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是死了……
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刘昭在心里对自己说,抱着唐逸转身大步走出石室。
“把这里清理干净,上报父皇,废太子已经伏诛。”
刘昭没有直接将唐逸送回祥宁侯府,而是转道命人押来田城。
田城对着唐逸的身体检查一番,道:“回禀王爷,据小人所知,南疆确有王爷所说的那种蛊,但祥宁侯体内并未有中蛊的迹象。当日祥宁侯内伤颇重,五脏六腑俱皆受损仍坚持生下孩子,延误医治,不可能还有命活,至于为何会尸身不腐,也许是曾经服用过什么丹药的缘故。”
刘昭垂眼,盯着唐逸看了许久,摆手道:“来人,将祥宁侯的尸首送还。”
初秋细雨。
唐逸春猎时袭爵,接掌京屯军,紧接着就在边关打了胜仗,收复平城,镇压叛乱,晋封一等公侯。
然而,他为祥宁侯府带来的这鼎盛的荣耀并没能持续多久,一切便随着他的离世归于尘土。
侯府的灵堂庄严肃穆,前来吊念的人络绎不绝。
世道再怎样逢高踩低,祥宁侯为保平城百姓,重伤不治而亡终是震撼人心。
何况如今如日中天的寒王殿下也亲自前去祭拜。
刘昭在唐逸灵堂前站定,“岳父,节哀!”
白发人送黑发人,王茹自从得知儿子离世便卧床不起,唐彪一人独撑偌大的府邸,他眼底发红,却只能强忍悲痛,“王爷。”
刘昭道:“我会照顾好舒儿。”
皇帝为皇长孙起名为“舒”,追封其母唐茉为寒王平妻,享正妃尊荣,刘舒等同嫡出。
唐彪垂眼躬身:“谢王爷。”
刘昭抬手轻抚棺木,这些是我答应过你的,可你答应我的呢?
废太子逼宫,唐彪按兵不动,皇帝居然也没问责,不过顺理成章收了祥宁侯和爵位一起世袭的军权。
丧期一过,便念他接连失去一双儿女,免他在京触景生情,破格封了江南一块封地,遣去南方颐养天年。
废太子逼宫牵扯甚广,就连洛王亦被皇帝赐死。
转眼又是一年秋闱,皇帝借此清除朝堂,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朝廷。
第一场冬雪时,肖淑妃终于没挨过新年,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中病死在皇帝怀里。
刘舒是早产出生,身体也跟唐逸一般时常生病。
皇帝格外疼爱自己的长孙,命刘昭将儿子送进宫承欢膝下,由最好的太医看顾。
有皇帝疼爱,刘舒早产变了生辰,没人再提金秋龙子降生的箴言,却也无人胆敢议论皇长孙克母克亲的命格。
刘舒的降生虽然是大乾历史上最为晦暗的一段,但也确实随着他的降生,割掉了这个已然传承百年,腐朽大国的毒瘤。
刘烈之前命人报官自己府中一食客枉死,结果没等查出庞离死因,他怀疑的对象唐逸就先死了。
查案的官员在庞离曝尸的不远处发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认定为“真凶”。
又不等给洛王一个交代,刘烈便也死了。
这件事不了了之,而那只狐狸几经辗转竟然去到刘舒身边。
说来也奇怪,自从有了这只狐狸的陪伴,体弱多病的小皇孙身体竟然慢慢好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肖淑妃死后皇帝时常去往她的寝殿追思。
小皇孙健康茁壮的成长,皇帝却是一日日迅速衰老。
五年后,陈贵妃因为一场恶疾突然离世,紧接着皇帝封寒王为太子。
不出两月,皇帝驾崩,太子刘昭登皇帝位。
登基这一日,刘昭领着儿子前往祥宁侯的墓地。
刘舒通红着眼睛,“父皇,皇爷爷走了,父皇不难过吗?”
刘昭面容冷淡,“自然是难过的。”
刘舒问:“那为何父皇不哭?”
刘昭停下脚步,认真看向年幼的稚子,“有些眼泪是流在心里的。父皇不会与你皇爷爷一样,舒儿比父皇幸运。”
刘舒扁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可舒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怎么会比父皇幸运?”
刘昭将一炷香递进他软软小小的手中,“舒儿本来就没有母妃。”
刘舒张大眼睛,“没有?”
刘昭点头,“嗯,但舒儿有两位父亲。”
刘舒懵懂看向面前的墓碑,“舒儿听人讲过舅舅守卫平城的英勇事迹,可父皇从来不祭拜舅舅,为何今日带舒儿来?”
刘昭蹲下身,轻轻搂住儿子,“他不是你舅舅……是你父亲。”
五岁的刘舒并不懂自己父皇此刻声音中的哽咽,他举着香,恭恭敬敬跪在碑前行礼。
这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被封为皇太子。
刘舒与唐逸幼时长得极为相似。
但唐逸就像是一个禁忌,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没有人胆敢提起。
刘祁逼宫那日的目击者一个个守口如瓶,生怕走漏了当时的宫闱秘闻会被先帝或者当今灭口。
却是没人想到,皇帝登基的第一年,一次南下,居然带回一名男宠。
而那男宠的样貌,俨然与离世多年的祥宁侯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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