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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子澈作者:青墨香浅

只是牵着手跑没有那么自由,想要和他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捏着,可是又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似的,掌握好了力道绝对不会弄痛他。

算了。

咬了咬唇,子澈加一把力,好歹是锻炼过的,体能虽然不比正常的男性,但是好歹他比较灵活,人也比较轻。

可是眼瞧着枪声离这里越来越近,子澈也焦急了起来。

“快松开我!听话,我有办法逃开!”他压低声音和他说话,只希望男人不要那么固执。只要他变成豹猫,自己和男人分开来跑,跑掉的几率才会越高。

男人犹豫了一下,和他的眼睛对视上,发现了子澈眼睛里的恳求和认真后,慢慢松开了手,就在即将分开的时候,手指忍不住屈起碰了下他的手指。

笨蛋!

子澈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撇过脸不再看他:“快点跑!”

说完,就像是遗忘了又似是故意不去注意到这一点,他在男人面前变成了一只小巧的豹猫。白色的猫咪在灿烂的阳光下眯起眼,男人一时间几乎看呆了眼,忘记逃跑,还是子澈轻轻撞了撞他他才反应过来。

子澈不理他,选准一个方向开始奔跑,速度果然快了很多,而他瘦长的身形让他不受阻碍的通过某些只有动物才能通过的路径。

希望那个笨蛋能够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捉住才好。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先离开,那个笨蛋也绝对不会离开那儿,难道要一起等死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跑了几步等到了身后再也听不见声音,他开始调试步子慢慢小跑直到慢走停下。

可是就在他放松心神打算重新订一个角度跑的时候,躲藏在树上的身影将他误认为是一只豹子,而且还是一只稀有的、雪白的豹子。因财起意,身为只是临时受委托过来捉一些变异生物的雇佣兵,他显然对这笔外快很满意,眼睛扫了一下单子上的种类,没有发现豹子之后,他决定逮捕这只豹子。

此刻子澈还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螳螂。

看准时机,男人对他瞄准了麻醉枪,扣动扳机,毫无声响的穿透树叶,打中了子澈。

子澈只觉得自己后腿一侧微麻,有痛感,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暗算急忙再次奔跑,对动物毫无研究的他怎么能知道这才是中了敌人的诡计,等他体力支透麻药药性也到了的时候,就能够很轻易的捉住他。

麻醉针很有效,猎人们通常会选取最有效的来预防被猎物逃脱。可是子澈也不是一般的动物,在动物的一半基因中还有一半人类的基因,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子澈狠了狠心,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是他装作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对方果然上当,子澈就知道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动物而坏事。

等他没有防备的走近,子澈虚张着眼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想要咬住对方的脖子。

可是对方也非常强悍灵敏,在发现他的举动后第一反应就是远离并且想要迅速逃跑,子澈哪能如他所愿,拼了命扑在他身上咬,雇佣兵见形势不妙又逃不掉,也就猛击子澈的身体和头颅,子澈四只爪子毫不松懈的往他身上抓挠。

突然有什么声响传入了他们的耳朵,他只感觉到身上一轻,人好像被摆脱了,还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底怎么了?子澈想回过头去看,可是麻醉针已到最厉害的时候,全靠他硬撑着才到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下去了,隐约间见到的最后一道身影莫名有点熟悉……

他觉得自己跟这林子肯定有仇,跑不出去不说,在这里他都晕了两次了,每次都差点死在这里。

回忆起之前昏迷的一幕,他陡然间直起身,结果发现头上痛得厉害,用手一摸上面居然已经用绷带缠好时有些吃惊。

此刻他的神经还紧绷着,他马上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周围浓密的树叶是非常好的掩盖物。

难道是那个男人?可是当时他们不是分开跑了吗?还是那个笨蛋最后还是跟过来了?

下面的树枝传来的哗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敏捷的上了一根根牢固结实的树枝,发现他苏醒的那刻,黑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子澈只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可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默默的看着他,给子澈一种无论他说什么男人都不会反驳的温润感,这让他挫败极了,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见他转过头,男人极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并且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就好像那只小猫咪一样。

他还记得自己抱起那只猫咪的时候柔软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很大的毛团,粉嫩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还有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就连小小的三角形耳朵都那么可爱。

只是当见到它头上留下的鲜血和身上凌乱的毛发时,他的眼神从温和逐渐凌厉起来。

他记得它的味道,也永远不会认错它。他循着它的味道而来,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晚来几秒,它就会消失到自己见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心被揪成一团,他真切的认识到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他有着自己眷恋的味道,就像找到了自己安全温暖的港湾,想要一直陪着他,陪在他身边。

当它在他手里变成自己熟悉的人时,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仿佛理所应当,然后他抱着比豹猫更小的一团,拔掉还插在大腿上的针,找了棵高大的树作为他们临时休息的地点。

他为他找来了水果,把野樱桃往对方那儿推推,一小堆堆在那儿,漂亮的颜色让人垂涎欲滴。

子澈看了看他期待的目光,极不自在的拿起一颗吃掉,对方立即露出了比自己吃掉还要高兴的眼神,弄得子澈心烦意乱。

目光错开间,他看到了男人更加狼狈的样子,灰头土脸的,却掩饰不了他本身的样子,瑕不掩瑜或许说的就是他吧。

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那么多年来,又有谁是毫无目的的真心对自己的呢?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明明他自己也在逃命,可就是傻乎乎的掉转头来找自己,不离不弃。

这份情,他要领吗?

难得透露出一丝柔和的,他弯腰捡掉了男人头上的一片枯叶。

目光穿透这片枯叶,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个男人失忆了,失忆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一张白纸,如果他有一天恢复了记忆呢?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再一次面对背叛吗?他悲哀的想,他对不被背叛毫无信心。

“……要是有一天,你记起一切了要怎么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放任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那会是我人生中一场最大的赌博,我输不起,也不想用命来赌这样的未来,就算是这样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这是一颗装了病毒的药剂,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声色俱厉的对对方说道。

男人连想都没有想一下,毫不犹豫的就吞下了他手里的东西,依旧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子澈目光一暗,这个笨蛋……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想要你现在就死吗?你也不怕吃的是毒药,给你吃你就吃,下次你在这样问都不问就吃下去,被毒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眼睛里有些酸涩,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偶然间不小心和他对视上,却发现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就如同闪闪发光的浓墨,心下便是一动,要给他取个名字吗?总不能一直叫他‘喂’吧?

“要是你愿意,我帮你取个名字如何?跟我姓,就叫舒子墨吧。”

青年没有发现,那一刻的自己目光有多么柔和,就像一个终于得偿所愿又怕被自己破坏掉的孩子,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开心。

男人又怎么忍心在那样的目光中拒绝,再说子澈说的他都愿意去做,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将会将自己和他牵连在一起,这让他感觉到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渐渐从心底升起,他喜欢青年在他面前微笑的模样,也发誓他愿意保护这样的笑容付出一切。

50第四十九章收留了一个男人

“好。”

看到男人的目光,子澈微难堪的转过脸颊,他觉得在这样坦诚和信任的目光面前,他无所遁形。

“真是笨死了。”感觉似乎无论自己说什么这男人都会说好的样子。

确定了关系之后(喂!)两个人就不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男人抱着他从树上几个跳落跳了下来,子澈推开他的手臂自己下地走,男人……哦,不现在改叫舒子墨的男人没有反抗的放他下来。

咦?……等一下!他、他说话了?!原来他会说话?!

才反应过来,子澈就迅速远离他好几米远,男人怯怯的站在原地等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察觉到有敌人进攻啊。然后他为子澈冒然的远离而感到受伤的垂下头,就像一只被主人欺负了的大猫,爪子扣着爪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恢复记忆了?”冷不丁的,子澈就是不想看到他那个样子,就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于是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尴尬。

“?”

见子澈对他开口说话,他先是很开心的抬起头看着他,又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困惑。

又不说话了……

“左手伸出来。”见到他那样子,子澈心里微微一松,知道是自己太紧张了,说话是人的本能会开口才不奇怪好吧,他又不是哑巴。

舒子墨听话的抬起左手,只要是子澈的命令他都执行的很开心。

子澈握了握他的左手,然后命令他放下去换右手,如果男人的记忆还在的话,就会发觉这现象一般只出现在训练猫狗事才有的动作,可是男人失忆了,并且还跟他玩的不亦乐乎。只要能跟舒子澈接触,他都不是很在乎子澈说了些什么,反正只要让眼前的人高兴就好。

“以后我让你抬手的时候你就要按照我的命令这么做,知道了吗?”

“嗯。”

舒子澈汗颜,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光看他外表就知道他平时一定是个不苟言笑地位很高的人,男人万一恢复了记忆肯定会觉得这是耻辱,绝对不会用这么坦然的目光看着他自然的做出这些动作来的,所以以后只要一遇到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就可以用动作来表示他还没恢复记忆,也就可以免去了自己的胡乱猜测。

周围只有树叶摩擦的声音,两个人光顾着赶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就这么走似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当子澈撩开一支碍路的茂盛的树枝之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树林。

背后,有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子墨,我们到外面了!”一个惊醒,子澈语气轻松的转过头告诉他,那仿佛想要欢呼的样子让男人宠溺的揉了揉他的长发。

这次可就不理对方是不是逾越了,因为心情极好,身边又有人陪伴让子澈觉得没那么孤独就连喜悦也有人分享的缘故,子澈大方的随他动作。

不过走出树林,外面可没他想得那么好,这一整条的道路都被铺上了青石板,沿着青石板往前看就是一扇高高大大的栏杆门,里面一座欧式的建筑看上去档次高而漂亮,这时他听见远处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连忙拉着子墨躲避一旁,等黑色的轿车从身边开走他才走出来。

一阵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子墨贴心的给他顺了顺,牵起他的手就往前走。

“……刚才看到的,就是研究所吧。知道你失忆了,所以没问,不过会出现在那里,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呵,说起来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了。”子澈自嘲。

子墨当然不会回答他,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但是子墨捏紧他的手却让他有了一丝安慰,至少眼前这个人,暂时不会抛弃他。

他怕被背叛,怕被人伤害,他的情感丰富而软弱,还是个胆小鬼,常常想太多又做事谨慎,这些短处他自己也知道,可是没办法,从小生活在那种家庭里,谨小慎微都已经深深的渗入骨髓,一直都是那样的,从懂事起就知道只有听话才会被大人夸奖,才会被大人喜欢,懵懂的讨好,逐渐学会了脸色,说谎,一切毫无意义的――对子澈而言那些谎言就像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织成一个牢笼,最后只会拴住他自己,又像在走钢丝,只要稍一疏忽,之前的谎言之前的努力统统付之东流,走钢丝失败需要付出的生命,谎言被识破需要付出的就是挨顿打骂,各种难听的话不是事后几句安抚就可以摆平的,不,或许一次两次自己会感受到大人的好,但是时间一久麻木了,那些安慰的话就会变的毫无意义。

可倒过来想想,本来他就不该说谎,可是他‘被’说谎了,不说不行,妈妈去约会情人的时候,要说妈妈跟姐妹有事,爸爸出去的时候,会随口敷衍他说是工作忙,要瞒着这个瞒着那个,他的人生充斥着无数个谎言,大人一个蹙眉一个不悦他就胆战心惊。

小时候的阴影让他无法摆脱这样的家庭,软弱的依靠着家人,就算是重生一次,他也不敢违逆家人,宁愿就这么将自己埋在过去,母亲重视肖凯,他就不动肖凯,尽量远离,这其中自然也有末世到来了再去找他麻烦的原因,妈妈那么宝贝李轩,他也可以暂时忍耐,不是因喜欢父母而忍耐,而是因为他始终无法从过去的阴影里逃脱。

“……澈。”

见青年浑身缠绕着黑色的氤氲,子墨有些担忧的蹙起眉,半天才费力的吐出一个字。

然后他松开青年的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按住他的脑袋往胸口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子澈,心脏像被什么捏紧了似的,窒息般的疼着,只有像这样紧紧抱着他自己才会好过些。他想看对方笑。

对方没有推拒,这让男人松了口气,然后当他感觉到有两只手慢慢搂住自己背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连动一下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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