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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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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妥,或者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可以拒绝留下来这个提议。”

“……”

“嗯?”

“我留。”

陈恪没说什么,仿若没有存在过这个对话般,转头问着赵均什么,说了会儿,笑着抬手揉了揉赵均的脑袋。

袁鸣看着他们,也没再说话。

余将淋看着陈赵二人的交流,特别是陈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的他旁边的故谈起了一身ji皮疙瘩。

几天之后,陈恪直接下令让神女暂代太守一职,他回京之后向顾致报备,让他赶快派一个官员下来接任。

众人也无甚异议,毕竟神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是一个抬手可以比拟的。

晚些时候,陈恪把袁鸣和赵均一起叫来,开门见山的问他们:“几天以后,大军就会班师回朝,你们愿与我们一同进京否?”

赵均想了想,点头应了,说:“将军,我还有些事,可否下去处理一下。”

陈恪应了,待赵均走至门边的时候,他又叮嘱道:“不可晚归,不可饮酒,不可随便乱跑……你身上还有伤。”

赵均回头,扬声:“知道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高高束起的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藏青色的发带隐匿其中,自成一股风流。

陈恪看着赵均远去的身影,还没开口就听见袁鸣含笑道:“小赵均长大了,肯定是一方风流人物。”

陈恪听后斜睨了他一眼,突然有种自家的宝贝被别人盯上的感觉,不过这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他也没在意,问袁鸣:“你呢?”

袁鸣点头,手腕上的青色丝带随着穿堂而过的风飞舞着,说:“京城那个地方怎能不去。”

陈恪想了想,又问道:“你身上的盘缠够你在京城住吗?”

“……”

赵均一路向伙房走去,路上见着以前相熟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就径直进去了以前在伙房住的地方。

推门进去的时候,李二正在收拾包袱,准备离开这里。

赵均走过去,清脆的叫了声:“李二叔!”

李二见到赵均,面上一喜,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他在床边坐下,问道:“赵家小子,你怎么来了?”

赵均笑,说:“我来是想拜托你件事。”

李二就笑:“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有什么事直接说。二叔又没把你当外人看。”

赵均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是我马上要跟着护国军一起到京城去,我家,你看……”

李二叔一拍腿,说道:“看你紧张的,不就这点事吗,还是那句话,你不说我也知道,毕竟我跟你爹那么多年的交情。”他顿了顿,看着眼前明显拔高了一截的赵均,说:“李二叔家里一直没子嗣,这些年也一直把你当亲人看,这些事你也不用有负担,以后要是遇见了什么难处,有用得着二叔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的,二叔都会给你办到。”

赵均心中暖暖的,点头:“我知道,谢谢二叔。”

“讲什么谢啊,这孩子!”

赵均又和他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说:“我还要去找师父,就不和二叔你多说了。”

李二把他送到门外,挥挥手道:“快去吧,路上当心。”

“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分明天还有一章,就结束了,然后就是下一部分——玲珑梦浮生

第23章冬饮

赵均辞别了李二之后,又向着城外走去。

他没有去找巫红嫣,反而直接朝着怀青山上走去。

他循着一条又被杂草掩盖的小路走着,慢慢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一座孤坟陡然出现在眼前,后面不远处隆起数不清的土堆。

他七拐八拐的绕到其中一座墓前,看着面前的土堆看了会儿,从怀中摸出一条长长的发带,纯白的,不带一点杂色。

他在墓前挖了个小小的土坑,把手中的带子轻轻放进去,想了想,又站起来,朝着林中走去。

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小小的石头和一些小野果。

他默不作声的把石块压在发带上,再将野果均匀的放在四周,看的满意之后,一捧一捧黄土将其覆盖。

这是怀宁的一个习俗,即将外出的孩子如果正好不幸遇到双亲离世,他们会用自己守孝时的佩戴的白发带埋于父亲墓前,寓意为埋骨之地,魂归之所。但若是发带因为一些原因被腐蚀或者没人无意破坏,那么这个联系便断了,自身的尸身可以葬于四方,但仍是魂归故里。算得上是留好了所有退路。

赵均起身擦了擦手上的黄土,跪在墓碑前,伸手盖在墓碑顶上,就像他曾经经常把手搭在赵湾肩上那样,而手下却再也没有那层让人觉得舒适而温和的温度了。

他感受到手下传来的冰凉的温度,不多时眼睛里氤氲一片。

他等着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才开口道:“爹,你应该找到娘了吧,一定要好好的啊,有空的话,可以保佑保佑我。”他唇边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以前的记忆翻涌而来,铺天盖地的袭击着他的神经。他又说:“您一定要记得啊。”

他又看了看面前这座墓,覆在墓碑上的手微微发白。

片刻后他重新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片墓葬群。

有风吹过,周边的密林哗啦啦的响起来,就像在挽留一般,一寸寸的阻碍着赵均离去的脚步。

他的脚步却未曾因此犹豫分毫,反而觉得有什么在暗中推着他走向前,再不能踏回一步。

赵均磨磨蹭蹭的回到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由于他上午流连在外,中午在山林里,下午的时候身无分文的把怀宁慢慢转了一圈,向那些他应该辞别的人一一告别,也就没有顾得上吃饭。

于是他一到驻地就径直往厨房那边走去。

自己从蒸笼里找出伙房准备用于明日吃的馒头,慢条斯理的解决完自己的日常所需,才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向外面站着的守卫微微点头,才推开门进去。然而右脚刚一踏进门,他就想慢慢退出去。

许是屋内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二郎腿敲着,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搭在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门边的人道:“哪去了?”

赵均心尖一抖,有些心虚的道:“呀,将军您在呀?”

陈恪听着这个语气,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说:“怎么,我还不能在这了?”

赵均硬着头皮走过去,脑海中他走的时候陈恪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不可晚归,不可饮酒,不可随便乱跑。他好像就只违背了两种。

他过去,斟了杯茶递给陈恪,尝试着转移话题:“将军来找我可是有事发生?”

随即一个声音想起:“我没事还不能来找你了?”

他想也没想:“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在这。”

“所以你才回的这里?”

“……”其实好像真的是这样,但现在他也不敢说是。

陈恪看着赵均低着头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软,接过杯子喝了口,转瞬又把杯子放下,说:“走吧?”

赵均不明所以:“啊?”

陈恪看他一眼,冷冷道:“回去。”

他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好像都不愿多看赵均一眼。

赵均看着他走出了门,飞快吹了烛火,跟着陈恪走了。

陈恪唤人送来热水,装了满满一个浴桶,把白日里从赵均房间里搬过来的一套衣物递给赵均的时候,嫌弃道:“也不知道去哪了,跟个泥猴子似的。”

赵均从山林间穿梭了那么几次,免不了衣摆上沾上些泥点,但也无伤大雅,可以说是没什么区别,偏偏看在陈恪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就像好好的一块玉扔泥里滚了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赵均接过衣服,“哦”了声,就转身去了隔间沐浴。

陈恪脱了外衣留了件亵衣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上的流苏发呆。

渐渐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隔间传来,偶尔有些水珠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声响在陈恪耳边。

他心烦意乱的扒拉了下头发,隔了会儿,又侧了耳朵听着隔间的动静。

赵均虽说身上有伤不便沾水,但也只有肩上的伤还未愈合,其他地方的伤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尽量让肩膀避过水,把自己细细的洗了个遍。

偶尔有些不便的时候,扯着伤口一阵阵的疼,不过他也不怎么介意,偶尔能听到外间传来陈恪翻来覆去的声音。

他笑,陈恪这是又在干嘛。

陈恪躺在床上,始终没能找到一个适宜今天晚上入睡的姿势,于是他干脆挺尸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出神。

不多时,一阵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把他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想着赵均肩上的伤,于是扬声问他:“赵均,要帮忙吗?”

隔间传来模模糊糊的一声“不用。”听语气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陈恪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只是躺在那,就像猫见了老鼠,忍不住要逗弄一下。于是他又说:“真的不要吗?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

“……”

陈恪自己在那里突然笑的很开心,就像小孩得了他垂涎已久的糖般。

赵均裹了件素白的里衣就出来了,头发被水汽打shi,额前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与他素白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陈恪坐起来,看了看赵均,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睡哪?”

之前赵均一直睡陈恪这里,本来他醒了之后,就想回去的,但陈恪坚持把他留在这,还一直把床让给他睡,而他自己就简简单单铺了个地铺,凑合凑合着就睡了。

以至现在陈恪问他睡哪,还把他问愣了。

他看了只着亵衣的陈恪一眼,又低下头来,说:“地上。”

陈恪什么都没说,重新倒在床上,拉过一旁整整齐齐的被子就睡下了。

赵均从一旁拿过陈恪之前铺的床褥等,自己铺好,吹熄了灯,也躺下睡了。

许是白日里走了太多路,他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模模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把他抱起来,他只觉是在做梦,意识一闪,便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去。

第二日清晨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时候,陈恪早已经不在房中,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他脑中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昨晚陈恪把他抱上了床,他自己好像又是睡的地上。赵均笑,穿好放在枕边的衣服,站起身。也没想过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枕边,一切好像已成习惯。

赵均问了门边的守卫,得知陈恪去向后,便向着议事厅走去。

他起的也不算晚,到的时候,陈恪正和故谈一群人一起吃早餐。见到他来了,招手让他过来吃饭。

赵均过去在陈恪给他留的位置上坐下,接过陈恪递给他的豆浆,他喝了口,从桌上拿了个包子,边吃边听他们在说什么。

陈恪接着刚才说的,问骆歧泽:“歧泽,你呢?回去吗?”

骆歧泽看了看赵均,说:“不回了,跟着你们一起回京,恰好我也好久没去了。顺便在路上还能把赵均的伤治好。”

陈恪点头,又问故谈。

故谈直接摆手道:“回什么回?我还没和袁鸣说完呢!跟你们一起回京去。而且可能到京城了离过年也近了,正好留在那过年。”

陈恪又转头问还没走的余将淋,说:“那么你呢?”

余将淋笑:“他们都不走,我走什么啊,跟你们一起去逛逛花楼也行啊。”

陈恪差点被哽了下,说:“我一年没回去了,回去可是没有时间逛花楼的,还有,上次你不是说你店里有事?”

余将淋不卑不亢的道:“我那些姐妹们一早就处理好了,还用我?”

陈恪也不管她,说:“所以你们这一次都要跟着我回去?”

众人喝粥的喝粥,吃包子馒头的吃包子馒头,理都没理他。

陈恪也习惯了,继续道:“但是这次你们得和我一起进宫面圣,可想好了?”

众人点头,陈恪确认后也不再说什么,瞥见赵均喝完了豆浆,于是他盛了碗稀粥放到他旁边,又继续吃饭。

两天后,护国军正式开拔,浩浩荡荡的向京城走去。

队尾坠着一辆马车,四匹良驹拉着,跟在队伍后慢慢晃着。

那车里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着最近天冷的快,温度骤降,车内正中央放了个暖炉,熏的车里暖乎乎的,好不惬意。

围在车里的木凳上,铺了厚厚一层绒毯,还特意放了一床小被子。暖炉上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搁着一些怀宁的特产和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除了陈恪,整个亲兵队都在这辆小小的马车上,本来准备马车是因为赵均现在不便骑马,又气温骤降,骆歧泽便说让赵均乘马车过去,然而当所有人看着这个马车,纷纷放下手中的爱马,走进去乘马车,留着带队的陈恪哭笑不得,不得不又拉了三匹马过来拉车。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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