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实在不懂这小鱼人,自己对他态度明明那么恶劣,还黏糊糊地凑上来。到底哪点吸引他了?伏击过他不说,乜乜还给他下了毒现在都没解,但他呢,不仅不在意,反而特别爱凑到他们中间听他们说话。
“你真好看。”
“……”
这句话一出,暗戳戳偷听了许久的毛顺终于明白了阿光的行为原因。原来只是犯、花、痴了。这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拖沓的我。写不好剧情的我。谢谢依然有人点进来。
好困=x=
明天见
☆、八十五银票
你真好看。
桃桃被这直白的话语弄得又尴尬又心虚。看着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光脑袋,引得阿光眯起眼睛做享受状。
不对不对,不是犯花痴,是想妈妈了吧?
路途枯燥,毛顺就指着他们的反应在脑子上演各种伦理剧情片打发无聊了。
来的时候两百人,回的时候还不到五十,这样的损失,附姜已经可以预见回去之后会引起多大波澜。所以,尽管在安全的飞行法器上,他和其他护卫依然守在阿光周围,片刻不离。阿光抗议了好几次都无用,只好放弃,不过很快他就习惯了身边永远都有人的状态。
不愧是天生的王族,真容易习惯。毛顺可以确定自己绝对受不了这种随时被人监视的感觉。
出了北陆,快到万魔渊边界时,坐在船头一路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集贤散人终于开口喊了声:“阿垣。”
原本和庄天麟一起打坐到快睡着的毛顺听到师祖的声音一个激灵,睁眼就看到师父从三层翩然飞下,直落到飞船之下的地面上。
此刻他们正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似乎是一座田庄。入目是大片规划整齐的田地,田地四周分布着一些或大或小的屋舍,其间还有仓库型的建筑。大概是某个权贵富人家的私产。
“师父,您记的没错,据此向东五百里便是万魔渊。”
向垣落地之后不过几息就飞了回来,毛顺便听到这一句回复。
哎?师父被师祖派去探路了?怎么有徒孙不用?
毛顺和庄天麟作为师父的徒弟,好像什么忙也没帮上,探路这种事都由师父自己去了,不管庄天麟怎么想,反正毛顺是先心虚了。徒弟看到师父在忙活,自己却闲闲,自然无法心安理得。于是他自告奋勇提出以后可以让他负责探路。
结果向垣来了句:“你不认路。”
好像,好像也是哦……果然是没用的徒弟。毛顺不由讪讪。
担心受到魔力磁场影响,出现不可控的意外,集贤散人将飞船升高,预备快速通过这段地界。越高的地方,受地面影响越小。
“阿毛!那边热闹,好热闹!好多吃的!还有好玩的!”
阿黄在师父去探路时就偷偷下了船,然后赶在师父回来时一起回来。一回来就兴奋地凑到毛顺耳边和他嘀嘀咕咕。
大概因为几乎没有出过远门,阿黄一路都很兴奋,看到什么都好奇,在大峡谷的时候若不是被师父压着,大概早就闯了很多祸。
毛顺简直嫉妒起阿黄的隐遁技能,这一来一回竟然连师祖都没发现——等等,师祖怎么可能不知道,大灵士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或者根本懒得管他们。
“这是什么?”
阿黄脖子上多了件深红色的长布条,看着有点像红领巾。
“我看很多人脖子上都挂着这个,就拿了一条。”
“咳,咳咳!”突然一边的桃桃大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有甜甜的药,吃了就能好!等等我去拿!”阿光说着一改往日的慢吞吞,难得快速地奔向三层的房间。
感到脖子上被什么划过,然后一空,阿黄迅速回转身体,怒目瞪向那个“女强盗”,叫嚷:“干什么!阿毛你看她又抢东西了!”
红布条被桃桃抢走了。
“给她吧给她吧。”阿光又噔噔噔跑回来,拦在阿黄面前。
于是,阿黄更生气了。这两天阿光都不和他玩了,就因为这个长得根本不像“很厉害”的阵法师——“很厉害”是毛顺下的评语,不过阿黄明显无法理解,长得那么瘦,两条腿加一起也没他一条腿壮,哪里厉害了!
“这是、这是女人家用的……反正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怎么能挂脖子!还说我,你还是小偷呢,不问自取不就是偷吗?”
看到桃桃的反应,又再次看向被她抓在手里的东西,毛顺心里诡异地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来自信息轰炸时代的脑子“叮”的一下,嘴里不由自主念出几个字:“不会是女人每个月……”
“闭嘴。”
好吧。毛顺挠挠头,忍不住暗暗为自己的联想点赞,转眼却接收到庄天麟微妙的一瞥。那目光中蕴含的意思他居然看懂了,大概是:你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是什么?
……
不过之后桃桃自己却又不确定了。因为那布条里夹着一样东西——银票。
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虽然大概由于浸过水有些损毁,但上面还能依稀辨认出存储时间,兑换票号等文字,当然,毛顺只认出上面最大的两个字,大概是票号名字吧。
若不是桃桃认出了银票,他都不知道这就是四方界凡人所用的钱。一千两,应该挺多的吧?
“当然多了,普通的一家五口一辈子都够用了。”
桃桃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很不好。
“阿黄,那你该还回去,人家要是发现了会哭的,那么多钱呢。”
“咦,船怎么不走了?”一直在状况外的阿光趴在栏杆上看了看,疑惑地问道。
不知何时起,飞船停了,而他们都没发现。
随时护在阿光周围的附姜上前解释道:“是这样的,集贤散人貌似遇到了故友,有些事情要处理,大概要等上一个时辰才能出发。”
天助我也。
“一起下去吧!反正呆船上也没什么事,不无聊吗?”
心痒难耐的毛顺早就想下船去看看了,这飞船虽然又快又稳,但因为升得太高,什么景色也看不到,由于识海刚刚恢复还有些不稳定,就算打坐入定也静不下心,他几乎快要和每一个鱼人护卫交上朋友了——闲的。
一本正经地跟师父报备了一下银票之事,不出意外得到了准许,毛顺就和阿黄下了船——庄天麟并没有被他说动一起跟来。
阿黄所说的热闹还真的挺热闹。最多不过百人的田庄,处处张灯结彩,小孩子在田间地头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洒遍了四野。不远处的山路上还有络绎不绝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人。
整个田庄似乎有什么喜事。毛顺有点好奇这里的喜事是怎么样的,不过首先——
“你从哪里拿的这东西?”
得赶紧把银票还回去才行,最好不知不觉。主要是怕这里的人太脆弱,发现丢了钱会想不开。
幸亏阿黄的认路能力不错,并不像阿光那么迷糊。他们避着来来往往的人,悄悄来到一座还算ji,ng致的小房子外面。
很好,主人似乎正好不在家,应该没发现银票差点丢了。
等阿黄将那个红布条放回到屋檐下的晾衣杆上,他们准备再悄悄地离开。
刚跳出院墙,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此地的热闹,就听阿黄小声在耳边叫起来:“阿毛阿毛!你看那个人肚子里在发光哎!”
闻言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肚子发光的人。那是个面目黝黑身材ji,ng壮的中年人,被众人围在中间,脸上满是无措。虽然胸前挂了朵大红花,从肚子透出来的光却丝毫没有被掩盖。
“不会是妖怪吧?”
“啊?”
阿黄自然不懂。所以毛顺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习惯性发散思维而已。
他们偷偷跟在众人后头,靠着障眼法一路跟到了貌似祠堂的地方。然后发现祠堂门前还有另一群人。一样有一个胸前戴大红花肚子发光的中年男人。不过这个看上去年纪更大些,面庞普通,个子挺高。
两群人汇聚到一起后,戴红花的两个男人被簇拥着站到祠堂大门前,面向远处官道的方向。
这些人虽然个个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笑,但彼此之间却不交谈,而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脖子上则都挂着红丝带——就和阿黄说的一样。
什么习俗么?
哎?等等!
看着看着,毛顺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这不是两个男人要成亲吧?哎哎??
莫名有些激动期待,于是兴奋地继续观望。
只听一声锣响,两串放好的鞭炮被立刻点燃,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有人喊了
声:“吉时到——”
要拜天地送入洞房了吗!毛顺暗戳戳想。
可是接下来就看不懂了。
吉时喊完了之后,现场莫名安静得落针可闻。只见众人都拉长了脖子,眼巴巴望向隔了几座房舍和一大片田埂的官道。
等什么呢?
毛顺和阿黄也跟着看向那边,但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修士眼力远,他直接看出了十里外也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零星几个农人模样的扛着农具闲闲地走着。
到底等什么呢?
“来了!”
“那几个黑点就是吗?”
“是吧?”
“不对吧,那好像是狗啊。”
“……”
非常轻的几句窃窃私语传入耳朵,毛顺却抬起了头。
熟悉的残光闪过,那是同类修士的气息。
果然,祠堂屋顶之上驻足了一个修士。毛顺下意识将自己伪装得更隐蔽了些,力保不被发现。不过,那修士感觉修为比他低,应该不用担心这点。
到了这时候,再笨他也知道不是两个男人成亲那么简单了。
众人终于发现屋顶上的人,忙慌慌地齐齐跪了下来,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原本跑来跳去的小孩子也被各自的家长强压在自己怀里,保证他们不会出声乱动。
毛顺眼尖地注意到屋顶修士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而后用内劲发了一声,成功唬了众人一跳,在大家都抬起头时,以一种“轻飘飘”的姿势跳了下来。
这逼装的……毛顺抽了抽嘴角。
“此次入城他们若过了,自然与你们成了云泥之别,以后也不会再回来,若不过三日后便能回来。就这样吧。”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就提上那两个红花男“飞”走了。这干脆利落又仙气十足的举动,引得在场之人又是一阵哗然,有茫茫然的,有不停磕头的,还有哭喊着“孩他爹”“我的柱子”的……
一直偷窥的毛顺自然知道那根本不是灵士才会的御空术,而是借用了一件看不见的飞行法器。
所以,这是哪个修真门派来凡人地界收弟子了?肚子发光难道就代表是蕴灵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八十六蕴灵体
集贤散人的“故友”寒云庆就是为了蕴灵体而来。
这些蕴灵体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在一片小范围的凡人聚集区出现的比例不小,而且还在不断出现新的。
作为附近几个修真小门派之一,他们庆云派自然也想吸收一些新鲜血液,而且再多也不嫌多。怕被人抢先,身为掌门的他甚至亲自来收人,结果还是被截胡了好几次。
正在心灰意冷间,偶然认出集贤散人的飞船,于是上来攀谈。
寒云庆来自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庆云派,门派名字还是其祖父生前起的,发展了几十年,门下弟子依然连一百五十个都不到,甚至长老院都没有,掌门就是最高级别的修士,但修为也还不到灵士期,堪堪在修徒往灵士的艰难过渡中。
最近因他所在的这片凡人城镇中出现一些蕴灵体,引得左近的一些修真门派及家族都蠢蠢欲动,到处出现抢人头,收弟子的风潮,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地加入了其中。
为保证成功率,他都没敢派自己徒弟,而是自己亲身过来。结果,还是抢不过别人。
此处的田庄原先的确是某权贵的私产,但后来那权贵一家没落,田产全部被充公,如今早已经成了据此十几里外的小城“绿城”最新开发的城外新村。这个新村的出现,主要是为了安置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的家眷。久而久之,倒也发展得像模像样,各项功能逐渐完善,越来越接近一个成熟的小村落。
不过,若不是村里刚刚出现了蕴灵体,本不会有多少人关注这里。寒云庆也是为此而来,结果还是来晚一步,那两个蕴灵体早几天就被别的门派先定下了,听说今天就会来接人去测试。
但他不甘心还是想来看看,当看到集贤散人的飞船时,真是相当惊讶。
想当年,他的祖父曾有幸见过集贤散人与两个上古大妖大战的场面,虽然那场战斗的结果间接牵连到过路的祖父,甚至导致他丧了命,但毕竟只是因为自己误闯造成,与集贤散人无关,祖父哀叹了一把时也命也,只拜托集贤散人将被他藏在附近才十岁的小孙子寒云庆送回家,就坦然咽气了。
然而集贤散人却还是为此自责不已,不仅将寒云庆送回家,还留下很多除三册基本功法之外少见的各类实用型通用型秘籍和诸多法器宝具,使得寒云庆靠着这些东西,在父母双亡之后,依然将一个一无所有的小门派慢慢发展起来。
时隔三十年再次见到这位大灵士,寒云庆实在激动难掩。四十好几的他仿佛瞬间回到了当年,不过还是按捺着复杂的情绪将最近发生的事说来,这么幸运遇到集贤散人,若能解惑一二就更好了。
集贤散人听完寒云庆所说,不由得深思起来。最近沉寂已久的魔族突然侵袭凡人,现在凡人地界又频频出现蕴灵体,这类状况都不同寻常,所以,大概有他所不知道的变故发生了。
他虽然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四方界出了什么变数,却也知道,这份怀疑很难被佐证。如今知晓的信息还太少,无法拼凑出什么靠谱的猜测。
毛顺回到船上,发现飞船还要继续停一会儿的样子,就忍不住和大家分享起自己的见闻来。
他和阿黄两个互相配合说得有趣,其他人听得热闹,几个年纪不大的鱼人护卫都被吸引了。他们第一次出门,从未见过凡人中的蕴灵体什么样,听说肚子会发光都感到很新奇。难道是像鱼人们怀孕的时候那样吗?
“不可能!这么小的村子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出现两个蕴灵体?”桃桃以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做对比,认为不可信,是毛顺夸大了。
毛顺这就不爱听了,只是说事实,又不是故意哗众取宠,凭什么胡乱质疑他。
这回乜乜倒是也站在毛顺一边,还补充了自己的见闻:“其实不止这种小村子,前阵子,就是小鱼仔……呃,阿光他们没来之前,桃桃你说要回家一趟的那几天,我们碰到过一些流民。那些人的家乡被大水冲了,要赶往其他城镇谋生,他们中也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后来被不止哪来的修士给带走了,走的时候哭得那个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难看。那应该也是蕴灵体吧?虽然我看不出来。”
“咦,桃桃你家在哪儿?不用回家吗?”关注点迥异的阿光却在这时候cha嘴。
“……”
桃桃习惯性摸了摸那个光脑壳,阿光就乖乖闭嘴了,看得阿黄又是呼呼地鼻孔喷气,忍不住撵了桃桃一把,不过立刻被阿光撵回来,于是两个小家子又缠到了一起。
众人见怪不怪,不管他们,继续八卦。
“蕴灵体本来不是很罕见吗?人口多的城市都不定能出现几个,现在怎么跟杂草一样遍地都是了?”
毛顺随口问向一旁沉默的庄天麟,想让他也参与讨论,却见庄天麟学着他平时的那样,摊了摊手。
……真是破坏人设。
他们这些一知半解的聊得再多也没得出什么结论,自然很快就进行不下去了,不过通过这些交谈,乜乜他们和毛顺倒是感觉又亲近熟悉了一些。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才能这么容易化敌为友。
毛顺中途发现飞船又启动了,不过速度却不如之前那么快。他立刻敏感地意识到集贤散人似乎不见了,然后就被庄天麟提醒现在c,ao控飞船的的确换成了他们的师父向垣。
“师祖去哪了?”毛顺避开其他人,小声问。
“跟着那个叫寒云庆的家伙走了。”庄天麟也小小声。
“你怎么知道?”
庄天麟却只回给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行行行,你神巫大人法力高强。毛顺撇嘴不屑。
不过刚启程了没一会儿,飞船又停了。
“师父,怎么了?”毛顺靠近船头,问向临风而立一身仙气的师父。
只见师父缓缓转过头,眉头都不皱一下,淡定地吐出俩字:“坏了。”
“……”
原来集贤散人匆忙间将飞船交给向垣,却没考虑到向垣和他的差异。虽然向垣如今的修为及灵识强度都不错,但这飞船毕竟是集贤散人伴身多年的私人法器,只差一点就要产生器灵,说是半开了灵智近乎ji,ng怪都可以。因此,就算是被主人亲传弟子接手,一时间还是不能完全适应,这不,走了一会儿察觉到主人不在就闹起了小脾气。
“那就停下来休整一下吧。”
除了这飞船,向垣并没有另外可容纳那么多人一起乘坐的飞行法器。于是,众人都下了船,选了一处还算合适的洞窟,打算暂且停留一夜。
向垣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有些烦恼。这飞船耍脾气不说,现在还不愿意变小让他收回来。可怎么办呢?若只认集贤散人一人,难道就让它这么大咧咧停在这荒郊野外?也太过显眼了些。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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