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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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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阔作者:南淮北枳

第8节

赵均点头,随即问他:“你是和我一起吗?”

骆歧泽点头,想了想又说:“以后可以直接以名字相称,如若觉得生分了,可以以辈分相称,毕竟我们都比你年长几岁。”

赵均朝着他笑着说:“如此甚好,多谢……歧泽兄。”

骆歧泽领着他一路往城楼走去,一路上全是匆忙行军之人,偶有一两匹战马飞奔而过,轻骑往前,扬尘往后。

骆歧泽本以为赵均真的会很听话的跟着他往护卫最好的地方去观战,但走着走着,他一个不注意,赵均就直接溜了,一路往陈恪所在的左翼走去。

骆歧泽长叹一声,只好跟了上去。

陈恪赶到左翼的时候,那里的汗拔兵已经整整齐齐的列队站在他们对面。

他们也不多废话,叫陈恪他们一行人出来直接扑了过来。

陈恪根本管不了自己身上的伤是否会再次裂开这种事情,只能一边指挥一边向着迎面扑过来的敌人杀去。

赵均现在城楼上向战成一团的那里看去,只能看见陈恪的衣袍渐渐被染红,也不知是谁的血,渐渐让所有人变得凶狠,充满戾气。

赵均看着看着,突然对现在一边的骆歧泽说:“你有没有发现有异?”

骆歧泽头也没转的说:“你是指那些明明已经倒下死去的人又重新站起来了对吗?”

赵均点头,接着说:“而且,汗拔人不知道为何,有些人明明正在战斗着,却不知为何倒了下去。”

骆歧泽笑,看着远处逼近的汗拔隐,说:“那么这件事就只能问汗拔将军了。”

赵均二人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战局,目光灼灼。

远处的青山都被飞扬的黄沙掩了面目。

陈恪趁着一个难得空隙对身旁的故谈说:“故谈,你用紫檀来压制一下他们,再这样打下去怕是没完。”

故谈没有回答他,在陈恪的掩护下拿出紫檀,用力把紫檀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说:“我们快退!”

陈恪抬手向城楼上做了个退的手势,随后就听见城楼上传来一阵鼓点之声,护国军听后,一边掩护陈恪,一边飞速往后退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这章的短小,下一章会长回原来那样的,比心

第20章人心

鸣金收兵。

一行人仿若慌不择路的向着城内退回,赶来前后夹击的胡沉等人不明所以。

陈恪边退边吩咐下去:“发消息给胡沉和梁松,告诉他们立即退回,在可行的范围内把兄弟们拖回来,如若不成……然后让他们直接放火烧!”

身边的人领命下去,飞速用灰声传令下去。

胡沉接过飞来的灰声,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直接挥手让后面的人往后撤,说:“往后退,弓箭手准备!”

身后弓箭手人听令,从背后拿下一直背在身后的弓和箭,搭箭挽弓,蓄势待发,直指前方。

胡沉沉吟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把箭尖引上火,准备——”

也许是这种事情做的次数太多,弓箭手们面不改色,不疾不徐的把自己手中的箭矢点上火,一点点微小的火苗渐渐燃的盛大,时不时“噼啪”一声炸裂一下,火花四jian,落在另一丛火焰上,却仿佛把那簇火焰点的更旺更胜。

城楼上,陈恪看见赵均也没说什么,直接现在外围,看着城楼下虎视眈眈的汗拔人,说:“弓箭手准备!”

许是之前就跟众人说过,弓箭手们换上来的时候,箭尖上都是一簇烧的热烈的火,无休止似的燃烧着箭尖上的油。

陈恪扬手,而后重重向下一挥,同时伴随着他缓缓荡开的声音:“放!”

霎那间,仿若数万灯火直接朝前扑过去,密密麻麻的也不知到底s,he中没有,城楼下火光一片。

汗拔隐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陈恪遥遥的看着他,直觉他正在看着自己,但不知为何,汗拔隐看着这个攻势,竟无动于衷,稳稳当当的骑在马上,看着城楼上的陈恪。

陈恪看着看着突然对故谈说:“你告诉胡沉,务必把汗拔隐给我活着带回来。”他微微勾起唇角,又说:“可以打,但不能打死了,留条命。”

故谈没有任何异议,转身直接去办事了。

一会儿后,漫天火光中,胡沉一匹黑色骏马,疾风暴雨似的冲了进去。

城楼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看见这个停了停,当下不知是否该继续动作。

陈恪见了,没什么表情的说:“不用管,继续。”

众人于是继续放开了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胡沉费力的避开无数飞箭,可直接斩断的就地解决。

他在心里都要把陈恪从里到外骂完了,挥剑斩断一支箭,才刚刚到了汗拔隐的身后。

胡沉也没多考虑什么,直接手腕一翻,狠狠一剑敲在汗拔隐侧颈,直接把人敲晕带走。

而汗拔隐就连反抗都没想过似的,动都没有动一下。

等到城下的人被烧死,成群结队的蛊虫慢慢从一堆灰烬中爬出来,朝着城楼这边爬过来。

此时城下的火已熄灭,空气中只余一股股难闻的糊味。

陈恪抿着嘴,说:“顺着城楼泼油,务必把此物灭尽。”

城楼上传来一整整齐齐的“是!”然后众人就像过年一样把身边的油桶顺着城墙倾倒下去。

赵均微微向站在身边的骆歧泽借了点力站着,看着眼前这群或粗犷或温文的护国兵们欢天喜地的倒油点过,问道:“为何他们如此高兴?”

骆歧泽的眉眼染上些暖意,微微扶着赵均,答道:“许是因为放火很好玩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护国军内不知为何对火特别有好感。”

赵均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渐渐也笑了。

陈恪一转身就看见的是赵均笑开的模样,冲天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本来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此刻反倒凭添一股妖艳,闪在他的眼中。

陈恪看着骆歧泽和赵均的站姿,突然觉得有些碍眼,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再不动声色的从骆歧泽手中“接过”赵均,“顺便”对骆歧泽说:“歧泽,你去看看袁守禄那边。”

路歧泽也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点头就走了。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特意返回来,对赵均说:“你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你的伤还没结痂。”

他说完又走了,没一会儿,又返回来,说:“等下你千万不能碰水啊。”

赵均向他笑,点头答应,让他快去。

陈恪站在一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他咳了下,扶着站着有些吃力的赵均,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又生怕他不同意似的,急忙接着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看的了。”

赵均听着他这个语气,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问,心中却渐渐放松下来,面上却是一派冷淡,跟着陈恪走了回去。

走着走着,他问陈恪:“将军,你现在,没事了吗?”

陈恪看了看他,说:“没事,你休息你的,不用管我。”

赵均“嗯”一声,没再说话,微微倚着陈恪,向着来处走去。

怀宁城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内,原本紧紧闭目的神女突然睁眼,发狂一般笑了出来:“哈哈哈,天地轮回,终复往常,生死蛊解了!”

一阵清风拂过,半城黄沙被这微风吹了出去,仿若从来没出来过一样,而远处青山又重回以往苍翠,甚至更加浓郁。

胡沉回来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是黑灰,一些白一些黑,衬的他整个人充满了喜感。

陈恪他们几人看着胡沉推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下,随即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的,一群人笑的肆无忌惮,胡沉站在门口,一脸无语的看着满堂笑的疯狂的人,眼中却是宠溺。

多年兄弟,这些事还是能够容忍的,或者可以说,特意让他们笑。

陈恪笑完后,问胡沉:“汗拔隐站在在何处?”

胡沉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毛巾,边擦脸边说:“我把他扔在军中锁了。”

陈恪点头,看了看场中的人,说:“现在你们可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这两天我不会cha手。”

余将淋听完后说:“我们跟他可没什么仇,倒是怀宁众人怕是恨透了他。”

陈恪想了会,说:“算了,把他放哪儿几天,不用管他。”他顿了顿,又说:“老庄,你现在去怀安那些被汗拔占领的城池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还有,最好找当地人问一下具体情况,然后你再去汗拔王城探一探,我怀疑汗拔王城此刻已成空城。”

庄生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视野内。

陈恪收起了沙盘,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汗拔其实早已灭亡”

故谈侧了侧脑袋,说:“有这个可能,毕竟生死蛊不可能只种在士兵们的身上……而且就像你们上次说的那样,生死蛊的存在需要天时地利,也就是天地逆行,生死轮换……而汗拔王城的布局恰恰应了这个要求。”

余将淋听后,问故谈:“那他们总不可能把整个王城的人都杀了吧。”

故谈道:“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慎苛说,王城内,不见黑夜,不闻曦晓,再加之之前说的傀儡术,汗拔王城的确可以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是座死城!”

余将淋继续道:“那这样,王城的人都死完了,外面的人会不知道吗?”

陈恪笑,说:“这就是为何除了王城外汗拔族大面积爆发鼠疫的原因,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又可以保证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培养蛊虫……对了,上次本墨兄你进去袁守禄的那个密道可有何发现?”

刘本墨喝了口茶,缓缓道:“密道中y冷至极,尽头是一个水潭,里面……恶臭无比,故谈你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故谈侧头看他,说:“那你等下随我一起去?我还没去过。”

刘本墨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正在商量的时候,赵均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陈恪见了,问他:“你要去哪吗?”

赵均笑:“没事,我出去见个人,很快回来。”

骆歧泽站起来,走向赵均,说:“我陪他去吧,现在你们应该暂时不需要我。”

陈恪挥挥手,想着有骆歧泽陪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让他们走了,而后又说:“要不要再叫个人跟着你们?”

骆歧泽笑说:“你真当我俩三岁小孩啊,现在怀宁这么安全。”

陈恪想了下,也没有再留他们,放他们走了。

骆歧泽跟着赵均一路往西而行,越过一条条街道,赵均指着一个个空下来的店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们的故事,有时会停一下,低头看看路面,又继续往前走。

骆歧泽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跟着赵均走着,留给他足够多的私人空间。

行至一家小屋门前,赵均抬手有规律的敲了敲,片刻后,一个一身赤红衣衫的妇人前来开了门。

虽是妇人,但见明眸皓齿,身形窈窕,头上系着一方红巾,一支翠绿步摇点缀其中,飘渺似仙,不染俗尘。

妇人一见着赵均,眼中顿时放出光彩来,笑着拉住赵均的手,说:“来了?”

她的笑容还没持续多久,瞬间垮下脸来,撩起赵均的衣袖,一边把脉,一边心疼的问:“怎么回事?!疼不疼?”

赵均笑着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说:“没事了,不疼的,不要担心。”

妇人红着眼睛,说:“怎么可能不疼!”

赵均抱抱她,轻声说:“真的没事的。”

他说完后,伸手把骆歧泽拉过来,说:“师父,这是我朋友,骆歧泽。歧泽兄,这是巫红嫣,我师父,也是怀宁的神女。”

骆歧泽向巫红嫣拱手,说:“神女,小生有礼了。”

巫红嫣回礼,向着屋内抬手,说:“君请进,小女子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骆歧泽施施然走进去。

巫红嫣走在前面,拉着赵均心疼个不停,问东问西,赵均一一笑着答了。

骆歧泽随着他们进去,行至房中,看玩许多风光。大堂外一株参天梧桐,完完全全的盖住了整个院子,而从外面看来,连树叶都未曾看到,墙面是暗红色泥墙,正面两扇朱红槅子,微微翘起的屋角下挂着一个ji,ng致的风铃时不时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灰色的屋面与墨色剪边,大脊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龙,乌黑的眼睛直视着大堂。

赵均安排骆歧泽坐下,绕到后面去给他倒茶,随即让他坐在大堂里等一等,说有话要和巫红嫣说。

骆歧泽点头,让他注意些。

赵均穿过后面一条走廊,打开最后的一扇房门,看了看大堂方向,才转身进去。

内里的布置不再复外面的光亮,由于常年缺乏阳光的照s,he,显得整间屋子y森森的,空气潮shi而厚重,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鼎炉,常年有火燃烧着,里面绿油油的粘稠汁液,却散发着一种清甜的味道。

巫红嫣从里面走过来的拿了把小剪刀,在赵均脑后剪了一缕头发,丢进炉鼎内,口中念了几句咒语,就把赵均带到一个小桌前坐着,问他:“你爹的尸身呢?”

赵均低着头,说:“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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