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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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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理由不生波作者:一夜潇歌

第5节

一干人在外面候着,苏冷也到了偏厅去捣鼓药材,这是大家的默契,不用谁特意吩咐。

玄淩推开门进去,里面的烛火忽闪了一下又恢复如初,用力看了一下才看见那人坐在烛火下看书,头也未曾抬一下。

“怎么不多点一盏?这样昏暗对眼睛不好。”好几天未曾听过的声音响起。

顾月曦这才撩了一下眼皮,其实从这一干人到门口的时候,他就没法看进去书了,这一看才发现这人是真的病了,比之前瘦了很多,那盛气凌人的气势也不见了,明灭的烛火下,面容依旧英挺,看自己的时候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

也许是折腾了这么多年,也许是冬夜里的满室烛火的缘故,顾月曦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起身倒了一杯热茶,“坐吧,喝杯茶暖暖。”说完也不看那人了,走到火盆旁拨了拨火炭,让火烧的更旺一些,又去点了一盏灯,屋子里霎时明亮了不少,也暖和了不少。

玄淩还在发愣,解披风的动作顿在那。

顾月曦看他这样,面上柔和了许多,这人从来都是强势霸道,一国之君在自己面前却是不讲道理,予索欲求,根本不考虑自己的感受,只要他认为是好的,就一股脑强塞给自己,也不论自己是否能接受。很少能看见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符合他年龄该有的表情。

人心都是r_ou_长的,就是个木头人,也该有一丝丝人气了,他顾月曦再怎么恨,也该恨够了,只是他不肯放过自己罢,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玄淩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他身居别苑,不管朝堂之事,可是不代表他失聪失明,该听的他听说了,该见的他也见了,只是当年的大火烧透了他的心。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死,还活着,于是才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愣着做什么?茶要凉了。”

玄淩把披风解了,坐下来端起茶就喝,蓦地瞪大了双眼,愣是把茶水吞下去了,然后舌头到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是火辣辣跳着疼,不过却是他喝过最好喝的一杯茶水。

顾月曦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他如今长大了,娶妻了否,是否玉树临风健康安稳,还是流落街头衣衫褴褛,性子随他还是会不会也像眼前这人,偶尔霸道偶尔冒失?

顾北望坐在沈瑜床前,忽然打了两个喷嚏,屋里炭火很旺,该不会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太忙了!!!

第18章爱憎会

沈瑜睡梦里听见有人打了两个喷嚏,掀开沉重的眼皮,床头坐了个人,只是重影让他看不真切,又闭了闭眼再睁开,就对上了顾北望黑嗔嗔的眼睛。

“终于舍得醒了?”

“我睡了多久?”沈瑜脑子发沉,浑身都没有劲。

“快两天。”说着伸手碰了碰沈瑜额头,“没有白日里烫了,冻傻了还不够,别又烧傻了。”

“你是谁?”

“”

“怎么在我房里?”

“还有ji,ng神闹,看来恢复的不错。”

“你不说我就喊人了。”

“沈瑜,之前你问我的话,我这两天想了想,觉得你大概是弄混了什么。”

“我之前问了你什么?我不记得了。”就是不想记得,忘了多好啊,连人带事一起忘了,干净利落。

顾北望静默了一会,又说了句,“你是沈家大少爷,我怕你走错路,担不了那种苦。”

“我担得了担不了不是你说了算。”沈瑜还很累,不想就此多说,“我要喝水,我要再不醒,就得渴死了。”

“先喝药。”汤药已经凉了,在他手里过了一遍,药就是温热的。

沈瑜是怕苦的,自小吃药都跟要命一般,只是刚刚顾北望说了那句“担不了那种苦”,所以他这次接过碗就仰头灌了,一滴不剩,真是苦到发颤。

“阿泰说谎了,他说你自小怕喝药。”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我除了怕吃药,其他什么都不怕。”言外之意,我愿意走出这一步,什么都不会怕,什么沈家少爷,什么天理常伦。只是你不愿意罢?

“这倒没说。”

“你回房歇吧,不早了。”沈瑜说不出来的失落,不管这人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嗯。大夫说了,醒过来先不要吃东西,饿了就再忍忍。”顾北望站起来准备走,听到了身后的轻叹,又加了句,“别想太多,先安心养病。”

听到关门声,沈瑜忍不住就想发火,无名火蹿得老高,抬手就把刚才盛药的碗摔了,还不解气,又把枕头砸向门,只是力气不够,那枕头就躺在了中途。

也不知道气谁,就是很气,越想越气。

咬着牙起床来,也不穿鞋,就跑到外间书桌那,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地上,笔墨纸砚没有一样躲过这场灾难,平时最喜欢的那套茶具,也都摔了个粉碎。

顾北望就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听着大少爷在里面发火。

“跟我说说我儿子吧。”顾月曦也端起茶杯,看着一片茶叶慢慢的被热水泡开,茶香就溢了出来。

“他过得不错。”玄淩舌头实在很疼,说一个字都是痛苦,泡茶都得是开水,可想而知吞了一口,也真真是够他受的,只怪今晚刺激太大。

“你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不要让他知道的情况下。”顾月曦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玄淩没说话。今晚这么和颜悦色,就是为了见儿子么?

“我就是问问,我应该知道我出不了这个院子的”顾月曦见玄淩不说话,就知道无望了。

“好。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就带你去看看他,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此话当真?”双眼煜煜生辉,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脸上,原来会有这么鲜活的表情,也是,在那之前,这人不是冷冰冰的样子,是自己扼杀了那个鲜活的他,玄淩决定了,要把从前那个顾月曦找回来,只是身边的人只能是自己,眼里心里只能是自己。

“一国之君的话,也只有你敢怀疑了。”玄淩双眼微眯,凑近这人,捏起了他漂亮光洁的下巴。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就又露出大尾巴狼的模样了,顾月曦心底喟叹,知道那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闭上了双眼,只是睫毛轻颤。

然而玄淩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轻轻把人揽到怀里,在那人额头上吻了吻,就像稀世珍宝那样,一不小心就怕弄坏了。

“月曦,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事,唯独对你,我悔了。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喃喃低语,却是充满着痛苦,早就后悔了,只恨苏冷这神医也制不出后悔药,看着怀里的人一天天消瘦,看自己的眼里充满怨恨,怎能不后悔?

终于等到这一天,这人肯主动跟自己说话,哪怕是有求于自己,所以一口热茶就那么喝了下去。

“我恨不动了”良久,怀里传来一句,这人好似靠的不舒服,又动了动身子。

恨一个人是需要ji,ng力的,那种恨不得剥其皮啖其r_ou_的心境,一举一动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受那人牵着,怎么可能不累。如果你恨一个人,没有觉着累,那根本就是讨厌,而不是恨。

顾月曦是真的恨玄淩,恨了十几年,已经恨到不会恨了,也不想再恨了,这人是霸道蛮横,可又是爱自己的,顾月曦比他年长,心智都要比他成熟,这些情情爱爱他又怎会感觉不到?

感觉怀里的人靠的不舒服,玄淩打横抱起人,走到内间里,把人放到床上,只留了一盏灯。

玄淩帮人脱了外衫,解了发冠,又开始解自己的。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帮他宽衣解带,只是手指微微颤抖,这是第一次,顾月曦主动帮他宽衣。

玄淩的内心瞬时软成一汪水,恨不得大赦天下三年!

顾月曦正在犹豫,要不要脱这人的内衫,脱吧,就赤条条的了,不脱吧,也不像这人平时的作风,于是手指就顿了顿,其实那档子事也不是没做过,以前做的也算多了,虽然自己都是被迫的,可是身体早已习惯了,都是男人,大家都清楚本性,可是他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像身体那样老实。

玄淩见这人的动作,嘴角勾了勾,把手指拿到唇边吻了吻,“睡吧,今晚我不折腾你。”然后揽着人躺进被窝了,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和衣而眠。

想想也是心酸,爱了这人快二十年了,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一起,没有冷漠,没有挣扎反抗,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情/欲,两人都是心平气和的。

玄淩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人的发顶,轻轻摩挲,霸道又不失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保持这个更新速度了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写劈了没有反正第一次写文我也在努力希望看的小姐姐们见谅喜欢呢就陪着我不喜欢呢就直接抛弃我这个小透明~~大家早安

第19章小剧场之二月二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到处鸟语花香,大街上车水马龙。

沈瑜懒懒地躺在真皮沙发里,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整个人陷在里面。快一个月没出门了,头发长得有点长,都快把那双桃花眼遮住了。

“啊,好无聊——”朝着厨房那边儿嚎了一嗓子,仍然没动,白皙的双脚搭在前面的茶几上。

厨房里面的人没有理他,自顾忙着,不一会端出两杯果汁。

顾北望拿起一杯递给躺着的人,那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要我喂你么?”

沈瑜这才懒洋洋的接过去,喝了一口,一副无ji,ng打采的样子。

“起来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理发。”

“为什么啊?”

“今天二月二,龙抬头。”

这时,从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嗓子,“嗯??朕何时抬头了??”玄淩从房间里走出来,不解。

“”顾月曦面无表情的拿过儿子手里的果汁,就喝了一口。

顾北望笑不是好笑,瞄了一眼玄淩,“那您抬得是大头还是小头啊?”

顾月曦一口果汁就喷了出来。

“顾北望!你闭嘴!”沈瑜终于坐了起来,耳朵尖悄悄地红了。

“你说呢?朕抬得是上边儿还是下边儿?”玄淩嘴角挂着一抹狠戾的笑,盯着顾月曦手里的杯子,然后不等顾北望回答,一把抢过沈瑜手里的果汁,也喝了一口,末了还舔了舔嘴角。

沈瑜看着这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无言地瞪着。

“哼。”顾北望霎时冷了脸,扫了一眼沈瑜,走过来一把拽起人,拖着就往房间里去,也不顾沈瑜还光着脚,沈瑜被他拽得踉跄。

“哎!顾北望你发什么神经!”

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玄淩笑的很愉悦,走到顾月曦身边坐下,一条胳膊揽着人带向怀里,搁下自己手里的那杯果汁,把顾月曦手里的拿过来喝了一口,拽过顾爹爹,然后一口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粗长?!!!!!!!

第20章贪嗔痴

苏冷虽然在折腾他那些宝贝药草,但是两只耳朵竖的直着呢,以往,自己掐着时间,自家帝王进屋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里面就得有动静,不是争吵声就是桌椅器皿摔碎的声音,然后才会安静下来,又要等一炷香的时间,帝王会怒气冲冲满面y容的走出来,然后回寝宫。

今天却奇怪的紧,这进去也快两炷香的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灯还熄了,就留了一盏内屋的。

看来今晚这别苑要蓬荜生辉了,龙栖此处了。

那人终于接受了帝王?真是替玄淩高兴,这朵高岭之花,还是得落在天子手里,可是心下却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发酵,看着玄淩为那人痛苦伤心,自己会心疼,会恨顾月曦,可是想到玄淩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自己也心疼了,只是疼的是自己。

苦笑着对手里的草药说,“不该动的情别动,不该爱的人别爱,受不了那地狱业火,就管好自己的心。你只是他的左臂右膀,是他们俩的护航人,苏冷呐,别贪心。”

顾月曦听着玄淩的心跳,迟迟不能入睡,像今晚这样的,他还不习惯。之前两人躺过这张大床,那会心里只有恨,眼里只有这人霸道狠戾的样子,压在身上一遍又一遍的索取,翻来覆去,自己疼死了那人都不顾,事后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到处青紫斑驳,伤痕累累,腿上还有那处挂满了白/浊,脏的就如一个破布娃娃,臭气熏天。

哪像今天?清清爽爽和衣而眠,所以他不习惯。

“他现在在哪儿?”反正也睡不着,就说说话。

“嗯?”玄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谁。

“我儿子”

“也在金城。”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顾月曦轻轻拽住眼前人的衣襟。

“再过几天,等你身体好利索。”玄淩抬手捋了捋这人额前的头发,其实他是有私心的,顾月曦忽然这么温柔乖巧,万一真的是为了见儿子,见到了以后还会这样对自己吗?何不趁此,多享受几天。就算是假象,也愿意沉溺其中,真正爱起人来,是会低到尘埃里去的。

“我就没病,到处好好的。”顾月曦哪里还忍得住几天,以前不想见也不敢见儿子,自己一身污秽,怎么敢,后来想明白了,就一下子思念成灾,恨不得立马见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抱着都扎手。”玄淩故意捏了捏这人的腰身。

顾月曦躲了躲,“怨谁?是谁糟蹋的?”又想到了往日的种种。

“以后不会强迫你了。”话语里满满的疼惜。

“我很想他。十几年没见过他了”

玄淩听了这话,醋意翻涌,在顾月曦眼里是儿子,可他在眼里就是另一个男人,想另一个男人?我准许了吗?只能想我!真想压上去狠狠地弄哭他,让他嘴里只能叫自己的名字,心里只能想自己,只是这样的话,跟以前又有什么差别?所以只能生生的忍下了。

“我会带你去见他的,你先把自己养好。”手指一下一下蹭着怀里人的腰侧,苏冷这么些年没少花功夫,调制各种配方,让顾月曦养着,所以现在三十五岁了,皮肤仍然紧致光滑,跟二十出头的青年没两样,或许跟他儿子站一起,就跟哥俩似的吧。

顾月曦没辙,只能在心底干着急,看来这几天只能乖乖呆着,怀柔政策在这霸道的主儿面前,效果不太好,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也难怪了,一国之主,决策哪能轻易就听从别人的?虽然这是枕边风,可是玄淩是个什么样的君主,吹不吹得动他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可以爱你疼你宠你,但是你还是得乖乖听我的。

顾月曦哪知道,他儿子今晚就在外边儿冻了一夜。

沈瑜在屋里发火,顾北望就没走,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寒冬腊月的,又是晚上,他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院子里,细细回想着自从遇到这个人之后的所有事,一件一件在脑海里回放,像是要确认什么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可是灯火一直亮着。

沈瑜撒够了气,双眼通红的站在屋子中央,地上的阵阵凉意从脚底板直钻入身体,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喜欢上那个人了,不是气顾北望,是气自己。又想到那人对自己做的事,不是不怨的,他试探了几次,顾北望的态度明明白白,跟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是一路。

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人,偏偏那人不喜欢自己。

一个在外面冻着,一个在里面冻着。

火盆里的炭火早就化了,屋子里温度也徒然降低,沈瑜光着脚踩着地板,看着满地狼藉,直到脚疼得快没有知觉了,才一步一步挪回床上。

这一夜不知道熬了多久,终于到了天明,阿泰推开门叫自家少爷起床,推开门却被屋子里的景象吓到了,少爷自幼爱干净爱整洁,则能容忍屋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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