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的手掌很热,紧紧包裹住唐逸冰凉的手,唐逸指尖泛白,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退去,却是转了话题:“姐姐一直希望能为王爷诞下后嗣,等以后王爷与姐姐的孩子出生,我不在了,她也不至那么悲痛,父亲和母亲也算是另有倚仗。”唐逸说着,竟是反手主动握住刘昭的手,仿佛用了全部的勇气:“不甜将祥宁侯府与姐姐一并托付王爷,求王爷照拂,自然也不会白要王爷付出。”
刘昭似乎猛然明白了这两个月以来祥宁侯府与寒王府之间的“嫌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骤然抽手,力道之大几乎将唐逸整个人带出去。
就听得禅室外一阵骚动。
“啊!有人晕倒了!”
“快叫大夫!”
禅室的室门一下子打开,涌进一股冷风。
“王爷,是侧妃娘娘!”
清晨宁静的古刹内,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唐茉在一间温暖如春的禅室里被寺中精通医术的高僧诊出喜脉。
刘昭陪在新怀有孕的侧妃身边,除了喜悦外,还惊异于徐少卿的敏感,他想,这一切恐怕是唐逸早就设计好的,而唐茉有孕或许祥宁候府的人也早就知晓。
灵狐回到唐逸身边,唐逸抱起它,拿桌上梅花饼喂它。
他一直坐在与刘昭交谈的那间禅室,没有动,桌上热茶被人上过许多遍。
室门忽然大敞,雪花夹杂着梅香飘进来。
唐逸唇角含笑抬眼看向来人,不起身,盈盈情愫只锁在两汪深不见底的漆黑瞳眸之中,他淡淡道:“恭喜王爷!”
刘昭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即便没有唐逸所提交易,他也会保护自己妻儿周全,可被唐逸如此眼神一望,他脚步生顿,想好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似乎哪里不太对?
就听唐逸又道:“不甜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爷能否在春猎前教不甜骑马射箭?”
☆、演戏
能与刘昭一同策马驰骋,纵意猎场,这曾是唐逸青涩少年时期最梦幻的期望。
然他自幼体弱,骑射课程样样不精,永远只能落在最后,望着刘昭潇洒又桀骜的背影。
眼前这人是他的姐夫,却也是他藏在心里默默看了十多年的人啊!
唐逸眼有期许,但没有显露很多,不过拿捏在他与刘昭彼此身份的最恰当尺度。
刘昭似乎被唐逸一双眼望得摄住了魂魄,定在原地,一时语塞。
在此之前,他从未与自己侧妃的胞弟有过什么深入接触,人人都道祥宁侯府的世子体弱多病、深居简出,而唐逸也确实从小就内向寡言,身为太子伴读,却因身体缘故被太子所不喜、被同龄玩伴欺负,致使本有意支持正统的祥宁候最终竟是将女儿嫁给了他。
刘昭望着唐逸,眼前男子眉宇舒淡,眼睛明亮闪着点点碎光,很难让他将此人与少时那个需要人时时保护的精致娃娃联系在一起。
他觉得有什么点亮了这人,令这人看起来居然是如此神采明熠,却又有种即将燃烧殆尽的不祥凄艳。
想到这人刚说自己命不久矣,刘昭心底突然一沉,他与唐茉成婚两年,唐逸甚少与他来往,甚至多是避而不见的,如今会突然有此剖心交谈,又为他与洛王相交,怕真是来向他托身后事的。
是何病症,竟如此严重?
刘昭沉默,唐逸见他不答,眼里加深了笑意掩盖心底的失落,又道:“是不甜的请求过分了,我一向不怎么会骑马射箭,却想着明年开春能在春猎时为父亲争光,倒是让王爷为难了,骑射这样的事我的身体也确实消受不起。”
刘昭心中正是在担忧唐逸身体恐怕根本不能做骑射此等剧烈的运动,见唐逸自己道破,不再强求,不由心下放松,又见唐逸玉也似得面容容色雪白,似乎比怀了身孕的唐茉还要显得脆弱,沉声道:“寺内简陋,我已安排人送茉儿回王府,又为你备了轿子,马不要骑了,我送你去侯府,也顺便和岳父报喜。”
唐逸不动身,收了看向刘昭的目光,“不甜今日还约了人,就不劳王爷费心相送,阿姊有孕,只希望王爷能多伴在她的身边。”
刘昭迟疑片刻,解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俯身将唐逸一直微微颤抖的身子围裹住。
带着男人体温的大氅劈天盖地而来,唐逸惊诧抬眼,周身像是被触碰了最敏感神经一般,立时紧绷得更加发颤。
耳边又是男人低磁的声音徐徐响起:“这大氅是茉儿亲手所制,我今日也是头一回穿,三哥不会看破,你且放心披戴着,别再着凉受冻。昨日是我考虑不周,累你受苦,今日福禄寺内一切皆不会有人外传,你亦可放心。”
这几句叮嘱的话传达了太多意思,唐逸明晓,刘昭是猜到了自己另外约的人是洛王刘烈,而刘昭不阻拦,更是应允了自己的提议。
这日刘昭没答应教唐逸骑射,只留了件御寒的大氅给他,可刘昭没想到,唐逸并未对学习骑射一事死心。
转眼就到新年。
自那日福禄寺唐茉被诊出有孕,不过十天不到的日子里,朝堂局势可谓翻天覆地。
寒王拿出礼部尚书严帆科举舞弊的重要罪证,不仅物证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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