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不忠。玩物,不守本分……”仿佛刚刚发怒的完全是另一个人,万俟向远把玩着手里瓷瓶,轻着声音说道:“今日你师父来了,恰好救我一命。跟他走可好?想必他断不会容我伤你一分一毫。”
“属下生死只认主人一人,主人若是厌了,就处死属下罢。”衍墨慢慢直起身子,心里竟平静许多。死士或玩物,自他示忠那日起,哪个不是早已设想过的……
主与从。
不娶妻纳妾、一生一人的承诺,他感激,甚至也曾窃喜过。但却从未真想要眼前的人去兑现。他没有那种权力,也不敢生出那份奢望。
现下,更是再无资格……
“那就做个玩物。”一如往日的誓言种种,在最初听闻时,万俟向远仍旧揪疼了心。只是很快,那些心疼就被别的情绪所代替。
衍墨低下头,膝行过去,在榻上之人伸出手时,顺从地前倾了身子。没有任何戒备与质疑,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
“属下知错。”
“侍人留武艺无用。”将人割得血肉模糊的话语依然在继续,万俟向远垂指一划,微微汗湿的衣带、裤带立刻在精纯内力下应声而断。
“是……”隐隐的,声音里夹着一丝颤抖,衍墨闭起眼,默默周身大穴亮于万俟向远伸手可及之处。
然后……令人绝望的痛苦没有到来,只是唇上微凉,被塞进个瓷瓶瓶口。
是问柳,他认得。
“舔湿了,过会儿才好受。”看着眼前的人张嘴吞咽,直至半瓶药物尽数服下,万俟向远丝毫没有生出半分愉悦。他在气,气眼前的人,也气他自己。
也或许,有一丝心疼……
依然是顺从,衍墨依着话里说的,伸出舌,一点一点舔湿冰凉的长圆瓷瓶。
旖旎的药香沁满喉腔,勾起许多回忆。
只是过往那些珍视与疼惜,在现下这种情境里想起,平平增添出酸涩与折磨……
正文君是自可留71
“脱光了,趴着。”冲屋内桌子抬抬下巴,万俟向远冷眼看向脸上渐渐漫起红晕的人。
阴沉的声音像一把刀子,每个字都见血见肉,衍墨闭闭眼,膝行着往桌边移去。
“哑巴了?”一声训斥冲出喉咙,万俟向远忽然前踏一步,狠狠踩住地上挪动着的小腿。
“唔――是……”锐痛传来的第一瞬,衍墨便停住身子,一动不动跪在原地。他想移开些,却不想抽倒身后的人。即便,小腿骨疼得欲要断裂……
碾踩仍然在继续,直到确认再用力就会弄断骨头,万俟向远才停下。满心的信任换回无情背叛,眼前人的沉默,毫无疑问被理解成一种嘲笑。
衣带早已被扯断,经这一番折腾更是无遮无拦,衍墨垂头将半卡在膝弯的裤子褪去,还不等再作动作,就被一道力气掼得撞上檀木圆桌。
“呃――!”肋骨断裂的声音很轻,混在猛烈撞击声中毫不起眼,以致这房间里……只有感受到疼痛的那个人才知晓。
“主人性命……比属下的重要。”与曾经经受的许多折磨比起来,现下这些还远还不足夺走神志,衍墨俯低身子趴伏在檀木桌上,声音十分压抑。
“哼。”怒气不消反增,万俟向远一手将人按住,一手将长圆白瓷药瓶顶上眼前隐约可见的穴口。“所以?”
明知此时说这些只会惹来折磨,衍墨也依然不肯停下。好听的话,他不会说,他只是想要身后的人知道些什么……
“属下即便死,也不想要主人伤到一分一毫。”
这就是解释?沉闷地怒意里徒然混进杀气,万俟向远不再言语,手上动作快得一气而成,待再看时,药瓶早已不见,只余瑟缩颤抖的渗血穴口。
沉重的吸气声震得空气也在微颤,衍墨闭上眼,让前额抵上桌子,泄走些许力气。背后,衣料摩擦声音很细微,却刺得人耳发疼。
方才的推进,几乎用了最伤人的力度与方式。血不断渗出来,形成一道不断延长的红线。掌下的身体在发抖,恐惧或者别的,总之……未能激起该有的怜惜。万俟向远冷眼以对,无声解开裤带将自己毫无反应的下身抵过去。
终于,还是……衍墨苦涩地笑笑,将身子往不会包容任何人的桌子上埋了埋。
疼……
不是身后,而是左肋的下面。一揪一揪,压迫得人喘息不能。
“属下忘了本分。”颤抖像是泄闸的洪水,一次过后,便无止无尽。那许多些纵容与珍视,让他产生疑惑,摇摆,奢望,渐渐忘记本分……
那个计划的开始,带着胆怯、恐惧,与一丝小小的仪仗与……信任。
他说不清那是何种信任,也不知究竟算不算信任。他只知道……他在卑劣地期盼与奢求。奢求一份主人不会给予死士,相守之人却会互相给予的原谅。
但,漏算了曾云秋……
“那就记住本分。”冷漠声音之后,是无情的刺入。没有停顿,没有安抚……万俟向远落手掐住身前人后颈,穿刺一刻不停地开始。
折磨、报复,将两人缓和的最后机会湮灭。
“是。”被塞入体内异物不再冰冷,一次次被推向更深处。很疼,也很清晰。能驱散漫天的悔恨与苦涩。衍墨安静地伏低身子,一动不动。慢慢感觉着进出身体的硬物渐渐涨大。
身子……只是有些燥热,而非不可忍受的渴求。比起客栈中那次……显得微不足道。
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若非放任自己情动,他控制得住。
即便服下整整半瓶……
这些,都是死士该有的本分,也是过去他忘记的那些……
无关愤怒与烦躁,反复的摩擦总能带起快感。万俟向远双手抓住紧紧绷起的精实腰肢,粗暴地顶刺、□,血色渐渐模糊了交合处,显得有些令人作呕。
毫无感情的贯穿不知持续了多久,预想中的渴求呻吟与痛苦求饶没有出现。万俟向远不解,但也不会停下。
不肯喊疼,便是疼得还不够……
“啾――啾啾――”
无忧的雀儿轻轻跳窜,枝上、树下,鸣叫得天色渐渐明起,院外走动声阵阵。
“少阁主……”萦香站在院子里犹豫良久,才轻轻出声。
“备水。”屋里传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好似得到解脱,萦香一刻不停转身向院外走去。屋里的声响,她能分辨出,浓重的血腥,她也不会不识。
“唔――”早已疼至麻木的□突然一空,衍墨立刻失去支撑跪倒在地上。
被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色扎疼了眼睛,万俟向远侧过身,不欲再见。
“嚓――嚓――”
膝盖的挪移已经变为拖动,衍墨借由手臂撑助跪行到门边,又拿起干净巾帕浸进盆里搅湿,然后才艰难膝行回去。
“属下服侍主人。”尚未疲软的器物微微硬着,原本颜色不复得见,触目只是粘腻血腥。衍墨将手抬得靠近些,得到允许之前未敢擅自动手。
今非昔比,他想留下,就得……守本分。
“用嘴。”冰冷的两字失了控制,就连万俟向远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种命令。
伤与辱,早就习以为常,但偏偏又会因为来自某些人而格外疼痛……
衍墨再挪前一些,张嘴凑过去。
“滚出去!”颤抖的唇舌贴上的前一刻,万俟向远怒吼一声,忍耐许久,才没有一脚将人踢飞。他生气,可是又找不到发泄途径。
“是。”还是膝行着,衍墨挪动到门边,推开门,又往院里移动去。
一寸一寸,石子硌破膝盖,被涂抹上一层猩红……
会会儿工夫,萦香带着两名下人手提热水走来。
“……你们先回去。”萦香迈进院子,瞪着院里满腿血污,只着一件上衣的人怔神甚久,才记得要出声赶人。
“是。”两人莫名瞧眼停在院门口不前的人,点点头,放下水桶转身走远。
早些时候,钟衡带着一身血腥气从刑房里离开时,找过萦香。
说的人模模糊糊不知所云,听得人朦朦胧胧没有在意。直到院里一切呈现眼前……
萦香将水桶提进院子,分两次才全部送进屋内。
“奴婢服侍少阁主沐浴。”竭尽所能不去在意地上血迹,萦香恭敬站在浴桶旁边。
“不必。”
话里的厌恶与不耐一点不经掩饰,萦香一惊,立刻躬身退下。
目不斜视,走出院子,只为给跪在院里的人留一丝尊重。她不知院里的人做下什么惹来这般对待与愤怒,但那人偶然注视里的爱慕她却看得清楚,或许身居高位的人难以觉察,但同为下人的她,没有漏过一丝一毫。
东阁里出来的死士,竟也会……
――正殿。
空荡的正殿里只有两人,坐着喝茶的万俟向远,站着等待的钟衡。
静坐许久,万俟向远还是开了口:“问出来了?”
得到许可,钟衡迈前一步,谨慎摘选着用词开始回报:“回少阁主,用刑前就已经招了。是陌寒公子的人,事关细作一事,且与芙焉有所牵连。”
“只留性命。”没有如钟衡料想的详问下去,万俟向远落下手中茶盏,望着殿外朦朦天色开始出神。
“是。”本该仁慈至极的吩咐因多出一个“只”字而显得尤为残忍,钟衡望眼神游物外的人,悄声退下去。
轻飘飘,天上落起雨。渐渐,又大了些,坠得瓦当叮叮咚咚。
春秋就是这般,雨说来就来……
漫漫回廊,九曲十转。待从那头走到这头,天上已经暗雷滚滚,大雨瓢泼而下。
万俟向远一路走得恍惚,临近门口时停了一会儿,却没有转看向跪在角落里的人。
若是看了,怕是会立刻将人护进怀里。
那地上的血……早已积成一滩。经着雨水冲刷,好似没完一样从腿根蜿蜒流下。
“轰隆隆――”
关门声被隐在一道雷鸣里,万俟向远坐到桌边坐下,拿起一本书,强迫自己看进去。
午膳,晚膳……
院里的一切好似都凝固了,唯独雷鸣与暴雨不肯消停。响得人心中空旷不安。
萦香低头收拾起碗筷,嗫嚅数次,才硬着头皮开口:“少阁主,衍侍……”
“滚出去!”一语牵起愤怒,万俟向远厉喝一声,从椅子上站起。
“是……奴婢告退。”萦香咬着唇,推门走了出去。这次不再目不斜视,因为没有必要……
院里的人,早已晕倒过去……
……
“咳――咳咳――”朦胧中,衍墨被水呛醒。待到晕涨头脑清醒过来,他才发觉自己正伏在地上,雨水已经积起一层厚度,左腹断裂的的肋骨也给压得隐隐作疼。
屋里的人,该是睡了罢……
静静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窗扇许久,衍墨才撑起身子跪回去。体内未取出的东西,也因为这一身体移动而扯出更多血液。
“轰隆――轰隆轰隆――”滚滚雷鸣卷天而至,硬是将漆漆黑夜搅得安宁不得。
雨,一刻没有停歇。天边,微微露出鱼肚白……
不知何时开始,眼睛变得越发难以睁开,许是因为雨又大了,许是因为没了力气。
冰冷的雨点中,衍墨在悄悄心里念想起屋里人过往的温柔对待。不是想要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能驱走一丝寒意。
雨夜里,着实冷得厉害……
明明已经暮春……
为何还会这般……
正文君是自可留72
约摸五、六年前,万俟向远住的院子在迟水殿最中心位置。后来为着与外联系而不被人发现,挪到个清静位置,平日里甚少有下人经过。
当然,这也是曾云秋能轻易潜入的原因。
“钟侍卫,你要做什么?”玉臂轻抬,萦香毫不客气将人拦下。
自早上往院里送完早膳,她就没从回廊里离开过。为的,就是拦住想往里面去的人。
“……少阁主不在院里?”钟衡大为不解,这雷雨连连的天……竟然有人坐在回廊里“守门”?
“少阁主在休息,钟侍卫若有事就告诉我罢。”逾越就逾越,萦香回得理直气壮。院里那般……怎能让人看去。
能在那院里服侍的人,岂会不知分寸?钟衡思考片刻,最终没有硬闯。
“萦香姑娘,这可是少阁主吩咐下的?”
“是。”明知不该说,明知说了眼前的人不会信,萦香还是坚决回答着。说是女子心细也罢,重感情也罢,他还真就见不得那般辱人法子。
“……劳烦萦香姑娘代为回报,阁主现身于永荆回往路上,不日即归。”钟衡说得平静,好似真地信了一般,就连转身离开时,也没有往院门口处打量。
能从一个侍女到现今地位,哪不会不知轻重,且往日里还是个精明又伶俐的……既然使她说出将罪责全部揽于自身的话,那院子……恐怕是真进不得了。
并未像钟衡想得立刻进去回报,萦香见人走远,便又坐回去,闲闲用手支着下巴。心里隐隐不安,但一点未有后悔。
祸既已经闯下,干脆就留到送午膳时再一起进去……
忽然,“嘭――”
回廊里,萦香闻声站起,犹豫再三,还是提前走进院子。
“少阁主,奴婢萦香,有事回报。”
“进来。”
做得守礼恭谨样子,萦香推门走进。
“少阁主,阁外传回消息,道阁主现身于永荆回往路上,不日即归。”
“钟衡回报的?他人呢?”动的什么心思万俟向远岂会不明晓,被暴雨浇灭的怒火再一次莫名燃起。
“钟侍卫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萦香代为回报。”屋里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萦香暗里握住拳,答得毫不心虚。
哼……
怒意一收,万俟向远抿口冒着白雾的热茶,淡淡开口:“让钟衡来见我。”
整治人的法子,他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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