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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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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玄元观负责追查方昆的弟子们只是时刻盯住丹暄院的几处门口,并未打听其内有谁居住。但今日师父特意嘱咐,柳不尘便快马加鞭地赶回去探查了。

楚灵均眸中闪过一丝y戾,转瞬即逝。柳不尘心头一跳,险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师父一直沉稳守礼,以前他从没见过师父露出这种眼神。不过叶师傅失踪了,师父对他情深一片,想想也知师父此时是什么心情。

楚灵均攥着的拳头紧了又松,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心头有了主意,对柳不尘道:“你速回玄元观,告诉祺儿,他的皇妹韶华将叶昕绑走了。其余无需多说。”

柳不尘闻言,霍然抬头,双眸圆睁,惊异不已。为何是韶华公主绑了叶师傅?师父又是如何知晓的?

怔愣片刻,柳不尘收敛心神。师父做事从来都有他的一套章法,眼下情况紧急,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柳不尘拱手道:“知道了,徒儿这便去。”说完,火速骑马朝着玄元观方向急驰而去。

望着徒弟绝尘而去的背影,楚灵均双眉深锁。

他的轻功了得,方才没多久便将方昆擒获。

方昆被他带往寿春官寺的途中,他遇上了自己的徒弟青岩。

将方昆交于青岩,派他前往官寺交人,自己则赶回寿春驿,毕竟叶昕还一个人留在那里,他始终有些不太放心。

楚灵均当时离开的匆忙,回到驿馆后,立时去见叶昕。结果一进房,哪儿还有叶昕的身影。

这便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本以为寿春驿已极为安全,谁曾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有人胆敢打叶昕的主意。

紧张担忧了片刻,楚灵均立即沉下心来,逐一回忆今晚经过的各处与刚才见到方昆时的细节。青岩之前就说过,方昆躲在九江郡王府里头养伤。

今晚他能如此碰巧地出现在寿春驿门口,引诱自己去追他,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计谋。

刘祺此时正在玄元观小住,故而不可能是刘祺下得命令。

那么,还有谁能让方昆安然离开九江郡王府,有财力并且有权势逼得方昆甘心为其效力呢?

不需多想,此人一定就在丹暄院之中。

楚灵均立刻赶往寿春驿想去询问数日守在那边的青岩,在途中又遇见要去九江郡王府轮班盯梢的柳不尘。得来的消息便是,韶华公主近日一直居住在丹暄院。

楚灵均闻言,几乎立刻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所在。韶华公主心仪于他,叶昕成了她的绊脚石。叶昕此刻很危险!

那些掳人的贼匪既然能进寿春驿,背后肯定有着不小的势力。放眼寿春县中,还有谁能和官府和玄元观较量的?除了九江郡王的势力,别无其他。谁又能趁着刘祺不在时,自由支配他别院里的官兵?答案毫无疑问,只有韶华公主一人!

楚灵均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但他仍然强迫自己迅速分析出对救叶昕有利的点点滴滴。

刘祺虽然为人孤傲,性格乖张,但最近他在端午夏祭时,依然表现出了对叶昕的袒护。

楚灵均不太确定刘祺真实的意图,但他能清楚知道的是,刘祺并不讨厌叶昕,似乎还很在意他。

若刘祺知道韶华的小动作,很可能会逼着她交人。这对于搭救叶昕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助力。故而他立马吩咐柳不尘去将叶昕被绑之事告知刘祺。

寿春驿内的眼线错综复杂,官场的、士族的、玄元观的都在其内。即使韶华派人混进了寿春驿,将人绑走之后,也不可能久留。故而他们必然会将叶昕迅速转移到他处。

楚灵均在得知叶昕被绑的第一时间,就调来了安cha在寿春驿的眼线询问。一问之下,果然有异常。说是近一个时辰内,在驿馆门口,曾有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短暂地在角门处停留过。

城内各大士族的马车都有独特的家族徽记,租用没有徽记的马车,多半是为了将人安全地运走而不被追查到。

亥时城门早已关闭,除非有官家的通行铜牌,否则是无法出城的。若那马车能够出城,就一定会在马车通行记册中留下一笔。

楚灵均不确定那辆可疑的马车会否立刻出城,但有任何一点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所以派了青岩去收各大城门的通行记册。韶华公主他动不得,但守城的官兵可都是很卖他这个太傅的面子的,一定会乖乖交出记册供他查阅。

楚灵均料得不错。

亥时二刻,一辆马车踏着黧黑夜色来到寿春县的县城门口。守门的士兵举起长矛将其拦下,车夫登时递出一块通行铜牌。

士兵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铜牌上刻的印记后,瞳孔一缩,立马打开城门放行。

马车毫无阻碍地“哒哒”驶过,车上被缚住手脚躺卧的一人正在昏睡。

出了城,疾奔数里,便能安全了。马车内的一名看守仆役见被绑之人睡得深沉,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歪着脖子靠着车内壁打起了小盹儿。

许是因为睡姿不好的关系,那仆役睡着后没多久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此时,原本昏睡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叶昕其实早就醒了,只因那看守一直目不转睛的紧盯他,他才没敢睁眼。

罩在头上的布袋不知何时已被除去,叶昕尝试动了两下手脚,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没办法挣开。

也不知这马车要将自己载往何处。叶昕叹了口气,很是烦躁。

四周静谧一片,但虫鸣声却是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车内没有点灯,只有从掀开的挂帘外倾泻进来的月光,将车内情景照得昏暗不明。

既然敢掀开窗上的挂帘,说明绑自己的人一定不怕有人发现这马车的异常了。叶昕盯着窗外黝黑的夜空,凝神听了一会儿虫鸣,猜测他们可能行驶到了县郊偏僻无人之处。

借着那点漏进来的月光,叶昕忍住阵阵头晕,努力地环顾车内各处,查看有没有可以借用的工具来让他将缚着自己的绳索弄断。可惜,除了两个大活人,车内空空如也。

恰在此时,马车小小颠簸了一下。忽的,一个小物件从叶昕松散的衣服前襟里滑了出来。在这幽暗的马车内,那物件上的一小块白色瞬间吸引了叶昕的注意。

叶昕瞬间瞪大眼睛,凝神细看。这是……方才他给楚灵均买的那个钱袋。钱袋底色是宝蓝色,混淆在暗沉的车厢内几乎看不清。然而钱袋上用白色丝线绣的那只欲飞的白鹤,却在这朦胧月色中显得栩栩如生,十分醒目。

叶昕灵机一动,放轻呼吸,弓起身体,用嘴刁住那个钱袋。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终于在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后,费力地坐了起来,蹭到窗户旁。谨慎地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看守,叶昕微微一扭头,松开嘴,那钱袋便掉到马车下了。

不管有没有用吧,总得留点蛛丝马迹。万一楚大哥能发现这个钱袋,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了。

马车似乎行到一段满是碎石的小道上,颠簸的厉害。叶昕趁此滑倒下去,继续侧躺着,闭上眼睛装睡。

车内打盹的看守被颠簸的马车给震醒了,他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瞄了眼一动不动的叶昕,再次放心地闭眼小睡。夜深人静,他困的厉害。反正离目的地还远,叶昕又被绑着手脚,翻不出什么花样。

车子实在颠簸的厉害,从来没坐过马车的叶昕极其不适应。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许是因此,刺激的旧伤处传来一阵强过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他最终熬不过那疼,再次昏了过去。

就这么颠行了半个时辰,马车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夫提心吊胆地赶了一路车,生怕有人会追来。当前方的光亮越发明显,车夫一直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这下可好,总算是快到了!

一里开外,两盏明黄色的灯笼高悬。灯笼的亮光将一块气派的木匾照得清晰可见,其上的刻字风雅流畅,光是看那字体,便能轻易品出其中蕴含的旖旎韵味,引人遐想。

马车渐行渐缓。车夫看见前方愈加清晰的灯光,缓缓吐出一口气,轻轻一勒缰绳。两匹健马缓行几步,踏了踏蹄子,最终停在一座高大的院落门口。

这座有着八扇雕花木门,修得气派雅致的院子,便是寿春县内最大的妓馆——流芳苑。

第56章56流芳劫(二)

马车刚一停稳,在门口迎客的小佣愣了一下,继而笑脸迎过去。

马车没有徽记不要紧,流芳苑可不是一般的小妓馆,门口迎客的小佣也不简单,认人看脸的本事一流。扫了一眼那赶车的车夫,立刻便认出他是九江郡王别院里的。以前小佣休沐去玉春街上闲逛时,曾经见过他两次,当时便记住了。

“贵客临门!”小佣的亮嗓子一响,流芳苑门口立刻走出一搔首弄姿的半老徐娘,打扮地花枝招展,扭着腰肢走过来,嘴里也叨念着“贵客,贵客”。

车帘子一掀,从内跳出一个身穿灰色短褐、样貌普通的男子。鸨母一愣,用问询的眼光望了一眼小佣,好似在问“此人怎么会是贵客”?

小佣凑近鸨母耳边,和她轻声嘀咕了一句。鸨母听了,登时脸上笑开了花,对着那仆役极其热情周到地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哟!大兄弟,今日来流芳苑,有何贵干?”

那仆役机警地环视周围一圈,见没什么可疑之人,挤眉弄眼的对鸨母说道:“我来卖个人。进去谈?”

鸨母一看那仆役的样子,便知事有蹊跷,当下抿起红唇,点点头,转身领路。“行。你先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后院的角门那边去。”

这种事,她见得太多了。那些官家士族的夫人主母们,若想处置个看不惯或容不下的姬妾或侍婢,多半都会趁家主不在时,用此法子将人卖到她这里来。人一旦进了这里,哪怕再受宠,也很难被家主赎回去。一来丢不起这个人,二来也会嫌弃那些女子被太多人用过。

妾室就算再怎么受家主宠爱,说白了也是私产。当家主母若是恼了,随意打骂发卖都是再正常不过。家主即便事后有气,他也不能把正妻怎么样,顶多气上几日罢了。

宠妾灭妻的事根本不会有,这种丧德灭礼之事别说士族之间容不下,到了官场若是被人参上一本,丢官都是常有的事。

鸨母知道这事往往涉及大族龌龊私密,故而处理起来一直极为隐秘稳妥。

仆役听了,点头一笑。丢给车夫一个眼神暗示他将车赶到角门,跟着鸨母和小佣一起去了。

将马车停稳,车夫去车厢内扛起叶昕,跟在前头领路的鸨母和仆役身后。

小佣有幸在他们进入角门之前瞄见叶昕的脸,顿时惊为天人,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正门的差事,急忙忙返回去迎客。皇族和官家皆不忌男色,连带着百姓瞧见长得美貌的男子,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角门处的两名狎司见此阵仗,立即跟上。其中有一名年纪稍长些、留着络腮胡的,扫了一眼叶昕,震惊的神情一闪而过。

鸨母直接将人带进角门处的一间杂物房,令身后的两个狎司守在门口,与那主事的仆役开始谈价钱。

流芳苑既然是寿春最大的妓馆,手上的资源自然不差。既有美貌多才的女妓,也有温柔小意的如玉小倌。只要姿色好,鸨母来者不拒。

叶昕这等容貌身姿,不用多谈,鸨母当即给了好价钱。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那仆役和车夫便捧着沉甸甸的钱袋欢欢喜喜地出了角门。

被迫卖进来的雏妓小倌都要经过几日的调|教才肯心甘情愿的接客,而抵死不从的,鸨母则会将他们直接扔进位于流芳苑北面的摧花阁。

那里有格调艳丽的卧房,也有y暗潮shi、挂满各式刑具的刑房,专供有特殊癖好的贵客折磨享用这些不听话的美人。

对于此类客人来说,越是拼命挣扎抵抗的,就越符合他们的喜好。花费的金银也不比流芳苑一等的美妓低,其中当然还包括瞧大夫的药钱和一些被玩残了的美人的善后费。

总之,只要客人有钱,在流芳苑里定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千叮万嘱守门的两个狎司将叶昕看好,得了极品的鸨母兴冲冲地去苑内的教房请教司。

留着络腮胡的那个瘦高个儿狎司见鸨母走远了,耐不住似地搓了搓手,拽着衣衫下摆似是在遮掩身体某处的变化,涨红着脸对另一人说:“嗨!你瞧见方才那小子的脸了吗?”

另一位矮却壮实的狎司道:“没。咋的?”

“真美啊!看得老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末了当真狠狠咽了下口水。

“想摸摸?”矮壮狎司一脸“我懂”表情的嘲笑他。瘦高狎司刚来流芳苑十余日,但没少给他好处,动不动就是一壶酒、一个ji腿的往他怀里塞。矮壮狎司与他处得极好。都是男人,虽然今日这瘦高狎司难得露出急色之态,他也没多加怀疑。

瘦高狎司用力粗喘两声,压低声音道:“还是陈兄弟懂我。平日我不好女色,一般男色我也看不上。但这个确是极品,我馋的不行。你帮我看着点儿,我进去摸一会儿亲几下就出来。”

“好说,你动静小点就行。别让他出声。”矮壮狎司看他色急得脸通红,大方地挥挥手赶他进去。

瘦高狎司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进了房间cha上门,转过身来,原本猥琐的眼神不见了,不稳的呼吸瞬时平复,脸不红心不跳地靠近叶昕,专注地凝视叶昕惨白的脸。稍后伸出一手,为他把脉。

脸色如此之差,显然是身体不适的征兆。一探之下,果不其然,叶昕体内有很严重的淤堵,但具体位置他还没诊出来。

瘦高狎司面露担忧,轻轻拍打叶昕的脸。“潇儿,潇儿,快醒醒。”

“嗯……”叶昕被一直不停拍着自己脸的手弄醒了,意识不清之下,本能地唤道:“楚大哥?”

瘦高狎司的眼眸一亮,手顿停,见缓缓睁开眼睛的叶昕迷茫地望着自己,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表情。瘦高狎司很困惑。莫非是自己在脸上稍微动了些手脚,又留了络腮胡,故而潇儿一时半会儿的认不出自己?

然而眼下并不适合叙旧,瘦高狎司迅速将叶昕缚住手脚的绳子解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从内倒出几颗黑乎乎的小丸在手中,递到叶昕眼前。“快,吃了它。你体内淤堵的厉害,是不是之前受过伤,未曾医好?”

男子所处的地方不是普通的民宅,而是妓馆,惯常会遇上一些误食y药之事。故而身上一直放着醒神丹,虽然并不针对叶昕的症状,但是有一定的活血醒神效果。叶昕吃了它,能暂缓他的不适。

叶昕的脑子糊了一阵子,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丸。有什么不对劲……

呆了片刻,叶昕眼睛圆睁,忽然发现手脚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他回想起刚才好像是这络腮胡给自己解得绳子。

见络腮胡男子面露关切,似乎是认识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又听他语含迫切的与自己说话,叶昕迟疑了两秒,选择相信他,遂一抬手将药丸送进嘴里,仰脖强行吞了下去。

寿春驿内,楚灵均与几位徒弟将东、南、西、北城门的通行记册逐一翻过一遍,立时发现,在一个时辰之内,只有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由北城门出城。

楚灵均“啪”地合上记册,气得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即使他是修道之人,但好歹也在官场呆了六年,又曾于少年时到各处游历。就算自己不懂女人心,但于人性之恶也多少了解一些。

寿春县的北面,是达官贵人之间颇为出名的流芳苑。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贵女们若是嫉妒哪家平民女子,最常使的龌龊y毒手段,无非就是直接将人打发出府或贱卖。

无需多想,叶昕多半是被绑后送去了那里。

韶华公主以为叶昕没了清白,他就会不要叶昕吗?那可真是小看他楚灵均的为人了!

只要叶昕有最后一口气在,他也会将他救回来!

就算最坏的结局是只能找到尸体,他也断不会再娶旁人。他会守着他的坟墓,到自己百年之后,与他合葬一处。不能同生,也要死后同x,ue!

楚灵均断然起身,提剑疾步奔向马厩。“青岩、不尘,随我来!”

流芳苑偏西一隅,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从风中飘来几声悠扬婉转的乐曲或女子歌声。叶昕扶着一棵杨树站稳,摇了摇还有些发昏的脑袋。

那络腮胡狎司给的药当真有点效果,他虽然仍感眩晕,但已不似方才那般疼了。

叶昕弓着腰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按照刚才那人说的方位逃跑。那人告诉他,在最西边的墙垣处,有一个新挖的狗洞,遮蔽在茂盛的草丛里。

不远处,倏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堪堪划破这迷醉又安宁的静夜。“快来人呀!那小子打晕狎司逃跑了!”

啧!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叶昕暗骂一句,眯起眼睛仔细分辨周围环境。这里太偏,没有点灯,随处可见的树木和花丛挡去了大半月华星光。

叶昕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往树丛深处钻去。意外的,那边居然有一座小房。叶昕扒着半开的窗户往里瞧,房间很小,一眼望到底。虽然点着灯,但此时里面并无一人。

这里实在太小了,根本没办法躲藏。一会儿那些狎司和仆役若是找过来,他躲在里面,简直就是瓮中捉鳖。

怎么办呢?太闹心了!

叶昕无意识地望着房内高高堆起的一叠女子衣衫,犯愁地皱起眉头。

嗯?衣服?

叶昕灵机一动,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男装。

须臾,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颜色或朴素或鲜艳的女装上。

第57章57流芳劫(三)

刚刚花了大价钱的鸨母气得不轻,极品大美人在眼皮子底下溜没了影,叫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奈何此处虽僻静,但离摧花阁颇近,若是寻人的动静弄得太大,吵到正在阁内享用美人的贵人们,那可得不偿失。

狠狠搓了搓后槽牙,鸨母气得下巴直抖也没敢高声嚷嚷,只得压低嗓门对身后的一干狎司吼道:“都给老娘勤快点!谁要先能抓住那小子,老娘有重赏!”

“陈婶儿,您光嚷嚷也没用啊。那小子长啥样?”叶昕刚被送来,除了方才那两名看守过他的狎司,其余人还未见过他。

鸨母肝火正旺着呢,谁问吼谁,提气叉腰,对着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就是一顿痛骂,喷得他满脸口水。“你长没长脑子?我都说了是个美貌男子!穿着一身藤黄色的深衣!小脸蛋儿、白面皮、桃花眼,看一下就能闪瞎你狗眼!”

鸨母气急败坏,恨不得扑上来咬人。狎司们一听,哪还敢多问。总之就按照穿藤黄深衣的美男子来找准没错。

七八名狎司缩了缩脖子,举起灯笼,迅速分头找人。

其中一年纪稍小点的狎司眼力好,专门往那黑漆漆的树丛里钻着找人。树丛深处有一点亮光,小狎司没头没脑地奔着那亮光就去了。

刚从树丛里钻出个头,就见一名着墨绿色苎麻襦裙的瘦高女子低着头,弯着腰从洗衣房里走出来。房门关上后,房内漏出的灯光瞬时被遮去,那名女子头埋得很低,面容在昏暗的夜色下十分模糊。

即使如此,小狎司也没多想。

洗衣房的差事可是粗活,洗衣女工们一忙起来就是好几个时辰。

每回干完活儿,没一个能直得起腰来,都得这么弓着腰缓上小半时辰才能站直身子。

流芳苑不比普通的小妓馆,怎么说在寿春也排第一,所有的粗使婢女都被掌柜的要求穿襦裙。

这种墨绿色的襦裙料子不好,但胜在款式还能入眼,穿出去不会给流芳苑丢人。

洗衣女、洒扫女工、女厨杂工等都穿这种襦裙,小狎司见惯了。

他在洗衣房门口转了一圈,瞧见屋中空无一人,很快便去往别处寻找。

直到那狎司走远,那名“女子”才缓缓抬起头挺直脊背,娉婷立于月光之下,细颈纤姿,露出一张涂满草木灰的脏脸,像是一颗藏于泥沙中的珍珠。

然而这种程度的乔装还是太过刻意,若在灯光明亮处,很容易露出马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想要逃出妓馆的叶昕。暂且四下无人,他机警地望了望周际,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他……好像迷路了。

叶昕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得赶紧想想办法自救。

此处植满相似的树木,黑漆漆的,没什么灯光。无法辨认周围景致,但是他可以观察月亮和星星来判断自己大致的方位。

刚才救他的那名狎司说狗洞在最西侧,那他往西走应该不会错。

叶昕仰头,寻找北斗星的斗柄方位。他记得以前上地理课的时候,曾听老师提过,北斗星在夏天的时候,斗柄是朝南的。只要能确定其中一个方位,其他对应的方位就能确定下来。

叶昕望着仿佛黑绒布一般的夜空,心里虽紧张,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今夜空中无云,星光璀璨。想找出北斗星,并不困难。

找到了!叶昕眼睛一亮。

恰在此时,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倏地响起几声轻轻的脚步声。叶昕的心猛地一跳。刚才太专注了,居然没注意周围会有人来。

他收回望向空中的视线,正巧看见一个女子迎面走来。

那女子抱着一堆衣服,步子一高一低,显然是个跛脚。两人只相差几尺距离,借着月光和星光,叶昕看清那女子容貌姣好,几乎快要赶上自己的。但从她左脸颧骨处一直延伸到嘴角旁,有一道长而狰狞的疤痕,生生将她的花容月貌给毁了。

叶昕脑子当场就懵了,心跳的厉害,生怕那女子忽然不顾一切的喊出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开口说话,安抚住她,请她别喊。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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