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浪进门被门槛绊了一脚,整个身体重量突然压在惊澈扶着他的手臂上,惊澈忙伸手揽着他的腰,“云哥哥,没事吧?”
惊澈一看到云浪磕着绊着,便会紧张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云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拍了拍惊澈的手安慰道,“没事。”
老妇人看了他们俩,不言而喻地暗地里笑着,嘴上问道,“这位公子的眼睛可是怎么了?”
“他的眼睛被人所伤,失明了。”惊澈替云浪说出了口,“李奶奶,还拜托你多多照顾云哥哥一点啊!”
李奶奶咯咯地笑着,“放心吧,我对云公子也是喜欢地不得了呢!”
她在前面引着路,脚步十分稳健。
别看李奶奶上了年纪,但是身体还是很好的。
惊澈心里想着,有她照顾云浪,自己也便能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自荐第二次被拒,作者很丧,如果你们可怜衰作者,就留个评论鼓励一下我吧,我需要安慰
第27章心结
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不甚扰人。
云浪睁开眼,头有些晕晕沉沉的,推开了房门,外面吹来的风已经不是清晨的凉风,而是午后暖暖的风。
自己怎么会睡到晌午呢?
“李奶奶,李奶奶!”云浪站在门口,感觉不到李奶奶的踪迹,只得大声呼唤起来。
李奶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云公子,我在这呢,怎么啦?”
云浪揉着额角,头还是有些晕,“李奶奶,我睡了多久了?”
“哎呦,云公子你这一觉睡得可是够久的呦。整整三天呢!惊澈说你累着了,不准我叫你呢!”
惊澈!
云浪只记得晚上惊澈给他端来一碗米粥,自己喝了便再没有意识了。
他给自己下了蒙汗药!
他自己去京城找岑剑了!
云浪心中慌乱,夺门而出,却忘了脚下的几级台阶,摔了下去。
云浪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膝盖上的痛,往大门摸索着走去,推开大门,四处喊着惊澈的名字。
李奶奶跟了出来,“云公子,你再喊也没有用啊,惊澈都走了三天啦,怎么可能听得见呀!”
云浪一拳砸在了墙上。
都怪自己没用,瞎了眼睛,才让惊澈为了他的安全而选择只身犯险,岑剑心思y毒狡诈,连自己在对付这种人面前都是弱项,惊澈如何能对付得了他?!
可是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到京城中去呢?
惊澈早就料到等云浪醒了定是要担心自己,不过只要能护得云浪周全,也只能让他受些委屈了。
惊澈到了京城后便飞鸽传了一封书信给云浪。
云浪在李奶奶家中坐立难安地呆了几日,一只普通的信鸽落在了,正坐在院子和李奶奶一起晒太阳的云浪肩膀上。
“云公子,你看惊澈给你传信来啦!”李奶奶一脸高兴地说着,伸手过去,信鸽又扑棱了一下翅膀,跳到了李奶奶手臂上,“幸亏我年轻时学过几个字,我念给你听听。”
“惊澈的信鸽?”
李奶奶边拆着信鸽腿上的信,边跟云浪解释道,“云公子不知道,我平日里清闲,除了养些ji呀鸭呀的,还养了些鸽子,老妇的夫君本就会驯养信鸽,还是夫君教我的呢,我也教了惊澈,哈哈!”
李奶奶继续道,“云公子,惊澈信上说,在京城一切安好,不会着急行动,请你一定放心。”
云浪终于展露了笑颜,看来之前自己的话,惊澈也是听进去了的。
李奶奶重新合上了信,卷起来放回信筒里,塞到云浪手中,“你们这些年轻人打的哑谜,我这一个老妇人可不懂。”
“李奶奶,你可否帮我回信给惊澈?”
李奶奶面露难色,“云公子,你这可就为难老妇我了,我虽认得几个字,但却写不来啊。”
“那这附近有会写字的先生代写吗?”
“云公子这就说笑了,哪有先生没事会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啊……”
云浪叹了口气,“好吧……”
能得到惊澈的来信已是惊喜了,云浪明白,自己是奢求过多了。
偌大的景辰派,除了辰风,只剩下几个仆役,还有几只飞鸟偶尔来来去去。
辰风身姿挺拔地站在连接前后两殿的白玉石桥上,风吹动着他稠制的蓝月色衣衫,他看着飞去的飞鸟,思绪也一同飞走了。
自从内力尽失之后,不能再练剑,辰风便跟着药王学起了医术药道,打发大把的时间。辰风天资聪颖,学得很好,药王经常欣喜自己的衣钵后继有人。
虽是正午,但是景辰派地处高远,吹来的风始终是凉凉的。
前几日随着药王上山采药,那是一种不喜光的草药,只有天黑了才会从土里冒出来。辰风不小心脚滑,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腰腹撞上了地上凸起的一块石头。
是个小矮坡,倒也没有伤的多严重,只是觉得有些激痛罢了,腹部青紫了一块,今天已经完全消退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人也就越发地怀起旧来。
在撞上那块石头的时候,辰风脑中猛然闪现出云浪的脸来,他一脸苍白地看着自己,满是痛苦。
从那以后,辰风便夜夜梦见云浪,时而是两个人缠绵缱绻的那段时日,时而又是疼得撕心裂肺的那段时日。
当年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药王远远的看着辰风站在那发呆了那么久,毕竟辰风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十分了解他的心思。
他走近对辰风说道,“是不是想他了?”
辰风愣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冷淡地说了一声,“没有。”
药王自然知道他是口是心非,咳了一声,“我都还没有说他是谁呢,你就没有啦?”
辰风握紧了腰上的玉佩,“药王休要又拿我寻开心。”
药王看着他的小动作,这枚玉佩自从失而复得之后,辰风日日都佩戴在身上。
他便故意说着反话,“看来掌门是明白,若是心里有,不在身边求的道理,要做大彻大悟,望断红尘之人啦。此境界我等无人能及啊,佩服佩服!”
“你就不怕,他生得那么美,被山下什么其他人看上,给掳走了去。”药王见他也不说话,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我记得掌门生性洒脱,从小想要什么便会去做,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你就不怕他出了什么事,你啊若是真的放下他了还好,若是没放下,可就是悔恨终身了”
辰风终于开了口,“他武功那么高,哪会出什么事。”
“他虽武功高,却最不擅权谋,可是最架不住别人暗害的。”
此话说的辰风心里一惊,脚下微微挪动了一步,却又收回来了。
“莫非你还在为了夫人的事情气恼与他?你也知道他多半是受了辰备的挑唆才那样做的,辰备的计谋有多可怕,你我也都是了解了的,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辰风心里纠结万分,说是怨云浪也怨,说是不怨,自己也没有真正怨恨过他,追根究底,还是自己错在了前头。
药王见辰风心结在此,也不好再规劝了,正欲转身离去。
辰风突然开了口,“我要去找他,我既怕他身边有了别人,也怕他被人暗害,你说的每一点,我都怕极了……”
辰风说着就迈着步子往外走。
“哎,掌门,你好歹收拾点东西再走啊!这江湖茫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啊!”
辰风回头,轻笑了一下,眼神里闪着坚定的神采,“有一个地方,我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辰风下山以后,便策马直奔了陵城。
在马厩拴了马,他也去了老大夫的医馆。
小姑娘还是照旧在扫着院子。
辰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姑娘!姑娘,这里那位老大夫呢?还有,有没有一位身着白衣,模样清秀极了的男子来过?”
小姑娘看着他,脸上又泛起了桃花,心里道,最近是什么好日子,长得好看的公子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姑娘赶紧回话道,“有的有的,他也一进来就问我爷爷呢!”
正说着,一只白母ji扑棱着翅膀在辰风脚下直跳脚,还咕噜咕噜地叫着,看起来十分兴奋。
辰风哪有心思看它,一脚毫不留情地将它踢开了去。
可是那白母ji却不离不弃,又咕噜着扑了上来。
小姑娘的话茬也被它带偏了,“哎!这鸽子似乎是认得你呢!莫非!莫非你就是辰风公子?!”
辰风听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说出来了,也仔细看了看脚下的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不是自己那只放丢了四年的鸽子吗?还以为它早就被辰琅掐死了呢!
现在不仅没死,反正吃的圆滚滚的,胖成了一只ji
小姑娘随后一五一十地把云浪来到家里之后发生的事说给了辰风,辰风听了心里不胜欢喜,他果真来过!!
他焦急地问着,“那你知道他之后去哪里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着方向,大概是出城去了。”小姑娘回想着告诉他。
辰风随手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谢过姑娘了!”
他说罢就急匆匆地要走出去。
小姑娘在他身后喊着,“辰风公子!你的鸽子,爷爷要我还你的!”
辰风肆意地回了一句,“不要了!它吃那么胖,你炖了煮了吃了吧!”
鸽子听了他这话,浑身羽毛一下子炸了起来,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少吃些,好再飞回去找主人。
小姑娘爱怜的摸了摸鸽子的羽毛,脸上的春光还没有散去,自言自语道,“这可是辰风公子的鸽子啊,我哪里舍得呀,嘻嘻……”
辰风一路上边走边打听,可路人也没有再见过他的。
辰风出了城,骑在马上,自由地踱着步,苦思冥想着。
出了陵城,云浪会去哪呢?
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郊,辰风本想驱马重新回到大路上,可是那马却死赖着不走了,只顾在地上埋头吃草。
也难怪马儿饿了,走了一上午,辰风愣是没想起吃饭来,此时才觉得有些饥渴。
看着不远处像是有户人家,辰风从马上跳下来,牵着马往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又感冒了哎,丧到极点,生活对我真是毫不留情啊tot
第28章重逢
院中石方桌上铺着几页纸张,云浪拿着一跟粗毛笔,正襟危坐,一笔一划地写着。
写罢问了李奶奶一句,“李奶奶,你可学会这个‘险’字了?”
只见李奶奶手里拿着一根细头小笔,在纸上边写手边抖,虽然字写的比云浪小多了,但是那字跟个鬼画符似的,任凭谁也是认不出来的。
李奶奶心急的撂下了笔,“云公子就别再难为我这个没文化的老婆子了,我实在是写不来啊……”
云浪这几天一直在练字,本想试着亲自给惊澈写一封回信,奈何眼睛看不见,写大字还能凭着感觉写个样子,但是要写出那能塞进信筒里去的,绿豆大的小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太可能了。
李奶奶年纪大了手抖,虽然字能写的小,却是无人能识,也指望不上。
砰砰砰——!
三下扣门声打断了二人。
李奶奶脚步稳健地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这位公子有何事啊?”
辰风见此户有人,刚想说话,视线却一下子被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给牵走了。
他怔怔地看着云浪消瘦的侧身,一时竟忘了还有人在跟他问话。
云浪搁了笔,头也朝门口看了过来,他自然知道不可能是惊澈回来了,但是也好奇,便淡淡地问了一句,“李奶奶,是谁呀?”
辰风激动得嘴唇直颤抖,措辞着跟云浪相见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可云浪就这样,明明应该看见了他,却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淡表情
辰风炽热的心一凉,莫非他不想见自己
李奶奶看着门口这个明明敲了门却又一动不动,只顾盯着院子里看的人,心里好生奇怪,“哎!这位公子!若是无事,老太婆我可就关门了啊!”
“李奶奶,等等!”云浪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石凳上站起来,伸手摸索着朝门口走来。
他步伐很小,走得极慢,李奶奶还从门口退回去几步,搀扶了他一把。
辰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居然看不见了……
不过三年……才三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瞎了呢?
无数的疑问瞬间升上心头。
辰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云浪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股陌生却清新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三年来,药王为了给辰风强健体魄,每隔几天便要给他做一次药浴,再加上学习医道,常年与各种药材为伍,辰风身上的气味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现在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云公子,这人怕是个哑巴。”李奶奶cha了一句。
这句话让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面对云浪的辰风得到了救星。
“啊…呃……”辰风装作哑巴的样子,叫了几声,手上还不忘胡乱比划了两下。
云浪伸手试探着触碰到了辰风,他的衣服是稠制的,丝丝滑滑的,应该是来自富贵人家,必定是识字的。
他又探了探他的气脉,此人没有丝毫内力,也不会是岑剑他们派来的。
辰风看着云浪小心翼翼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手指细长,脸庞比起以前清瘦了不少。
辰风只能心里问着,云浪,你过得不好吗?是不是在哪里受了欺负?你可还记得我吗?
云浪猜测着问了一句,“你可是位大夫?”
“嗯……嗯…!”辰风使劲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他看不见,抓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
“你可会写字,你若会写字,就把你想说的话写在我手心上,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云浪说着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辰风左手捧着云浪的手,右手食指在他手心划了一个‘食’字,一个‘水’字’。
云浪的手骨节分明,摸着冰冰的,是身体虚弱的征兆。辰风想再多替他暖一会儿,云浪却在他写完之后就把手抽走了。
云浪欣喜地笑着,对着李奶奶说道,“李奶奶,他是饿了,我们正好还没吃饭,留下他吃个饭吧!”
李奶奶只是咯咯地笑了一声,应道,“行!云公子说什么啊就是什么。”
辰风看着他笑,心里有一些安慰。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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