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知道AFO想要将光宙留下来做什么,大概是要亲自了解那孩子的个性,先生没有选择直接询问他,而是选择减少治疗时间,增加和那孩子的相处时间,大概是为了培养感情?
毕竟对于一个失去了全部记忆刚刚苏醒过来的人来说,有一个值得依靠的长辈贴心的关怀和指导,就像是在寂然无人、令人绝望的黑暗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温暖的手,帮助指引着迷失方向的雏鸟朝着光芒一点一点的前行。
无论是谁,恐怕都无法抗拒这样令人眷恋的温度啊。
一道绿色的圆弧反光滑过老科学家的眼镜,博士在心中暗忖着。似乎只有在上一次收养死柄木的那一段时间,先生才那么上心过呢。但是上一次是因为死柄木的身份,他是上一代OFA志村的孙子,那么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
莫非先生居然对那个孩子有很高的期望?
纯粹的黑暗吗?很高的评价啊。
哦,对了。
AFO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侧脸似乎出现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弧度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博士,麻烦你去找一位有关记忆个性的人来。
博士心中一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呵呵笑着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
看来,那孩子是永远也没有机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在敌联盟迎来新生,光宙优。
*
几日后,
黑色布帘细致地遮挡住从窗户外面偷偷挤入的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面只有冰冷的仪器发出是绵延不断的滴滴声音,令人不适的惨绿光点闪烁着,液体在透明输液瓶一滴滴落下,激起阵阵涟漪。
荧蓝色的屏幕光反射在男人的脸上。
人类的行为和性格,就像构筑在泥土上面的植物,如果失去了记忆作为牢固的根基时,就会不安、焦虑,像湖面上漂泊不定的浮萍。
那孩子啊,和死柄木不一样,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就像是一个新生儿一样,什么都不了解,什么也不记得。
这个时候,是最孤独、最害怕的时候。
走,去找他。
博士瞥了一眼输液瓶的进度,有些不赞同地拧了拧眉,但是没有说什么。
AFO似乎猜到背后的老人心里在想什么,治疗的进度不会被耽误,你带着仪器一起过去。
优现在还呆在房间里面吗?
男人猜测道,虽然他活很久,但是记忆依然非常清楚,他收养死柄木的那一段时间,死柄木除了黏在他身边的时间以外,都是一个人抱着膝盖所在房间的角落,谁也不理会,只有在他叫的时候,才会有反应。这样的情况,到一段时间后才会扭转。
博士查看了一下这几天的记录,不,先生,那孩子现在在脑无的培养实验室里面。
AFO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一名真正合格的收养者一样,关切地询问起来,是吗?他在做什么?
先生,您猜的很对,博士看了一眼监视器道,那孩子现在非常需要陪伴,他在抓着某一个脑无说话呢。
AFO:
*
当男人进入实验培育室的时候,少年果然蹲坐在某一个脑无的培养仓旁边,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眼神专注,说话间还友好地伸出手,作势要伸进碧绿的培养液中要和一脸被玩坏还流着口水面瘫着脸的怪物亲切握手。
似乎是绝对新同伴表情不大舒服,男孩动作快准狠地拔掉了其中的一个导管,旁边的监测仪器瞬间发出了嘀嘀嘀的警告声。
博士:快住手!
嗯?他的个性allforone有些不解,按照他的推测,这孩子的个性应该不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莫非是【感应】强度比较大,因此能感受到生物的脑电波,并且进行交流吗?
还在心痛的博士小口小口地呕着血,还没来得及回答。
是你们?光宙一眼就认出了两位在他苏醒的时候看到的成年人。
男人推着一手轮椅来到少年身边,伸出那只宽厚的大手,爱怜地揉了揉柔软的黑色头发,完全无视了少年的行径。
在这里,很孤单。我可以给你找个同龄的玩伴。。
沉重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蕴含着庄严肃穆的许诺,从今天起,你就叫我老师。
AFO对着个头小小黑发白肤的少年这么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即将是教导你成人的人。
男人并没有因为少年防备心很强的话语而感到意外,耐心地回答着少年突然的发问。
如果在以前,这个叱咤黑暗世界的男人会被无数人恐惧他的得天独厚的个性和令人望其项背的实力。
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可不仅仅是通过他的能力和身体扰乱整个世界,让其动荡不安,甚至将其科技倒退了好几十年的。
他让英雄最忌惮的还是那令人恐惧的头脑,和捉摸不透的可怕城府。
当他将这全部经历都投入教育下一代的时候,天知道他会培养出一个怎样的怪物。
那他呢?
光宙的目光缓缓移向站在一旁的白大褂老人。
博士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嘴唇上方无比浓密的白胡子也跟着翘了翘。
他乐呵呵地说:叫我博士或者医生都可以哦。
少年静静地盯着两人,猫眸又大又明亮,纯黑的色泽有些分辨不出是深邃还是清澈。
在场的两个大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重要时刻,只要获得了他的信任和依赖,很快他们中就将要再次多一名可以从小培养长大的骨干成员。
他可能会质疑发问,会害怕恐惧,会提出要求,会回绝抗拒。
所以光宙斟酌着自己的疑问,他已经憋了这句话十几秒了。
两人听见清脆的少年音在他们耳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为什么要叫博士和老师,那么我可以叫他章鱼博士,光头医生,或者叫你光头老师吗?
章鱼博士光头老师:
光头老师AFO:
他觉得不可以。
这一天,他们深深地感受到,原来死柄木是多么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