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宠作者:祝烦
第4节
“他们,”傅慕不自觉低下声音,“不在了。”
“可是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
“算是……”话说到这儿,傅慕脸色大变,“小心!”
姜枢闻言立即朝旁边的树后躲去,站定后方回头去看,原来的地上cha了支短小的弩|箭。
他眯眯眼。
傅慕道:“无事吧?”
“无事,”姜枢一改平时吊儿郎当懒散的样子,他沉下声音道,“你要杀的人追来杀我们了。”他是相信纸人的,当初的那些人必死无疑。
但这支弩,箭是他的。
傅慕似乎被惊了下,他又没忍住咳了几声,结果又不知是从哪来的弩|箭s,he向了他,傅慕连忙躲开。
姜枢见状面色更是冷硬,没有与之搭配的弓|弩,单单用手便是这种威力,可见这人功力不错。不等二人反应过来,躲在暗处的五六名杀手瞬间手持长剑现出身形,朝着二人攻来。
二人身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对着这波攻势颇为应接不暇,姜枢绕着树躲开攻击,突然瞥见袖子里的纸人扒着袖子边掉出来半个身子在空中晃晃悠悠,姜枢冷声喝道:“进去。”而后他避开身侧那一剑,同时左脚向后踢到一人,他身法奇特到诡异,身体又凌空一翻绕到那人身后,一手袭向他的脖子,一手极为强硬地夺下他手中的剑,而后用力,那人便软软倒在了地上。
他看不见傅慕的情况,因而大声道:“你先走,我断后。”随后持剑迎了上去。
心里却有些悲愤,妈的,说好的替枢爷挡刀挡剑呢?!个弱ji,还得枢爷替你断后!
他一扬剑刺向其中一人,似乎是没有料到傅慕真的撇下姜枢自己逃走,那人没有躲过被刺中,接着姜枢一掌拍向他的胸前,抽出剑来越战越勇,夜色浓厚,弯月也被遮住,黑暗中不知从哪来的笑声,姜枢皱眉,接下来竟被人从后拍了一掌,猛的向前一大步,又是因看不清脚下的路一下踩空,身形一歪掉了下去。
原本山路上不知怎么出现了个机关暗洞,在姜枢“失脚”掉进去后头又被封上了。
他稳稳当当站在地上,手中染血的剑早已丢了。
那个声音道:“你好呀。”倒像是个拉家常的。
姜枢索性原地坐下:“好个屁!你今天的找的这些人不太行,功夫不好还不敢下死手,啧啧。说说你把我引来这想做什么?”
“想让你下下棋。”
“哼?”他挑挑眉,“玉罗峰?”
“不错。”那个声音颇为轻快。
姜枢却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他一摊手:“我不会。”
“试试,不行?”
“怎么试?”姜枢十分真诚提醒他,“你看,这地方除了石头就没别的,你总不能轻易放了费尽苦心才抓到的我吧?”
“……”声音静了一下,随后开口却变得飘渺,“你真漂亮。”
姜枢被噎了一下,他冷笑一声:“你长得可真丑。”
“你可真是有趣。”声音笑嘻嘻起来,十分不靠谱。
姜枢忍不住:“你他娘的赶紧闭嘴吧。”
他刚说完,石壁就“送”了棋盘进来。姜枢一动不动。
“只要你解开,就可以出去了。”
“听起来不怎么样。”若不是顾忌东顾忌西,他早就躺在了床上。
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无话可说。
且不说姜枢舒舒服服坐在地上怼的某个不知名人物无话可说,此时先走的傅慕一反刚刚弱ji状态摆脱了追来的人,他身法虽不如姜枢,但也是极快的掠过玉罗峰,片刻就到了太极殿的副殿。
他如今直直立在屋内各大掌门面前,面上尽是恨意。
各大掌门皆是沉默,良久善少林普仁大师道:“逝者不可追,傅施主请节哀。”
傅慕开口,嘶哑压抑:“若是各位前辈现在选择独善其身,我傅慕,我长云忘川绝不会多说,但,南疆狼子野心,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也请各位前辈为门下子弟以及武林平衡多多思虑几番。”似是无意中“武林平衡”几字他咬牙加重,仿佛蕴含着极深的恶意与恨意。
这一番话犹如导火,索,他话音刚落,其余人面露激动,慕容山庄庄主慕容和拍桌站起,呲着双目瞪着傅慕怒斥道:“好你个傅云亭!你刚刚那番话莫非在指认,南疆巫族袭击你长云忘川是我等之错?真是可笑至极!你一个刚及弱冠之人空有神医之名,又何来的证据?”
傅慕被逼得双眼通红,狠狠咬着牙,袖子里的手也紧紧攥着,仿佛要将什么握断。过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冲面前的人拱手弯腰:“傅慕不曾。”
“好了,”恶少林妒恶大师摸着茶杯道,“傅施主也是一时着急以至于言辞不当,如今南疆野心勃勃,我等必不会置之不理,还请傅施主稍安勿躁。”
傅慕沉默着朝着妒恶拜了一拜。
华阳子朝他笑了一笑:“早闻傅神医远名,望神医在我华山多多休养。”
傅慕微低着头不说什么。
华阳子尴尬一笑:“哈哈,神医还是涉世不深,这天还未亮,不如各位早早回去休息,巳时我们在商讨南疆一事。”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傅慕也不出言告辞,就那么转身大步打开殿门走了。
一如他刚刚闯进来一般。
华阳子更为尴尬:“听闻长云忘川傅神医脾性乖张,倒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世人可能不知四国各国皇帝姓何为谁,但但凡有些阅历皆听闻过这长云忘川的傅云亭。
三年时间,便得神医一名,行鬼医之事,性格乖张,传闻能医白骨活死人,一手长云针让人怕又是让人为之发狂。
傅慕没有回到小院,他拼着一口气来到玉罗峰,刚刚落地还未站好便是喷出一口血来,他支撑不住滑倒在地,有泪流出却是在无声大笑。
半个时辰前,傅慕还站在副殿门前,看着里面灯火还亮着,还有人谈话。
不知为何傅慕手脚有些发抖,他不自觉敛了呼吸站在了门外。
里面在场的皆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掌门。
华山掌门华阳子道:“……不瞒各位,这几日我华山山下频频传来三岁儿童失踪的怪事。”
“哦?”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接话道,“华山的诸位可是发现了什么,可有南疆人?”
“师太说的不错,的确与三月前长云忘川相似。”
“这南疆欺人太甚!”
“慕容庄主说得在理,长云忘川一事……唉,终归是我等袖手旁观,才让南疆得了把柄。”
傅慕只觉手脚冰凉,仿佛中又听到那慕容庄主道:“善少林的师父就是心善,南疆袭击长云,那可不正好平衡了武林?”
“此事……你我也是商讨过,长云忘川风头正盛,又得了傅云亭,怕是不利于武林的……”
……
门外的傅慕眼前不住发黑,闻言又是心口一闷,他手一抖,几根如牛毛般细的长针便出现在指尖,想了想又狠狠握在了手心。傅慕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恨意,大步向前猛的打开了殿门。
“你看这样吧,”无聊之下姜枢单手撑着脸开口建议,“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或者,为什么追着傅慕不放?让爷猜猜,你该不会是,他的老相好吧?”
“……傅云亭啊,”那个声音又飘渺起来,“世人都知傅云亭能医白骨活死人,我找他,自然是请他看病。”
姜枢颇感兴趣地挑挑眉:“他这般厉害?”
“你竟不知?”那个声音很是惊讶,“但你俩甚是熟稔。”
姜枢毫不在意:“唉,熟是熟,说来他也不知我的来历,又何必凡事抓着不放呢?”
“不如我来猜猜,如果正确,你就下棋,如何?”
“反正无聊,你猜吧。”
“你姓姜。”
姜枢做出惊讶的表情:“诶?你认识我?莫非我也是如傅慕一般出名?”
“……这倒不是。”声音诚实道,“可是猜对了?那现在你可愿意……”
“不愿意。”姜枢打了个哈欠,“这棋那般的难,我可不会。”
声音又是消失了会儿。
姜枢等了许久,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想好了没?接下来该怎么坑我呢?这般要命的打法可不像是‘请’傅慕看病的。虽说什么东西爷都不看重,但歪打正着救了他,这人又是专门替我挡刀挡剑的,怎么说被人杀就被杀呢?”
“在傅慕还清我一条命前,他的命,整个人,都是我的。其他人,不管是老相好,仇人,还是敌人,还是不要白白浪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