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您好,这位是祁总,祁卿,打扰您了。”王院长分别和三人握手,示意大家入座,“祁总指定的学生已经在隔壁会议室等候了,祁总真是太客气了,我校很多学生都会兼职家教的,校方也是非常提倡的,增加社会实践提高自身能力,是我们非常乐意见到的共赢,您还捐一座图书馆,实在是太过破费了。”
“您也知道,我的祖父是一名华人,对华国本身就有着热烈的情感,他从小就教导我要尊敬知识分子,尤其是王院长您这样的语言学教授,远在俄国都听过您的美名,早就应该来拜访的,我这位弟弟今后也要麻烦您的学子费心了。”
王院长心说,这位祁总不亏年纪轻轻就成了华国互联网业巨头,虽说乘着华国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东风,但这一番商业吹捧真熨贴到心里了。他站起来引着三人来到隔壁会议室。“同学们,这位呢,就是祁总。这位是他的弟弟祁卿,来的目的之前也和大家说了,都放松点做个自我介绍,先从许志强开始吧。”
许志强同学闻言站起来,用流利的俄语开始自我介绍,其他几个同学偷偷打量这位捐楼给弟弟找家教的老总和他旁边的混血小天使,不禁感叹这一兄弟二人颜值好高。
“周启。”
还在默默观察的周启连忙站了起来,慌张中打翻了水瓶,祁卿不禁笑了起来。周启看到祁卿的笑容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扶起水瓶,声音有些发抖,“我叫周启,今年20岁,大二学生,曾经作为领队到莫斯科大学进行半年的交流活动,是京都本地人,喜欢运动尤其喜欢游泳,高中时获得过全青赛自由泳第三名。”
十名学生分别介绍完自己,祁月小声的问祁卿的想法,祁卿贴在祁月耳边说,“周启吧,我觉得他挺好玩的。”“你确定是好玩,不是你对运动员的惺惺相惜?”祁月用汉语一字一顿的说着“惺惺相惜”果然又看到自家弟弟皱起小眉头低头思索,“猩猩相吸”是一个什么画面。真是太可爱了,祁月突然找到了欺负弟弟的恶趣味。
确定好家教人选,又请周启吃了午饭,商定了教学时间,决定每天下午六点到九点,祁月派司机接周启到祁宅教祁卿汉语。祁卿从出门到回家始终笑盈盈的,祁月忍不住问他怎么这么开心,“因为可以交到新朋友了啊,我以前也没什么朋友,只有队友,但是雅科夫爷爷总夸我,队友们有一次在更衣室说雅科夫爷爷是拿了爸爸的钱才对我这么好,我很生气。这次没有人知道我过去是花滑选手,我可以以全新的自己来迎接未来享受生活,交新的朋友。”
祁月听了有点心酸,却不明白酸在哪里,大概是替卿卿不甘竞技的日子,卿卿可以开始正常孩子的生活,自己不是一直盼望着吗,交新朋友,不是每个少年成长过程中必要的经历吗,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么心酸,一定是从小宠惯了,不习惯卿卿身边有别人,可是卿卿早晚会结婚,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不再依赖自己,成为他人的依赖。祁月越想越酸,甚至开始愤恨目前还不存在的祁卿的结婚对象。
祁卿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哥哥,没有出声打扰,推着轮子自己回到了房间。刚脱下外套,就被哥哥抱起来放到床上,“休息一会吧,哥哥去公司看一下,晚上想吃什么。哥哥不会做就带你出去吃。”
祁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表示没想好,祁月吻了祁卿的额头,帮他盖好被子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三角恋都是1v1
【人物资料卡】—【祁月】
生日:19791016
出生地:圣彼得堡
血型:a型
星座:天秤
经历:出生不久父母死于车祸被祁峰夫妇领养,从小与祖父祁东强往来华俄两国之间学习经商,1996年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金融研究硕士学位,1999年来到华国京都开始互联网创业。
第4章京都烤鸭
祁月回到公司,签署了收购“奇异果”视频网站和购买岛剧的文件,叫来了项目部经理沈驰,沈驰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人鱼之泪》的宣传计划已经修改十几遍就等祁总拍板定案购买了,结果全推翻换成岛剧《热血高校》,外宣部已经拉着他手哭诉好几次了。
祁月示意沈驰拿起桌上的文件,沈驰差点被封面的几个大字吓到拿不稳,他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问道:“祁总,央视那边真的同意转让网络直播权?”
祁月靠在真皮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沈驰,你跟了我六年了吧,怎么还这么毛躁的样子,我希望你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心理素质,央视的视频网站用户量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抢了互联网的先机,做了第一个螃蟹的人,是拥有最多用户的视频网站。而央视始终把中心放在电视收视率那边,奥运会毕竟是全国期待这么久的盛会,网络用户日趋增多,为了更好的转播,选择优秀视频网站授权直播,这不是很合理吗。所以这个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月末竞标,你去准备一下。”
沈驰感受到了压力,但又对这次竞标充满信心,毕竟“爱看视频”始终是华国视频网站领头羊,又收购了“奇异果视频”,增加了竞标成功的筹码。他抱着文件准备回去再开一个紧急会议并继续加班的时候,祁月又叫住了他,“我有个大项目,还在计划中,准备交给你,如果奥运会直播成功,‘爱看’取得良好的口碑,我就把这个项目分公司的总经理位置交给你。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直没让我失望过,我相信你。”
沈驰几乎是飘着出去的,分公司总经理,这是什么一步登天的光明大道啊!只要交上一份完美的奥运网络直播答卷,这是他的敲门砖。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竞标。
“山海集团”是99年于京都注册成立,最开始叫做“爱购”连锁超市,主打线下线上超市一体化,在京都广受好评。千禧年又注册了“爱看视频”、“爱玩游戏”、“爱上厨房”等十几个商标,同时更名“山海集团”,于02年成功上市。现在华国人民的手机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爱”系列app,其中“爱看视频”作为华国互联网时代的网络视频先驱者,在华国人民的口碑很高,但随着电脑普及率的增加,各种视频网站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奇异果视频”正是春笋之一,不过由于运营不当,面临破产,被“爱看视频”收购。这是祁月来华创业的第七年了,“爱看视频”已经日益完善,注册会员用户稳定增长。华国目前对正版的认同率还不高,“爱玩游戏”作为游戏平台发展缓慢。“爱购超市”的会员用户可以免费观看“爱看视频”的付费节目,在京城本地接受度很高,近几年来在其他城市的发展也日趋成熟。其他项目在计划上但在等待时机,华国的未来市场不可限量。
祁月从来没像今天一样期待下班,他打发走沈驰之后,开始估算自己身价,能不能养起自己退役的弟弟,没错,在他心里,祁卿退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祁卿想要当教练,自己就在所有山海旗下的商超里建滑冰场。如果卿卿被爸爸要求回家继承铁路怎么办,卿卿从小就不喜欢这些,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赚钱,早日赶超爸爸和祖父,才能有话语权,让卿卿留在自己身边。
而祁月头脑风暴中心的祁卿却在被窝里睡的香甜,他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冰场上,自己又一次零失误完美谢幕,对着观众挥手,观众扔给他好多玩具,都是小笼包形状的毛绒玩具,他向四个方向的观众弯腰致谢,一抬头被小笼包的海洋淹没,他挣扎着,小笼包却越开越多,没过了他的头顶,他感觉无法呼吸,拼命的用手划开眼前的小笼包。然后他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笑声,他想喊救命却喊不出,他只能不停的挥舞双臂,谁来救救他,突然,他在空中抓到一只手,拼命抓住,飞了起来……
“呼…”祁卿睁开眼睛,大口喘息起来,看到祁月正坏笑的松开捏着他鼻子的手,而自己梦中听到的笑声果然是坏哥哥,手里抓的也果然是哥哥的手,对于这个造成自己噩梦的家伙,祁卿狠狠的在祁月手上留下一排牙印。
祁月给祁卿整理睡乱的头发,丝毫不在意跟小猫挠了一下的手背,“小懒猪睡了一下午?梦见什么了,我看你流口水了,叫你也不醒。”
祁卿连忙抹了一下嘴角,发现被骗了,狠狠的瞪了祁月一眼,可惜在祁月眼里毫无杀伤力可言,而且气鼓鼓的卿卿更可爱了,好想一辈子欺负下去。
“我要吃烤鸭!我要给你吃破产!”
祁月一边忍着笑,一边给祁卿穿衣服,他自从来到华国定居,买了这栋别墅,就给祁卿准备了房间,衣柜里也按季更新祁卿尺码的衣服,随时为祁卿的到来准备着,祁卿在莫斯科训练,比赛又在全世界飞来飞去,七年来用到这个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祁月还是填满了衣柜,有时看着这些衣服,想象祁卿穿在身上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满足。祁卿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些,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站好,任由哥哥给他搭配衣服,反正从小就被妈妈这样摆弄长大的,已经驾轻就熟,甚至差点睡着。
祁月看着卿卿毫无防备的站在自己面前,全身心的信任依赖自己,不禁动作更轻柔了。把祁卿转向穿衣镜,又忍不住亲了他的额头,附在祁卿耳边柔声说道,“好了,我的睡王子,醒来吧。”祁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什么花纹,中间一排螺旋状扣子,觉得非常新奇,趁的自己更白了。
“这是唐装,我特意给你定制的,这是丝绸,华国传统工艺,这花纹是暗锦祥云,会随着你走动若隐若现仿佛流动的云,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但是你不让我走,我看不出云了,哥哥是坏蛋。”祁卿嘴上说着哥哥坏蛋,脸上却洋溢着满意的微笑。“反正出去吃,路上坐车,我也走不了几步,我今天不坐轮椅了好不好。”
凡是祁卿的要求,祁月没有不答应的,就算一开始强硬,被祁卿软磨硬泡拉着衣角撒娇两三次也缴械投降了。于是祁卿得偿所愿的自己独立行走了,今天在学校,他好几次从别人眼里看见对自己的同情,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被他人羡慕的祁卿,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同情惋惜的目光注视,觉得一定要挽回颜面,重拾自己世界冠军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朋友看了之后说互联网巨头,脑补了马爸爸,瞬间失去苏点。
【人物资料卡】—【周启】
生日:19871123
出生地:京都
血型:o型
星座:s,he手
毕业院校:京都外国语大学,俄语专业。
第5章焦圈
三月份的京都咋暖还寒,北风飒飒,老京都人叫这“倒春寒”。周启下了课站在校门口等祁总的车来接,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家教了,但教俄国人汉语还是第一次,昨天在会议室见到那个坐在轮椅里的黑发少年,阳光透过窗口的树杈斑驳的落在他的脸上,温柔的渡上一层光辉,仿佛误闯入人间的ji,ng灵。虽然他身边的银发男人五官更立体,但太富有侵略性,像凶猛的野兽虎视眈眈的怒视着觊觎他的幼崽的敌人。
怀着对祁卿残疾的怜悯之心的周启,揣揣不安的跟着司机走进祁家大门,迎面看到逆光站在庭院里玉兰树下,轻抚白玉兰花瓣的祁卿。周启愣住了,生怕一眨眼,眼前的美景就消失了。祁卿听到门响回头看到周启呆呆的样子,缓缓地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回魂了!”
“你,能站起来了…”周启说完就后悔了,担心自己触碰到人家伤疤。祁卿毫不介意,伸手拉起周启的手“不是啦,我是腰伤,我哥他偏要我坐轮椅少走路。快进来吧,我哥已经做了晚饭,吃完我们就开始教学,好吗?”周启落后祁卿半步,余光欣赏这座充满古华国风格的别墅。
祁月看到祁卿拉着周启的手走进来,垂眸思索了一下,卿卿从小就没有什么性别意识,长的又可爱,经常被当成女孩,常年练习芭蕾的形体和气质让他更加雌雄莫辨了,找个机会应该跟卿卿谈一下这个问题。
“来,洗了手过来坐,尝尝我的手艺,不知道做的地不地道。”祁月端上一盘焦圈,招呼祁卿和周启来吃饭。周启有些腼腆,祁卿递给他一双筷子,“不要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汉语老话怎么讲,‘尽地主之谊’,而且至少一年的时间我都在华国,拜托你教我汉语呢。”“哇,你汉语说得很标准呐!”周启有些吃惊,这句“尽地主之谊”祁卿是用汉语说的,吐字非常的标准,他还以为祁卿是没有什么基础的。
祁卿冲祁月眨了下眼睛,满脸的邀功,祁月被他逗笑了,夹了一块焦圈给祁卿,“凉了就腻了,快吃。”然后用汉语对周启解释,“我们祖父是华人,早年因为一些原因移民到俄国,妈妈是大不列颠人,家里常常是三国语言混在一起,卿卿是华裔他从小耳濡目染,虽然不会写不会认,但一般的日常用语都会讲。你呢,就教他认识汉字就可以了,华国文化博大ji,ng深,不求他能出口成章,只要他能认识常用字就好了。”
祁卿听懂了大概,哥哥应该是没有说自己坏话,于是颇为骄傲的也用汉语对周启说,“我要考大学,考状元!”
周启目瞪口呆,着实被祁卿的豪言壮语惊到了,他不知是出言鼓励,还是告诉他实情,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祁月。祁月摆了摆手,“吃饭,食不言,寝不语。”祁卿又听到自己听不懂的汉语,觉得哥哥又欺负自己,化悲愤为食欲,一口气塞了三个焦圈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一个像仓鼠,祁月连忙拿给祁卿牛奶。周启看着暴饮暴食的祁卿和手忙脚乱的祁月,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多余了,他还以为这兄弟二人高高在上很难相处,没想到今天再一见,祁月还蛮平易近人,祁卿也充满孩子气,他心里那个神话世界里才存在的祁卿小ji,ng灵踏碎次元壁,生动活泼的坐在他对面吃的热火朝天。他忍不住夹了一个焦圈尝了起来,嗯!地道!我给十分。
吃过饭,周启表示帮忙洗碗,祁月大手一挥,让他俩快去书房学习。周启又在心里给祁月加了十分,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什么人好福气会嫁给他。也不知道谁会幸运的娶了祁卿,等等,我为什么会用娶这个字。周启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有这种想法。
周启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学龄前儿童识拼音的书,
区别于26个英文字母,一点一点的交给祁卿。祁月端来水果和果汁,自己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开始处理文件,一时间,书房里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和周启一遍遍纠正祁卿的发音。
祁月偶尔抬起头,看见对面祁卿认真的样子,好像又看到那个冰场上光彩夺目的明星,卿卿总是这么要强,休赛的事情,对他打击是最大的吧,可他却安抚雅科夫,安慰家里人,完全的为别人着想,或许我们不该劝他退役,还是让卿卿自己决定吧,无论是重返赛场,还是当一个米虫,作为家人,难道不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吗,卿卿马上就要18周岁了,是可以自己决定人生了。说到生日,31号马上就要到了,爸爸妈妈和爷爷一定不想错过卿卿的生日,得赶紧给他们定机票。祁月完全忽略了,同样疼爱祁卿的自己的父母怎么会不为祁卿的成年礼ji,ng心准备,于是在有一天兴致勃勃打电话通知父母,已经订好机票的祁月,受到了必须带祁卿回家的命令,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不过这是后话,此时的祁月还沉浸在给祁卿一个生日惊喜的幻想中。
送走了周启,祁月连忙把祁卿抱回二楼的卧室,轻轻的放到床上,又拿来药酒,搓热双手,按照医生的指导轻柔的把药酒涂抹在祁卿后腰上,慢慢的揉搓吸收药性。
“医生说了,坐立时间最好不要连续超过三个小时,就要平躺休息,这个药酒呢,味道有些冲,但是是我从华医哪里求来的古方专治跌打损伤,卿卿你忍耐一下。”
祁卿侧过脸,看着床边的哥哥,疑惑地说,“药酒?是酒吗?这味道并不浓郁啊。”闻言祁月笑了起来,虽然卿卿是个混血,但还是在俄国长大的啊,泡在伏特加罐子里长大的孩子,那里会怕这点酒味。看这卿卿的脸总会不自觉的宠爱,忘记了卿卿骨子里也流着战斗民族的血液。卿卿就是长着一张让人放下防备去关心他的可怜儿样,祁月叹道。突然他想起饭前的那个问题,在心里措辞了好一会,他开口问道:“卿卿啊,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祁月有些忐忑,卿卿长这么大接触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花滑女选手,共同语言更容易产生好感吧,会有吗,没听他说过啊,卿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吗,祁月有点失落,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一看,卿卿保持趴着的姿势睡着了,两片睫毛像停在玉兰花上蝴蝶,微微颤抖,安静又美好。祁月叹了口气,把祁卿小心的转了个身,帮他脱掉了睡衣,以免不省心的宝贝半夜热醒了把睡衣蹬掉拉扯到伤口。
留下一个晚安吻,关了灯。祁月回到书房处理文件,要努力赚钱养卿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俄国人是酒罐子里泡大的我深信不疑
第6章布林饼
坐在回莫斯科的飞机上,祁卿又开心又担心,这次回国不禁没有带回奖牌反而带了伤病,虽然从小爷爷就教育哥哥,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伤疤是男人的功勋章。但是到了自己这里所有人都变了,跌青了或是擦破点油皮,都会被全家人像对待高位截瘫患者一样,更别说这次脊椎错位休赛一年了,等到家见了妈妈是不是先抱头痛哭一顿比较好。
一张毛毯盖到祁卿身上,仔细的掖好了四角,祁卿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并没有睡着,睫毛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眼睛。祁月摸了摸祁卿的头发,回到自己舱位,继续郁闷,所以没发现祁卿的小动作,也不知道祁卿正在心里计算能劝说父母和他回华国的几率有多少。
出了机场,一眼就看见早早等在候机室的爸爸妈妈还有雅科夫,大家怕碰到祁卿的腰,忍住了把他揉进怀里狠狠亲几口的冲动。回到莫斯科的家,祁卿连忙爬到自己床上躺下,扶着自己隐隐酸痛的后背,想就这么趴着睡吧。
妈妈在门口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坐在他床边,“疼吗,我的孩子。”安德莉亚抓着祁卿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们在电视里看到,都担心死了。”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祁卿轻轻抹去安德莉亚的眼泪,只好把对哥哥那套说辞又搬出来,“一直也没能好好休息,本来也打算休赛一年做调整的。别担心,妈妈。”
“妈妈,卿卿该上药了,莉莉安阿姨在厨房喊您呢,好像是菜品上的问题。”祁月拿着药膏过来了,祁卿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他,祁卿实在应付不了妈妈的眼泪,能从他四岁招惹大鹅被咬一口的糗事一直说到现在,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爸爸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过了明天自己就18岁了,就算不用等到六月底的青年节,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怎么能老被妈妈当成小哭包呢。祁卿吸了下鼻子,泪眼婆娑的目送妈妈离开,“真的是,妈妈讨厌,老惹我掉眼泪。”祁月听到祁卿小声嘟囔,心说,卿卿还真的是和妈妈好像,都是感性的人啊,爸爸宠了妈妈一辈子,让妈妈做了一辈子的小公主,自己也要宠祁卿一辈子,做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一家人吃过晚饭,祁卿早早的睡了。祁月被爷爷叫到阳台,祁月跟爷爷说了祁卿要考大学考状元的壮志,爷爷笑的不见眼不见牙的。又简单汇报了一下公司发展情况,爷爷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祁东强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生意上的事,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这么多年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一个特别知道分寸的人,这一点爷爷相信你。农场铁路你们都看不上,都喜欢研究新东西,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我们这些老东西就不来碍眼了,以后呢也不用和我交代山海集团的事了,你祖母走了之后,这些年我越发觉得人生无趣,觉得啊,我这苟且偷来的人生啊,是该到头了。”
祁月半跪在爷爷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哽咽着“爷爷。”从小他就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和爷爷的感情最深。
“我97了,和我一起的那些老伙计们,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啊,还苟延残喘着啊,一是当年救命之恩还没能报答,二是没能看见你和卿卿结婚,卿卿还小,但是你已经28了,还没有女朋友吗。好了,缘分啊这个事情,强求不得,爷爷不逼你。”祁东强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个陈旧的铁盒,放到祁月手上,祁月打开,是几张泛黄的纸。“你小时候跟着我去了几趟华国东北,除了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或许他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救命恩情不能不报,我想或许他还有后代在,那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我和你说这件事,你愿意听吗?”
祁月点了点头,就靠着爷爷坐在了地上,“那年我16岁,爹妈都死了,给县官老爷家赶车,有一次不小心撞见老爷家的二少爷和继母偷情,二少爷是做军官的,提起枪就要崩了我。我拼命的逃啊,逃啊,逃出了县城跑到了边境的一个小村子,我没日没夜跑了三天,每吃一口干粮,没喝一口水,看见一个放羊的大哥,就倒在人家面前。他救了我,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我只说家里没人了自己流浪来的,大哥看我可怜,收留我帮他放羊,没过半个月,那二少爷带着官兵搜到这边了,说我偷了军事资料是个间隙。大哥知道我身无分文,连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身上藏机密了,我把实情告诉他,他让我逃到俄国去,去那边种地也许还有一条生路,我混在他的羊群里,他送给我四只羊,让我撵着羊一路向北,饿了就杀一只来吃,最近的俄国村镇,要走一个月。我就这样来到了俄国,一开始语言不通,只能给地主老爷种地,过了两年修铁路,我又去修铁路,慢慢混上工头,那阵子闹革命,我又跟着闹革命,新政的时候去了圣彼得堡认识了你祖母,你祖母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高贵的白天鹅,却眼瞎看上了我这个愣头青。跟着我吃苦。”
祁东强老泪纵横,祁月连忙给他擦拭,“祖母说过,这辈子最幸运就是嫁给了您,她很幸福,爷爷。”
“成家立业,先成家才立业,你祖母不顾家里反对下嫁给我,我不能让她输,男人一定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我修铁路,承包铁路,修遍整个东西伯利亚,让伊万终于住上了富人区的房子。爷爷这辈子终于要到头了,这阵子我总能看见伊万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冲我笑,要是我走了,不用举行葬礼,一把火烧成灰,去撒在黑龙江里,让我魂归故土。救我的大哥叫陈丰年,儿子叫二狗,大名还没来得及起,我能找到的消息都在盒子里了,帮爷爷找到他。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爷爷这把年纪没什么是看不开的,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结婚,就好好照顾卿卿,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长兄,如父,你要,你要,教他,做人…的…道…”
最后一滴泪从祁东强的脸上滑落,握着祁月的手无力的垂下,祁月强忍悲痛,慢慢合上爷爷的眼睛,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祁卿被哭声惊醒,费力的扶着楼梯下来,看到哭晕的母亲,和跪在地上的爸爸哥哥,突然意识到什么,踉踉跄跄的转过楼梯口,看到坐在摇椅上仿佛睡着的爷爷,不禁悲从中来,没想到今天回家的一面竟然是诀别。
祁月连忙抱住摇摇欲坠的祁卿,爷爷的话还回响在耳畔“男人一定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他把祁卿抱到沙发上,又指挥下人把妈妈扶回房间。看着爸爸满头的白发,自己的确是要撑起这个家了。
他扶起祁峰,“爸,地上凉,咱们先回房,爷爷今天叫我去,和我交代了很多事情,爷爷走的很安祥,是奶奶来接他的,他们在天堂重聚了,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爸,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您想想卿卿,他才18岁啊,恁难道不想看到卿卿成家立业吗。”
祁峰自从得知父亲去世的噩耗,就跪坐在地上,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父亲也多次跟自己提起想母亲了,但还是无法接受,他听见祁月说到卿卿,才回过神来,他还有卿卿,他本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孩子了,收养了祁月给自己养老,却在55岁的时候老来得子,卿卿才18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自己不能倒下。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爷爷有什么遗言吗。”
“爷爷说,不举行葬礼,把骨灰洒到黑龙江里,让他魂归故土。”
“好,你来办。阿月,家里就靠你了,照顾好你弟弟,我去看你妈妈。”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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