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做糕点作者:秦燃
第2节
只见其内药柜成排,柜格合计约莫能有上千个。跑堂的伙计衣着干净整洁,笑容可掬,看样子这家药舍规模不小,经营得很不错,想来应该不太会坑他。
叶昕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有位年轻的伙计笑脸相迎:“这位客官,想买些什么?”
“呃……我这儿有些药材,不知你们店收不收?”
伙计一听他是来卖药而非买药的,却没变脸,嘴角仍旧扬着,道:“收啊。我们开店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叶昕一见这伙计居然这么具有服务ji,ng神,暗自松了口气,也不避讳店前人多,直接将包袱打开来,给伙计看他带来的药材。
小伙计见了那些药材,两眼直放光,立刻唤来掌柜的,与叶昕议价。
叶昕本身不懂药材,但他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并没和掌柜费多少口舌。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叶昕就与掌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等叶昕走后,店铺伙计和掌柜躲在药舍的一扇半开的窗户旁嘀咕道:“掌柜的,咱们只给他三千个钱收这些药材,他日后要是知道自己吃亏了,会不会再找上门来?这些药材泡制得都很好,而且其中还有一支野参呢。”
矮胖的掌柜瞪起那双ji,ng明的小眼睛:“三千个钱怎么了?我原本只打算给他两千钱呢。这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就算知道我们欺他,又能奈我何?再说我账册上记的可是一万钱。我们又没给他写条子,日后他若来讨要少了的钱,那也是口说无凭!”
伙计立刻笑眯眯地拍掌柜马屁道:“掌柜您真厉害,我还有得学呢。”
掌柜敲了一下伙计的头,给他手里悄悄塞过去两百钱:“啧。你嘴巴紧点。我也不会漏了你的好处。”
路过窗下的叶昕正好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乎。
站在窗下愣了几秒,叶昕摇摇头,苦笑着离开了。看来就算表面光鲜亮丽,也不一定靠谱啊。坑起人来套路玩得很遛嘛!
拍了拍身上鼓鼓的钱袋子,叶昕一直提着的心暂时落下,有了闲情去欣赏这异世古街的风采。
此时朝阳已完全升起,金灿灿的阳光自东方洒落,将沿街两旁敞开大门迎客的店铺照得透亮。
街面尚算宽敞,即便有挑着担子的货郎与旅人在街边行走,容下四辆马车并行也是轻而易举。
站在街入口遥望,整条街市闹而不乱,井然有序。
粮食铺、油铺、盐铺、衣铺、酒楼、书馆……
叶昕踏着晨光,兴冲冲的将这条街来回逛了两遍,却没能找到一家类似于房屋中介的铺子。他记得明朝这类专门做中介人生意的店铺称之为“牙行”,可是这儿似乎没有这种行当。
有了之前在药舍的教训,叶昕也不敢在路上随便逮人就问了。毕竟人生地不熟,欺生的事在哪儿都有。
腹中咕咕作响,还是先买点早点垫垫饥再做谋划吧。
找做生意的货郎买点东西,再打听事情应该会容易很多。
叶昕自从下山以后,脸上一直裹着一块布巾。刚才药舍人多,所以叶昕没敢摘。眼下要找人单独问事,总不好一直蒙着脸,摘下来才显得更有诚意些。
前后左右张望一番,见离自己十几步的地方有个卖饼子的小哥瞧着挺面善,于是叶昕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小哥,你这饼子真香,怎么卖的?”
陆诚忙了大半个上午,趁着没人的空档,赶紧取下腰间的水囊喝水。
前几日白天总是y雨绵绵,赶脚的旅人不如晴天多,害的他的饼子总要拖到很晚才能卖光。
今日天公作美放了晴,旅人多了,顾客自然也多了。
陆诚又是给碳炉添火、又是揉面做饼,一直从辰时忙到接近巳时,才抽出点空来歇息一刻。
听到又有顾客上门买饼,陆诚灌了两口水便匆匆将塞子又塞回水囊内。
转头刚想笑脸相迎,待看清客人容貌时,陆诚立时呆了。
脑中嗡然一响,眼前一花,仿佛世间凡俗皆在那一瞬褪去颜色,耳旁所有嘈杂亦在那一瞬消失,四周阒然一片,唯留眼前一人伫立。
陆诚呆呆望着来人,只觉眼前之人胜却这春日繁花似锦。
何谓一人能令百花失色?何谓国色倾城夺人心魄?陆诚以前不晓得,但今日之后,恐怕毕生难忘了。
“小哥?”叶昕见这浓眉方脸的少年盯着自己直接傻了眼,只好再唤了他一声。
“咳咳咳咳……”仿若被召回出窍的三魂七魄,陆诚回过神来,直接一口气噎在喉头,背过身就是一阵猛咳,险些上不来气。
叶昕立在原地,有些无辜地等他缓过来:“对不起……”
陆诚直起腰板,一边努力调整呼吸一边摆手道:“对不住、对不住。”连着说了好几句“对不住”,他才吭哧半晌,红着俊脸磕磕巴巴说道:“你、你、你要买我的饼子吗?”
叶昕对他露出善意的笑容,点点头说:“是。请给我两块。”
陆诚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一、一册面饼三十钱,你、你只买两块的话,是、十个钱。”
这一块饼子又宽又厚,就算成年男子一块吃下去也能吃饱,而且还是用纯麦做的,光冲这原料及大小,十个钱能买两块,并不贵。叶昕果断付了钱。
叶昕当然知道这小哥面对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因为自己这张脸的容貌,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了吧。
原本以为形容“男生女相、面若好妇”这种词,只会在书本中见到,没想到现在的自己,恰好应了这个词。
男人若是长得太漂亮,未必是件好事。这儿又不像是魏晋那种刷脸的时代,也不知道这张脸在这地方,会不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叶昕前身只能算长得干净的中等相貌,眼下逼不得已换了张绝色美人脸,也是极不习惯。所以他在下山之前,才用布巾将自己的脸遮了个严实。
勉强压下心中不安,见小哥对着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叶昕尴尬地笑笑,从怀里摸出钱袋,取了十个钱给他:“小哥,我想和你打听点事。”
第5章5逼嫁
陆诚将饼子用油纸包了递给叶昕:“何事?”
叶昕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想在这附近租个房子,最好离县集的中心街近点。你知道哪里有能租房子的地方吗?或者能有个中人介绍也行。”
陆诚一听叶昕说想租房,双眸一亮,也不磕巴了,问:“租房子?谁住?要多大的?”
叶昕见那小哥双眼发亮,心知他一定知道附近有租房子的:“就我一人住,一间就够了。”
陆诚歪着头想了想,说:“你说的那种中人,这儿没有。但我家正好有间空屋,就与这条玉春街隔两条街。你如若不嫌弃,我就租给你。一个月收你三百钱。”
叶昕听了高兴地搓了搓手。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他都乐得快笑出声来了。他只想顺便问问有没有租房中介,居然一问就能问到房东这儿。原本以为今晚要住客栈的,这回倒是省了不少事!
“行啊。我不挑,只要屋子干净,采光好就行。”
“我那屋子朝南,采光必然好。肯定干净的,我阿母和我妹妹每天都收拾。”陆诚卖了饼子,又意外地出租了房子有了多余的进项,喜得整个脸都放光了。“你着急瞧房吗?”
“不急。今日能让我去看就行。”
“好。那等我卖完这四册饼子,可以带你去看看。”
三百钱的价格真是良心价了。他刚才随便问了几家店铺,店铺告诉他这边民居的租价怎么也要四百到六百钱。叶昕琢磨着先跟去看看房子如何,要是好他今天就定下来。看这小哥单纯耿直,叶昕也不觉得他会坑自己。
事情暂时敲定,叶昕趁着没别的顾客过来,便与这小哥聊了几句。
小哥名叫陆诚,年方十七,是本地人,家中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
从陆诚的口中,叶昕得知他父亲刚过世不久。之前为了给久病的父亲医病,陆诚家花了不少钱,还欠了亲戚朋友的债。
现在他家生活拮据,所以才将家里多出的一间空屋租给叶昕补贴家用。
叶昕本来性子就随和,陆诚心性又单纯,彼此都觉投缘。两人聊了几句后,很快便熟络起来。
陆诚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饼子又香又软。叶昕只等了三个小时不到,陆诚便把四册蒸饼卖了个ji,ng光。将摊子稍微收拾了一番,陆诚便带着叶昕一起往家走。
“你这饼子卖得很不错啊。为何不多做一点儿卖呢?”叶昕算了算陆诚饼子的销量。按照他这种卖法,一天怎么也能卖个九、十册饼子了。可他现在每天只卖六、七册饼,着实太过保守。
陆诚与叶昕相处了小半日,已不再会磕巴了。
听叶昕这么问,只得苦笑道:“我也想多卖些。但现在米粮太贵,做多卖不掉,我怕放在家里坏了。饼子搁到第二天,就不如第一天的香了,会更难卖。若想早早卖出去,只能贱卖。那样容易亏本。而且旅人多是上半日出行,到得下半日,人流没那么大,销量自然不如上半日好。”
叶昕点点头。原想问他如此一天下来能挣多少钱,可他们才刚认识他就打听人家收入,这样似乎不妥。叶昕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陆诚带着叶昕穿过两条小巷,绕过一座木桥,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宅院密集处。不同于刚才中心街道的高楼林立,这一片房屋大多是低矮的平房。
不论是屋舍结构还是房椽与门面,都与刚才叶昕在街市边看见的那些房舍相去甚远。
这些大概就是这里的平民住宅区了。叶昕想。
陆诚走在前面,到了巷子深处的一户院落前,见那黑木门半掩着,便推门而入:“阿母,宜儿,我回来了。”
叶昕跟着陆诚前后脚进了门,还未站定,便见一老一少两名女子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叶昕乍一见到这阵势,吓得差点贴在墙上。怎么了这是?哭得这么惨烈,难道是家里死人了吗?那租房子的事儿很可能要黄了吧?
要真黄了,叶昕都要估计自己今天头顶有乌鸦在飞了。卖药被坑了那么多钱,到了晚上还得想办法找客栈。稍微定了定神,叶昕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弄明白眼前这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年纪大些的女子着一身粗布麻衫,瞧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但脸色萎黄,憔悴不堪。倚在她身边的少女身量娇小,花容月貌,只是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了天真容色。
陆诚吃了一惊,忙冲上前去,将母女二人搀扶起来:“阿母,宜儿,莫哭。这是怎么了?”
陆诚的阿母到底见过些市面,见陆诚身后还跟着个陌生的蒙面男子,抽搭了几下,忍住眼泪道:“这位郎君是?”
“呃……这是我带来的租客。”陆诚道:“阿母,宜儿,你们先回屋吧。我带叶大哥看看屋子。稍后就来。”
叶昕一见这架势,知道他们一定有话要私下说,便向两人作了一揖:“婶子好,姑娘好,我叫叶昕。”
叶昕本来想将陆诚的阿母唤作大姐,因为这女子瞧着岁数不大,顶多也就三十来岁。但既然陆诚管自己叫大哥,那他再唤陆诚母亲大姐,显然不妥,于是改了口。
陆诚的阿母何氏盯着叶昕的眼睛愣了片刻,慌忙抹了把眼泪:“叶郎君,怠慢了。诚儿,快带郎君好好看看。”看来这家人很缺钱,否则按她们刚才那样的哭法怎么会还想着要顾着房客。
“哎!”陆诚答了一句,“叶大哥,你的屋子在这边。”
叶昕不多言语,又对那对母女行了个礼,才跟着陆诚去看房子。即使弄不清楚这朝代到底是中国的哪个朝代,可古代素来多礼,多对别人行礼总归不会错的。
房子的确朝南向,现在日上中天,正是光线极好的时候。推门而入时,能瞧见阳光将整间屋子照得通透明亮。
房间大约能有十多个平米,家什也很简陋,一张木床,一个木箱,一个矮桌还有一张矮脚凳,都颇为陈旧,但胜在非常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自己一个人居住,绰绰有余。
叶昕很满意,当场就和陆诚敲定了。
虽然是租住在别人家里,并非独门独户,可能在某些事上不太方便,但好在日常起居若遇见麻烦事,也能找房东商量一二。
叶昕本来就带着行囊,现在确定了住处,相当于直接拎包入住。
见陆诚面露担忧,叶昕也不留他继续问话,反正来日方长,搞定住处他心里已经落了一块大石,后面的等陆诚方便时再问就行,于是劝他:“你若有事,自去与你家人相商便是。不用顾虑我。”
陆诚不再客气,惭愧道:“多谢叶大哥体谅。我去去再来。”
陆诚一走,叶昕放松下来,才觉有些困倦,便想要先洗把脸睡一会儿。见屋里有个木盆,但是没水,他就拎起木盆,想去院子里的井旁打点水洗把脸。
院子很小,四角见方,格局倒是颇规整。叶昕估摸了一下,约莫能有十平米出头。
院中偏西角落有一口水井。
叶昕走过去想拎桶水上来,却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传出那妙龄少女的哭声和何氏的说话声。
“诚儿,你说可怎么办啊。李匠头说,若到下个月初还不还钱,就要让宜儿去做妾。”西边屋中,何氏一边抹泪一边哽咽说道。
想到李匠头那肥胖臃肿的身形,陆诚气得脸通红,一拍桌子,恨声道:“哼!我道这老贼厮当初怎么那么好心,主动借钱给阿父瞧病。眼下阿父新丧不过三月,他便如此逼迫我们,原来是觊觎宜儿许久了!”宜儿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岁,又长得俏丽可爱,怎么能任她一朵鲜花cha在牛粪上。
“宜儿下月便要及笄,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何氏不由悲从中来,捶着胸口哭道:“若早知如此,我们当初才不受他的恩惠。”
李匠头是清河陈氏家的奴仆,清河陈氏三代为官,在寿春已算是一等士族门阀。以陆家这样的平头百姓,连陈氏一族的奴仆都不敢得罪。这年头可真是富家人的狗儿都比平民有权有势。
一旁的陆宜靠着何氏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嘴上却不示弱:“阿兄。我才不要嫁给李匠头。他都能做我爹了!我宁可随你去街上卖饼,也不要嫁于人做妾!”
三人气归气,可一时也别无他法。当时阿父得了伤寒,一连拖了两月余不见好转,不但花光了家中积蓄,更是欠下六千钱的巨债。
李匠头原本借给他们钱,他们还很感激。当初两方说好的,半年后再还钱,谁想到阿父刚下葬一个多月,李匠头就有事没事的过来闹腾,这一个多月以来,越闹越凶,非得陆宜凑前给他说好话,他才肯回去。直到眼下陆宜即将及笄,他便露出了真面目。
陆诚一家起早贪黑拼命攒钱,到现在仍有四千余的债务未偿清。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却一片愁云惨雾。
“对了。诚儿,你租屋子给那郎君,一月几钱?”何氏像是想到什么,也顾不得哭了,突然抬头问道。
“呃……三、三百钱。”陆诚心虚道。叶昕容貌着实让人惊艳。陆诚当时脑子一热,两眼一懵,便将房钱给减掉一百钱。
何氏身子一晃、眼前一黑,眼泪又涌出来,哭着斥道:“怎么才三百钱啊!我们这屋子虽简陋,可在这地段,好歹也要四百钱啊!你怎么也不回来与我商量商量!”
家中境况不比陆诚的爹在世时了,眼下如此艰难,陆诚也知自己任性做错了事,垂头丧气地问道:“那……怎么办?我再去与叶大哥商量一番?”
“不可!”何氏严厉道:“一约已定,怎可出言反复?此等小人行径,足叫人不耻!”
陆诚见何氏面色不虞,亲妹又哭得两只眼睛和小兔子似的,心中又悔又愧,噎了半晌,一言不发。
何氏琢磨半晌,忍痛道:“若实在熬不过去,那便把房子卖了抵债吧。”说着,三人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陆家三口情绪激动,陋舍隔音不佳,叶昕在门外一不小心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清楚。
这家人很是实诚厚道啊……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陆家也要坚持守信。叶昕心中感慨自己遇到了好房东。
回想起陆宜那小姑娘的个头,放在现代,那就是个标准的小萝莉。十三岁还没到十四岁,才上初一。
这么软萌萌的漂亮小丫头,眼看就要被逼着给个老男人做妾。叶昕怎么想都觉得于心不忍。
颠了颠怀中沉甸甸的钱袋,那是他刚才卖药得来的四千钱。如果都借给陆家肯定不现实,自己好歹得留两个月房租和生活费一千钱再说。若拿出三千钱给陆家救急,那么与那四千钱的外债还差了一千。
叶昕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得琢磨着靠手艺赚点钱啦!这房东这么好,他得尽量帮帮他们。不然又要重新找房子,到时候可不一定有这么实诚的房东了。
打定主意,叶昕放下木桶,走到西边那间小屋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陆小弟,能否方便出来一下?”
第6章6生计
对着陌生人张口就来“你缺钱么?我这儿有,借你咋样?”的,十有八、九不是拐子就是骗子。叶昕自认为和陆诚一家还算不得熟人。
且不说偷听人家隐私不道德,即便不是故意听到的,这向刚认识一天都不到的人借予钱财的目的也委实让人怀疑。
叶昕自认为情商在正常范围之内,单独叫了陆诚出来,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
非亲非故的突兀助人不妥,向他人求助却反而显得自然得多。
“陆兄弟,不知此处民宅附近可有木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问房东找匠人是再正常不过。
陆诚不做他想,认真寻思,道:“附近确有一家,但手艺不ji,ng。不知叶大哥想做些什么?”
“我想要做些模具,如花形、月形、叶形、畜形等等。”叶昕想了想,也不知这个地方有些什么小吃,但这几样模具都是制作点心基础之中的基础,必不可少,总得先做出来备着留用,遂用手和陆诚比划了一下大小。“就大概这么大就行。”
陆诚好奇道:“叶大哥做这些,是派何用?”
“用来做些点心拿去摆摊售卖,赚钱养活自己。”
陆诚更好奇了:“叶大哥是贵人官家府里头的厨子吗?”
这回轮到叶昕感到奇怪了:“嗯?怎么这么问?”
陆诚歪着头,将叶昕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刚才就觉得叶昕是个怪人。言行举止不像是世家子弟,但也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更不像田间刨食的泥腿子,处处都与自己所认知的人格格不入,分明一身药香味,连双手都布满长期泡制药材而留下的痕迹,可是却说自己要卖点心糊口?
然而见叶昕双眸濯濯,态度坦荡,又不像是歹人。
犹疑片刻,陆诚决定开诚布公地问叶昕:“叶大哥,方才我就想问你。你是打哪儿来的?又是凭何技艺谋生的?”
叶昕一笑,心想这小子人虽单纯,倒也不傻。思索半晌,便编了个理由告诉陆诚。说自己之前跌伤了脑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唯有儿时得了师母真传,做得一手好点心,即便跌伤了,那美味的印象却深植脑海。
说完,还主动给陆诚看脑后的伤口。陆诚见了果真如此,心里这才安了七八分。
心防渐消,陆诚便将自己为何质疑他的实情告诉叶昕。
这儿能做一手好点心的,多数都是世家士族或达官贵人家的厨子。
那些厨子有主家养着,都是几代家传的手艺,再加上主家能提供丰富且昂贵的食材,故而做出的吃食味道佳、品相好,市面上很难买得到。
若遇家中厨子有事,那些士族子弟自会差奴仆去酒楼食舍里采买吃食,或者像其他亲族借厨子,鲜少有人会在不入流的小吃摊儿上买这些不能果腹的寒食和零嘴儿。
再者,普通百姓多靠给士族做工或是种地为生,堪够温饱,平日根本没有余钱去买点心或果脯。他们更偏爱r_ou_菜和主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偶尔买上一点点心和零嘴儿。
难怪刚才叶昕将镇子的中心街逛了一大圈,也才只看见一家卖小食零嘴儿的店铺,门面还很小。至于专门的点心铺子,压根儿没见着。
原来是没有需求和销路。结合陆诚告诉自己的,叶昕在心中得出了结论。
叶昕并不气馁,反而追问道:“那你们这儿,逢年过节都会买些什么点心和零嘴儿?”
“胡麻饼、蒸饼、髓饼这类,许多人家平日也会采买。逢年过节的偶尔还会买些粔籹、卵粞、杏脯、豆糕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