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领主大人不可能对密谋一窍不通作者:翡冷翠笑笑生
第13节
我看了一阵,就溜回帐篷打算小睡几分钟,没想到整整睡了两个多小时。
“摄政大人!”斥候队长跑到我身边,不断发问:“您的头发怎么散开了?衣服也没扣好!”他指着帐篷,露出微妙的表情:“难道,您和伯爵大人终于——
“我为多嘴的人准备了钝钉。”我冷冷的说:“凯文,别来烦我。”
第77章
维京大部队的入侵时间比我估计的早了两天。
格拉摩根的战船以楔形阵列停靠在贸易港中严阵以待,沙维曾经向我保证过这是对付龙首船最好的阵型。
最高大的旗舰位于阵列最安全的后方中心,旁边有两艘护卫舰用于保护。我劝告向亚伦不要亲自指挥海军,但他果断拒绝了我的提议。
“作为骑士和领主,我必须亲临战场。”亚伦低下头检查腰间的长剑,语气坚定:“约翰,您应该回城堡里去。”
我摇摇头:“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上次和伊瓦尔出现时不在你身边,我不要离开您!”我躺在长榻上,轻轻敲着面前的酒杯:“何况我已经把东西搬到旗舰上了,伯爵大人想赶我走吗?”
斥候队长提前在旗舰甲板上竖起了一座最华丽的紫色丝绸帐篷,帘幕上以金线绣着歌颂十二种美德的圣像画。帐篷里矮桌长榻一应俱全,榻边的冰桶里埋着酒窖收藏中最优质的葡萄酒。
听到敲击声的斥候队长从冰桶中取出银酒瓶,浅浅的倒了半杯酒。酒杯和矮桌都经过特别设计,杯底被固定在桌面的机关上——避免海上波浪晃动。
“真拿您没办法。”亚伦无奈的说:“这些东西您是怎么弄到的?我们在打仗,约翰先生!”
海风吹起帐篷门帘,缀在帘底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端起银杯小口的啜饮着:“一位拜占庭皇后的名言,‘紫袍是最美丽的裹尸布’。”我晃动酒杯,让雪白砂糖在酒液中缓缓融化:“再不享乐,更待何时?”
亚伦叹了口气:“约翰,您看起来一点也不乐观。”
“不,我很乐观。”我又往杯里加了勺砂糖,让酒液变得更粘稠:“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几倍,我们没有援军,海战经验不够丰富,金库穷得连佣兵都雇不起。现在您觉得乐观与悲观有区别吗?”
唯二的赌注是格蕾丝和哈夫丹,我讨厌把局面交给别人掌控的感觉。
亚伦打量四周的华丽陈设:“我好像明白金库的问题出在哪里了,听说您之前还想在文森特市修度假庄园?”
我生气的坐直了身体,死死抓住酒杯:“多么恶毒的污蔑!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封地修度假庄园?封地的景物已经看腻了。”
因为那座庄园是送给亚伦的生日礼物,我希望亚伦能经常来文森特市住。但是理查德表示财政紧张,只能无限期搁置。
亚伦脸上的表情慢慢松动下去,他温柔的揽住我的肩膀:“约翰先生,您是一位明智的领主。”他转身走向帐篷门:“我去甲板上检查风帆和水手的情况。”
斥候队长和亚伦在帐篷前撞了个满怀,斥候队长立刻屈膝行礼:“抱歉,伯爵大人!”
“没事。”亚伦扶起斥候队长:“别跑得这么快,甲板上晃动很厉害。”
斥候队长向亚伦露出微笑,随后掀起帐篷的门帘:“摄政大人,您要的人带来了。”
几名吟游诗人在帐篷前向我屈膝行礼:“非常荣幸能为摄政大人服务。”
诗人们穿着花哨的服饰,手中捧着风笛和鲁特琴。我向为首的诗人点点头:“会唱《诺森伯兰的蝰蛇》吗?现在我就想听这个。”
“您真有品味。”为首的诗人拨动起鲁特琴:“和海盗作战时唱这首民谣再好不过。”
“等等!”亚伦伸手制止诗人:“约翰先生,您还有心情听吟游诗人唱歌!”
我从长榻上走下来,直视着亚伦的双眼:“伯爵大人,我心情很好。”我在亚伦面前抱着双臂:“像某位皇帝说的一样,火中的罗马城是最辉煌的艺术品,没有音乐怎么行呢?即使不能从海上活着回来,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象……”
亚伦突然抱住我:“我们都会好好的。”
“希望如此。”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眶阵阵发热:“我害怕,怕失败,怕死,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您。伯爵大人,您能否回答我,您对我到底有没有好感?”
亚伦用手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珠,坚定的回应:“有。”
“您是一位温柔的骑士,我不要善意的谎言。”我几乎哽咽着说:“说实话。”
“骑士从不说谎。”亚伦低头吻上我的前额:“一直都有。”
第78章
我站在船头眺望,离港口两英里的海面上正停靠着上百艘维京龙骨船,船舷两侧伸出蜘蛛腿一样的长桨。
“他们在干什么?”我放下望远镜:“停在海面上发呆,连风帆都收下来了。”
斥候队长低声提醒我:“维京人在进攻时都会放下风帆,避免被风向影响。整艘船只靠划桨前进。”
我把被海风吹乱的鬓发理顺:“有意思,怪不得他们没抛出锚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等得有些不耐烦:“凯文,扶我回帐篷。”
几名斥候正在往帐篷里搬运餐点。我为亚伦准备了一套ji,ng致的宴席,这有助于开战时放松身心和填饱肚子。
我走到矮桌前打量着大大小小的银质碗盘。按照亚伦的习惯,每一道菜的外形都十分朴素简洁。
副队长捧着带盖银锅,小心翼翼的将锅放在桌上的凹槽里:“柠檬蛋糕来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最珍贵的菜,用了整整十个鸸鹋蛋和一罐砂糖!”
我揭开银盖,淡黄色的松软蛋糕表面用砂糖和甜树莓酱画着柠檬图案,中心点缀着新鲜的樱桃。我低头嗅着热蛋糕冒出的柠檬香气,满意的吩咐副队长:“赏主厨两枚银币,其余每人赏一枚。”
当我向厨房提出“柠檬蛋糕”计划时,连那位烹饪过无数珍贵食物的主厨都震惊了。把价值连城的新鲜罗马柠檬榨汁,混入稀有的纯净鹅油和大量砂糖烤制蛋糕,无比奢侈的行为。
我用餐刀将两层的柠檬蛋糕切成均匀的几块,趁凯文和副队长不注意的时候,我转身飞快舔了舔餐刀。
微酸的柠檬香气充溢着口腔,细粉混合鸸鹋蛋的细腻口感……我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如果不是这场可恶的战争,我现在就该和伯爵大人在度假庄园里一起切蛋糕了。真想看到图纸上的建筑变成现实。”
为了应付维京入侵,伯爵领和文森特市的财政支出全花在了海军军费上,而那些钱都是预备修度假庄园的,维京海盗真该死。
斥候队长拿出扇子替我扇风:“伯爵大人会明白您的心意。”他小声的说:“您为格拉摩根捐赠了整整二十艘战船,难以想象的巨款。”
“但愿吧。”我继续检查起桌上的食物:“我对伯爵大人表明心迹了,他对我有好感。我要用ji,ng美的食物款待他。”
斥候队长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有好感,伯爵大人怎么会对您如此亲昵?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真难为情……”我捧着脸,心跳加速:“这种令人目眩神迷的感觉,就是爱吗?”
“伯爵大人和沙维将军正在先锋舰巡视。”斥候队长眨眨眼:“等伯爵大人回来时您可以和他慢慢探讨。”
一阵熟悉的y靡歌声突然伴着海风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和斥候队长对视一眼,走出了帐篷。
我们从船舷上看向歌声传来的地方,只见塔克修士划着一艘小船在战舰中穿梭,大声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小船的船头堆着厚厚的玫瑰花瓣,塔克修士每唱一句,就抓起一捧花瓣抛进海中。
斥候队长按着额头:“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
“谁把他放进来的!”我跑到船舷边向塔克修士挥手:“立刻给我回去!这里很快就要开战了。”
塔克修士向我抛来一捧玫瑰花瓣:“战争,是凯尔特诗人最爱的主题。”他抱起脚边的竖琴弹了几个音节:“血与海水,再好不过。”
塔克修士的打扮简直不堪入目,他穿着敞开领口,连膝盖都盖不住的短袍,赤裸的小腿还上用玫瑰花汁画着德鲁伊图腾。
我向斥候队长耳语:“凯文,把他送回文森特市。不能让塔克修士少一根毫毛。”
斥候队长迟疑的揉着肩膀,指向副队长:“你去。”
副队长像见到幽灵一样往后倒退:“凯文爵士,塔克修士他太危险了。”
“我不回去!”塔克修士站在小船上比了个“否认”的手势:“男宠先生,你难道在嫉妒我吗?”
我摆摆手:“我没那么无聊。”
塔克修士还想继续说话,一只天外而来的钝锤飞旋着打中了他的头。塔克修士捂着脑袋,从船舷处栽进海中。
不远处的格蕾丝划着单人小船,脸色不佳:“y荡的异教徒,你罪有应得。”她举着链枷:“我还有很多东西没丢出来。”格蕾丝的船上堆着钉头锤,刺矛,双手剑等各种武器,杀气腾腾。
“快去救他!”我指着海中不断下沉的塔克修士:“他会淹死的!”
万一他被淹死,就少了两盒红宝石。
副队长扑通跳进海中,把塔克修士捞上我们的船。浑身shi透的塔克修士躺在甲板上,不断从嘴里喷水。斥候队长用地牢中学到的拷问知识手忙脚乱的按着他的肚子,不时拍打他的脸颊进行急救。
“格蕾丝女士?”我把视线转向小船上的格蕾丝:“您怎么也来了?”
女性上船会带来厄运,所以我安排她留在文森特市里看书写字,顺便翻译塔克修士的手记。
格蕾丝大声的回答我:“摄政大人,我知道您不准我上战舰!所以我划了一艘单人渔船来,要倒霉也是我一个人倒霉!”她指着战船,露出惊异的表情:“您脖子上的宝石项链看起来又粗又大,快赶上牛铃铛了!”
“感谢您的夸奖。”我勉强挤出笑容:“请小心行事。”随后扯下红宝石项链递给副队长:“带回去重新打造式样。”
格蕾丝向我行了个男性之间的屈膝礼,随后划着船驶向远方。她刚刚离开,亚伦和沙维就划着小艇登上了旗舰。
亚伦的表情十分愉快:“我们的士兵看起来都很有自信。”他大踏步走到我面前,温柔的揽住我的肩膀:“您给我一个吻吗?”
“这种事……”我羞涩的别开亚伦的目光:“有点难为情。”
“我想要您的吻。”亚伦认真的说:“给我。”
他话音刚落,我已经吻上了他的脸。亚伦的脸颊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光滑柔软,带着清新的薄荷香气。
亲吻持续了十秒钟,我才依依不舍的挪开嘴唇:“但愿您还满意。”
亚伦抚摸着脸颊,眼中充满笑意:“您会错意了。”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我是想要您亲吻我的剑脊,这是古老的祝福,由地位最高的贵族女性来实施。”
我撕扯着手帕,又羞又气:“我不是贵族女性!”
“女性不能上船,所以只能找地位最高的贵族男性了。”亚伦把剑脊递到我面前:“吻一下。”
我依然有些不高兴:“刚才我的行为冒犯您了吗?”
“没有。”亚伦抚摸着被亲吻的部位:“您的吻让我感觉上了天堂。”
第79章
“老野猪哀鸣,蝰蛇爬满身躯。
小野猪最后才知情。
伊瓦尔脸色忽红忽青,哈夫丹捏碎象棋。
比约恩指痕矛杆印,西格德削骨血淋漓。
蝰蛇,蝰蛇,蝰蛇爬满身躯。
小野猪若知道老野猪的遭遇,又如何能安寝?”
吟游诗人弹奏着鲁特琴,反复吟唱《诺森伯兰的蝰蛇》。这首歌简直是为今天的战争量身定做,野蛮人的末日。
我靠在亚伦身边,指点着吟游诗人:“伯爵大人,他们唱得好听吗?”
“我不太明白‘老野猪’和‘小野猪’代指什么。”亚伦小口嚼着柠檬蛋糕:“但歌喉不错。”
斥候队长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银币丢到吟游诗人们面前:“摄政大人的打赏。”
“伊瓦尔和哈夫丹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给亚伦斟上放砂糖的果汁:“他们的父亲,海盗之王朗纳尔在一次劫掠中被俘,诺森伯兰国王以蝰蛇坑将他处死。”
“真可怕。”亚伦喝了一口果汁:“竟有如此残忍之事。”
我微笑着摇摇头:“诺森伯兰国王还不够残忍。蝰蛇毒素会让犯人死得很快,应该换成无毒的饥饿水蛇或者七鳃鳗,延长处刑时间。喂肥的七鳃鳗也是一道佳肴。”
“我有点倒胃口……”亚伦打了个嗝。
斥候队长咳了一声:“摄政大人,您的手帕找到了。”
我突然回过神来,接过斥候队长递来的手帕为亚伦细心擦拭蛋糕渣:“朗纳尔的四个儿子发誓报仇,于是联手击败了诺森伯兰国王,并处以‘血鹰’之刑复仇。”我一边说,一边向斥候队长使眼色让他把香草煎七鳃鳗悄悄端走。
“血鹰是什么?”亚伦用勺子搅拌碗里的柑橘鹿r_ou_杂煮,正好把一块肺脏送进嘴里。
“……今天天气真不错。”我及时岔开话题:“请好好享用美食。”
亚伦之前连勺子挖r_ou_都觉得反胃,要是让他听到撕开后背折断肋骨挖出肺脏的事情,肯定会吃不下东西。
当夕阳即将沉入海中时,维京人的龙骨船终于发起了进攻。
我这时才明白维京人为何要趁着暮色再发动攻击,他们的船只吃水轻浅,转向灵活,在暮色的掩护中能迅捷的进攻。
“哈夫丹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参与其中。”我冷静清点逐渐逼近的龙骨船,心情更加镇定:“维京人的兵力大打折扣,我们完全有胜算。”
亚伦自信的向传令兵发号施令:“长弓s,he击!轻箭!”
站在旗舰桅杆顶端的传令兵有规律的挥舞起火把,火焰的轨迹在暮色中看起像平放的沙漏。得到信号的士兵们立刻向维京战船的方向s,he出一阵致命的箭雨。
呈半圆弧形轨道飞行的箭矢在维京战船的上空绽开死亡之雨。每枚箭头都被蛇牙菇汁液煮过,一旦刺破皮肤,毒液将造成难以忍受的强烈痛楚。
我不知道这种毒液对维京人效果如何,但接受实验的囚犯很多都疼得咬烂了舌头和嘴唇。
从维京战船的方向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我愉快的侧耳倾听:“这声音简直比滑稽剧还能讨人喜欢。”
亚伦皱起眉头:“您在说什么?”
“今天天气真好!”我假装打量夜色中的维京战船:“天气晴朗无风,我们的长弓手这回运气不错。”
借助威尔士长弓和轻型箭的s,he程优势,我们抢在维京人接近前s,he出了六波箭雨。维京人的先锋战船在箭雨的打击下乱作一团,毒箭的威力出乎意料。
“这是卑劣的做法。”亚伦不忍的闭上了眼睛:“约翰,等战争结束,您应该和我一起到教堂里忏悔。”
我向亚伦屈膝,语气中充满歉意:“是,伯爵大人。”
心中却乐开了花——夜间的教堂,狭窄的忏悔室,两人挤在椅子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令人血脉沸腾的事情?
双方的战舰纠缠在一起,开始残忍的白刃战。我和亚伦所在的旗舰位于安全的后方,离厮杀的海域尚有一段距离,身边还有副舰作为保护屏障。
作战场面十分残酷血腥。巨大的威尔士战船利用撞角攻击维京战船的狭长腰部,将维京战船拦腰撞断。而维京战船利用数量优势将威尔士战船团团包围,高大的维京狂战士用钩绳登上威尔士战船的甲板,挥舞利斧屠杀着水手。
我们的战船在维京人的攻击下逐渐减少。虽然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维京人的数量实在太庞大……被撞沉二十多艘战船几乎不算什么。
维京战船全歼了我们的先锋海军,像海中嗜血的鲨鱼般向旗舰的位置推进。
距离旗舰最近的龙骨船上突然s,he出一阵密集的箭雨,s,he得最远的几支骨箭擦着船头落入海中。
亚伦举起单手盾将我拦在身后:“约翰,去安全的地方!我们已经在s,he程中了!”
我身后传来沙维的咆哮:“士兵们,保护伯爵大人!”
我转过头,看到全副武装的沙维握着两柄宽刃巨剑站在副舰甲板上,两眼充着血。他将巨剑举过头顶反复交击,向舵手大声喊话:“向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全速前进!杀光他们!”
副舰扬起风帆,划桨手们整齐的呼喊着口号,分开海浪向维京舰队冲去。当副舰的船头掠过旗舰时,沙维突然向斥候队长远远抛来一个飞吻:“凯文,我不会忘记你。”
斥候队长捂住脸,无声的点点头,他望向交错远离的副舰,轻微的啜泣。
“约翰!”亚伦突然紧紧的抱住我,他的手臂健壮而有力,我感到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亚伦低下头,不由分说吻上了我的嘴唇。他的双唇柔软而温热,我几乎无法呼吸。
亲吻持续了整整十二秒,亚伦松开手臂,语气坚定:“呆在旗舰上,等我回来。”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大踏步奔向副舰的位置:“骑士应该在战场最危险的位置出现!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我愿意付出生命!”
沙维大声的回应亚伦:“我也是!舵手减速,让伯爵大人上船!”
我惊慌的想去抓亚伦的战袍,却连边角都没碰到。亚伦飞快的跑到旗舰的船头上,奋力跃上副舰的船尾,沙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不!”我尖叫着,脑中空白,瘫坐在地。
一片恍惚中,突然一阵冰凉的液体泼到了脸上。我打了个寒战,发现斥候队长捧着冰桶跪在我面前,而我全身上到处都是碎冰和冰水。
“摄政大人,冷静!”斥候队长担忧的扶起我:“您刚才晕过去了。”
我用手背擦拭着斥候队长眼角流出的泪水:“凯文爵士,你愿意为保护心爱的人付出生命吗?”
“我愿意。”斥候队长用嘶哑的嗓音回答我。
我摸出袖子里的手绢,慢慢擦干脸上的冰渣,又靠着斥候队长站了起来:“我也一样。”
“旗舰,全速前进!”我冷冷的吩咐甲板上的士兵:“跟着伯爵大人的方向。”
第80章
夜间的海风带着微咸的气味扑上我的脸,脸上没干透的冰水凉意更重了。
旗舰是整支舰队中体积最大的船只,航速却一点不比其余战船慢。在我的命令下,旗舰乘风破浪,向副舰行驶的方向奋起直追。
我靠在船舷边死死盯着船头划破海浪的鹰首像,手掌因为紧张而发麻。以旗舰的身份冲入敌阵厮杀,在战争之道里是冲动而鲁莽的行为——但我什么都顾不着了。
站在桅杆顶端的侦查兵高声喊话:“敌船出现在右舷处,注意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