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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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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殿下养鱼记[重生]作者:朝朝暮夕

第44节

这一家子待在京中,留给新帝的不仅不会是襄助,甚至还可能是掣肘。

京中像这样的老臣,当然不止沈太师一人,这些老臣固然还有匡扶社稷的能力,但随着年岁渐长,也会出现心有余力不足的情况。

再加上所谓老臣,伺候过一任甚至两任皇帝,多少有些脾气,将来新帝要用,未必趁手。

为了新帝着想,朝廷需要涌现更多新生的力量。旧臣如果总占着重要的位置,又哪里有机会给年轻官员机会触及中枢。

所以不至于到清算,但皇帝显然已经开始为新帝未来一个崭新的朝堂做出安排。

当然,身为帝王,齐钧做出这样的安排,也并非是完全无情的。

与其让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能臣落得不好的结果,不如现在安稳地放一些人离去。

如果族中还有不错的子弟,将来凭借保留的情意,还有机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回到天京。

无论沈太师是自己揣摩了圣意、主动给陛下递了梯子,还是被迫乞骸骨回乡,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皇帝之所以选沈太师,就是因为沈家尚了公主,如果连公主的婆家都得听从陛下的安排离京,其他人又有什么理由停在原地不动。

不过,六公主显然还没有认识到陛下的深意,她已经慌了神,不禁开口求情道:“父皇,太师与中书令、潭侍中的年龄相仿,怕是还没有到乞骸骨的年岁……太师他一心为国,常教导晚辈要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能放下事务,回乡下……回乡去呢。”

沈太师出身寒门,自他开始沈家才开始发迹,祖籍的老宅还是后来修缮的。

六公主一想到万一真要去那里,恨不得立时就与沈家决裂了才好。

反正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不管再嫁不嫁人,荣华富贵是不愁的。到时候她把两个儿子要到身边,还管沈家如何!

“此事朕已经准了,你不是总说川儿身体不好,正好趁此机会到南面调养。”

见六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父皇挥手打断了:“你若不想留下守岁,就自行回去。”

自册立太子以来,齐玲瞒着他、瞒着太师府私下里做的事,皇帝心中有数。

老二与她本就没什么感情,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将来受伤的,会是她自己。

九州历史上,被公主牵连的驸马不少,被驸马牵连的公主,也不少。

这些年齐玲抱着川儿频频进宫,也不管孩子受不受得,到了南方,没有这些能够折腾的,也许她能好好给孩子养养。

虽然这两年身体不好,但父皇毕竟是父皇,六公主即便再是委屈不忿,也不敢再说话。

要是这时候出宫去,不出第二天就会有六公主被陛下赶出宫的消息,她怎么能离开,只能安静下来,心中煎熬,想着这么大的事情,沈家竟然一点没有与她商量,实在可恶。

齐璟看到六姐极力掩饰的不甘神情,叹道:这样一来,以后皇兄就真成了一人了。

第一五六章春暖

由于京中只剩下一位亲王,齐璟再频繁去青殿,也就没有避嫌之说了。

同样是卧病,太子到底年轻,底子也好,经过一年的休养,身体慢慢得到了恢复,起码表面上看已经无异。

相比之下,皇帝这一年却愈发显得苍老了,前两年连番发生的变故消耗了他太多的ji,ng气,怎么也回不去了。

齐璟与皇兄又长谈了一次,说到了自己的打算,但关于为什么要这么早去封地,并没有提及。

有些事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总归是为了两个人好,双方也都能理解。

“你此去东境,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十一,记得常回京里看看,也好叫我们放心。”

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因为他确实就剩这么两个弟弟能够牵挂了。

齐珩非常清楚,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无论是父子还是兄弟之间,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些变化谈不上好坏,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再改变,只能顺其自然。

——老七离京之后,父皇身边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了,这样不好……这样也好。

兄弟俩儿说话间,大概是旭郞想找父亲,有宫女来询问,齐珩便道:“把他抱过来吧。”

旭郞只是一个小名,因为这孩子是破晓时分出生的,恰好当时珩亲王府的情况危急,这个孩子像带给王府众人希望的一丝光明,所以叫旭。

转眼他就要两岁,也到了皇族上玉碟的年纪,旭郎将会拥有自己的大名,也将拥有继承一切的资格。

宫里隐隐有种说法,太子在少海受过重伤,后来又中了毒,虽然现在看来已经休养过来,但全盛时期的身体状态,怕已经难在,所以在此之前留下的子嗣,就只有一个长子。

身为太子的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孩子,旭郞备受宫中长辈的喜欢和爱护。

别说皇太后和皇帝了,就是宗室的几个长辈,也对他另眼相看。

孩子一看就是平日里跟齐珩很亲的,见到齐珩就伸出小胖手要爹抱。

齐珩倒没顾忌齐璟在场,很自然地就把他抱了过来,顺便看了看他穿的暖不暖。

裹成球的小旭郞坐在父亲怀里,因屋里暖和,被父亲脱了一件小袄子,立刻缩水了一圈。

他扭头看向齐璟,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皇酥~”

旭郞出生之后的一段时间,正是齐珩从少海回来养伤的时候。

那时候珩亲王府虽然看着是双喜临门,但到底经历了一番挫折,包括王妃在内整个王府的人都如惊弓之鸟,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珩亲王的归来让王府有了主心骨,而璟亲王对珩亲王府的支撑,也非常的重要,那是这对兄弟关系最为密切的时候,甚至有同塌而眠的经历。

虽然旭郞多半已经记不得当时的事了,但他对齐璟的感觉还是非常熟悉的。

也只有在齐璟面前,他的父皇、母妃、照顾他的宫人才会稍微放松下来,孩子很容易察觉到这种微妙氛围,很自然地受到了影响。

除了父母、奶娘及身边常见的人,旭郞最熟悉的就是齐璟,此刻看到皇叔来了也不怯,隔空握了握拳头,好像要抓齐璟似的。

“再过几月,旭郞的名字就要上玉碟了,”齐璟见了旭郞,立刻眉开眼笑:“他长得可真快啊。”

他的小十一其实也像这样,从襁褓中的婴孩,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这个阶段,若是大人不多加留意,多加呵护,就会很容易错过他的成长。

现在看来,皇兄对自己唯一的子嗣不仅重视,也十分亲近,这或许是亲缘之中其他关系单薄的反向映s,he。

他们的父亲是帝王,有君臣之别,难得推心置腹。齐珩的兄弟中,有的害过他、现在人已经没了,有的则很快就会离开天京去封地,以后轻易见不着。

唯有自己的骨血,可以这样轻易地抱在怀里,哪怕说话时难免ji同鸭讲,也有意思。

齐珩觉得老七说的一点也没错,时间过得快,孩子长得快,有时候看着旭郞,他会突然间想起齐璟刚出生那会儿,一时之间恍若隔世。

他仔细地回忆过,发现抛开神武不谈,他应该还是喜欢那个刚出生的弟弟的。

毕竟老七小时候那么漂亮、可爱,用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盯着人看,好像能照出人心底的秘密。

看旭郞对齐璟的方向抓了抓,藏不住的魂魄也往齐璟身边跑,齐珩干脆把孩子递给齐璟,好叫他们叔侄亲近一下。

齐璟抱小十一是抱习惯了,接过小胖墩十分熟练,他稳稳当当地托着他的小屁股,轻轻往上掂了掂,感受这沉甸甸的重量。

旭郞又叫了一声“皇酥”,齐璟应了一声,任由他玩自己的盘扣。

旭郞还太小,不懂得隐藏自己的魂魄,所以他那比猫崽大不了多少的小豹崽蹭齐璟腿的时候,齐璟低头看了看,立刻引得小毛球蹭得愈发开心了。

在旁人看来,齐璟现在已经“觉醒”,能看到同族的魂魄并不奇怪,不会引人怀疑。

齐珩看了他们一眼,笑道:“这小东西,惯会跟你撒娇。”

事实证明,小旭郞不仅会撒娇,还会来事。

只见他贴着齐璟胸口,昂着小脑袋,满脸期待地道:“皇酥,雪雪。”

这表面听上去好像是小家伙在提醒齐璟去看雪,其实包含他的小九九。

仔细养大小十一,让齐璟多少具备了一些跟小娃娃沟通的技能,这种独特的沟通技能甚至一度成为他的强项。

他粗粗一听就大概猜到了小家伙的真正意图,甚至帮旭郎补全了背后的故事。

无非是冬季外面下了雪,小家伙觉得稀奇,想就近了看一看、玩一玩。

但旭郞是整个储宫的宝贝疙瘩,大人怎会轻易叫他吹风,宫人没得了命令不敢带他出去,因为太子和太子妃不可能准许儿子在屋外受寒。

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旭郞当然失望得很,现在见到对自己十分好的皇叔,心里便生出几分希望来,他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就等齐璟出面帮他。

小十一小时候也总是嚷着想出去玩雪,齐璟处理起这等事情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三言两语成功劝住了小家伙,把一旁看着的齐珩瞧得啧啧称奇。

等奶娘把旭郞抱回去,齐珩一直目送儿子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齐璟也跟着笑了笑:“旭郞比十一小时候可听话。”忽悠旭郞确实比忽悠十一还容易。

兄弟俩儿又说了几句,齐璟担心打扰对方休息,就先起身告辞了。

齐珩知道齐璟这几天在收拾王府,随时准备出发去莱夷卫,所以也没有多留他。

旭郞刚回了自个儿屋里,现在璟亲王又离开了,殿内立刻变得冷清起来,齐珩心里有一种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他独自坐在殿中,闭着眼睛思考着什么——他现在一个人想的,其实是老七的事。

兄弟俩聊了很多,大多时候跟以往没什么差别,但老七的婚事,似乎已经成为了其中一件他们避而不谈的事情。

这似乎成了一种默契,老七自己不急,父皇和皇祖母不催,他这个皇兄也在静观其变。

璟亲王魂魄有异,到了东境之后能不能生出有神武的子嗣,似乎还是挺遥远的事情。

但只要看到冀州的新帝刘煜凭空多了两个皇子出来,就不免叫人联想——哪怕不成亲,也不妨碍其有子嗣。

刘煜当了皇帝,谁还会去计较孩子的生母是否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只要他们都养在男后膝下,从礼法上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世事难料,冀州承皇帝担忧了一辈子,皇位还是落到了刘煜的手中。

——他们青州呢?他齐珩呢?最后会因为上天这般捉弄,变成这样吗?

想到这里,齐珩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都还没坐到那个位子呢,自己就已经想到这么远的事情了,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青州和冀州,到底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权倾朝野、独掌封地军政大权、且身为先祖返魂的摄政王。

更何况,青州除了帝王一系,还有不少皇族,就算是天京,也不止宗正一家。

与其防着魂魄有异、对自己也无二心的老七,倒不如再看看有没有别人虎视眈眈。

——退一万步讲,若真有事与愿违的一天,把位置留给老七,难道不比留给旁人来得好吗?

正在齐珩打算多想想老七离京后,京中的事务该如何考量时,他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睁开眼睛,见宫人要禀报什么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宫人还以为自己打扰了殿下闭目养神,很是惶恐,但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所以战战兢兢地禀道:“殿下,是吴良娣炖了汤品,亲自送了过来。”

齐珩的青殿,除了太子妃杜氏,还有两位当初一起入珩亲王府的侧妃。

如今齐珩成了太子,她们自然也被封为太子良娣,再过几年有新人进来,她们就算是跟着太子从潜邸出来的老人了。

——客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人啊……

齐珩想了一会儿,对宫人道:“让她进来。”

正如杜家现在安静老实,不代表以后也会一如既往地听话,虽然现在他只有旭郞一个子嗣,但不代表以后也只有一个长子。

有些事情,他虽然骨子里不喜,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知道不可不为。

——既然少不了得去想、去做这些事,即便无人能陪他,以后怕也不容易感到孤独了吧。

……

元章二十五年的春天,璟亲王赴封地,同行的还有一直在璟亲王身边长大的十一皇子。

从天京到莱夷卫的这条路,他们曾经走过,只是再去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第一五七章分道

璟亲王离开天京,前往封地,但京中的王府还在,所以有少部分人会留下来为璟亲王看守府院。

留下来的人中,就有王府的夫子罗秦。

“你一个人留在京中,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会试在即,但也要注意休息。”

虽然去岁年初青州朝廷经历了动荡,但秋季的文举并没有受到影响,到了桂花飘香的时候还是如期举行了。

对于一个破碎的朝廷来说,急需吸纳新鲜的力量,填补自己的百孔千疮。

而那些即将通过考官入朝的举子,也将面临一个机会与挑战并存的复杂局面,总有人会脱颖而出,甚至千古留名。

罗秦已经除服,他也要参加今岁的春闱。

以齐璟对他的信心,坚信他们璟亲王府怕又要出一位会元了。

不过为了不给罗秦压力,齐璟大多时候不提文举的事情,让他随心准备。

此刻,七皇子看着眼前的书生,虽然对方比自己年长许多,一路也经历过很多挫折和困难,算是饱经风霜的人,但他看上去依旧清风俊逸,眼神甚至如少年一般纯粹。

罗秦曾经因为父母守孝未能参加科考,也因旁人之故耽搁了年岁,郁郁不得志。可他始终积极地面对着生活中的一切困难。

他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野陵先生的教导之恩,齐璟的救命之恩,从不怨天尤人,只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学问,而且还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需要帮助人伸出援手,比如照顾育幼院的孩子。

齐璟认识的罗端行,就是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让人不禁佩服他的才学,也欣赏他的品行。

人生有时候真是奇妙得很,元章二十一年春,齐璟是在从莱夷卫回天京的时候,途径蒙良郡,救下了罗秦和邓松他们。

转眼四年过去了,他们身边来来去去了很多人,罗秦始终在齐璟府里。

如今齐璟又要去莱夷卫,而他们,也到了暂时要说分别的时候。

就好像两条轨迹,曾经因缘际会相交一起,然后又分开,继续走过各自的人生。

虽然说分别之后各自都有美好前程要奔赴,可因为再见的日子不怎么确定,使得这场分别多少添了几分离愁别绪。

不过齐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总要向前看才好。

更何况他们曾经的相遇,都是些非常美好的记忆,哪怕是分隔两地,也能牵挂彼此,这就足矣。

“请殿下放心。”罗秦对眼前这个人的感情,已经不能简单用感激来形容。

除了早逝的父母和野陵先生,还有邓松等育幼院的孩子,他心里最亲近的人,就是齐璟了。

这位殿下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给人格外真切的感受,好像待在他身边,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没有什么悲伤走不过去。

几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但这应该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就跟在父母身边、在野陵先生身边的时光一样美好。

分别是难过的,但他始终相信,他们绝对还有再见的时候。

齐璟目露不舍:“这段时日邓松他们也在王府,有人照顾,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心准备会试就好。”

邓松要参加秋季的武举,齐璟不想叫少年来回奔波,所以让他也留在了天京,正好与罗秦照应彼此。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并未加入七皇子暗卫营的孩子也留了下来,他们会暂时跟罗秦生活在一起,将来离开王府,去过简单快乐的生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罗秦站在天京城外,与送行的人们一起,看着那长长的、远去的队伍,心中倍感惆怅和失落。

至此,京中便无璟亲王这样的人物,叫人想想,就觉得挺遗憾的。

……

经过了一开始的失落,对于新生活的向往,渐渐让齐璟他们恢复了愉悦的心情。

年前齐璟他们去了一趟冀州,因为担心小赤羽的身体吃不消,所以没有带它在身边。

等齐璟他们回到王府之后,性格相对独立的小赤羽很是黏人了一段时间,它经常趴在齐璟或者小十一的肩头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连在少玄肩头登高望远都不要了。

睡觉的时候它更喜欢挨着小豹崽或者齐璟了,但齐璟怕无意识压到小赤羽,就把它的小垫子挪得离自己近一点,好叫小赤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

这一次去封地,齐璟当然不可能留小赤羽在京中,他们一同坐在马车里,虽然路途颠簸,但颇有意思,车厢里充满了欢喜。

“嗷呜嗷呜~”“啾啾啾啾~”因着没有外人,小家伙们在车厢里上蹿下跳,一点都没有长途旅行的烦躁不安。

若不是齐璟时不时维持一下,他们恐怕真是要把车顶掀开了去。

为了让他们享受旅途的乐趣,也为了不被小家伙们缠上,齐璟没有阻止它们乱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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