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偶像[娱乐圈]作者:鹿淼淼
第32节
这一叹气，赢果吃面的动作顿时就听了下拉，这个眼神看得裴某人心里又漏一拍、伸手在他鬓角摸了一下：“赶紧吃，粉要发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诗：辣酱菜派上用场了。
天啊，1度了……好冷啊呜呜呜呜
第119章第119章
《玉水重》剧组包下的这个小旅馆平常运输日化、生活物资就不太方便,剧组来时后勤组就是自带了一部分物资来，每周也有人去县城集市采购,但是饮食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便利。
裴诗这些年拍戏就一直是到处跑，没安安稳稳在影视城里待过几个月，也没演过正儿八经的贵公子角色,就更别提好好待个生活水平过得去的组了。在外吃不下、吃不惯，从来只有他自己准备酱菜、辣酱、腌菜自给自足的份儿,人多的时候甚至还得把库存分出去给剧组其他人一起用。
眼下这部央视大剧是在天山景区特批的场地,每日在旅馆到拍摄地之间往返还得花功夫,生活质量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裴诗自己倒是受得住，山珍海味、佳肴珍馐吃得,野菜糟糠也能入口，就怕赢果这个典型爱辣又不擅长吃辣的小朋友随组一个月会遭罪。
甚至用不上小松这些助理,裴诗自己就准备好了哄小朋友吃饭的“神器”,眼看着对方呼哧呼哧一口一口吃得认真,经过四五个小时开会而变得干燥的唇瓣此刻被淡淡的油光拢着,不仅不显得油腻反而衬着水亮光泽——
赢果似乎察觉到了目光,他刚嗦下最后一筷子粉，还以为自己嘴角沾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油光去后只剩下淡而自然的唇色。
见他取下了眼睛,双目被热气熏得有些雾腾腾的，睫毛根略有些shi漉漉的样子，尾端直直地垂着,显得目光纯粹又干净，裴诗不动声色地从桌子另一边站起来，掩盖喉结攒动的动作，给他抵来纸巾，笑着说道：“吃得真干净！”
这种明显带着别样调侃意味的话让赢果有点羞赧，他现在正是吃得多、耗得快但是偏偏长个儿不长r_ou_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清汤细米线配上香香辣辣的酱菜不仅没吃够，还把胃口给吃得更开了……
裴诗从他手里收走了筷子，趁着小朋友发愣反思自己食量的时候把只剩清汤的碗收走，“还想吃什么？再来份儿饺子？”
没听到回应，裴诗回头一看，结果赢果头都快要抬不起来了，耳朵尖儿红得冒血——“我也一起吃点，15个够不够？”
赢果原本以为两人一共吃15个饺子，没想到碟子摆上来后，上边看着得有30多个！他抬起头略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裴诗：“裴哥你……晚上没有吃吗？”
裴诗语气淡然，又挖出一勺咸口儿的辣酱放在碟子边做蘸酱，这回没上酱菜，毕竟配菜吃太多晚上睡觉容易口干，他伸手把碟子又往赢果那边推了推，这才开口：“我原本以为你那边会很快结束，想着宫老师只是带你见见组里其他人……”
谁知道你们今天晚上就马不停蹄地直接开工了？
听了这句尾音越压越低、越放越轻的话，赢果的表情看上去愧疚极了！
但是裴诗的苦r_ou_计才施展到一半，他嘴里那个饺子嚼完了，哪怕饿到快要过了那股劲儿也没立刻去夹下一个，而是继续说道：“说起这个，你明天也别有太大压力，宫老师组里那几位影视、电影音乐创作人基本上都是同批闯出来的，多得是十六七岁就进圈入行工作，你现在都是19岁的人了，他们只会想办法把年轻人的潜力压榨到极限……”
宫声渔自己就是16岁读完书就去无线跟着师傅做电视剧的配乐了，做到第三年就有了第一部自己担任副组的电视剧原声大碟。
就是有了这份“知遇之恩”时时刻刻守着初心，因此他自己也从不以年龄做第一标准来评判别人，包括内地现在好些个活跃的影视类音乐人都是年纪轻轻被宫声渔提拔上来的。
基于这一点，裴诗不怕《玉水重》原声制作组容不下赢果，有宫声渔在，惜才都来不及、恨不得每回接活儿都发掘一个好苗子，就根本别提打压了！
这番话裴诗说得底气十足，反倒是赢果又感动又羞愧，想起前段时间田歌苦口婆心劝他尽快“立起来”的那番话，心里边的感动简直要溢满了出来——
裴老师不但大事上处处为了自己的发展着想，小事上也每每细心关注。相对之下，赢果觉得自己的回报可就太单薄了！眼下，对方还一直饿着肚子想要等自己一起吃晚餐，偏偏他还毫无知觉，一人独享了一大碗米粉不说，再吃饺子时也没过问裴诗到底吃没吃晚饭……
饺子一个接一个吃着，赢果却有些食不知味，裴诗细细看了他一眼，只是勾唇轻笑：“回去之后，咱们吃新鲜现包的饺子，现在就先将就一下吧。”
赢果咽下嘴里那一个，像个小拨浪鼓ji,ng似的摇头：“没有、没有！裴哥煮的都好吃！”
他才不是嫌弃！
裴某人当然知道小朋友没嫌弃饺子，而开窍也总得需要一些时间。两人分完了三十来个饺子，这回赢果抢先站起来收拾筷子和碟子，裴诗也没拦着，而是相当悠闲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来来回回跑了两趟。等赢果收拾了碗筷、又快速洗了澡出来，裴诗已经靠着沙发背睡过去了。
作为主演，他每天都有戏份要拍，如果真的沙发上将就一夜，明天恐怕就不好过了，因此赢果也没犹豫，蹲在一旁，轻轻拍了拍裴诗的肩膀：“裴哥，回卧室睡吧，沙发上不舒服。”
裴诗本来就没睡得多数，几乎是在赢果靠近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隐约的气息，对方说完手还没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裴诗手臂一伸轻松扣住他的手腕，嗓音喑哑得差点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好了，我起来……”
8月中旬加入《玉水重》剧组后，赢果就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超快节奏的工作状态，他不再需要为了谁去迁就效率，这个团队之中，人人都是高效而高标准的化身，一小段和弦、一种外行人根本听不出来的伴奏乐器都能较劲，但是这种严苛的态度却没有影响到速率。
赢果分到的任务之中，重中之重还是《蒹葭》的完善和制作。按照宫声渔的计划，他预备让《蒹葭》成为原声主旋律，可以以此为基准制作出不同版本、不同样式的歌曲，保留旋律的意象纯粹性的同时，开拓多种编曲方式。
对此赢果感到压力颇重，将最主要的项目之一交给他来做，组里其他人不仅没有怨愤，还相当配合地给予帮助和意见，甚至还担心赢果年纪小害羞，跟他把配乐组其他安排也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交代了一遍，公事说完之后，大家渐渐活络了起来。
“我们还是倾向于边做边修，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会灵活，不显得死板僵硬，平常除了随组，还需要多和导演组、编剧，甚至是演员本人适当的沟通交流……”
“我还是不爱那种整个外包的，一点片子都看不到，就让写，那能写出什么好东西？虽然慢工难做，但是好歹心里舒服得多。”
“果仔有什么不太通的，不敢问宫老师，倒是可以找你裴老师，他那边还是很好说话，如果不是这一次实在排不开时间，恐怕咱们工作室也会多个常客。”
正式开工的第一天，赢果忙到凌晨1点才从工作室回套房，前辈们和善归和善，但是这个工作量注定大家一天之中起码有12个小时以上要忙活，长时间的高度集中ji,ng力的副作用就是卸劲儿之后整个人都疲惫得不行。
当他花掉最后一点力气关掉花洒之后，才想起自己迷糊之中少拿了睡衣上衣，顶着夜里的凉风正准备快速钻进房间时，套房主卧的房门打开了——裴诗双眼微微眯起，赢果没带眼镜看不太清，只是下意识里觉得对方的目光幽深得过分。
“先去把衣服穿上……饿不饿，我给你下点儿米粉？”
赢果套上睡衣上衣，一边朝外走一边喊“不用了裴哥，赶紧睡……”，然而裴诗已经起锅烧水，他手边放着一只比男人巴掌更大一些的白色圆口瓷碗，里面是提前泡发好的米粉，一边的小案板上有切好的碎r_ou_、酸豆角丁、酸辣藠头，以及小管状的香葱。
裴诗一手扶着锅，另一只手摸了摸赢果靠近脖颈那儿的发梢，“先去把头发擦干，很快就能吃了。”
昨天是清汤米粉配辣酱菜，今天的米粉则加了酸豆角藠头瘦r_ou_丁的浇头，赢果依然吃得干干净净，并且飞快地自己收拾了碗筷。
在这之后，他内心挣扎了好一番功夫才忍住脸上不断蒸腾的热意、红着耳朵尖看向裴诗：“裴哥，你下回别等这么晚了吧，第二天还得早起出发拍戏，得早点休息……”
裴诗打了个哈欠，顺手薅了一把小朋友的额发，“夜宵还堵不住你的嘴？乖乖吃就是了，不会让你饿着，也不会让你长胖。”
“可是——”
裴诗打断他：“没有可是，我休息够没够自己有数。我不给你煮夜宵，配乐组他们下了班就得拉你一个小孩儿过去拼酒吃羊r_ou_呢！咱们还是养生着点儿来吧，酒和羊r_ou_就免了，明天给你煮个酒酿圆子甜甜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酒酿圆子
第120章第120章
赢果加入《玉水重》配乐组第三天,就已经彻底感受不到组里前辈对后辈年轻人的特殊照顾了，很显然,属于他的新手保护期已经结束。这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宫声渔已经和他讨论过不下三次《蒹葭》的配乐方案，所幸今天终于能够得出结果,只要一确定下来，配乐演奏团队就能立刻召集。
有了这个不错的进展,下午的时间里,赢果能够出来放放风,但同时也身负任务，他需要和宫总监一起赶往《玉水重》的a组外景拍摄地。这样的外出机会对配乐组来说每周也就是三四次的功夫,虽然是必须的，但是实际上组内的其他人都太乐意出门：一来会打断思路,二来,每当有新的想法新的点子势必就会推翻之前的努力。
对于音乐创作者来说,源源不断的灵感固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想法太多的时候,反而会让人徘徊不定、犹豫不决，这也是宫声渔坚定拍板将《蒹葭》定为主旋律的原因，这种感觉有时真的妙不可言,反复犹豫在这个关口只会拖累进度。
不同于前些天的晴朗,本周的天山地区进入了小强度的y雨状态，海拔高的中段山顶峰处甚至降下小雪。这样的天气状况让宫声渔叹了口气，这一阶段过后,《玉水重》剧组即将整体西迁向天山深处的那拉提草原区，那时恐怕会更加艰难。
赢果听着他的叹气声也没多问，他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相反，组里多得是中年期的前辈，他们的身体比起赢果这种少壮年而言，恐怕会更加难适应。
出发时就开始飘着小雨，走到时，赢果手里撑着的伞伞下已经有小颗小颗的雨珠接连朝下坠，配上倏然降低好几度的天气，山风吹到脸上有股让人忽视不了的凉意。
赢果看着不远处完全没有受到天气影响持续保持拍摄的剧组，下意识看了看脚下的路，草皮还算完整，有的地方略有些shi土剥露出来，恐怕是已经清除石头等小件障碍。
打板声响起之后，围着的人群乍得朝外散开，一群穿着古装侠客戏服的群演听到指令之后各自回到后面搭起来的挡风棚里休息，而骑在马上的裴诗披风和外袍上都饱蘸雨珠，包括他散在肩头的长发上都铺了绒绒一层，被这么随手一撩，发尾shi成一缕缕，越发显得人桀骜肆意。
“来了？”
因为造型的缘故，其他人能够回到棚里休息，而裴诗只能骑在马上让造型师化妆师踩着箱子给他补妆，刚刚那一镜无功无过、场景气氛还欠缺点儿气候，为了省时省事就只能“委屈”主角儿继续待在马上了。因此，赢果想要凑近看看，也只能等造型师弄完之后，再踩到箱子上和他说话。
“不用给我打伞，反正衣服外边都shi了。”
裴诗大掌推着伞朝赢果自己那边倾斜，怕小朋友手再挪过来，他索性就包着赢果的手背帮他稳住：“我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比你还多呢。”
说着，还空出另一只手把赢果的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又将对方的帽子也盖上，“倒是你千万别着凉了，配乐组可不能缺人，你一路上山很冷吧？”
赢果刚晃了下脑袋，看到伸过来的那只手就习惯性地乖乖低头让他啾啾脸，“这是十八寇尾追琉砚山的剧情吗？”
裴诗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握住缰绳，弯下身子拍了拍跨间喷着响鼻的马，“你乖一点——等这个大场面拍完，就是雪雾顶天外有天，到这一部分的戏份全部结束，就得再次转场了。”
看着裴诗睫毛上停住的水汽，化了刀伤妆的面颊和锁骨，以及他牵着缰绳凸显地更加苍白的指骨，赢果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感。
在此之前，他能够接触到的裴诗靠近角色的那一面全部都来源于成品的电影、电视剧，包括自己以往为他画的各种繁繁简简的角色图，那也是建立在上帝视角的基础上，最后整合起来的印象。
但眼下他自己也参与到拍摄制作的某一环中，切身实际看到进入拍摄状态的裴诗，赢果才意识到自己满心满眼都被占据——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玉水重这个亦邪亦正的人攫取住魂魄，还是被角色之中的裴诗夺走了思维能力。
十八寇自然不止还有十八人，喊不上名号的武功都不在下乘，何况是有名有姓的。众人将玉水重一路逼至琉砚山顶，回头已无退路，朝前是雪雾茫茫一片望不到边的悬崖，武林正派若是想要直接逼死玉水重也不至于步步施压，但是十八寇的立场却不同，他们只问结果。
刀剑铺面夹击之下，玉水重飞身下马，周身雨珠凝气顺着剑气辐s,he开去，剑尖划开雪雾，寒芒闪现……
这段台词十八寇的声音近乎传不到外围来，但是裴诗饰演的玉水重声音却清晰可闻，他此时原本已是强弩之末，撑着最后一股劲儿不肯示弱，宁可跳崖一搏也不肯站队就范。
赢果来时是没看到这一幕的就已经被导演喊“cut”，现在顺着演下去，居然也看得他忍不住屏息，随着威亚组那边传来的倒计时提示，马背上的裴诗倏然飞身跃起，夹着雪花的风不断将他的长发往后吹，隐秘的刀锋顺风袭来，他迅速侧头躲过，蹙起的眉头显得眉骨冷冽极了。
接下来这一串动作不能断，得从头到尾流畅地一边走完。
众寇接二连三被“剑气”逼退，第一寇挟刀再次卷起风雪袭来，玉水重将计就计顺着这股攻势逼近崖边，在手中长剑刁钻划向第一寇腕骨时，再被逼退时索性顺着风向坠入悬崖。
这一串长镜头拍摄时就有足足两分钟，整个过程不知道武编和武指对了多少遍，但单看这个效果已经相当震撼了：人、景、气同时到尾，几乎是一气呵成！
裴诗挂在悬崖边上，而十八寇还有小半分钟的戏份没结束，大概是两分钟后，他才重新被威亚组的工作人员钓上来，此时披在裴诗身后的长发已经半shi了，睫毛上落满水汽，大概是温度太低、唇色显得略有些苍白，握着长剑的那只手指骨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下颌轮廓冷得像冰雕刻的一般。
虽然不知道裴老师拍这部电视剧一共能拿多少片酬，但是赢果如今是真的觉得这钱真的难赚，换做是他要打这么好几分钟的连招、还得被钓下山崖吹几分钟的雪，整个人恐怕早就冻成冰块儿了，但是裴诗上来之后还能脚步稳健地走到导演边上检查刚刚的拍摄效果……
赢果有幸也被拉过去蹭了几眼，现场四个机位的拍摄全部放到一起看之后，那种剪辑画面仿佛就自动在脑子里成型了，只不过遗憾的是他并不能在剧组现场逗留太长的时间，宫声渔交代给他今天的任务是必须完成一支战斗场面的曲子初稿，赢果得回到工作室才能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具现化为音符。
这么一想，他的钱，也不好赚啊！
下午回到工作室的赢果泉思如涌，从基调奠定到确定方向，从初稿完成到配乐选择，他脑子里有着相当清晰的思路和方案，晚饭暂时没来得及吃，就已经开始走编曲进度。
宫声渔在一旁看着，一点没遮掩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怕赢果写不出，就怕《蒹葭》之后再也没有那种灵气和感染力的，但他一看赢果的配乐方案就觉得这曲子妥了一半。
当初《蒹葭》送选，宫声渔也怀疑过裴诗在这其中发挥的功力，手上没两样乐器功夫做底子，光凭天赋也做不了这个，至于编曲和制作那又是另一回事，毕竟一个配乐团队总有分工。但眼下看着赢果是真真切切凭着五分天赋三分灵气两分功力在做事，宫声渔心里又莫名生出一股“为何他如今是个偶像歌手”的遗憾。
宫声渔做主让赢果晚上11点之前下班了，事实上，这个点儿比他们最初约定的下班时间还是要晚得多，要知道剧组那边再晚都能9点之前下戏，天山这边昼夜温差太大、越是深处夜晚还可能有雨雪，这样的情况拍着也不会有太好的效率。
赢果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这股夹着大雨点的风给刮懵了，他看着手机上明晃晃的日期：这是夏天没错啊！
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再把帽子戴上，赢果双手cha衣兜里快速朝旅馆跑，鞋底踩在地面的雨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路小跑回来之后，恰好碰到小松给裴诗涂药油。
裴诗几乎是一瞬间就推了一把小松，示意他暂停，小松却没能明白老板内心所想，一心念着他的伤：“裴哥你明天还有武打威亚戏份，今天不先舒缓舒缓，明天就要伤上加伤！”
裴诗气得说不出话，他看向赢果，刚想站起来又被小松按着坐下：“裴哥别乱动啊，才按到一半呢！昨天不是配合地好好的嘛！”
赢果慢吞吞回望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裴哥，还是不要逞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哥，算了算了
第121章第121章
裴诗在剧组成功耍帅唬住了赢果,甚至都还没威风多久就全线崩盘，谁让他没料到对方今晚并未像前两天那样晚、而是提前回来了——眼下他惨兮兮地敞着睡衣让小松给自己上药,腰间、背后、膝盖上的伤想遮都没法遮，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来得及吹，整个人看着就挺狼狈。
赢果在旁边看了两眼,又垂下头去，一时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裴诗起身扣好衣服,示意小松出去,套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坐过来点儿。”
赢果没应他,弯腰把小松放下的那小瓶喷雾又拿了起来，“裴哥你其实不用这样……”
裴诗内心还在挣扎,反正到今天为止面子里子已经掉光了，从今往后,他在赢果眼里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裴诗,会受伤会疲惫会掩饰,甚至远远没有对方想象之中的那样完美。
光是这么想着,裴诗心里就一阵怅然,只知道定定得看着赢果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蹲下，一手拉住他原本想要扣扣子的动作，温热的手掌触到他腰后长时间绑缚威亚的那一块皮肤,裴诗反s,he性地想要动弹、却又忍了下来。
“哥你还是趴着吧。”
裴诗此刻已经挣扎完毕,决定自暴自弃，他索性脱下上衣，裸着半身垫着抱枕任凭赢果处置,当凉滋滋的药水喷到后腰时，裴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认命地缩了缩腿，决定为待会可能会出现的尴尬提前做好准备。
当赢果的手掌真的开始施力的时候，裴诗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一旦想到自己腰上正在施力的手来自赢果，他就没法心平气和地享受这个按摩服务，男人脑子里那点毛毛糙糙却又黏黏腻腻的想法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赢果是个男人，势必也有血有r_ou_、有情有欲，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
裴诗相当清楚这个年纪的人有多容易喷发、同时就有着多么大的克制力，但是每个人都需要一点“机会”，他现在，就想要把这个机会交给赢果……
喷雾药水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但与此同时，却还有一种别样的气氛在同步扩张着领土。
随着赢果按压、揉捏、推拿的力度，裴诗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想要发出呻|吟，或许是因为痛快得舒服，或许是因为别致的瘙痒，但是这种声音听到赢果的耳朵里就略有些变味了。
他原本是想抛开杂念好好给裴诗按一下，但裴诗的反应却无时不刻都在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管是从对方喉咙间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是温热的肌体表面微不可见的颤抖，仿佛都在引诱着他深思。
脑子里乱作一团浆糊，赢果面上越是无表情，偏偏这时裴诗低低地“嗯——”了一声，尾音拖长、音调压喑，倏然抬起头转向他，时间从这一刻开始放慢。
裴诗坐了起来，抱枕就挡在双腿上，没有衣物遮挡的上半身赤咧咧地露着，逼得赢果红着耳朵尖垂下眼帘避开这股灼热的视线。两人就着这个动作僵在原位，好几秒后又不约而同地抬眸撞上对方的目光——
“裴哥，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裴诗停下来让他先说，赢果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哥，你每天下戏回来就专心休息，别为我耽误自己的时间，我不…值得你这么费心尽力地照顾……”
他小心翼翼地措词，不想让裴诗失望，也不想让他伤心，更不想显得自己有多么自作多情。天知道他冒着雨跑回来想要快些看见裴诗，却发现对方带着满身伤特地躲着他上药的时候有多懊悔，这段微妙的相处之中，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索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裴诗的付出，甚至自私地逃避着对方的试探。
赢果没能再说下去了，裴诗伸出手托住他的一侧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这样轻柔的动作、这样包容的眼神，让他喉间一阵哽咽。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不用觉得愧疚，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事情。”
“别否定自己，也别否定我，试着接受我吧……”
垂在一旁的那只手忍不住揪着沙发侧边，蹲麻的腿却因为裴诗猛地抱住他将人拉入自己怀中的动作而跪倒了柔软的沙发边缘。扑面而来的并不是略微刺鼻的药酒气味，而是来自一种成熟男人从肌肤表面、混合着体表温度而带来的冷冽男性气息。
赢果被裴诗扣着后脑勺抵在他的肩窝处，他还没有来得及区分这股体香，就被对方快速脱下外套，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体会到了那种只隔着一件单衣、彻底和对方滚烫的胸膛贴合在一起的温度！
“你的肩膀比我想象中的要宽。”
赢果压抑着快要蹦出喉咙眼儿的心跳，轻轻喘了一口气，却被裴诗拥抱地更紧了一点。下一秒，从对方胸腔出传来了略有些沉闷的笑声，赢果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想象此时裴诗的神情。
“我们先涂药按摩好不好？”
裴诗好不容易把人抱到手，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肌肤相亲的机会，他丢开搁在两人之间的那个抱枕，又扣着赢果的后腰将他往自己怀里颠了颠，语调喑哑：“你真的还想给哥哥再按一会儿吗？”
赢果差点从他怀里直接弹开，裴诗早有准备，长臂一伸直接拉着小朋友的膝盖弯、改拥为抱，扣着他的腿弯拦在搂腰、把人卡在怀里。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吊威亚顶多只是某些部位肌r_ou_疲劳，小松他们喜欢小题大做。”
要么没得进展、要么进展神速，说的就是裴诗和赢果两人现在的关系了，窗户纸彻底戳破之后，裴某人彻底心安理得了，专心致志讨要福利，两只手一刻不停地作弄赢果，哄着他说些黏黏腻腻的情话。
但同时，裴诗也远远低估了来自赢果的纵容：小朋友软乎乎地由着他逗弄，问什么都回答，偶尔因为太过亲密隐隐想要推拒一下，却又怕伤着自己的心，只是小心翼翼避开那个勃发的部位。就这种情况而言，两人之间完全说不上到底是谁更加迁就对方。
但哪怕如此，裴某人谈了恋爱也免不了俗想把心里那个问题问个究竟。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因为这一问，赢果今天晚上第一次迟疑。
——当我意识到我画的最好的人永远是你的时候。
赢果不知道裴诗有没有这种需求，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这些话，让仪式感将这份记忆保存地更加鲜活而完整。
裴诗担任了他人生之中太多事情的“启蒙”，但是赢果却很少设想自己的未来能够和他产生交集，甚至是进入dct选秀时，依然没有抱有这种期待，因此遇到后来的那些事情，他才会一边忐忑而小心地回味、一边自我暗示一般地否定。
但是裴诗却屡屡试图打破自己的这股“自卑”，哪怕两人之间的相处的的确确变得暧昧，依然没有挑明关系。赢果一边享受着来自裴诗的爱护，一边唾弃着自己的懦弱，每次那股欢欣雀跃升腾到极点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层层叠叠的怀疑和否定：
他那么好，我真的可以吗？
听着赢果断断续续的剖白，裴诗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尽量将这股气憋下去，他只能不断抚着对方后脑来缓解这股闷气，“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赢果乖顺地靠在他颈侧，说话时的热气软乎乎地喷洒出来，“你为什么生气？”
裴诗气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是不是故意招我疼你？”
赢果从他腿上跨到一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啊，只是没有实感，我其实并不是大家想象之中的那么好，很多人都比我优秀、比我用心……”
“我常常会害怕自己得到更好的成绩，会害怕别人对我比从前更好，如果将来一定会有失去的那天，那我到底应该减少这种欢欣的心情，还是去竭力挽留？”
裴诗突然有点搞不懂十八岁的男孩子了，他十八岁的时候也红透半边天了，但却从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你为什么不试想自己会拿到更好的成绩，会获得更加多的热爱？”
赢果歪着头看向他：“但是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呀……”
裴某人突然就多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一拍，脸上却没显露出来，“那你不就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这点感情赢果还是分得清的：“那这不一样啊……我喜欢你和他们喜欢我，这是不一样的啊。”
一颗心重新回到了胸腔里，裴诗定定得看了他好几秒，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捧住小朋友的脸颊，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亲了一口：“记住你说的话，赢果，把你这辈子有限的热情全部都用到我一个人身上。”
第122章第1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