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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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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作者:今天我爸生日

第15节

今天三场考试(小土狗缓慢地趴下,变成地上的烂泥)

日更不动摇!

第44章拜入师门

邵逍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抬起脚,狠狠地给眼前地平笙来了一脚。

灼烧的感觉刺拉拉地环绕他的全身,他仿若真的在那熊熊大火中眼见青空而无法动弹,直到完全被吞没在无尽的赤红中,变成虚无缥缈的灰烬。

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烈火吞噬。

眩晕而上下颠簸,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

“你现在可知,所谓逍遥剑宗,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平笙难得没有踢回去,他把手搭在玄衣少年微微颤抖的肩上,轻轻地将他扶起,眼中依旧晦暗不明。“你只是人,我不这样,你看不见她。鬼与四境五界之物都不同,他们是死去的怨灵所化。他们只有怨,没有执,无法像魔那般化形,只能虚无缥缈地在人间晃荡,用怨气诱导人们进入迷雾。”

乌鸦依旧在枝头啼叫,夜风呼啸,沙石走地。冰天雪地已然消融,仿若不曾有过那般银装素裹,仿若烈火燎原也只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

远处响起脚步声,愈发湍急,一开始只有单调的叩响,而后更多的脚步声叠加而叩击在地面,变成喧闹的响动。从月光投映的地平线逐渐升腾起星星点点摇曳的火把亮,摇晃着向他们靠近。

青衣少年走在最前面,手中紧握火把,平淡的轮廓在光影中明暗不定。村民们在他的身后奔跑,皮革摩擦的声响交错,碎石在脚底沙沙滚落。

“娘老子的,我的屁股怎么这么疼?”景敖侧过身子,直接栽倒在泥地上,龇牙咧嘴地喊出声。

“荡了两个时辰的铁秋千,屁股能不疼?”邵逍伸出手,一把拉起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景恶犬。

“你们没事吧?”顾长石冲向他们,因为奔跑而呼吸急促,脸上薄薄一层汗水,他窜上前,却是猛得拽住邵逍的胳膊。

邵逍被奔来的火把晃住眼,正愣着,被拉拽得猝不及防,跟顾长世大眼瞪小眼。

顾长世急匆匆打量眼前的玄衣少年,火光在眼中明闪不定。

“怎么?”邵逍后知后觉地甩甩自己地胳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长世平淡如水的脸上浮现蓦然惊醒的神情,他如同触击火花般立马松开自己的手,垂落在身旁的手指微颤。“我把渔民他们带过来,他们说有些男人失踪了,便来寻。”他埋下头,看向山坡地上不断呜咽的男人们。

趴在地上的男人们眼神躲闪,把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比懵懂的稚童还要胆怯。

“这些人”打首的人是个中等个子的汉子,看模样是众人的首领,他凑上前,用火把往地上男人的脸上照,男人们纷纷往后退,受到惊吓般把头埋得更低,嘴角流涎。

“这些人,不就是那些新郎官!”

“那些负心汉!”

“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由交头接耳的喁喁私语逐渐变成大声交谈,言辞愈来愈激烈。

“这些人,果然是招了什么邪祟,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就说,前几天还好好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就把新娘子给拒在门外,果然是中了什么邪灵的迷局!”

村民们纷纷蹲下,想要去拉地上的男人们,发现他们的躲闪后,便只好用蛮力,狠狠地拉起,摁住肩不让其动弹。

不断挣扎的男人们在村民的压制中不断挣扎,眼神呆滞,喉咙依旧是一声声模糊粘稠的呜咽,就像被铁夹捕住的小动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诸位仙人,不知这件事,到底有何解释?”为首的那位男子转向邵逍他们,眼神炯炯,在火光的摇曳中发光。

被称为‘仙人’的景敖正在用力扭动酸麻的屁股,突然被提问,立刻把自己撅出去的屁股收回来,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邵逍没有应声,只是握紧自己手中的玄剑。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身旁的白发少年。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如此力量?

邵逍的每一句心声都落在平笙的脑海中,他忍不住翘起唇角,重来一次,他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逍遥啊,逍遥,你还是这个老样子,明明是个潇洒性子,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弄你。

逍遥啊。

逍遥。

邵逍感觉似乎有人在叫他,心中一阵颤动,回顾四周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几片树叶从枝头落下。

“怨灵已然离去,以后定不会再干扰。”平笙走上前,朝渔民们走去,“至于这些男人你们收集今年初冬的雪水给他们服下,便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最好是第一场雪所化的水。”

渔民们纷纷道谢,“多谢仙人,却不知,那邪祟为什么会缠上这些小伙子?又为何非要打扰我们的喜庆婚事,让好些姑娘嫁不出去?”

邵逍眼中闪烁,兀然走上前,“你们的渔村中,可有一个姑娘,很爱荡秋千?”

“爱荡秋千的姑娘啊,是有个,叫做个什么阿离!这姑娘小时候就爱这秋千玩意儿,她丈夫是城南铁匠,给她造过了个铁秋千,给大家安在田埂里,到现在还有很多孩子去玩耍,可惜”

“可惜什么?”邵逍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孩子的丈夫又是个心狠的,老是打她,脸上不是一片青便是一片紫,看起来贼是吓人,我们问她是不是受委屈,又咬紧牙不敢说,直道是她自己撞到地上的,我们又不是傻的,哪有哪有自己撞地上能撞成那样的?”

“是啊,那个可怜见的。”人群中另外一个妇人接过话,“我就住在她家对门,她丈夫五大三粗,竟也下得去手。好不容易吧那孩子怀上孩子,才少受了些苦,安歇了几个月。谁知道都快要临产,又被打了,那天大家正好都在坝头忙出海的事,我们回来的时候欸。”

“那个男人最后呢,他被抓起来了吗?”邵逍的脑海中晃悠起斑驳的黑影,一会儿高高拿起木椅,一会儿变成发出爽朗笑声的少年。

“死了,跟人打架,被一槌头敲碎了脑袋。”

“死了?”猝不及防,太是可笑。

“是啊,没有什么征兆得,就死在街头,也没人管他,最后被卷在草席里,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邵逍听闻此言,本以为自己会释然,却发现本来酸涩的心更加空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能疏通。

——不甘心。

——怎能甘心。

“不甘心吗?”平笙把发愣的玄衣少年拉回自己身旁,发出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你现在与那逝去的女子共情,你所想即是她所想现在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成鬼?”

“这便是鬼?”

“恰是。”

“如若这便是鬼怪,那我担惊受怕那么多年的东西,又是什么?”

“世间只有鬼怕人,哪有什么人怕鬼。你怕的东西,大抵也叫作什么‘人’,亦或是‘人心’?”平笙顿了顿,他转向少年。“那天最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指甲划拉的又到底是什么?”

邵逍深深地望向平笙的眼,他屏住呼吸,“那天,那群人终于想起我,便来找我,可惜我还活着,没有如他们的愿变成僵硬的尸体。但是,另一个人却死了。”

“另一个人?”

“那间屋子本是有主人的,是个哑巴老头儿,他被蒙住嘴,塞在木板下。我没死成,但他死了没有水,没有吃的,他死的是有多痛苦。”玄衣少年的眼中如死般寂静,“他想呼叫,却叫不出声,他佝偻着身子用拳头拼命地敲打木板,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他知道上面有人,但他实在没有气力了,只好一遍又一遍用指甲划拉木板,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不是你的错。”平笙伸出手,扼住玄衣少年的手腕。

邵逍抬起眼,却是继续往下说。“我要是再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他们打开木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可是身体却是僵硬原来的模样,无力地跪在地上,手往上伸直,指甲里血,全都是血。”

“不是你的错。”

“那血一直蔓延到我的梦中,那时候的每个晚上,我都会听见自己的床板下响起那种指甲划拉木头的刺耳声音,每个晚上都会有人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埋头看向平笙抓住他的手。“我本不想再提起这事,如今这番折腾,也算是折腾断了心结。”

——从始至终,从来不是不是鬼入了他的梦,而是他生了心鬼。

“你们在说些什么?”景敖跟着村民们整理完周围的杂乱,回首看到邵逍他们两个站在暗处,便过来凑热闹,把头靠在邵逍脸旁。

兀然——

“拜师。”

玄衣少年突然矮下身子,单腿跪地,眼中墨色笃定,把景敖震得愣在原地。

“师道大矣,邵逍愿入师门,知恭敬,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平笙深深地眼前将墨色映入眼帘,突然想起千千年前的情景来,好似也是这般突如其来恰似场闹剧,唇角上扬,他伸出手,扶住跪在地上的邵逍。

“可。”

只有这句‘可’,穿过月光,越过云雾,与千千年前的应允相叠,烙下亘古的灼烫。

远处,只有红絮晃荡。

而渔村的更远处,那一望无垠的田埂上,天际已是隐隐鱼肚白。

田埂的草垛处垂落着一个铁质的秋千,沉甸甸地散发幽光,一阵风吹来,秋千缓慢地摇曳。

“嘎吱”

“嘎吱”

摇曳到亡者的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黑心棉花张大嘴

(小土狗长大嘴)

逍遥=邵逍=元阳

?=平笙=末y

(摸摸下巴)

第四卷·轮回境

第45章趁火打劫

一炷香的功夫酣畅如酒水,元阳从回忆中抽离,如梦如幻,不知东西。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床榻上,乌丝陷入绸缎,枕香安抚人心。

模模糊糊中,好似有一双冰凉的手在扒拉他的手指头,从指头摩挲至指根,指节相扣,温凉融合,如同羽毛拂过,轻缓而饱含柔情。

轻柔的、痒痒的、缓慢的、愈发深入的描画掌心的每个纹路,咬合指缝的每个角落。

元阳转过头,兀然撞入冰凉的淡蓝色中,眼中不禁闪烁。

“你醒了。”

末y凑近身子,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逍儿可有哪里不适?”

听闻这一句逍儿,元阳的心头竟是酸胀,拖沓的回忆浮出水面,且是难忘,且是残往。

虽然记忆还是断断续续,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

譬如那漫天漫地的雪。

譬如他单腿下跪的誓言。

譬如六月里盛开的银装素裹。

“师父。”元阳从喉咙中艰难地哼出言语。

“嗯。”末y轻轻应声,用手抚开元阳额前散乱的发丝。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还有些记忆,断断续续的,我却是记不得,我有好多问题”元阳想挣脱起身,却被末y摁回床榻。

“师父,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还有师父的身形和发色,怎么全然都变了模样?”

越想越乱,随手撩起心水,都是些杂乱理不平的疑问。

心乱如麻,越捋越乱。

“说来话长。”

末y的唇角却是捎上笑意,他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嵌入元阳温热的缝隙,十指相扣,严严实实。

“来日方长,不急,我慢慢说与你听。”

若隐若现的红绳在他的眼中糅合成密不可分的结,从他的手心汇入元阳的手心,早已是融为一体。“先准你问上三个问题。”

任是元阳心思迟钝,看看他们于锦被上相扣的十指,听听妖君亲昵到越界的语气,也逐渐察觉到不同来,他试图挣动自己的手,却发现眼前人不让半分,愈是挣脱,愈是紧握。

挣扎不得,遂是放弃。

“第一个问题”他的喉咙开始发烫,脸上不由自主地沁出薄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末y深深地望向元阳不断躲闪的墨色眸子中,勾起唇角,“还要我再说么?”

“不用”朱唇嗫嚅,元阳看着眼前妖君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亮,从记忆深处爬出一股颤栗的后怕,嘴中只觉烫口。

这倒好,这厢他那繁重的情债又要多上一笔,还是最为浓墨重彩不可抹去的一笔!

元阳的头隐隐作痛,是哪个天王老子借给他的狼子野心,让他连妖君这样的人物都敢惹上。

“第二个问题”红衣人打起ji,ng神,眼中逐渐笃定。

“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从前是白发,现如今却变成墨色,身形也不似从前那般,为何师父平日里只能够用面纱覆盖而见,会时常流下那样的血泪可是被j,i,an人所害!”

元阳的呼吸逐渐急促,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深沉的墨色中被浓郁的忧思覆盖。

“慢些,你这哪里还是一个问题。”妖君冰白色肤色在阳光的照s,he下几近透明,他用另一只手慢慢撩起元阳已经垂落肩头的乌发,“逍遥的头发,又长了些。”

他用手轻缓地由上而下掠过元阳的发丝,让其在指缝间穿过,掠过手心、掠过掌纹,“等长到以前的长度,我来帮你束发才好。”

“妖君!”元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火烧云爬上脸颊,恨不得用冰水给自己来个透心凉,只能摆起脸色作正经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在你转世的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变成仙境的妖君,我成了妖君,说来可笑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也不知道星盘是个什么意思。”妖君的脸上闪过无奈,“至于我这血泪,并不是j,i,an人所害,而是一个小没良心的,给我下了禁锢。”

“那人是谁?”

“一个色瞎子。”

“色瞎子他是”

元阳皱起眉头,听得云里雾里,刚准备问下去,却被妖君捂住嘴。

“三个问题,不能再多。”末y挑挑眉,手指却不安歇地在元阳的唇间摩挲,“一天问三个,如若你想知道更多,就来和我交换。”

“怎么交换?”元阳的左眼直跳,先知先觉地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妖君挑起眼,幽深的眼中多上几分魅惑,诡猾的光亮一闪而过,他拉起元阳的手,轻缓地摁在自己的侧脸。

“这里一下,一个问题。”

元阳的喉结颤动,指尖是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由不住地颤抖。

末y眉眼不动,没有因为元阳的退缩而停止动作,他转换方向把元阳的手下移,顺眼眼、鼻、一路顺延,勾勒冰凉完美的轮廓,直到那两瓣温热才堪堪停下动作。

“这里一下,两个问题。”

元阳手心冒汗,自己的手仿若已然不是自己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向覆盖掌心地冰凉服软,妖君的朱唇不似其他肌肤处冰凉,却也只算的上温热,但不知为何,这温热恰恰灼烫到元阳的眼中、心里,放了一把收不回的燎原之火。

不好,不好。

“今日不再问便罢,明日我再来问!”元阳趁妖君松劲忽得抽回自己得手,躲回锦被里,紧紧地拧住自己的大腿,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元阳,你要清醒,你在人间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因为记忆迷沌便被迷惑。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元阳闭上眼睛,缓缓转动自己的眼珠。

只不过是刚刚挣脱幻境的后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安稳,不再是破膛而出的砰砰直响。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窗外的麻雀撅起屁股,悄悄地往屋子里打量,几片树叶被吹进木窗,纯澈的酒香慢慢往屋内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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