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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时候到了将人带回。钟衡,你可觉得曾云秋一事太过轻饶衍墨?”

“少阁主如何行事,定有道理在其中,钟衡唯少阁主命令是从。”也算是句诚心话,钟衡躬身一礼,同时消了谏言晚些再将人带回的打算。

“叫谭恒去院里候着,你去将东阁异常之事传消息给庆问。”

“是,属下立刻去办。”见负手而立的人明显心情不佳,钟衡再一行礼,悄声消失在夜色中。

东阁之大,远非一眼尽瞻。万俟向远走走停停,进了处临近的小园。

当年玲儿之死,与他一直是个心结。

越发愤恨当时的无力与无能,便越发对掌控下寒莞蟮募苹执念起来。

一经就是数年……

而如今,那份愤恨竟再次浮现。无力与无能犹如磐石一样,压在人胸口,使人连喘息都觉得费力。

“远儿。”

时间渐逝,更深夜静。

蓦地一个声音出现在夜里,万俟向远惊异一动,立刻散去本能戒备。

“父亲出关了?”

“嗯。”好似在思考万俟向远为何深夜在园里发楞,万俟易站立良久,才继续:“正好,有事要与你商议。既今日遇到,就不拖至明日。随我去伏青殿。”

去了伏青殿,东阁里的人怎么办!竭力咽下欲要出口的拒绝,万俟向远暗中咬紧牙,从园中石凳上站起。

“是。”

忍。最多再有三月……

只是,不知牢房中的人……

――刑堂牢房。

不管是按侍人规矩行事,还是按下人规矩行事,只要未正式从死士名册上抹去姓名,规矩依旧要守。

两名年轻侍卫将衍墨带进刑堂牢房,很快就不声不响离开了。

死士受刑从不捆束。是规矩,也是保命之道。

挣扎……便是借个胆子,也没人敢。

将上身衣服褪下,衍墨面墙低头而跪,一如过去经常做的……

说不恐惧是假的,每每进入这里,便是毫无理智可言的痛苦、折磨,无止无尽……

深呼口气,衍墨低头看看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总算找回些平静。

青的,是那夜留下的指印。带着愤怒,便重得几日不消。

紫的,是几个时辰前才被咬出的。个个见血,却都避开敏感之处,并不十分疼。

想及那皱眉不忍下口的人,衍墨嘴角一弯,多出几分轻松。

不过是些皮肉之苦,那人……总是会来的。

――伏青殿。

衣衫微皱,蒙着一层尘。万俟易显然非是出关,而是刚刚赶路回到阁里。

衣衫尚不及换下,应是刚刚回阁才对。衍行竟没一同回来?万俟向远暗一皱眉,却不敢将疑惑表露丝毫。

“父亲找孩儿何事?”

极为少有的,万俟易放纵自己斜靠在椅背上,露出浓重疲色。

“你与陌寒,也是娶妻纳妾的年龄了。私下可有中意之人?”

不问前段时日为何外出不归,……竟就问这些?

“孩儿殿中尚有几个侍寝之人。娶妻纳妾,还未做过打算。”

“婚娶之事,不易太过拖后。书剑山庄乔庄主乔翟长女乔浣月与京城宰相罗青次女罗秀虞……都是不错。”万俟易拿起侍女送上的热茶,无甚精神地喝了口,“明日你就与陌寒一同动身,一人去书剑山庄,一人去京城。”

“父亲?”万俟向远先是一惊,随后又抓住话中玄机。这哪里是商议婚娶大事?分明是拉拢权势!

“不必多说。夜已深,我就不再叫陌寒过来。你去告知他。”似是疲惫不堪,又或是无心再说,万俟易摆摆手,起身便要走出殿外。最终,又在门口一停,“陌寒脾性急些,你去京城。若无意外……定下婚娶之事,两月后迎娶罗宰相之女。至于迟水殿中侍寝之人,随你安置。”

正文君是自可留77

“是,孩儿明白。”现在无论什么,都不及赶去东阁救人要紧,万俟向远点头一应,半句也不质疑。

……

“呲――”

“唔……”

些微脱力的沉闷声音响在阴森的牢房里,衍墨仰起头,死命忍下即将破口而出的惨叫。

死士受刑,喊叫却绝对不能。

“啧,救石秀那回……还当是个多有骨气的,原来也就是个□!”拿着烙铁的男人站在衍墨身后,满嘴猥亵之语。

百般算计,却漏算东阁里行刑的换了人!

剧疼过后,衍墨闭眼缓了口气,半点不理会说话的人。

“张腿伺候人的去伺候张腿伺候人的?呸!贱玩意!”男人一脸狰狞,从旁边桶里抓起把盐末就往新烙出的血印子上按去。

“呃――”终于没忍住,衍墨身子一晃,险些倒在地上。现下,他也只能盼着先前扔进炭火里的药物快些奏效,否则弄出一身血污,还如何去换牢房看守的衣服?

“当年那嚣张劲儿呢?妈的!恶心人的□!”想想实在不解恨,男人又从炭火上拿起烙铁,狠劲按上衍墨腿根内侧。“真当伺候了少阁主就了不起了?!今天老子让你长长记性!”

此处不比别处,衍墨攥紧手指,几乎拼尽所有气力,才没有嘶喊出声!

疼,却远没有以往的绝望、恐惧。

闭眼吸口气,衍墨将听进耳里的话全部摒之脑后。

那人,他信。至于旁人说的,他毫无兴趣听闻!

“啐!今日起得早,等我睡一觉起来,再和你玩!”男人扔下手里烙铁,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皮,甩上牢门就往外面走去。

牢里,瞬间陷入安静,衍墨也不着急,只是静静跪着,约摸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站起来。

低头看看身上渗血的烙伤,衍墨不禁皱起眉。若这样出去将看守之人的衣服穿上,岂不是不打自招!

但东阁牢房中,除去刑具哪里还有其他?

冷静将牢房环顾一周,衍墨最终走到装着盐末的木桶前,伸手便抓起一把,眼睛眨也不眨地往伤口上抹去。顷刻,几乎能将人撕成两半的漫天剧痛席卷来!

沉重而压抑的粗重喘息回荡在寂静的地牢里,衍墨默默等着疼痛散去,才小心拿起地上衣衫,抽出缝在布边的铁签,捅鼓半天,终于把牢门上的沉淀铁锁弄开。

刑堂虽临近禁地,但也有些距离,其中难保不会遇上人,是以若直接这样出去绝对不可。

一路谨慎而行,最终在刑堂牢房出口寻见昏睡过去的看守。衍墨小心将人藏进一间牢房,又把他身上衣服扒下,穿至自己身上。检查无误,才往外走出。

路上,果然预见两个巡值侍卫,两人打量几眼,也就擦肩而过。衍墨暗地松口气,终于顺利进入东阁禁地。

禁地唯阁主与东阁管事可以进入,因此里面究竟何种布局,衍墨并不得知。但时间又偏偏十分紧迫,一旦拖得过久,伤口渗出的血水就会沾上牢房守卫的衣服,到时根本无法摆脱嫌疑。

阁主一代一代换过,阁里名册多得根本无从下手,整个禁地之中光书阁就有九座!

悄声从第二间书阁窗中翻出,衍墨抹去额上汗水,眉头越发锁死。

整整九座书阁,如此找下去根本难有所获!

九……九宫列序!

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衍墨就迅速朝着其中一个翻进,脑内奇门遁甲阵法一类也齐齐涌现。

不去理会陈列满满的名册,衍墨在九宫首位的书阁里细密查找一番,终于发现一处别于其他书阁地方。

着力在将看似寻常的雕饰按下,墙面果然生出变化,但……却不是密室一类,只是一个瓦片大的方形阁洞。

心底溢出几分不安,衍墨粗略辨认未抹毒物之后,就将手进去探摸。

原来,出现的并非存物阁洞,而是一个九宫列序的机关。

于旁人或许难以明晓,但于邱平壑的徒弟来说……实在不是难事。

伸指依照九宫顺序挨个按下格孔底部机簧,身后书架立刻轰隆作响,慢慢偏离开原来位置。地上,随之出现一个深入地下的幽森暗道。

衍墨闭眼一静神,立刻便走进暗道中。

即便是虎穴,他也得入。

暗道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此时倘若遇到什么机关,根本避无可避。衍墨慢慢往里走着,直至暗道尽头,也未迎来什么夺命之物。

但就当他松神准备往正前方密室所在走去时,脚下忽然止住!

移回将要踩实的脚掌,衍墨小心蹲下身,伸手在地面上一点一点摸索起来。

地下,几乎是严丝合缝的石板拼砌,但前处几块响声空洞,显然是处机关,底下备的必是夺命暗器!否则也不会安置在此种位置……

即便空手而归,也不会遭到责备。但越是这般,他越不可能空着手回去!

此时要的,绝非只有搏命心思。不说尸首留在这里会如何,单只要触动机关……迟水殿就难以逃脱干系。

凝神沉静一刻,衍墨极谨慎地跪在机关石板略后的位置,小心以指试探、敲碰着地面,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紧张与焦虑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手掌触到了一个石门!

抬手抹去额上流个不止的汗水,衍墨支起已经快要麻木的膝盖,对着石门小心推了几次。

打不开?

密室……难道和益静园中密室用的同种机关?

抱着姑且一试的打算,衍墨再次推了一把。门,竟开了!

未有扑面而来的暗器,也没有任何毒物相迎,密室中幽幽镶着几颗夜明珠。

衍墨不敢大意,确认数次,才真正走进。

室中东西并不十分多,一个陈旧木架,一个暗木箱子……但架上、箱中,几乎每样东西,都缀着三个点阵标记。

一分熟悉感在脑中无限穿梭,可苦苦回想,却又得不出结果,无奈只带暂时不管。

但下个从箱中摸出的的东西,却让衍墨手掌颤抖起来!赫逐清三字像盆清凉冷水,瞬间浇灭之前的焦虑与紧张,甚至……带着让人难以压抑的亢奋。

触手微凉的竹筒只有手掌长,却同样……缀着三个点。但这次,即便室内光亮不足以清标记颜色,衍墨也已明明晓晓。

朱色。

淖水城中,他在收拾万俟向远衣衫时发现过,季被劫那次,赫逐清留下的。

看来,赫逐清并不是真与寒烟教无关。

不再去想其中关联,衍墨转过身,去木架上寻找。

最后,在架子底层木板反面的暗层里找出一个有些年头的名册。

无一例外都是些人名,且已是死人,其中几个甚至是经他手而亡。

末了,写着字的最后一页上,整齐列着五十几个人的名字。明显是书写不久,墨香翻纸仍然可闻。

借着幽光仔细将人名记进脑中,衍墨迅速把密室里物品恢复原样,然后合上石门,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轻松出了密道……

刑堂,牢房。从未有一次,来到这里竟是安心的感觉。衍墨闭眼松了气,咬牙伸手将腿根处还未被血融掉的盐末扣下来,生生抹进了嘴里。

苦涩,咸腥,然后顺喉而下。

绝不能留下任何令人起疑的地方。

……

避开阁内值守侍卫,万俟向远一路向着东阁所在位置急掠而去。但此时时间……经万俟易一番“商议”,已比视线约定的晚了将近半个时辰。

东阁殿门口,两个侍卫恭敬一礼,上前询问:“拜见少阁主,不知少阁主深夜前……”

“让开。”努力将声音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万俟向远径直往里面走去,不偏不斜,位置冲的正是东阁刑堂。

“少阁主。”刑堂门口,代为管事男人显然也是刚刚赶来。

“人,我带回去自己教训。”无论说什么,日后传出去都会成为笑话,万俟向远反而不再顾忌。

“是。”男人往旁边一让,刚准备出言令跟来的侍卫进去将人带出,就见万俟向远直直走进地牢。

“妈的,贱□!骨头倒是硬!”

还未靠近,万俟向远就被传入耳中的羞辱之语激得滔天怒起。

“够了。”急步止于牢房前,万俟向远几乎用尽所有理智,才没有将拿着烙铁就要往衍墨身上烙去的男人一掌废掉。

“少、少阁主。”牢里男人见之一慌,额上一下子冒出许多冷汗。

“可知错了?”戏还要演,万俟向远也不走进牢房,只是站在外面冷下声音,阴沉地问了句。

“属下知错。”虽然有些脱力,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心底的一丝喜悦。衍墨往前膝行了几步,隔着牢门安静跪在万俟向远跟前。

“跟我回去。”也未看地上跪的人,万俟向远只扫了眼行刑的男人,就向着牢房门口所在走去。

“谢主人。”起身拿起地上衣衫,衍墨扶着墙壁勉强站直,尽力拉近与前面身影的距离。

“人我带回去了。”随口吩咐一句,万俟向远也不管刑堂外一众侍卫的奇怪脸色,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着。

“主人,属下自己……”出去殿门刚一走远,衍墨便觉眼前人影一晃,身子随后轻起来。

“别动。”小心将人横抱住,万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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