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做糕点作者:秦燃
第14节
郭通见到多年未见的楚灵均,亦是激动不已。见房中塌上睡着的是他的小师弟,也无甚顾忌,颤着声道:“当年事发,郭家举家覆灭。后来我在外逃亡,意外遇见以前的老仆,说我襁褓中的小儿被ru娘救走了。那ru娘有一手梳妆的好手艺,听闻专给大户人家的女郎和妓馆的名妓梳妆打扮。我便想到去各州的大妓馆中躲藏,顺便方便寻人。”
楚灵均闻言,亦是不无感慨。“如此,玄元观亦可帮忙一同寻找。”接着,声音又有些轻颤,道:“师叔,您那位毒医师父,已发现了当年毒杀皇后的药理,并请您小师弟代为转交。不过,您的小师弟在赶往寿春途中出了些意外……”
楚灵均扫了一眼在床上安眠的叶昕,犹疑片刻,将实情告诉了郭通。
郭通多年的心事落下,却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小师弟,一时之间惊讶、高兴、悲痛等情绪汇集一处,百感交集,终至涕泪纵横。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恢复平静。“罢了,命不由人。只可惜为了此事,又搭进去一条人命。”
楚灵均知他短时间内大喜大悲,需要些时间调整,便劝道:“郭师叔可愿与我一同回观?待休养几日,见见观主。而后我带几名身手好的弟子,陪您共赴洛阳行事!”
郭通抹了下通红的眼睛,点头感慨道:“因郭家一事,累及玄元观数年,郭某惭愧。”
楚灵均宽慰他一番,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房。
楚灵均守了叶昕一夜,见他情况稳定了,便打算将他带回玄元观。几人向流芳苑的掌柜、鸨母等辞行,又找到珍娘为她赎了身。
叶昕与楚灵均今早商量过,等为珍娘赎身以后,先将她安排在玄元观的家眷屋舍暂住。以后自己的店铺开起来,便让珍娘在糕点铺子里帮忙。这样既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又能在生活上有个寄托。
珍娘原本苦命,从没想到某日只因偶行一善竟被赎了身,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对着楚灵均和叶昕跪下,千恩万谢哭着磕头,看得一旁几名男子都于心不忍。
珍娘红着眼睛,牵住叶昕的手,哽咽道:“叶郎君,今日多亏了您和楚太傅。珍娘得以逃出生天,将来一辈子为您二人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叶昕看不得姑娘哭,而且这姑娘还是个坚强又可怜的姑娘,只得柔声劝道:“不用你做牛做马。以后我想开糕点铺,你若愿意留在玄元观,便帮忙打理铺子吧。”
珍娘愣了半晌,激动地直点头。“愿意!自然是愿意的!珍娘会算账,可以为郎君的铺子记账!”不用再卑微地寄人篱下,而是能靠自己的双手而活。叶昕无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如此救人救心的恩公,珍娘觉得此刻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时刻。
叶昕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帮了珍娘大忙。
当时这姑娘深陷泥潭,自身都难保,却还是及时拉了他一把。
光凭这份善良和勇气,叶昕就已经对她佩服不已。
此时,他只是做了那一刻想要回报给她的事。
——你救我一时平安,我还你一世安好。
叶昕身体还虚弱,珍娘又是弱质女流,而且跛了脚,两人都不会骑马。掌柜特意将流芳苑的马车铺了软垫,送叶昕和珍娘一程。楚灵均、柳不尘、青岩与郭通则会骑马同行。
临到马厩前,鸨母将叶昕和珍娘的卖身契送还给楚灵均。
楚灵均本想等回观之后,取了银钱给鸨母再收回两人的卖身契约,未曾想这鸨母竟如此殷勤。为免夜长梦多,楚灵均谢过她之后便收下了,还承诺她一日之内,必将银钱送回。鸨母乐得眼睛都快笑没了,这回楚太傅应该不会再和她计较她买叶昕的事了吧。
打开叶昕的卖身契约,楚灵均看了眼契约之上韶华公主的印章,眸色森冷。
此事他不对外张扬,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与叶昕的事皇帝早已知晓,韶华胆敢如此任意妄为,他会以太傅的身份向皇帝密参她一本。他楚灵均素来知礼守节,但并不表示他会窝囊地忍气吞声,任人欺辱自己心爱的人!
鸨母见楚太傅盯着卖身契的眸光冷如寒刀,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位尊贵的太傅。于是心一横,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悄悄往楚灵均手里塞了一本书。“楚太傅,这是老婆子我的一点心意,祝您与叶师傅百年好合。”
楚灵均快速扫了一眼,看清书名后,从不收礼的楚太傅,稳妥地收下了这份薄礼。
——《龙阳秘记》
第62章62大结局(二)
楚灵均及叶昕一行人才离开流芳苑没多久,九江郡王府便派人过来,将叶昕的卖身钱原数归还了。不但如此,还额外多加了一百金的封口费。
那小黄门是刘祺从小便养在身边的心腹,鬼ji,ng鬼ji,ng的,夹在一帮王太妃的眼线中,却混得风生水起。
他睨着吓得腮帮子直抖的鸨母,道:“此事是郡王府里头的下人不懂事,纵容家中亲眷犯浑。郡王本人毫不知情,此时那人已被杖责发卖了。鸨母可要把嘴管严了,免得坏了生意还惹祸上身!”
鸨母拍着丰满的胸脯,一惊一乍地说道:“可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昨晚有发生何事吗?老婆子我什么都不晓得。”
小黄门满意一笑,挥了挥马鞭,扬长而去。
回顾昨夜,楚灵均让柳不尘给刘祺带话时,刘祺已歇下。门口守夜的婢子不敢轻易吵醒刘祺,柳不尘也不硬闯,只悄悄转了个弯,去将此事告知了这个小黄门。
小黄门夜里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摇醒,也不恼,好似习惯了这些事。只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边下地穿鞋一边迷糊道:“有何事要我通传殿下?”
“公公快别睡了。真有要紧事。”柳不尘压低声音道:“韶华公主将叶师傅偷偷弄走了!”
“叶师傅”、“偷偷”、“弄走”!小黄门迷茫的眼神登时变得瓦亮!行了,今晚上大伙儿都别睡了!
瞪了一眼说话言简意赅、几个字就将重要事情暗示明白的柳不尘,小黄门气急败坏道:“得了!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他自知身份,不敢明着编排韶华公主的不是,但殿下有多在乎那美人糕点师,小黄门心里门儿清。他也不知叶昕究竟是哪里让殿下看对了眼,但他知道殿下为了救他肯纡尊降贵地翻高墙;在来不及等来侍卫相救时,会亲自拔剑护着那人。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叶师傅要有个三长两短,不知殿下得气成什么样!
匆匆戴上巧士冠,小黄门一边系衣带一边往屋外跑。“柳道长您去歇着吧。我晓得该如何与殿下说!”话还没说完,人就跑没影儿了。
柳不尘见话带到了,哪里赶歇着,又匆忙轻功加快马的一路赶回楚灵均身边去也。
小黄门别的不敢打包票,揣测主子心事一猜一个准。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风一般卷进了刘祺的卧房。
守夜的婢子知道小黄门是刘祺心腹,没敢强加阻拦,再说她也拦不住。
小黄门推开房门,将房门轻轻阖上。屋里黑漆漆的,他借着从窗外泻进来的月辉小心走到榻边,将酣眠的刘祺轻轻唤醒。“殿下,殿下。”
刘祺不耐地皱了下眉,慢慢睁开双眸坐起身,并未发怒。听出是自己心腹的声音,他晓得他定然有要事相报。“说。”
小黄门凑近他耳旁,以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将事说了。
刘祺噌得一把掀掉身上的薄被,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东西!”
若在外人面前,刘祺决计不会如此说与自己关系“亲厚”的妹妹。但此时唯有他们主仆二人,小黄门对他很是了解,知道他这些年都在隐忍些什么,故而刘祺私下骂那对母女的话再难听,小黄门都觉得很能理解。
“取纸笔过来!”刘祺忍着怒火对小黄门低声吩咐道。
“诺。”
刘祺闭了闭眼,强压住火气。
叶昕的身份特殊又敏感,本身是平民,但却同时是楚太傅未过门的夫人。之前他曾差点将他强留在身边,有了这层原因,故而他不能亲自夜半冲回丹暄院去训斥自己的皇妹。如此太过容易招人话柄。但他却能写信告诉她,让她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叶昕与楚灵均的关系是在端午夏祭时,公然告知皇帝与邻近官员的。韶华公主如此妄为,就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可视为不敬。况且,楚太傅的官职是先皇在世时亲赐的。不尊重太傅,亦可认为韶华对先皇亲赐的官职予以藐视,可视为不孝。
如此不敬又不孝之皇家女子,若有官员弹劾此事,他刘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尽了!若是楚太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她一本,她堂堂大汉公主,还未出阁,就因与太傅已定亲的未婚正妻争风吃醋,做出如此下品之事,足令整个朝堂不耻!
刘祺愤愤几笔写完,将笔一扔,虎目中满是不屑与鄙视。他将信封好之后,递给小黄门。“你亲自去,代孤转交给韶华。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做了何等蠢事!”
小黄门弓着腰双手接过,一刻不敢耽搁,连夜揣着信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丹暄院。
此信到得韶华手中,她原本傲慢得意的神色渐渐被惨白取代。
韶华抖着手将信连忙烧了个干净,带着一干婢女侍卫,趁着天未明之前便离开丹暄院,踏着晓露急忙忙地返回洛阳。
希望楚太傅不会向皇兄参她一本,更莫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她得亲自去皇兄身边守着,万一事发,她还能争辩两句,顺带请阿母也替她求求情。
听闻羌族最近想求娶大汉的公主,皇兄本来就在犹豫要选哪个适龄公主出嫁和亲。他和阿母提过两句,被阿母委婉地推辞了。但若是此事被皇兄知晓惹怒了他,这可是大大的一个把柄。届时阿母再想保她,气势都要弱去好几分了!
韶华颤着手掀起竹帘,对赶路的车夫与婢女们斥道:“快!再快些!怎的一个个的都和没吃饱似的!”
韶华连夜返回洛阳一事,楚灵均与叶昕是不甚清楚的。自从回到玄元观后,楚灵均一刻不停地照顾着叶昕。到得翌日夜里,一切已然风平浪静。
山中的夏夜凉如水,虫鸣声声。晚风习习,树影婆娑。
叶昕被施了两次针,又服过几次活血散瘀汤剂,眩晕情况大为好转。这晚醒来,已是行动自如。
这两日楚灵均几乎都没怎么休息,为他施针、配药、熬药,还要抽空为寻来的弟子们答疑解惑。叶昕心疼他的劳累,趁着楚灵均晚上闲暇之余,便去做了一碗核桃酪给他当宵夜。
核桃酪以糯米、核桃、枣而制成,浆浓而甜,润滋不腻,冷热皆可食,风味各有不同,是一道十分适合作宵夜的甜品。
来到玉衡阁前,叶昕发现门没闩,虚掩着,于是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没人应门,难道不在?
叶昕推开门走进去。房内十分静谧,叶昕没敢发出太大声响,怕楚灵均正在看书,又猜他会不会正在睡觉。
轻手轻脚走到书房,发现没人在那边,于是叶昕又去了卧房。
刚进卧房,叶昕的脚步便停了。
卧房内,一灯如豆。楚灵均散着一头乌发,穿着雪白的亵衣,斜倚在木枕之上,安静地睡着了。他的一条修长手臂自然地垂在榻沿边,匀净的指尖之下,有一本翻了一半的剑谱。
叶昕望着他恬静的俊雅睡颜,一颗心柔软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到榻旁的矮几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将地上那本剑谱拾起,也放在矮几上。叶昕悄悄走到榻边,倚着榻沿坐下,凝视楚灵均英俊的眉眼。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叶昕轻柔地牵起那只垂于地面的手,将它牵到榻边,又为他盖上薄被。
山上的夜晚十分凉爽,即使是仲夏,夜里睡觉时也要盖上薄被,否则容易着凉。叶昕将楚灵均身上的薄被盖好,做完这些,楚灵均居然都没醒。
习武之人本就比常人要警惕,然而楚灵均只是眼睫轻颤,呼吸依然平缓,可见他这几日是累得狠了。
叶昕静静守在他身边,心动地轻吻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守了一会儿,许是静夜太美,催人入梦,叶昕也倚在榻旁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叶昕觉得脸上泛起一丝丝酥麻的痒,像是指尖轻柔的抚触,又像是温暖的春风徐徐地拂过脸庞。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抓脸,手却倏地被人一把握住了。
叶昕顿时睁开双眼。
朦胧昏暗的屋内,一双清湛的眼眸正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叶昕愣了半晌,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楚灵均搂在怀中,两人同榻同被,相隔不过半尺距离。
“楚大哥,唔……”叶昕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我见你睡得深沉,便将你抱上榻来,与我同眠。”楚灵均侧卧着,一手支在鬓边,一手环在叶昕的腰间,眼中闪着似水的柔光。
叶昕被他幽深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热,悄悄挪动身体想与他再隔开点距离,却被拦在腰上的手用力一推,瞬时与楚灵均的身体紧紧相贴。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叶昕不禁红了脸,眼睛像是被楚灵均专注的眼眸给勾住了,半分也移不开。
楚灵均眸光轻闪,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往日难得一见的风流情致,两瓣薄唇就这样轻柔而坚定地贴了过来。
“楚……”剩下的话语,悄然消失在两人相依相缠的唇齿间。
叶昕被楚灵均由浅至深的吻亲得气喘吁吁,神智不清之间,感觉自己的衣带松了。“你……”
“子林……”楚灵均放开被他亲得红肿的花瓣唇,凑到叶昕耳旁,低喃着吹了口气:“昕儿……”
叶昕忽的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楚灵均往日润朗的男声此时透出一股异样的低哑,又用这种充满柔情和渴求的亲昵称呼唤他,叶昕听得连魂都快丢了。
虽然从未与他这般亲近,也感觉很羞耻,叶昕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抬起双手,缓缓搂紧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背。
香炉内的兰香幽然,袅袅青烟款款飘散,迷得人宛如堕入美梦仙境之中。
……
小半个时辰后,楚灵均起身,捡起被扔在榻角的亵衣披上,去净房净了双手,又打shi布帕,拿到榻边为叶昕擦手擦身。“离天明还早,今夜你歇在此处吧。”
“嗯。”叶昕脸红红的应道,往榻内侧挪了挪,给楚灵均腾出更大的位置。
刚才两人跨出了亲密的第一步,而后进展神速,仿佛情难自控,却又让他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亲昵过后,现在叶昕冷静下来只觉得臊得慌,不知道此时面对帅道长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抿着嘴装咸鱼。
他紧张地望着走去净房的修长背影,有点难以想象,平时瞧着挺保守的楚道长,于床笫之事还挺果断大胆的。
在楚灵均略显强势而生涩的主动引导下,除了最后一步,两人基本把该过的流程都给过了一遍。更让叶昕感觉羞耻的是,两人都是同性,但楚灵均坚持的时间比他长了太多太多。和他一比,自己简直……不,他错了,准确来说,是不具有可比性。
叶昕心累地抹了把脸,羞愤地将头埋进薄被里。
楚灵均洗净布帕,将其晾在木架上,回到榻上,重新将叶昕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入怀中,宝贝似的亲了亲他的脸,低喃道:“余下的,等我从洛阳回来,我们成亲之后再做。”
第63章63大结局(三)
翌日,楚灵均用过叶昕专程为他做得朝食,与师叔郭通和几名弟子一同启程赶赴洛阳。叶昕生怕他们为了赶路而饿着,特意为他们做了一大包干粮带在路上充饥。
临走前,楚灵均拜托了无上宫的宫主曾净为叶昕继续看诊,并叮嘱务必要让叶昕的瘀堵之症彻底治愈方可。
楚灵均是为了郭师叔及观主交代的任务而外出,曾净自然不敢怠慢,对叶昕的病症医治极为上心。
柳不尘这次意外的被留在玄元观,未跟随楚灵均及几位师兄一同去洛阳。叶昕对此并没多问,楚灵均在观中的事务他从不干涉也从不打听。他只关心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楚灵均走前曾告诉过叶昕,快则月余,慢则不会迟过中秋。
柳不尘望着叶昕依依不舍的表情,嘿嘿一笑,对叶昕道:“叶师傅,师父走了,可你点心房还得继续开工啊。观主、几位宫主和我还等着吃呢~”
叶昕转了转手腕,抱着一袋麦粉走到案板前,一边与他开玩笑道:“那必须!不开工白拿工钱,我可没那么厚脸皮。”
他大概猜到了,楚灵均故意将柳不尘留在玄元观,应该是看他们二人相熟,特意嘱咐这小道长留下照顾自己的。
叶昕虽然不是会因为爱侣不在身边,动不动就觉得空虚寂寞冷的性格,但被他的道长如此细致的照料疼惜,他的心就和泡在糖罐里似的甜。
“师父。”韩容从外面噔噔地跑进来,“观主让我来问问,咱们小点心房接不接外头的生意?”
“嗯?”叶昕抬起头,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韩容兴奋道:“方才孙长史的夫人派家仆来问,咱们这儿的点心能否对外售卖?”
叶昕眼睛一亮,心想一定是端午夏祭时,他做的点心讨了那些在座官员的欢心。这才没几日,口碑就在官家之中传开了?
“卖啊!当然卖!”叶昕笑呵呵道。他本来就打算在玄元观附近开店铺的,店铺还没开就有主顾找上门,这明显是个好兆头啊!
“你请他们将想要的点心名字和数量告诉崔宫主吧,玄元观的吃食生意都由他掌管。崔宫主接到此类生意,自会着人安排食料的采买与登记。”叶昕对韩容说道。
柳不尘见叶昕有生意找上门来,也不便继续留下来打扰,取过叶昕刚制好的绿豆糕,乐颠颠地离开了。这是他今日下山时的口粮,他可记得师父留给他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贪吃归贪吃,正事却不能耽搁。
师父回来就要大婚,并将大婚的筹备安排委托崔师叔主持c,ao办,但他这个负责跑腿督办的也不能偷懒嘛~
小点心房刚闲了三日不到,又忙碌起来。
午食小憩过后,崔仁来找叶昕定点心。原来是孙长史家的嫡子要定亲,听闻玄元观有外面买不到的新奇点心,便求到观主那儿去了。
崔仁作为玄元观道食生意的主事,这事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孙家定了两百只四喜饺,又问有没有便于存放几日的糕饼之类的新点心。若有,便也定个两百份。价钱不需要叶昕来c,ao心,崔仁自然不会让玄元观和叶昕的点心房吃亏。
如今天气炎热,水分少的酥饼相比其他糕点更能存得住。叶昕眼睛滴溜溜一转,心中就有了主意。
广东潮州的老婆饼外皮烤至金黄,内里层层油酥薄如棉纸,酥松香甜,无论是口感及寓意都十分符合孙家的需要。就做这个吧!
“有啊。到了我这儿,没有也能变成有。”叶昕对崔仁笑着说道:“就做娘子饼。等今日处理好食料,我先试做个十份。你让孙家到明早来取,取回去尝尝。若是满意,便让他们与您签契约。”
崔仁乐得快冒泡了,看着叶昕就和看着摇钱树似的,连带着把楚灵均也夸了一遍。“多谢叶师傅。我师兄眼光真好啊!”实在是近来收的弟子太多,手头有些紧。就算他崔某是修道之人,但能为观中多赚些银钱,让一干弟子们吃得好点,总是没错的。
叶昕笑着将他赶走,又让韩容将今日大厨房刚送来的芝麻与赤豆拿去磨粉。
今日清晨给楚灵均做绿豆糕时,叶昕特别多做了一些,留了几块给柳不尘拿走了。还余几块,让韩容在刘祺那边用朝食时给他端过去当加餐。
刘祺之前曾经救过他,叶昕心里总惦记着想还他点恩情。自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回报给这位高贵的郡王殿下,但今后制点心时,只要他还住在观里,叶昕都会给他单独留出一份,或多或少的,就当回报给他的人情吧。
手上正忙着,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天青色在门口一晃。叶昕只当又是哪个来传话的小道士,低着头一边专心往麦粉里加饴糖,一边道:“又有哪宫的宫主来要点心了?”
来人没说话,进房后,只是静静靠在一旁看他手上的动作。叶昕将陶盏中的饴糖全倒入麦粉中,用翻板不停搅拌,过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劲来。一抬头,恰好迎上靠在门边的刘祺审视自己的目光。
这位少年郡王今日未着锦衣华服,而是穿了一件玄元观的天青色武士服。那是紫微宫的弟子们在练剑时才会穿的衣服。
看来刘祺在观中小住,并没肆无忌惮地摆郡王架子,反而很守这里的规矩,像个普通的紫微宫弟子。这让叶昕颇感意外。这傲慢的小郡王,难道转性了?或者,他在玄元观时,一直都是这样的?
叶昕愣了愣,正要放下手中的活计给他弯腰行礼,没想到刘祺一抬手,语气骄矜地道:“免礼。你做你的,无需顾虑我。”
用“我”而不是用“孤”称呼自己,想来这位郡王在此是不想搞特殊化吗?叶昕一时半会儿的也猜不透这少年别扭的心思。
人都进来了,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默不吭声地晾着人家总归不好。叶昕纠结了半晌,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后来决定干脆用平常心来对他,就把他当成楚灵均的弟子来看就行了。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刘祺反而先说话了。“绿豆糕,味儿不错。”
嗯?这算是夸我呢?叶昕微微一怔,才微笑道:“殿下吃得满意就行。上次您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钱您肯定也不缺,若您最近都住观里,我做了新点心,便给您送去一份儿。别嫌弃哈~”
刘祺绷着脸,却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叶昕看他尚余几分稚嫩的侧脸,忽然觉得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这么一想,又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于是放松下来,安心做事。
“你又在做什么?”刘祺第一次见到叶昕是如何制作糕点的,不由地露出几分少年人天真的好奇。虎目中不再是凶巴巴的目光,反而一闪一闪的,不停往他案板上看,显出一丝隐隐的可爱。
叶昕见他有兴趣,便对他招了招手。“来,凑近点。我要做一样之前还没在寿春做过的新点心,叫娘子饼。你可以看看我怎么做的。”
“唔。”少年毫无防备的瞪着眼睛,当真走到叶昕身旁,心无旁骛地看他抱着陶瓮往装满一半的大陶碗中注水合面。“娘子饼?如何做?蒸的?”
“不,要用烘烤。烤出来色泽金黄,酥松香甜。”