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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作者:冬眠卡

是在这些年发现了埋在山中的前朝宝藏,所以才能借意外之财重新振作,图谋称霸武林。

怎样在围攻最后关头撇开其他门派偷偷潜进寒烟教存放宝藏之地将之占为己有,才是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

当初万俟向远未将所掌握的全部消息告知少林寺主持安慈大师,防的就是这个。要想借助这些人“真小人”的势力对付寒烟教,又不让他们坏了多年计划,还要在同时保全与寒烟教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寒莞螅就必须事先把寒烟教所在找出,并探清其地形与实力。而后,才是让这行人去做盾牌对付寒烟教的教众、喽。他,则要将能开口说出寒烟教与寒莞蠊叵档娜讼纫徊缴彼溃不给所谓的名门正派门们留下日后为武林除害围剿寒莞蟮慕杩凇

好在,事情进行到现在并没有出现意外。因此具体如何行事,只需等到夜里子时,根据在手的消息作出计划。

而当务之急,则是要赶快把第二件事办完,再回房里去办办第三件事。

不过,计划往往是赶不上变化的……

就在万俟向远与衍墨一路往所住小院处走时,一个灰衣人掠空疾走,在两人头顶一晃影子,消失了。

从身形上看,是一男子,而且武功不低。衍墨稍稍拉开些时间,纵身便追了出去。

万俟向远看看男子离开的方向,转身朝相对的位置走去。视男子掠走的速度,不难发现是在赶时间,而这种赶时间的情况下,人都会选择最近的路,走直线――特别是可以用轻功跃过障碍的人。

先后越过了两条院间过道与四堵隔墙,万俟向远站住不动了。

眼前的院子他和衍墨都熟悉,也都来过,正是唐亦昀住的那处……

另一边,衍墨随着男子追出老远,隐隐在心里觉得奇怪。前面的人武功虽高,却不像江湖中人。就如书生身上的文气;商人身上的精明。人事何职,多少是可以观察出的――特别是在未发现被人跟踪,不做任何掩饰的时候。

江湖中武功高强之人无非几类:武功高,权位高的多威严;武功高,无权位的多肆意;武功高,身份低鄙的多狠厉,武功高,却闲云野鹤的多淡薄与自在。

万俟向远是第一种,他是第三种,云暮老人与邱平壑则是最后一种,而前面男子却不属于任何一类。

然,更令衍墨意外的还在后面。男子并未在城中哪处落脚或与人接头,竟是一刻不歇地掠到郊野林中,骑着匹马扬长离去了。何止是怪异……

客栈中,万俟向远原以为人过会儿就会回来,便吩咐小二准备好了饭菜。可三等两等,没有等回出去追人的,却等来了个满脑子都是青楼的唐亦昀。

来者是客,特别还是自己喜欢之人的朋友。于是万俟向远引了坐,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前半个时辰,唐亦昀说,万俟向远听,说的净是天南地北各处青楼与其中姑娘的特色、样貌、性情的事情;到后半个时辰,万俟向远终于忍不住了,不着痕迹地把话头引到不在场某人的喜好与性情上。

不听则已。万俟向远饮着茶,时不时随着唐亦昀的讲述生出许多感慨。

比如,唐亦昀讲起衍墨丁点辣都不喜吃,他就会想起每次一起用饭从不挑剔的某些个;再比如唐亦昀讲衍墨常常喜欢驻足文人公子闲游之地,他就会琢磨曾云秋是不是得了这点的便宜?亦或者那人在最初未被家人欺着、打着,立志学武艺前,会不会最想要的就是读书识字,然后再平凡度过一生的安稳生活?

后面的半个时辰,就在唐亦昀滔滔不绝地讲述中过去了;另一人则越听惊愕越少,越听怜惜越多……

当衍墨会回到院子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无指。翻墙跃进小院,屋里传出的两道呼吸声,使得他未出声唤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

“严兄?”唐亦昀看着进门之人头发蓬乱,衣衫沾尘的狼狈样子,不紧担心地站起来。

衍墨听后摇了摇头,让自己尚算平和的眼神在万俟向远身上停驻片刻,才答道:“我无事。”

人这种模样回来,最担心的绝会不是唐亦昀,而是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万俟向远一寸不漏地把人从头察看了一遍。直到确认没有受伤、流血,才放下悬在半空的心。看来,只是追得远了些……

唐亦昀盯着明显“赶”了不少路的人瞧之又瞧,没看出什么不妥才坐回去椅子上:“我长话短说,早说完严兄你也好早休息。”

“好。”扫眼屋子里的几张椅子,衍墨最终走到万俟向远身边,坐下稍事休息。

“严兄你二人即使不为宝藏前来,也当多加小心。此次事情看似平静,实则不知埋了多少阴谋与陷阱。那据说藏着宝藏的山里,总会时不时死些人,位置零零散散,无从查起。但若叫些经验丰富的仵作前去查看,就会发现大多死者都是在死后被移过去的,真正被杀地点无法得知。这些人究竟到了何种不该到的地方,又被何人杀害?一直没人能弄清。”

经验丰富的仵作?

万俟向远与衍墨同时听出了话里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仵作,可是只有官府能指使动的。永荆是小地,住的全为事农村民,人数也不多,死伤可说只有老死、病死两种,因此绝对不会有仵作。而再大些的城里就算有,也多仅为断案方便,验验伤者。江湖人恩怨除非闹得不休不止,人命不断,否则官府根本不愿插手。死在永荆的,皆全是江湖人,官府毫无过问的可能。这种情况下能找来“些”经验丰富且还能判断出人死后被移动过的仵作……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事,甚至可以说,不是与官府朝廷有密切关系的人,就办不到。

“严兄此次来永荆,若有我能帮上忙的,我定然会竭力相助。”充分给足了两人个疑惑与怀疑的时间,唐亦昀停顿良久,才送上最后一句。语气、神态,竟没有任何隐瞒或要扯谎将话中奇怪之处掩盖过去的打算。

屋里静了一疏忽,尔后万俟向远忽然笑了声,对有些无赖又不让人生厌的唐亦昀言道:“结交友人若能结交到唐公子这般的,真正是不可多得的运气。”言下之意是感谢相告,外再带着点不怎明了的暗示。

“呃……”唐亦昀原本是要客气回去的,可眼前之人将手搭到他严兄手背上的举动,硬生生让他险些岔气。这人的身上不自觉显露出的贵气与威严他一早就看出了,也隐约猜到两人之间地位有差,而这代为感谢的话正落实了这点。但这后面……又是什么……意思?

衍墨看了看身边的人,脸色有点不自然。

万俟向远无声笑笑,手也不松,直接开口询问:“唐公子可要留下用晚饭?”

“不、不了。”唐亦昀惊觉自己盯着二人相叠手掌猛瞧的举动有些失礼,赶紧把脸偏个方向,结巴道:“明日……明日早上,我、我把永荆山里地图与各种消息整理好,给你们送来。”说完尴尬地笑笑,道了句“告辞”就溜走了。

正文君是自可留95

唐亦昀前脚刚一走,衍墨就把手给抽了回去。侧首看往一点都不觉自己所做奇怪的人,心中大是无奈:“当今世道,还是男女相爱为正常,主人这般莫要惊到了旁人……”

“满口尽是青楼、小倌的人,还能被惊倒?”被如此正经劝说的样子弄得有点好笑,万俟向远再次伸过手去,让两人手掌重叠到一起。

“衍墨,你平时如何唤他?”

如何唤他?衍墨拧眉想了想,把统共没用过几回的称呼说出来:“唐兄。”

万俟向远收紧了手指,用指腹在掌中握着的手背上来回磨蹭,“朝廷打的是宝藏主意,也已做好派兵前来永荆寻找的准备。如此大事,怎会一直不命人前来探查?永荆自前朝宝藏事情传出,迎来的尽是武林人士。江湖中人之间争夺是寻常,但若是掺进了朝廷的人,那些武林人士无疑会联合起来一致与朝廷相对抗。”

衍墨听后琢磨片刻,摇头:“属下不明。”

无声笑了笑,万俟向远续道:“也没什么。只是皇帝就算傻,也不会傻到要官府去人当活靶子给人磨刀磨剑。自事起,庆问与钟修就开始留意,却始终未发现有朝廷派遣的人手。唐亦昀既然能差遣得动官府中仵作,身份就可以确定了。”

“主人是如何想到的……?”衍墨一直以为自己脑子算灵活的,但听身边人讲完后,不禁觉得自己还欠缺了点什么。先前唐亦昀把仵作一事说出来时,他着实怀疑了一阵,之后各个方面想了不少,可最终仍未能将前后事情给联系到一起。

逗弄似的用指甲刮了刮衍墨掌心,万俟向远目光柔和地看过去,笑着问道:“那人可是一直未停,然后你便追他出了城?”

“是。”衍墨点点头,心道何止出城,是一直追着连临城都出了。

万俟向远瞧着身边人始终转不过弯的样子越加喜欢,不禁倾过身去吻了口。

“宁远王为了所作交易,从未将前朝宝藏不在永荆的事告诉皇帝。宁远王重视裴然不假,但从狩猎一事就可看出他并不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为根本不存在的宝藏兴师动众从京城调兵前往永荆?绝无可能。近年来,南方小国挑衅不断,朝廷为了避免战事,特意调遣了十数万兵马驻地镇压。也正因此,才会看似盲目地打起宝藏注意。宝藏真的存在固然好;若不存在,便只是兵将一众穿越几城到永荆山里劳力些时日而已,不会有多少实际损失。”将事情全部分析了一遍,万俟向远松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那灰衣男子是从唐亦昀院子出去的,你一路朝南追出城也正常。出永荆往南穿过两城,就是边关驻兵之地了。”

“饭菜凉了,我去叫小二换热的来。”万俟向远走到门边,说了句话推门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手段,屋里的人在东阁中需狠毒,他在迟水殿中则要日日夜夜去算计与揣摩。

心情复杂地看向桌上饭菜,衍墨呼了口气站起来,整理好路被风吹乱地衣衫,等待离去的人回来。

待到吃饭时,衍墨才想起忘了问这些与把两人关系暗示给唐亦昀有什么关系。

然后被问的人拿出一副“你怎么还没转过弯”的表情看着他,解释道:事关朝廷,关皇帝,关自己身家性命。如此,唐亦昀还是不问详因就把所知一切告知于你。衍墨你瞒他、利用他,心里定也好过不了。先让他知道这些,其余的慢慢都好说了。

再然后,衍墨觉得自己脑子确实不怎么会转弯,心里一翻腾,就把自己送上门去了。

――深夜,亥时末。

有些受不住地跨坐在万俟向远身上,衍墨喘着粗气随身下越发用力的穿刺泄出许许呻吟。

“主人……嗯……属下累了。”

“‘那个’是哪个?说了便放你休息。”眼底颜色又深下几分,万俟向远伸出双手扶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挺腰狠狠向上顶弄。

“唔――!”浑然间,衍墨全身紧绷起来,□更是猛烈地收缩了一阵。稍后,身前肿胀到极限的茎身颤了颤,射出些许白浊。本来他是不会妥协的,可看见朝自己□伸来的手指,终于咽了咽,顺从地松口:“让人……不举的药。”

这回,万俟向远不动了,连伸到半途的手都滞住。

至于到底是在担心“让人不举的药”明日会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好心想让人歇息一会儿?

无人知晓……

――子时正。

“叩、叩、叩――”

“进来。”

微弱灯火的笼罩着整间屋子,敲门的钟修还没走进,身后心急非常的人就推了他一把。

“向远哥哥!”

青兰嘻嘻一笑,往前几步站到万俟向远跟前。

“嗯。”不冷不热应了声,万俟向远借势退开,坐到桌子边的位置,随后又伸手在身旁圆木凳上点点,抬头看往站在身后的男人。

曾几何时,他见到屋里这丫头也是会念起自己妹妹的。但现在,好似只能想起他害身后之人喝了沸水,烫伤喉咙的事。

自问不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可有些事却始终无法当没发生一样不心疼,不恼火。

前一刻还高兴着的青兰脸色明显有变,不过很快就给掩饰住下去。

钟修倒还好,看着,听着,一直没说话,真正做个聪明人。

如此是何种心意,衍墨当然明了,心里也隐隐藏着点高兴。但几人如此一边倒地欺负个女子……

默默装作没有看到,衍墨迈前一步去拿茶壶。

哪知,手还没触到桌边,就被人不着痕迹地在屁股上掐了把。惊慌是自然,懵神一瞬,那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手掌竟移上后腰,强势地送入许些内力。与此同时,他便软了身子,沉沉跌坐在木凳上。

青兰站在正对面,被桌子一挡什么也看不见;钟修,就很不幸地看到了一点。后果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被这一闹,屋里安静下去,万俟向远见此引出个话头,省得叽叽喳喳的青兰再见缝插针地多嘴:“钟修,近日情势如何了?”

被叫到名字的,如梦方醒般打了个冷战,赶紧上前回报:“回禀少阁主,根据属下多日观察,少林寺一行人已经乱成一盘散沙,正是利用的最佳时机。永荆周围山脉众多,少林寺一行来的虽都是各派得意弟子,却始终人数有限。是以安慈大师为早日寻到寒烟教所在,把各派人手分成数组。不过这般寻找没几日,就有门派因意见不合动起手,再后来甚至开始互相猜疑。”

有了下午那圈查探,万俟向远对此并不惊讶。稍一作想,复问道:“安慈大师可有对策?”

“回少阁主,安慈大师有心阻止却□乏术,只得将常起争执起的几个组里安插上少林弟子,略为约束。不过,效果甚微。”钟修趁万俟向远思量工夫把屋里另两人打量一遍圈,心里对“争宠”胜负结果了然于心。

一个神色不动地考虑着事情,一个还在为进门那会儿的事情赌气。问人会喜欢哪个?答案这不显而易见么……

“钟侍卫。”衍墨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插话:“可能知晓安慈大师具体何种安排?什么人与什么人一组,何处寻找,在何范围内寻找?”

钟修请示般看向万俟向远,见人未有不悦,便答了:“这几日我已派人查清,并在地图上做好标记,衍侍卫如果需要,稍后我可以给你送来。”

“有劳。”衍墨点点头,以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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