。
他不知道自己被水流冲到了哪里,这附近没有人烟,精疲力尽的程锋只能留下标记,姑且等待属下寻来。
夜里,程锋起了急症,高热不退,意识迷蒙间,程锋想起了宋羊。
他跟属下交待过,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就把宋羊送去渠州,虽然掉下急人波不是他的本意,但宋羊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
他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
不知道宋羊会不会难过,程锋不希望宋羊难过。
宋羊确实难过,但他没有哭,用了一晚上稍微整理了思绪,宋羊还去了隔壁,安慰了陈老汉。
程锋救您可不是为了让您自怨自艾的,而且我相信程锋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会没事的。宋羊如是说。
但宋羊越不相信程锋出事,周围的人就越心酸,陈二娘哭得眼睛都肿了,以往总是亲亲切切地搂着宋羊,现在连对视都不敢,神情里满满的愧疚。
陈老汉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拖累孩子的老骨头,这样的氛围下,宋羊在陈二娘家也待不久,很快就返回了自己家。
堂屋的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里头是程锋的衣服,这就是程锋的灵柩,因为程锋的身体没有找回来,只能立衣冠冢。按理说程家现在也该布置灵堂了,但宋羊说什么都不同意,他没法接受程锋死去的事实,就连这个黑木盒,也是村长说必须弄才弄的。
羊哥儿,在吗?
宋羊撑住额角,他现在听见陈无疾的声音就头疼,生怕陈无疾又带来什么坏消息。
我在。
陈无疾和梅冬一起走进程家,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着深蓝色劲装,对着宋羊恭敬地行了个礼。
这位是?
男人叫卓夏,是程锋的心腹之一,早早地被程锋安排了保护宋羊的工作,他口气有些生硬地唤了声:公子。
小的卓夏,见过公子。还请公子为我家少爷捧灵,送我家少爷归乡。渠州路远,劳烦公子尽快准备,我等需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