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一个包走了出来,光洒满了整个世界,一时间恍惚得他有些踟蹰不前。
熹柚大叫,“简叔!”
简建明望了过来,忽然老泪纵横。
简书男从车里出来,她没带伞,便只好用手遮在头上,快速穿过雨幕跑进了门卫室。
衣服上沾了雨水,shi哒哒黏在皮肤上,她甩了甩头发,拿出自己的学生卡给门卫大叔看了看,这才被成功放行。
临走的时候,大叔心善,递了把伞给她,“别淋着了,回学校看看就好好看。”
简书男道过谢,撑起伞再踏入雨中,脚步声落在水面上,熟悉的气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她步伐越走越轻松。
她才刚见过素小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心情一片y郁之中,又放了丝晴。
很多年没见,她还是这么叫素小芬,“素姐姐。”
素小芬看起来却老了一些,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中年女人的样子,但张嘴又不是了,“你别叫我,我不喜欢你了,你再瞎叫就给我出去。”
简书男认怂,“好,那您找我是要说我和熹柚的事吗?”
素小芬提起这个就烦,“不然呢?难不成我找你喝下午茶?简书男,你和宝宝高中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赞成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怎么看你怎么不喜欢。”
简书男觉得自己的谈判技巧对于眼前的人完全派不上用场,她看似很生气,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没法以为她是真的在生气。
她便先道歉,“素姐姐,对不起,我想一定是当初我没有挽回熹柚让她伤了心,跟着也伤了你的心,这才让你现在这么不喜欢我。您和我妈妈很像,都是轻易就接受了我们,这点我真的,万分感谢。”
“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就是不喜欢你!原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素小芬想到熹柚警告自己那几句就觉得心脏还在痛,这个兔崽子。
瞒着瞒着,就她简书男是她的宝贝,她这个妈就什么都不是了。
简书男浅笑,“素姐姐,来的路上熹柚就告诉我了,说您一定不会为难我,一定能接受我,毕竟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还想让我也叫您妈妈来着,我叫姐姐确实不对。”
素小芬听不得r_ou_麻话,“你打住吧你,漂亮话一套一套的,我真是……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我要是不同意,熹柚还是不理我。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她不理我谁理我?早知道就多生几个了……”
简书男掩住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让您放心,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接下来十年都会有不错的收入,我和熹柚还一起买了一套房子,面积挺大的,生活方面您真的可以放心。”
素小芬,“我都知道,宝宝都告诉我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我知道你能照顾好宝宝。”
简书男疑惑,“那……您为什么还这么不喜欢我啊?”
素小芬和她干瞪眼,只能叹息,“你还问得多委屈似的……行了,宝宝想不出招,让你过来帮我想想,怎么说服她爸啊?”
简书男心里在素小芬话落的瞬间砰得松了,好像庞然大物坠进了海里,一下子解脱,缥缈的感觉让她都哽咽了许久。
良久,她笑,“好。”
熹柚说在c,ao场等她,奈何简书男站上了跑道,左顾右盼,都没有等到人。
她记得熹柚带的是一把彩虹色的伞,只是c,ao场上蓝白相间,红绿映衬,却没有那抹色彩……
“简书男!”
合着雨声,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简书男一回头,看见熹柚顿了一下脚,接着扔了伞跳进了自己怀里。
她稳稳接住,被扑了满面的暖阳夏风。
熹柚低头,眼睛里像有星星一般,晶闪闪地看着简书男。
“怎么这么看着我?找不到我害怕了?”
“怕什么,你能跑哪儿去?”
熹柚笑起来。
简书男看着熹柚笑,也跟着笑起来。
“如果现在你抱住的人不是我,我肯定会难过的。”
“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这世上茫茫人海多宽广啊,我从人海里把你挑了出来,哪怕分离,我们也没有恩断义绝,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我,而我也不希望你忘了我。
一个追着,一个回头。
你看,我还在。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完结啦,四个番外写了俩,我写完就放出来哈哈哈。
番外
第71章之姜秦白(一)
aour。
姜秦白最近开的一家小酒馆,门口挂着牌子,写着"jet&039;ai,jet&039;adore"。
内里的装修和日本的居酒屋有些像,只不过面积更大一些,没有什么私密和孤独感,倒显得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着自己内心里的某些无法言说的渴求。
开业第一天,姜秦白一个朋友都没告诉,就这么静静地开了张,深夜十点钟,自己捧着瓶酒靠在吧台上喝着。
店里的员工说是她的书粉,一个还在上大学的男孩子,招工的时候他格外执着,还深情地对姜秦白告了个白,说就喜欢她脑子里那些洪荒宇宙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秦白气得无语,真把他给留下了。
“鬼面,啊不,老板,咱们……就这么开业了啊?”戚风看着赫然只有两个活人喘气的店,对未来产生了一丝担忧。
姜秦白下巴磕在瓷面的吧台上,闻言又喝了一口酒,“有很多事情,看缘分,来者是客,进门皆为有缘。”
戚风一时半会还真没法接受,眼前这个好像已经遁入佛门的人,会是那个在书中写尽宇宙世界,构建宏大格局的人。
他劝道:“老板,要不,你也委婉点叫些人来热热场子啊,第一天,这么冷清不吉利。”
姜秦白从来就不信这些,但是戚风的话不知怎么就被她听了进去,她把手机掏了出来,扔在戚风面前。
“你看着叫吧。”
她不得不信。
姜秦白从来不迷信,但是有一次她家门口溜达来了一个老和尚,说是能帮人算命,就是要价有点贵。
“老师傅,我不信这些,你要是累了就进来喝杯茶,没事儿就赶紧走啊。”
那时候她正在写东西,思绪如泉涌,急刹车都踩不住,也就没搭理那老人家。
等她写完,终于收了手,抬头就看见那老和尚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笑得我佛慈悲,看得她有些发怵,“你看什么?”
“你命里火气太盛,做事要收锋芒啊,循序渐进为好,不然会殃及自身。”
她往后一靠,“我就不知道收这个字怎么写。”
老和尚张嘴欲言,她又一抬手止住人家,“行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引起我的好奇之后,又说要给钱才能听后面的啊?”
人家真佛门遁空的和尚都被她气笑了,“脑筋挺活,我就是提醒提醒,为了感谢你这杯水而已。”
姜秦白一挥手,“谢谢你了老先生,但是这水是你自己接的,跟我可没关系。”
后来因为方式太过粗暴简单激进,成功没有追到熹柚的姜秦白才认识到,人家老和尚说的都是对的。
她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的话,觉得可真是傻逼一个。
戚风拿了老板的手机,也不敢挨个打电话去叫人,便拍了张姜秦白暗自垂伤的背影照片,隐晦地发了条朋友圈,说——
万物皆空。
最后还附上了一个位置。
十点半的时候,戚风正在擦拭新买来的酒杯,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诶?姜秦白人呢?不是在这儿吗?”
戚风看着这第一个登门而来的客人,险些热泪盈眶,伸手往远处沙发一角一指,“老板在那儿呢。”
苏韵可来得急,她刚好就在附近,看到之后索性跑过来了,跑得气都喘不匀。
她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先给我倒杯水,要冰的啊,累死老娘了。”
戚风倒了杯水,扔了几块冰块进去,摇了摇之后递过去,“你是老板的朋友?”
苏韵可灌了杯冰水下肚,舒服得不行,“算是朋友吧,不太熟,没见过几次。诶她是这儿的老板吗?”
戚风点头,“我们酒馆今天刚开张,你是第一位客人。”
苏韵可不可置信,噗地笑了出来,“生意这么冷清?至于吗?”她缓了缓,站了起来,“好,我去看看你老板,你在这儿待着吧。”
戚风看着苏韵可走到了姜秦白身边,他喝醉了的老板歪在沙发上,脸颊酡红,模样看上去有丝憨态,那个说不太熟的客人先是戳了戳她,发现没反应之后狂笑了起来。
大概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这件事,真的挺傻逼的。
姜秦白其他朋友看到朋友圈之后都说要来看看,破了红尘的姜秦白是怎么了,结果去了之后扑了一场空,人都已经不见了,但是装修不错的酒馆空着,便成了她们通宵达旦的目的地。
苏韵可去过姜秦白家一次,便也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门口,从姜秦白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结果进门的时候她没拖住姜秦白的腰,害得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呃……”重重砸在了地上,姜秦白疼得皱了下眉。
苏韵可心想着这要命的玩意,一边把她抬了起来,拖到了沙发上,又四处去找醒酒药。
姜秦白家大到像没有边界,东西杂乱无章,苏韵可翻遍了都找不到哪里有药,只好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一口一口给她灌了下去。
她倒没打算就这么叫醒姜秦白,只是想让她别太难受而已,做完这些,她又找了床毯子来给姜秦白盖上,然后开始着手收拾这个脏乱差全占了的豪宅。
她住的那套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好歹是自己名下的,怎么着也宝贝一样珍惜着,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推门进来都能闻到空气里飘着香味。
亏她还以为所有女生都是爱干净的只有熹柚不是,没想到姜秦白才是其中翘楚。
收拾完的时候,时针都已经指向了一点,姜秦白在沙发的柔光下静静睡着,苏韵可累得瘫坐在她旁边。
好端端的大房子总算有了点房样,她欣慰之余,又瞥瞥姜秦白,神奇地发现这个人睡着了竟然——
磨牙。
磨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来格外明显,苏韵可不相信似的,凑近了去听,咯吱咯吱就像老鼠咬房梁似的,她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天啊,这人也太逗了吧,白天穿着皮衣装大灰狼,晚上回家就变成米老鼠。
因为挨得近了,苏韵可撑在姜秦白上方,俯身看着这个女人,这样罕见的眼窝和鼻梁,深邃又立体。
她越看越来气。
怎么好的坏的都让她占了。
自从上次在熹柚家给她做了一顿饭,姜秦白就像是发现了一个隐形的、还是免费的厨子,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就变着法地s_ao扰她,让她给她做饭吃。
苏韵可工作忙到昏头,根本没工夫搭理这种除了浪就是海浪的人。
只是有一次。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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