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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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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情被他这么看着,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由着九幽牵着自己兴奋的往前跑。河堤边的风吹起衣角,那妖异的红像岸边卖花女手中的月季,层层叠叠如浪翻卷,卷进了惜花人的心底。

凤长曦看着前方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止不住心头荡漾的快意。

九幽拉着苏情拐到一条繁华的行道上。左侧是望不到尽头的店铺,右边则是杨柳栽种的堤坝,堤坝下是宽阔的河道。上面形形色色漂着各种船只,或行商或行路,就着岸上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苏情自己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主,便纵了九幽,一路走来指这指那的问九幽要不要吃。好几次九幽都来不及回答他便买了,走到一半发现嘴里手里都满了,于是转身,极自然的把那些食物都塞进凤长曦怀里。

凤长曦一身霜白道袍高洁无华,那张脸更是姿容昳丽不染烟尘,在刚来到这条街上时就被各种目光锁定了。本是众人惊叹中的遗世独立,结果被苏情忽然塞了满满的人间烟火,那清丽的容颜立刻鲜活了起来。偏偏苏情还从其中一个食盒里cha了一颗ji蛋丸子塞进他嘴里,搞得他恍若呆滞了一般,含着丸子舍不得咬了。

有大娘对着身边眼角含春的卖花少女惋惜道:“莫要看了,那样的公子可不是咱们能攀上的。”

那卖花少女有几分姿色,却不甘于大娘的劝诫。捧着一篮子鲜红的月季走过去:“公子,这是早上刚采的月季,鲜着呢。不如买点回家送夫人?”

她本意是试探,没想到凤长曦一怔,目光却真的落在了她手里的月季花上。

那月季正当盛放,花瓣一层叠一层,晶莹的露珠落在花心上,华彩明媚,像极了那人。凤长曦腾出一手,轻轻抚上那柔嫩的花瓣:“姑娘的月季甚好,我便都买了。”

他也没注意到女子变难看的脸色,把银子递过去,接过了白色的编制篮,那二十几支月季将他清雅的身影点缀的明艳了许多。他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快步追上了还在买吃食的两人。

苏情正蹲在九幽身边,师徒俩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手艺摊上正龙飞凤舞画蝴蝶的手艺人,丝毫没发现凤长曦那边发生了什么。

凤长曦也不打扰,等那手艺人把褐色糖浆淋成的蝴蝶递给九幽,苏情才发现那一篮花。

他惊奇道:“你买花干嘛?”

凤长曦双眼一弯,将那篮花递给了他:“送你。”

他们站在长街的路上,而这个手艺人的摊子前还站着另两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见此情景,那两人都捂着嘴倒吸气来,就连那手艺人也停下了手上的功夫,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苏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却接过那篮花打量道:“可我不喜欢月季。”

凤长曦怔了怔:“那你喜欢什么花?”

“桃花。”苏情拿起一支月季闻了闻,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促狭的补了一句:“白梅也不错。”

“好,我记下了。”凤长曦认真的点头,苏情这才觉出一点不对劲:“你记这个干嘛?”

“以后送你桃花和白梅。”凤长曦直言不讳。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这话不但苏情听到了,就连九幽和一旁那两位母亲也听到了。那两人终于嘀咕起来,异样的视线在这两名高挑的男子身上扫来扫去。

苏情终于后知后觉了过来,手里的那篮月季变得有些烫手,他想都不想就把花塞给凤长曦,转头就走。

“师父!”九幽立刻追了上去。凤长曦看着苏情那仿佛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方才涌出的一点开心也熄灭了。

苏情头也不回的一直走,直到九幽用力拽住他的衣袖才停了下来。

九幽看着苏情耳朵上那被染的更红的桃花,也不点破,而是指着刚刚路过的一家食肆:“师父,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徒儿走累了。”

苏情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回过神来,于是一起进了那家食肆,在临窗的桌前坐下。

凤长曦随后便到,在他对面坐着,那一篮月季被放在了窗户旁,鲜艳欲滴的花瓣在阳光下透着明媚的暖意,苏情只看了一眼又转开了视线。

他招呼小二点了些主食,又要了一坛酒。凤长曦本想和他一起饮,没想到他却闷头喝着,看都不看凤长曦一眼。

凤长曦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喜怒无常,倒是懂事的九幽想着活跃气氛,说了不少哄苏情开心的话,逗的苏情笑了起来,也不像刚才那样冷脸对着凤长曦了。

他们吃的正欢,忽然听到旁边那桌传来了抽泣声。苏情转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对衣着朴素却有点风姿的少妇动着手脚。

苏情最见不得这种事,正想教训下男人,却听到那少妇压低声音说了句让人心惊的话:“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明明都埋土里一个多月了,他怎么就能活过来?”

那男人放在少妇肩上的手用力了几分,脸上也是一副惊惧的模样:“要不,咱们去王家求助?”

少妇止住了抽噎,抬起一双泪眼:“那王家势大,又怎会理这种小事?”

“这样,咱回去把他捆起来烧了?”男人拽紧拳头问道。少妇慌忙摇头:“不可!他眼下和活着没什么区别,我怎能下得去手?”

“他活着个屁!你瞧哪个活人像他这样浑身冰冷不吃不喝的?”男人忍不住呵斥道。

苏情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看了凤长曦一眼,凤长曦放下酒杯,用方巾轻拭嘴角,回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苏情不动声色,边听那两人说边给九幽夹菜。不过那两人还没继续说下去,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

那动静很大,食肆内的人纷纷抬头看着外面,只见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冲进来,其中一个趴到柜台上跟掌柜耳语了什么,掌柜老脸都白了,赶紧指挥小二锁门。

苏情他们不知所以,眼睁睁看着那几扇大门都关上,小二还在上面加了铜锁才松口气。

而店内的食客除了他们这一桌外,其他的纷纷站起来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什么,居然没有人对忽然锁门提出异议。

苏情又和凤长曦对视了一眼,这下连九幽都放下筷子了。

旁边那桌的男女则惊慌的站起来,女的拽着领子,脸色惨白。男的则快步走到掌柜身边,不知问了什么,片刻后也一脸苍白的走到少妇身边:“天狗又来了。”

“什么天狗?”有声音从旁边传来,那两人刚迈出一步便停下了。男的看了苏情一眼,立刻认出他不是本地人,懒得多说。倒是那少妇,也许是觉得苏情和凤长曦的长相和装扮都不普通,于是好心提醒:“二位是路过的吧,天狗是咱们这的妖仙,经常出来食魂的。不过你们也别怕,在这里等着就好,天狗惧光,白天不会久留。”

“妖仙?既是妖又怎会是仙?”苏情不解道。

“你一个路人少打听那么多,小心王家把你捉去喂天狗。”那男的没了耐心,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这下苏情的兴趣被彻底吊起来了:“听你所言,王家应是兴和王氏吧?这王氏在仙门百家中也算中上的实力了,居然养着妖兽害人?”

他说的太直接,那男的见他居然敢这样议论王家,急忙冲上来捂他的嘴。他还没动,便见眼前白衣胜雪,凤长曦猛地捏住男人伸来的手腕。

男人立刻哀嚎起来,也将食肆内其他人的视线都惹了过来。

苏情从凤长曦身后转出来,示意凤长曦先放开男人:“我虽然是个路过的,却也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我这个路人能帮你们解困呢。”

第二十章你家的符咒被人动了手脚

那少妇见凤长曦一只手便制服了自家魁梧的兄长,赶紧安抚他二人,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

这兴和镇的驻家王氏确实是大门大户,但平日里不管事,镇民们有什么问题都是由附近一个小道观负责的。本来倒也相安无事,但一年多前忽然来了只妖兽天狗,没人见过那天狗长什么模样,只因见过的都被吃了魂。

一开始只是人口失踪,大家都不知道有那妖兽的存在。后来有人在附近的山上打猎,居然意外跌到了悬崖下。也是那人命不该绝,被一棵凸出的树勾到了衣服,掉进山壁间的洞x,ue里。

他一进去就发现了洞内恶臭无比,到处黏满血迹和排泄物。尸骸遍地,有的已成白骨,有的还能看清五官。他忍着惊恐辨识了一会,居然在其中发现了失踪不久的邻居。

这下那人慌了手脚,听到洞内有异响,他想都不想便往外逃,结果被他逃出来了。但他不敢回家,径自往道观去。那道观虽小,几十年来却一直行善除恶,于是便派了几个道士跟那人去了。

结果所有人都没回来,那道观的道长便带着剩余几个道士上山,依旧还是没人回来。这下就剩一个刚入门不久还在扫地的小道士守着道观,他担惊受怕了几天,只得去拍了那王氏的大门求救。

这回王氏倒是派人去看了怎么回事。少妇回忆,那天夜里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下了一夜,他们便也听了一夜山上传来的打斗嘶吼。第二天王氏的人做了个安抚民心的声明,只说有妖兽天狗作乱,但已经被杀了。

王氏没有多做解释,当地也没人敢忤逆王家,这件事便被压了下来,洞内的尸骸被统一埋了,王氏还做了场颇具规模的法事超度。

这下当真再无人敢有异议,那些死了亲眷的只能苦水自饮。

苏情听到这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他拿起一支筷子在手里转的飞快:“那你们怎么断定王氏没杀天狗?噬魂的妖兽有十几种,时隔一年多,未必就是当时的妖兽。何况王氏家大业大,何必豢养一头妖兽来祸害普通人?”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王氏啊虽然是仙门世家,但数十年来他家的风评一直不太好。”少妇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兄长听她居然敢这么说,赶紧捂住她的嘴拼命摇头。

苏情指间转的能翻花的筷子“啪”的一声拍在男人手上,痛的男人缩了手:“你这人怎么老喜欢动手动脚的?你妹妹都说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说完便和颜悦色的看着少妇:“姑娘你继续。”

他用的是“姑娘”一词,又笑的如春花一般好看,居然让那少妇脸一红,不敢与他对视了。凤长曦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出声打断。倒是九幽听故事听的兴起,连忙催促少妇继续说。

那少妇整理了下思绪,仿佛对王家有很多不满,继续道:“公子,你若是真的能置办了王氏,那咱们这整个镇子的人都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这话说的严重了,苏情啧啧嘴,只等她继续说完。

“王家有个少爷叫王奇贵,那身份倒是真的奇贵,王家的嫡子。自小便被宠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本事没多少,就知道欺男霸女,惹是生非。有正道不走,天天钻研那些邪术……唉哥你拽我干嘛呀!这又不是我瞎说的,镇上哪个人不知道?”

少妇说到一半也恼了自家那个畏首畏尾的兄长,苏情一个眼刀子逼过去,那男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去,一脸y霾的看着众人。

苏情:“他钻研什么邪术?”

少妇:“具体的咱们这些外人也不懂。但他有个很大的炉鼎,有好几个高手帮他没日没夜的炼丹,据说是炼什么长生不老的药,经常在镇上收集童子尿。你说吧,正经修仙的人家,哪里会折腾这些东西?”

苏情停下了转筷子的动作,因为童子尿而嫌弃的直皱眉:“我方才听你说什么埋了一个多月又活过来?”

那少妇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去看兄长。苏情不等男人说话,继续给少妇洗脑:“姑娘,你若想我帮忙,至少得让我知道都发生了哪些事。说一半瞒一半没有好处。”

少妇看他一脸诚恳,想了想便不顾兄长反对,把自家的事也说了。

苏情听后脸色凝重了起来,立刻让少妇带他回去看看。少妇让他稍等,打发兄长去外面看动静。结果被苏情拦住了,他朝凤长曦道:“动静小点,别被发现了。”

凤长曦一点头,身形轻晃,居然凭空消失了。看的那少妇和男人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遇到了贵人。

苏情见他俩那惊慌的模样,便解释说自己和凤长曦是游历的修行之人,断不会容许害人的事发生。

少妇和男人俱是崇敬的神情,眼看着就要给他跪下答谢了。苏情赶紧拉住他俩,示意先不动声色的待着,免得事情还没搞清楚就被王氏那边的人听到了风声。

片刻后凤长曦回来了,雪白的衣袍上不见任何尘埃。对苏情道:“天狗已去。”

苏情便让那对兄妹带路。路上的人仿佛都对天狗出现早已麻木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现在都像没事发生一样。

苏情再没了好心情,跟着少妇七拐八弯进了条安静的小巷子,到了中间便看到一扇一人多高的矮门。

少妇侧身将他们让了进去。

少妇的家不大,中间是院子,围着口古井。对面便是堂屋,左右排列着几个小房间,每个都闭着门。

苏情一眼便看到了堂屋椅子上坐着的人,他目光一肃,立刻拉住了要往前走的少妇:“他额头上贴的是什么?”

少妇赶紧解释:“那是王氏每个月都会步施的平安符,说是有镇宅安魂的效果。”

苏情咬了咬唇,示意少妇和男人先别动。凤长曦不放心他便跟上去,留九幽在原地等候。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脊背挺的笔直,仿佛背了块铁板。唇色发紫脸色惨白,无神的眼一眨不眨,身上穿着灰布衫,露出来的脖颈手掌上布满粗大的黑色青筋。

若不是他的神态太过诡异,额上还贴着张黄符纸,普通人是不会发现这是一具活尸的,顶多觉得他病入膏肓了。

苏情打量了符上画的纹路,凤长曦一直盯着活尸,就怕他忽然诈起伤了苏情。

“你来看看,这不是安魂的符咒。”苏情拉过凤长曦一起看,凤长曦刚靠近便闻到他身上那阵清甜的异香,一时有些恍惚。好在苏情拉过他便抽身去打量活尸的后面了,凤长曦凝神看了眼,立刻明白了苏情所言。

“这是招魂符?”他问道。

“不全是,和招魂的纹路有一点不同。”苏情回过头来对他比划:“我曾在一本手稿中见过和这个很像的符咒。”

凤长曦:“是何手稿?”

“那本手稿只有寥寥数页,是禁书。”苏情坦然的笑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在凤长曦面前说这些,反正凤长曦也不会有其他反应。

果然,凤长曦十分淡定的请他指教。

苏情:“你既然知道炼魂术,那应该知道炼魂术是将人的魂魄与妖兽鬼煞之魂融合。”

凤长曦听他又提到炼魂术,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你说此符与炼魂术有关?!”

苏情对他挑了挑眉:“不愧是明阳君,果然一点即通啊。”

他走到凤长曦面前压低声音:“其实我对炼魂术也不甚了解,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那本手稿上画了几张符咒,其中有一张与这符的纹路很像。但有一点不同,符的颜色不对。”

凤长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纤长眼睫,难得没有偏了心思:“你对炼魂术不甚了解?”

见他问的奇怪,苏情也一脸莫名:“我为什么要懂炼魂术?”

凤长曦被他反问,心知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于是想岔开话题:“听闻白先生天纵才情,博览无数,一手医术更是能活白骨,我便以为他会熟悉炼魂术。”

他这话有些试探的成分,没想到苏情反而用更奇怪的眼神看他:“炼魂术是至邪至恶之术,我师父怎可能去钻研还教给我?”

“莫非你不知……”凤长曦话音一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苏情左手腕上的手镯:“这休宁剑,是白先生起的名?”

“自然,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情被他兜来兜去的有些不爽了,凤长曦眸色转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有些事已经猜到了,但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依旧不敢多问。

众所周知,白谪是修宁君上的三弟子,而“休宁”应该是同“修宁”。至于那炼魂术,更是昔年的修宁君上所创。看苏情这表情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白谪只是将他养在空庭岛上十年,却什么都没告诉他的话,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那本手稿,想来应该是修宁君上的遗物之一吧。

“凤长曦?”苏情被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弄的更不快了。凤长曦这才回过神来,决定暂时不告诉他。

“抱歉,方才是我以小人之心猜度了。”他郑重的一礼道歉。

苏情怔了怔:“你猜什么了?”

“你入世不久,所闻甚少。炼魂术虽为禁术,但因其强大一直都有人觊觎。世传白先生除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和炼丹术外,便是那炼魂术了,毕竟白先生擅长各种鬼道之法。”

苏情直接被气笑了:“说到底你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师父一身邪术非正道中人。罢了罢了,随你们怎么看,我懒得再计较这些。”

见他真的生气了,凤长曦有心想解释这误会,却苦于不知该怎么开口,一时间居然只能默认。苏情见他这样更恼,只觉得胸口一阵气堵的不上不下,根本不想看到他。索性回到少妇身边,说了这符咒的不对劲。

少妇一脸惊讶,嘴里不断碎碎念着怎可能之类的话。

倒是九幽cha了嘴:“师父,按照这姐姐说的,她相公回来后便一直这样不动,如果真的是被炼魂了,怎会这么安静?”

少妇赶紧点头称是,苏情哼笑一声,径直走去揭了活尸额头上的符咒。

这下可吓坏了少妇和兄长,那两人一声惨叫都软倒在地。凤长曦面色一寒,只见那男子猛地站起,在原地不断打转,像一头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嘴里还不停发出低低的吼声。

苏情把符咒又贴回了男子的额头,那男子顿了顿,又像刚才一样端坐着不动了。

苏情这才把地上的两人扶起来:“你家的符咒被人动了手脚,原本拿到的就不是安魂镇宅的,而是招魂符。有人将你相公的魂魄招了回来。后来又有人在符上改了两笔,符的纹路变了,失去了原本的效用,你相公便只能这般模样待着。”

那两人见识浅薄,一下子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九幽便帮忙解释:“师父是说,如果你的符是王氏布施的,那有两种可能,一是王氏居心不良,布施的符本就有问题,二是王氏里面有人动了坏心思,换了符咒打算作恶。后来呢,又有人改了这道符,你相公失了目的,只能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说完就看向苏情,苏情捏捏他的脸蛋,赞赏道:“思路清晰,聪明。”

“那,那怎么办啊?公子,你可要救救我们啊!”少妇和兄长立刻跪下了,苏情只得又拉起他们:“你们先别声张,容我想想怎么查。”

第二十一章你叫我什么?

“你有何打算?”凤长曦拉住什么也不说就往外走的人问道。

苏情瞅了眼被他拉住的手腕,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挖坟啊。怎么,明阳君要帮忙?”

听他又叫自己明阳君,凤长曦蹙起了眉。

苏情刚才拉着那对兄妹问东问西,接着便叮嘱九幽在这里等着,却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知道苏情还在为之前误会白谪的事生气,他有心解释,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明白了一件事,苏情是极端爱憎分明的性格,若眼下不能尽快泄了这人心里的气,只怕接下来会越来越疏离自己。

想到这凤长曦毫不犹豫的点头。挖坟这种事,虽然他不知道苏情想干嘛,却不愿脏了那双好看的手。

他没有放开苏情,反而就着牵手的姿势催动剑诀,直接把苏情拉上了藏阳剑。

银白剑身带出灿金剑芒,如骄阳横扫雪地,灼目到睁不开眼来。凤长曦方才听苏情问过那相公埋在哪,所以也不用苏情开口,顷刻间两人便停在了那一片墓地的上空。

因为不想被王氏发现他们的踪迹,所以凤长曦御剑的高度几乎触到了云层。藏阳虽快却极稳,一圈剑气将他们包裹其中,半点风声都听不到。

苏情不过眨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郊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没受伤的明阳君就是不一样,御个剑都这么猛。

“你想挖哪里?”凤长曦转过头看他,苏情一愣,这才想起正事来。他示意凤长曦下降高度,大略扫了眼那片墓地。

这是一座秃头山,山上横七竖八的排列着大小不一的墓碑和土包。苏情按照少妇描述的很快就找到了那位相公的埋尸处,他捏着下巴左看右看,那坟墓被少妇和兄长重新埋起来了,就是怕被人发现异样。

他虽然说要挖坟,但以前可没干过这种粗重活,正想着该怎么下手。没想到凤长曦二指并拢一划,一道白色灵力自指尖飞出,如巨大的弯月刀将土包劈了四下,ji,ng准的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苏情忍不住鼓掌:“好手法,没想到明阳君还有盗墓的本事。”

见他又口无遮拦的激自己,凤长曦眼角一抽,说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你能不能别那样叫我?”

苏情置若罔闻,召出休宁剑轻松一挑,那厚重的棺材板就被翻到了旁边,露出里面霉烂的棉被和几样陪葬品。

苏情捏着鼻子,用剑去挑那棉被。凤长曦见他不理自己,便安静的在旁边看着。直到苏情“咦”了一声,他才开口:“怎么?”

休宁剑戳着几张已经被腐败绿水渗透了的黄纸,苏情把它抖落在地上:“这些都是防止尸变的符啊,上面沾的这些绿水应该是尸体腐烂生出来的,看来那位姑娘也没有都说实话。”

“人家都成亲了,你再唤她姑娘可是轻薄。”凤长曦纠正道,目光却落在了那几张符纸上。

他本是好意纠正,可到苏情耳朵里却变了味。苏情本来就没消气,这下又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阿情在管束,顿时心下更恼了,一句话想都没想就窜了出来:“我想轻薄谁与你何干?”

凤长曦错愕的看着他,苏情说完后也觉得不妥了。他本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性格,怎么在凤长曦面前就一再失了分寸?

他懊恼不已,也顾不得再去细看那些符。又把剑伸进棺材里乱搅,把那本就腐烂的棉被挑的棉絮全露了出来。

“你若真的恼了我便不要忍着,想打想骂都可以。勿要对死者不敬。”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了他,他转头就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眸。那毫无掩饰的深情和痛惜就像一道温泉,缓缓抚平了他心里的戾气。

他莫名的就安静了下来,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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